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咕嘟咕嘟。”
黑蓝色的深海中，生着一大片乳白色的巨大珊瑚和深粉色的海葵。细软如地毯的沙地上，数不清的彩色生命正穿梭于珊瑚之间，一片美丽的寂静。
“咕嘟咕嘟。”
从某处的巨大珊瑚后冒出来的气泡越来越密集，发出的声响也越来越大。突然，气泡尽数消失，化为了一串笑声，从珊瑚后猛地钻出一道身影，搅乱了寂静，许多的小鱼不明就里，仓皇逃窜起来。
“小舞，找着你了！”另一个影子也从昏暗的海底一跃而起，朝那里游去。
“哈哈，憋死我了，哈哈。”小舞却彻底放松了下来，痛快地在珊瑚周围游了起来。
几条小鱼见状，则是飞快游到了小舞的身边。
细看之下，被称作小舞的生命，像是一个人类少女。她的皮肤泛着淡粉色的光泽，像化开的粉色珍珠一样。长长的乌发飘散在海水里，眼睛泛着宝石般淡淡的蓝光。可她又确实不是人类——说话间，海水自她的嘴里毫不受阻碍地被吞吐着，引起一串串水泡；三根金色的尖刺，呈扇形分布在耳后；最为奇异的，却是她腰际以下一条长长的鱼尾，在光影交错下，鱼尾上的鳞片时隐时现，不辨色彩。
她是一条美丽的人鱼。
“荣荣，这不算！”小舞朝游来的人鱼嗔了一眼，又吐出一个水泡：“是我忍不住笑的。算了，不玩了。”
“怎么不算？”宁荣荣眉眼一弯，她的深粉色头发随着海水很随意的漂浮着，“难道你又想去上面玩么？”
“对啊。”小舞无所谓地点点头，“你不觉得很好玩么？”
“被人类抓住怎么办？你就会瞎想。”宁荣荣随手捉住一条小鱼，在手心里抚摸了一下，“还是回去跟琳琳玩吧。”
“哎呀。”小舞也捉了条鱼在手心里，收敛了笑意。“说到瞎想……我又想起那个传说了。”

002
“是‘海的女儿‘的故事啊？”宁荣荣轻轻地甩了甩长尾巴，感慨道。“唉，如果再出现一位’海的女儿‘该多好。那我们金魑族一定能打过琉璃族那些人鱼，抢回我们的地盘了。据说符合要求、能服用那种药水的人鱼很稀少呢。”那个只有前半段的故事在整片大海都是有名的。
“而且，就算能服用药水，又有几条人鱼会愿意呢。”小舞撇了撇嘴，“那可是要付出失去鱼尾的代价呢。那样，就不能在海里生活了，只能呆在陆地上，有什么意思？”
“小舞，你不是最喜欢靠近陆地玩了？”荣荣一笑，“你不愿意么？”
“陆地有什么好玩的，又没有朋友。”小舞也笑了，看着眼前的珊瑚群，“而且，也没有这一片宝地给我们玩。”
宁荣荣也将目光投向了远处，那么一大片的白色珊瑚，在粼粼海水折射出的光芒流转下，俨然如深海潜修的神灵般肃穆。

003
也不知是过了一天，或是亿万年，海水就这么静缓地荡漾着，将冰冷带给海水里每一个生命。
“快要到了。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本来想出门好好玩的。也不知道父亲叫我回去干什么。”小舞的父亲，是皇宫里的侍卫军军长。
她和宁荣荣，顺着虾兵蟹将把守的角门，游进前方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说是金碧辉煌，是因为宫殿的每扇门，都由翡色的海葵织成。金磷磷的屋瓦聚拢着周围海水里微弱的光，仿佛黑暗中的太阳一般。
“好漂亮。”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了，小舞还是忍不住惊叹，“荣荣啊，真羡慕你天天住在这。”她一扔手里的小鱼琳琳反手就要掐身后人鱼的小脸儿。
琳琳很乖地躲到一旁，它是陪伴小舞长大的宠物，一条蓝色小鱼，融在水里很难把它和海水分别开。
宁荣荣偏着头躲开了，她想了一想，笑着对小舞说了句，“我知道今天，要干什么了。”
她指了指涌入宫中的众多人鱼和其他形态各异的种族：“今天应该是父皇所说的，万族聚会吧，好像琉璃族也会来。”
琳琳摆着银边的蓝尾巴，飞快游开了。

