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当第二年夏天来临,蝉鸣声又一次响起时,一切仿佛一个新的开始。闷热的空气中漂浮着细碎的光影,花香弥漫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落地窗旁是一张藤椅。清瘦的少年倚在上面,右手拖着脸,身体微倾。他细长的眉毛皱在一起,长长的睫毛上下抖动,口中似是在喃喃着什么,但双眼却是合着的,确实是在睡眠状态。渐渐地,呼吸变得紊乱,动作幅度也越来越大。不知什么时候玻璃门被打开,一群高中生模样的女生细碎的脚步声闯入耳中,让少年浑身一颤,睁开眼来,意识逐渐清醒。
他看了看那群女生,确认她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才暗自松了口气,坐在椅子上说:“请随便看看。”女生们回过头来,其中一个笑着说,“外面在下雨啊,能借我们躲一下么?”
少年微笑了一下,算是默许。不一会儿,女生们的目光就被店中美丽的花朵吸引,叽叽喳喳的讨论个不停。少年偏过头,望向窗外。刚刚下班的穿着西装、高跟鞋的上班族们一个个都站在屋檐下,互相争吵着是谁拦下了那一辆出租车。也有学生顶着书包在雨中奔跑,雨水打湿了一张张年轻的脸庞。更多的是像自己店中的那些女生,选择暂时避一避,等待雨停。
真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啊。简直让人……措手不及。
少年似乎想到了什么,哀伤从眼中一划而过,又立刻被打断。
“你好,我们想买这个花。”
少年回过头,微微抬了抬下巴,点了一下花的数目,“一共300元。”
“给。”一个女生低着头把钱递过去。
他勾起嘴角,点了点头。在他俯下身寻找账本时,又听到一个声音。
“那……那个……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少年微怔,随即开口,“工藤新一。”
雨停了。
那些女高中生推推搡搡的走出店门,还回头向新一挥了挥手。新一听到她们在大声的讨论那些花,“好漂亮”,“下次再来吧”,还有夹杂在其中的“工藤新一……他好帅啊”,“对啊对啊”,“刚才跟他说话的那谁你赚翻了耶”。
等她们渐渐走远,店里又只剩下工藤新一一个人。刚才还很热闹,现在却安静的不真实。新一望着窗外的彩虹,温暖的阳光开始蒸干他身上的汗水。
希望那不是梦。如果是梦,就不要醒了。
他心想。
2.
一年前的夏天,老天爷变脸的速度特别快,前一秒还晴空万里,后一秒就大雨倾盆。
于是新一再一次因为忘记带伞而一溜小跑进了学校对门的便利店想买一把伞。看到伞架上只剩下一把伞,他不禁庆幸,伸出手去。
几乎同时,另一只手从另一个方向伸出来,握住了伞柄。
新一惊讶的抬起头,看到的是一身黑色的校服。头脑风暴了一下后确定自己所住的地段没有这样的学校。而未等自己开口,对方先开口说道,“这伞给你吧。其实我也不是很需要,就住在这附近。”
撒谎。这是作为理科生的拥有强大推理能力的新一的第一个想法。但他没有接着想下去。他说在附近就在吧,谁会愿意为一个陌生人淋雨呢?于是点了下头,说了句“谢谢”,便快步走去付账。
这一次的雨似乎下的特别久。新一洗完澡,坐在藤椅上,嗅着花香。看到角落里的那把伞,不由得又想起了在便利店里遇到的那个人。
他后来应该自己回家了吧……
新一走到门口,把玻璃门上的挂牌翻到“close”的一面。
雨水冲刷着玻璃,新一似乎看到一个身影在窗外摇摇晃晃的走着,下一秒,便如顷刻摧毁的樯楫般倒了下去。如果不是听到“呯”的一声响,新一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迅速打开梦,正准备叫醒那个人,却因为看到他熟悉的面孔而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