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至此之后,雪村就更加用心地练筝,重新开始,从每个零点开始,从最基础的指法开始到每一首乐曲,雪村都很努力地去达到完美。微抬手,起手势,轻轻一拨琴弦,琴音便如潺潺流水流泻出来,稍有不达标处,雪村又立马停下来,再重弹。
一日,雪村还是像往常一样打算到南山某处山峰旁的亭子中练筝。因为在那里俯瞰大地,会有一种“寄蜉蝣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豪情壮志。而且在大自然的熏陶之下,心境会明朗许多,这对于演奏也是一种帮助。
但是今天还未走到,就远远地听到从那头传来的乐声,是萧与古琴合奏的《梅花三弄》。
梅花一弄断人肠,梅花二弄费思量,梅花三弄风波起。
这是谁在演奏?如此婉转悠扬的旋律,闭上眼似乎就能想象到那梅花的高洁和傲气体在雪中缓缓绽开。可谓“故有处处三叠阳关,夜夜梅花三弄之诮。”
雪村怀抱着筝,好奇地偷偷上前观看。竟然是土方师兄在演奏!雪村惊呼地差点出声。另外一位萧的演奏者一头金色的发色,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他大概是土方师兄的好友吧,雪村在心中默默想道。
在琴瑟和鸣之中,琴曲落幕。
“太完美了!”雪村不禁呼出声来,“配合的真是天衣无缝啊!”高调的声音引来了他们的回首。
“你怎么在这里?”土方很是惊讶。
雪村不知如何开口,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我……我是来练筝的。”
“噢?你是阿岁的师妹?”一个略显慵懒,却有霸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雪村顺着声音的来源,才看清那人的面孔,最奇特的是他的那副双眼,是血色般的红眸!浑身散发着一股傲视于天地之间的气概。
雪村弱弱地开口道:“是,我叫雪村千鹤。请问……您……是?”
“风间。”
“风间先生,您好。”雪村朝着风间微鞠躬,又开口道,“先生想必定是师兄的挚友吧?”当问题被说出口时,连雪村自己也被下了一跳。怎么能够说出这种话呢!一点都不显得礼貌了!完了啦,这是谁都能看出的事实,怎么就问出口了呢?只是觉得他们真的不像是一般的好友,那样的默契若非经历过什么事情,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演奏。他们完全像是情意相通,从眼神中就能够明白对方在想什么。可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不。不是。”土方忽然粗鲁地打断了对话。
“诶?”雪村一下子被楞住。
“不仅仅只是好友。更是知己,知音,又是……”土方接上话,说到一半声音小了下去。
“也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更重要的是,你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风间望着土方替他将话接下去。阳光折射到他的眼眸里仿佛泛起层层温柔。
“就像是恋人一般存在的对方,无法失去任何一个人。”雪村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们的谈论,就立马联想到这个。意识到自己又再次失态,脱口而出这样的话语,雪村羞得赶紧捂住嘴。
“也是吧。”风间笑道。
在此之后,只要仔细观察,土方和风间似乎一直在一起。可那时的雪村还傻傻不理解这代表着什么意思,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定能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