004
高高的殿堂内，由几片大贝壳铺就的地板上漂浮着几条丝带状柔韧的海草。因为许多鱼类都没有‘坐’的观念，那些海草就固定了各族代表所在的位置。
“呵。”纤长手指抓着其中一条海草的女子，摆动着同样长长的、却稍显透明的尾巴。“你该不会是希望我族，将一个进入仙巫居所的名额让给你们吧。”
在墙角听着的小舞抱着琳琳愣愣地问宁荣荣：“那是什么意思？”
“仙巫啊。就是海的女儿的故事里，给她喝下药水的巫婆。”
“……须知，若是人鱼体内的能量真的被激发出来，即使损失了那条人鱼，也……”琉璃族的女子继续说着。
“好了。”一条紫色的大蛇晃了晃头。“总不能在万族大会上，只讨论你们两族的事吧。”
会议继续进行，宁荣荣却看到琉璃族女子的身后，一名黑色长发的少女，脸色平静地看向了她们的方向。
她隐约想起，琉璃人鱼，是最擅预言的人鱼。
这是什么意思……

005
“走吧，好不容易暂时散会，我们去海面。”小舞急急地拉着宁荣荣向上浮游，全身的轮廓都在渐渐清亮。
“要到浅海了……小舞你慢点！我适应不了水压。”宁荣荣拉着她好不容易停下，却发现上半身几乎是瞬间一轻，摇摇晃晃地露在了晕着晚霞的空气里。
小舞拉着她躲到一块礁石后面，也将头探出水面，拧了拧湿漉漉的头发。
空气里还飘来一阵阵似有似无的甜香，宁荣荣深深吸着气，眼含陶醉。
小舞拉着她，一起眺望着天际那些清澈温柔的霞光，感受着美丽致人心碎的温暖。
双手划过及肩的冰冷海水，小舞轻轻地开口，“荣荣……”
“什么？”
“我觉得，那里的陆地，有一种能吸引我的感觉。”
小舞的目光一直遥系在远处，沐浴在澄明光线里的，一个有些单薄的影子。
她一直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006
深海。
“还是这里好啊。”宁荣荣小心翼翼地把一枚有九颗珍珠的发夹别在头发上，嗅了嗅自己发间淡淡的甜香。“虽然海面有甜甜的味道可以染我的头发，但是那里太闷热了。对了，小舞——你是不是真的有点喜欢他，嗯？有没有一点？”
小舞看着好友的精致脸颊在眼前放大，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谁。回忆起那个夕阳下的影子，她的眼光一点一点地，飘忽起来。
那天她和宁荣荣一起到海面去玩，她看到一对在晚风中散步的男女，那女子的金色长发随风飞扬，他的眼底则带着盈盈笑意。
只一瞬，他看向这里，深蓝如海的头发亦是飘在空中。
小舞深深迷上这眼睛，她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却又不知在哪里缺失了一丝。
那时她茫然的，对宁荣荣对她说的任何话，毫无反应。
“啊！我就知道，你还是……”
小舞打断了宁荣荣，她笑了笑。“你在开玩笑啊。他是人类……这种八卦你都想得出来。”
“我才不信呢，你认真点！”
“我……”
小舞没来由地，心虚起来。
我只是见过他。
仅仅是遥望，连话都没有说过。
美丽的幻想，也不过是，幻想而已。

007
小舞紧紧拉着宁荣荣，还有来自其他族群的、年龄相仿的一大群人鱼，忐忑不安地排成一排，立在昏暗的长廊上。
这是一处没有一丝灯火的地方，深深的黑暗仿佛能将人吞食。
仙巫居所。
“你说，如果你被选上了，会愿意服用药水么？”小舞碰碰宁荣荣，消解着彼此的紧张。
“不知道啊。毕竟不能再生活在海里了。上岸后怎样，就更不清楚了。”
小舞还没来得及回应，黑暗中猛地划过爆裂声，水浪直扑她眼前。
“扑哧。”身边亮起一丝光，人鱼手里的海灯将一条扑向小舞的刺豚鱼击退，她的海灯却是粉碎，碎片在海水中四散。“小心。”
是朱竹清，琉璃族最善预言之术的人鱼。
小舞愣着，看向这名敌族的人鱼少女。朱竹清，她……帮她？
“它是来找你的。”一个好像含了海水，浑浊不清的声音响起，“进来吧，小舞。”
门缝漏出的光，笔直地打成一条直线，投在前方。
朱竹清突然拉住了小舞。她迟疑了一下，又轻轻松开了手。身边的水流浮动了一下。
“我都看得到啊……”呢喃的轻声，在海水中逸散。

