“呐,你们在打听的手冢……”忙碌了一上午终究无果,在不二准备拿出饼干充饥的时候背后忽然有个中年男子追上来问道。
“手冢国光。”
“对,就是手冢国光,是个网球选手吗?”
“对!您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不二放下背包,睁大眼睛望着他。
“我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不过我知道地震发生前半小时他还在前面不远的那片空地跑步,你们可以去那里问问。”
“谢谢!”桃城从包里拿出矿泉水、饼干和方便面,“不嫌弃的话我们只有这些拿来谢谢您了,我知道这些现在都很珍贵,您拿着用。”
“不用了,我拿了也是自己吃,你们还要找人,更需要补充体力。”说完便摆摆手走了。
“前面那片空地……”不二顺着那人指的方向望过去,声音有些迟疑,句子说了一半就没有继续。
越前望过去,前面没有空地,只有坍塌的混凝土堆成了一座小丘。
“还犹豫什么?”越前跑过去动手掰起砖块,“部长也许就在这儿等着我们呢。”
不二咬紧下嘴唇,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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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援人员是在下午3点探测到这里的生命迹象,开始在这片废墟挖掘的,他们赶到的时候不二三人的手指已经全都磨破了皮,手掌和脸上遍布灰尘,露出斑斑血迹。途中还发生了4.3级的余震,导致摇摇欲坠的房屋又下塌了一部分。
不二在吃过晚饭后就支撑不住睡着了,醒过来时是晚上11点,醒在临时搭建的简陋医院里,大石和菊丸坐在自己旁边的椅子上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对面的桃城和海棠也睡得正熟,呼吸声均匀地重叠在一起。
不二站起来,浑身散架似的酸疼,刚走到外面就看到越前正倚着路灯抽烟。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坏习惯。”不二伸手抢过越前手里的烟扔在地上踩灭,越前笑了笑:“我基本不抽烟,只有在迫切需要提神的时候。”
“Echizen,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每次看到你,我就会觉得自己不曾被改变过。我就会想起当年的我是怎么流汗,又是为什么流泪,最后怎么咬牙坚持下去的。”不二说,“你是我们之中,唯一没有被时间改变的人,不论过去多久,都一直在自己坚定的路上勇敢地前进。”
“错了,Fuji前辈,我和你们一样。懦弱。所有人都在以不同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懦弱,掩藏在现实和舆论压力下,一点一点发生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改变。”越前望了望黑色的天,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但我就在刚才发现,其实根本没有那么难,只要迈出一步,一步就够了。”
越前摇摇手中的一叠折叠的便签纸:“这是部长昏睡时都握在手上的,我想应该是给你的。”
“Tezuka?他怎么样了?”不二提高了几个音调。
“他没事,你不要着急。”越前安抚地降低了声音,“我早说过部长一定没事,说是天佑也不为过。地震发生时他正好在角落的长椅上休息,一块坍塌的大石板掉下来砸在长椅另一边,部长的教练当场死亡,但是石板却刚好在墙角为部长搭起了一个安全三角地带,所以除了腿部有些许擦伤外,基本没有受伤,昏睡也是因为缺水一天。”
不二长舒一口气,接过越前手里的纸。越前拍了派他的肩膀,进到临时医院里面去了。
不二就着路灯昏黄的灯光,展开那一叠发皱的纸,融融暖光打在纸上,就像一年前同学会最后道别时一样,碎成一片一片难回的时光。
“不二,多亏随身携带便笺的习惯,我可以在这可能的最后一刻把我想说的东西告诉你。
我发现一切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难以面对,那些困扰我十几年的问题与选择,在生与死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和令人发笑。
在我这段等待不知是否会来的救援的时间里,我在想,如果还能活下去,我会做些什么。不论是什么,绝不会是要拿几个冠军,挣多少钱,完成多少个学士学位,这样的事。但我却为了这些事,从出生开始一直奋斗至今。一直以来活在众人期许眼光里的我,一直走在最轻松的那条‘成功’之路上,选择最应当选择的路,我以为这样才是最好的。
可是,Fuji,我曾经问过你真正的你到底在哪里,可实际上,真正的我又在哪里?我筹划好了一切,想好了我要给我父母朋友的未来,甚至包括了什么是对你最好的选择,却独独在计划里遗漏了我自己。
我究竟在恐惧什么而畏步不前?
家庭责任?社会压力?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算是成功,可到如今才发现我竟如此失败,因为我竟尚有如此多后悔的未完成的事。我竟然一直是这样怯懦的,且越活越缺乏勇气——我变成一个优秀的儿子,一个顶尖的网球选手,一位可靠的朋友,将来还会变成一个负责的丈夫和父亲,可那不是我,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Fuji,如果还有机会,我一定会迈出这一步。
迈出这一步,亲口告诉你。
——亲口告诉你,我爱你。然后一起走下去吧,因为我们已经浪费那么多美好的时光。”
不二捂住嘴,眼角的泪带着咸涩疯狂挤入手心,终于狼狈地哭起来。
FIN.
FT:这个结局不错吧不错吧不错吧!!!这个总是HE了吧!
我从初三到高三,现在离高考只剩100天,写下了这篇番外,算是对我这三年生活的收获的总结,也是对我今后更长的路的希望。
我一直是个非常向往自由但又不停向现实妥协的人,在老师劝说父母期望下选择了更容易上名校的理科,明白写作当作家这种事不是只努力就可以实现的所以将来的专业有可能是最热门的医学也好金融也罢,但根子里的顽固十分让我痛苦。
其实我明白越自由越自私,有责任才会有束缚,而打破束缚痛得绝不止自己。在手冢迈出这一步和不二一起走下去的今后,一定还会有更多的阻碍和痛苦,但我相信他们一定会走下去,就像我一定会走下去。
这大概是恒久的悖论,自由和勇敢其实都是反叛,任何方面,不论是爱情还是梦想。
PS.点开吧里发现吧里的主要人群又小了几岁的样子,以上的这段话多少人懂没关系,因为总有一天都会懂。
再PS.高考完后今年的暑假会出《握碎流光》的本子,到时候原剧情会有大修(OTZ),再加上这两篇番外(还有没有第三篇我也不知道),有想买的按个爪我算是统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