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季是极冷的,即使穿着厚重的冬衣也无济于事,所以每至秋末东初街上就开始变得冷清。
当然,事情总会随着特殊情况而发生变数,譬如此年寒冬。
江南的戏班子在今年腊月会有表演,自然不会有人愿意错过。这北上的戏班子有一绝,倒不是多稀奇,只不过一戏子唱花旦唱得出彩罢了。消息一出,倒成了闲人的闲话内容。京城的人,不论达官贵人,亦或是平民百姓,都乐意看戏,便早早的准备好了厚衣以备到时看戏方便。
都说这戏班子有一戏子唱的绝,倒鲜少有人晓得这戏子非女子,而是还未弱冠的一名男子。
半月后,腊月初七,京城最大的戏楼挤满了前来看戏的人,整整三层楼,竟无一空座。
“师兄,这次来的人倒是极多呢,朝外一看,呦呵,黑压压一片。”
“千瑥…”
“哎~”
“别看了,过来替我打理一下头发,这可是京城,出了差错总是不好的。”
“…哎”
手下的触感柔顺如丝绸般美好,千瑥不禁叹道:“师兄,你头发可真好,整天被风吹怎也不见得枯燥,哪像我们,啧、”
回头看了眼千瑥,淡淡开口:“天生靠唱戏活命,怎能不好好打理自己的嗓子和仪表?这唱戏啊…光有嗓子可不行,颠簸的久了,老的便快,老了,又能做什么。”
望了眼镜中的自己,媚眼如丝,红唇烈焰,竟是活脱脱一妙龄女子的模样儿。
自己是越发的像女子了…
起身换了戏服,细微的叹口气,这戏,怕真是要唱一辈子了吧。
掀开厚重的帘子望了一眼,金厉旭不禁在内心感叹果然是京城,不仅看戏的人多,且人都来自各个行业,不像江南,仅是有钱人家才能看戏罢了…
心里莫名的惆怅,放下手中厚重的帘子,招呼千瑥帮自己理好了衣裳,心下叹了口气,随手拿起桌上放着的桂花茶啜了一口,回头望向千瑥,淡淡一笑:“千瑥,都还好吗?”
千瑥收拾着戏服的动作顿了下,连忙看向金厉旭,见后者盈盈笑着,望着自己。心脏紧缩了一下,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大声道:“当然好,师兄的花旦打扮可是我们班子里最出类的,您就放下心,好好唱戏,定能给这些京城人一惊喜。”
金厉旭微微颔首,道:“京城啊…总归要谨慎些,这里的人眼可都挑着呢,光看你打扮的好赖便可片面得出你唱得如何。所以,马虎不得…”
千瑥一窒。
自己自小便跟同师兄一起长大,看了十多年,在不经意间也会被他的妆容所惊艳,更不用说一次没见过师兄花旦打扮的京城人。
不明白师兄明明有着倾城的绝色却为何总是不满意自己的妆容。连自己一个男子都能感到惊艳,别说是倾城,怕连倾国的姿色都够得上了。
千瑥叹口气,低头接着收拾自己手上的戏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