008
“您是说……我，是海的女儿？”
站在拥有美丽容颜的妇人面前，对着明亮的灯火，小舞仍然有些不适应。
妇人的鱼尾拍打着地面，身形因在水中而微微扭曲。“孩子，你愿不愿意奉献自己的能量？那样的话，你会失去自己的鱼尾，退化成双腿。”
“我愿以自己为代价，换来族群的宁静永存。”小舞声音坚定地说道。
“也不是永存……”仙巫的双眼有些茫然，她轻笑一声掩饰，随即朝小舞伸出手。
她的手心里，是一支细长的瓶子。瓶内的液体有着她从未见过的颜色，晶莹剔透。
“这是绿色。”仙巫把瓶子轻轻推了出去，它随着水来到了她面前。
“前辈，许多年前，那位……海的女儿，也是这么做的么？她，没有失去自己的声音？”小舞突然开口，长长的睫羽轻轻闪烁。
“你看了在人类中流传的故事？”小舞一失神，便发现仙巫金色的长指甲已经抵在了她的脑后。
“我看了，是在沉船上发现的。”小舞平静地看着面前的美妇人，“我只知道海的女儿在王子出嫁的那天晚上，化成了海上的泡沫。”
“是了，我还没有告诉你。”脑后的尖锐消失，仙巫似不经意地说了句，“若要维持能量，上岸后，你一定要呆在王子的身边，这也是秘法的一部分。”
王子……么？
小舞却是想起了她无数次眺望的身影，普通的面容，却令她瞬间沉浸。
王子，如果是他，该多好。她天真地想着。
脑海里划过千万碎片，像是疼痛又像带着疑惑、探询。

009
“小舞，怎么样？你被选上了没有？”
一出仙巫居所，宁荣荣和琳琳就围到她身旁。
小舞笑嘻嘻地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啊。你放心吧。”她忍不住背过身去抚摸琳琳，蓝色的小鱼瞪着大眼睛看着她，吐出一串很长的水泡。
“对了荣荣，你知道绿色么？”
“什么绿色？好像是一种颜色吧。我们在沉船上看到的青铜镜不就是那个颜色。”
小舞摇摇头，荣荣所说的绿色，锈迹斑驳，远没有那么晶莹。
她叹一声，揉了揉宁荣荣的头发。
深夜。
小舞在一片贝壳上用一支石笔划着。
“对不起，荣荣，我骗了你。但是药水喝下去之前，如果告诉别人好像会失灵的。”
她也要走了。
最后一次抚摸琳琳，小鱼迷茫看她一眼继续做梦。
小舞扑哧一笑，甩了甩尾巴，拿起装着药水的瓶子向上游去。
很快她就浮出了水面，接着睁大眼睛。
小舞从没有在这么晚来过海面。极遥远处的灯火在湿润的空气里朦胧一片，岸边空无一人。海风静静而来，吹起她的头发。浪潮循着呼吸的韵律，在糖霜般柔软的沙滩上冲出深深浅浅的水印。
小舞冒着搁浅的危险游到岸边。她再次眺望了一下蒙着黑绸子的夜色，对陆地的好奇终是胜过了不舍。
又一次摸了一下耳后的金刺和长长的鱼尾巴，小舞吻吻生活了许久的大海，心一横，终是把药水喝了下去。
一阵甜凉的冰冷划过她的喉咙。她感到细丝般的能量仿若有源地涌回大海，尾巴也因必然的副作用而疼痛起来。
小舞紧张地抓起一把流沙，突然眼前一黑，被冲回了浅浅的海水。

010
好热啊。
小舞在一瞬间清醒，耳边满是簌簌的声音。
她从未听过如此清爽的声响。在光不可及的深海，一切声音都在水中浸泡得黏腻轻柔。
簌簌。
她转头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不过是一扇窗，几支瘦竹，一抹浓墨重彩的阳光，已经将她深深吸引。
唐三推开房门，看到她也是愣住。
他从未在任何人身上看见过如此不加掩饰的陶醉表情，阳光将床上的人儿剪成明暗两面，皆是长长的湿发凌乱地垂至腰际，分别饰以三根金色发夹。她的皮肤有着异于常人的粉色，莹润如美丽的珍珠。
“兹。“门声响起，舞侧头，眯起泛蓝的眼睛看向他。
“是你？”

011
“你认识我么？”唐三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她正微微愣神，褪下裹在身上的被子，一件浅玫瑰色的裙子贴合在身上勾勒出几笔曲线。
“啊，不、不认识。”小舞动作生硬地撩开了被子，却没有理会身上来路不明的衣物，只是看着唐三。
半晌，她微微的笑了。
“是你……救了我？”
唐三暗自松了口气，她终于说话了。“不是我，是她。她是千仞雪，你身上的衣服也是她帮你换的。”
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出窗外，小舞看见那个经常与他一起散步的金发女子。她站在一片竹林前，长发高高扎起，一件与小舞身上裙子同色，只是更短些的百褶宽边裙似蝴蝶般旋转着。她的手上是一篮鲜嫩的笋，还沾着太阳未及吸干的水露，宛如彩绘。
小舞看着看着，就轻轻低下了头。
“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啊……”唐三笑了笑。“你就叫我唐三吧。”
“唐三。”小舞想了想，“我是……舞。”
“那么，你的家在哪里？”唐三开始思考如何将她送回去。
小舞眨眨眼睛，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012
三个月过去了。
唐三和女友千仞雪正式接纳小舞的三个月。
小舞成为唐三妹妹的两个月。
唐三完全习惯小舞个性的一个半月。
小舞完全无可救药的爱上唐三的一个月。
三个月后的夜晚。空气仍是一如先前的湿润，月色笼纱雾笼水，灯色朦胧一片。
我去看看新种的竹林。千仞雪拎起一盏风灯，黄光摇摇晃晃伴她走远。
“哥。”小舞紧了紧披肩，“你很喜欢雪姐姐么？”
“是啊。”唐三眼中带着疑惑，眼底却仍是清亮柔润的笑意。
“那她将来，会嫁给你么？”
“是啊。”唐三敛去笑意。“她是我的责任。”
小舞点点头，说不清的感觉。人鱼很难做到执着于一件事很久，不然千年光阴会变得更加寒冷。
看着千仞雪回到屋内，唐三迎上前，帮她解开挡风的披肩。门外带起寒凉的大风，不远处的海在夜里闪烁起明灭的浪的纹路。
曾经喜欢过就好。她这样安慰自己，释然。
唐三的蓝色眼睛也眺望着远处的海。
他的眼中泛起雾一样迷蒙不定的光。

013.1
深海，琉璃宫。
“真是不自量力。”尾巴几乎透明，隐约有宝色光彩流转于上的人鱼女子拢了拢墨色短发，嗤笑道。
朱竹清安静地立在她身边，黑色长发以琉璃石仔细的盘起并固定在头上。她的身侧是七名同样打扮、且都是一身宫装的人鱼。
“她们也不想想，上一位海的女儿可是出自琉璃族。就凭那些能量……”她一顿，接着道，“现在公主都落在我们手里了，谁让那小丫头去海面上玩，呵呵。”虽是笑着，她却神色平静，甚至有些苍白。
“是啊，主上，现在我们有小清了，她的预言实力定能更好的辅佐您。”坐在下方一张椅上的另一人鱼恭敬接话。
“小清？她的实力呵……我也看不透。”对着一群下属的变色，女子仅是侧头，看了她一眼。
“师傅。”朱竹清恭敬地垂下了视线，盯着自己长尾的目光却渐渐凝聚起来。
013.2
哗啦——
黑色锁链凌乱地交织在一起，被海水生硬地拽动着，传出闷声。
深粉色长发的少女被固定在一面高大山壁上，鲜血正一丝一丝地从手腕和脚腕的黑色铁环下逸散。
她低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眼前突然一暗，她抬起头，一身宫装的朱竹清已是利索地解开了她身上的束缚。
“走吧，去找舞。”她知道怎样才是最有用的方法。
宁荣荣曲着尾巴跪在地上，随即被她拉了起来。朱竹清扶着她的腰向上缓慢地游去。
“为什么要帮我……”而且还知道今天是她和小舞相约的日子。宁荣荣勉强靠在她身上，咳嗽着问。
朱竹清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她渐渐昏迷，轻轻地开口。
“因为知道，所以不能改变。”
她将与他们一起，推动着似历史般清晰的未来，一步步走向最终定下的结局。
200天。

014
小舞放下手中的书，那本《海的女儿》在床上依着风翻卷书页。
她随手写下一行行日记，想着今天见到朱竹清和宁荣荣的事情。
宁荣荣平时粉嫩的脸颊，颜色尽失。她告诉自己琳琳已经死了。
“记着，”朱竹清的话回荡在耳边，“马上去找王子。”她犹豫了一下，“不要拿唐三给你的任何东西。”
小舞抛下笔和日记本，朝屋外走去。
刚好遇见唐三，提着一大篮新鲜的笋。千仞雪背着一小筐笋，手中是大把的野花，洁白如云澄蓝如绸。
“舞，等会儿。”唐三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她。
小舞看看千仞雪一脸温和笑意不含半分嫉妒，愣了片刻。
盒子里是一枚蓝宝石发夹。
除了珍珠之外，这是小舞第一次见到珠宝类的饰物。
看着宝石闪烁出俏皮的光影，银丝嵌边，小舞自然地想起了再也不可能见面的琳琳。
朱竹清虽然让她不要拿，可是……看着仿佛有生命的发夹，小舞将它别在头上，泪光贴着眼角闪烁起来。
她曾经问过唐三眼泪的事，因为人鱼是不流泪的。唐三告诉她泪水是感情的体现。当言语和思想不足以表达感情时才会产生眼泪。
“哥，我也问你个事。你认识王子么？”压下对琳琳的想念，小舞问。
“……嗯。”她随意的一问引来唐三讶异却肯定的回答。
“啊，太好了。”她点点头，“我想进宫。我要和王子在一起。”
为了族群，她必须舍弃自己所谓的爱恋。
小舞前所未有地坚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