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你太辛苦了,先顶一个,留着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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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罗玄手中握着一粒，很小，有些沉，主要成分可能是铁。上官英也在地上捡了一粒，问：“罗前辈，这是什么暗器，从未见过，难道是唐家？”如果真的是唐家，事情只会更糟。所以上官英看到罗玄摇头，心中一松。
“我也不知道。”罗玄答道，“不知是何门何派的高手。”
青衣人带着聂小凤一路奔出数十里，天色将明时，找了一处小旅馆歇脚。只要了一间房，店家自然当他们是夫妇，只是这相公未免太过清冷，身边伴着如此绝色佳人，笑都不笑一个。
青衣人示意聂小凤到床上休息，自己拖一条长凳到窗边，盘腿坐下，闭目养神。一夜奔波，聂小凤也有些累了，心中安稳，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醒来，青衣人坐在桌边喝茶，见她已醒，道：“吃点东西吧，都是清淡吃食。”聂小凤做了简单洗漱，也坐到桌边，桌上有青菜白粥，寻常东西，吃来竟觉得十分美味可口。聂小凤在桌边吃着早点，青衣人擦拭着长剑，长笛也放在桌上。
那长剑雪白透亮，剑身却比寻常剑要细一些，质地看起来也要软一些，却又比软剑硬一些，着实特别。那长笛只是普通竹子所作，早已失去翠竹光泽，端口处已见磨损，笛子上系着的却是金丝流苏，又不是普通人可配得起的。再看这青衣人，衣着普通，虽然气质不凡，也不像是大贵之人。
俩人静坐桌边，不发一言，仿若故人重逢，无需多言。
青衣人擦拭完长剑，送入鞘中，淡淡道：“找你的人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自聂小凤住进这家店，魔教的人已经跟了过来，此时在外面守候的正是聂小凤身边护卫老八。
“进来吧。”聂小凤冲着窗外叫一声。什么声音都没有，先是敲门声，不待回应，老八已经进来。看见聂小凤，掩不住的喜色，叫了一声教主，又看到旁边的青衣人，老八不知该如何称呼，毕竟是人家救了自家教主，但他到底什么目的还不知道，也不得不防。
“教中情况如何？”聂小凤问。老八犹豫未答，青衣人虽是恩人，但毕竟是外人。聂小凤看老八一眼，老八会意，乖乖答道：“教中兄弟都中了毒，战斗力大减，上官英带人穷追不舍，我们失去了很多兄弟。”
老八说到此处，面有戚色，说到上官英时，更是咬牙切齿。
“现在都在何处？”聂小凤没有表露太多情绪，继续问道。
“在二分堂那里，我们的人损失多大，已不能应战，最近几日只派出几人探听上官英动静，其他人都在分堂养伤。”
聂小凤微微点头：“以后的账，我定会跟他们慢慢算。回分堂吧。”聂小凤起身，青衣人也跟着起身。老八面有虑色看着他，难道要将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带回分堂，万一他是对方的奸细怎么办？
“他是我朋友，不得无礼。”聂小凤解释，老八恭敬在前方引路。
二分堂在一处砖厂的后面，在外面确实隐蔽的很，只是稍微吵了些，不过习惯就好。聂小凤到的时候，很多上着正躺在竹榻上休息。
众人过来拜过教主，心中疑惑，那个翩翩公子曾静去哪了，不是和教主形影不离吗，这次怎么会是 一个冷酷公子，面瘫似的一张脸，看不出喜悲，原来教主喜欢这样的吗，早知道就不学曾静扮公子哥了，看来要走冷酷路线了。
老大轻咳一声，打散众人心中非非所想。
聂小凤吩咐老大：“准备一处干净住所给这位——”
“黄药师。”青衣男子答道。
“好好招待黄兄弟。”聂小凤吩咐。老大领命而去，黄药师略微点头，也跟着老大走了。老八伸着脑袋张望。“教主，你刚才不是说他是你朋友，怎么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认识时间长短，知不知道名字，和朋友有关吗？”聂小凤反问道。老八挠挠头顶，嘿嘿笑了。
“小八，你想报仇吗？”聂小凤问。
“想，当然想！”老八的脸都绿了。
“那就去通知所有兄弟在大厅**。”
第十二章
夜色寂寂，外面的砖场已经停工，白天的喧嚣一扫而散。悠扬笛声飘荡，惊醒了梦中人。聂小凤推门进来，黄药师笛声未停。
待一曲终了，聂小凤才开口问道：“这首曲子叫什么？”

“碧海潮生。”黄药师答道。
“砖厂乃粗俗之地，竟然有笛声传出，不怕将上官英的人引来？”聂小凤问道。
“你怕？”黄药师反问。
“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不怕死，但是现在我知道自己很怕死。”聂小凤答道，“我还没有为我娘报仇，我还没将他们伪善的面具撕下。”
“那报了仇之后呢？”黄药师问。
聂小凤看着他，轻轻一笑：“就和你一样。”自顾倒了一杯茶，才问道：“你为何救我？”
“我黄药师杀几个人，倒不用一个女人为我顶罪。”黄药师嘴角勾起，酷酷说道。
“你与赵不凡有何深仇大恨？”聂小凤问。
“他对我有养育之恩……”黄药师沉声道，“但他所为之事，犹如禽兽，我杀了他……”
“你没有做错。”聂小凤答道。
黄药师看她一眼，又道：“他是我师父……”这话里有恨，也有愧。聂小凤略略吃惊，他自是恨到了极处，否则也不会手刃有养育之恩的师父。
“你自然有你的理由。”聂小凤道。
“你如此相信我？”黄药师问道。
“一个不愿意让别人背黑锅的人，我想不屑于说谎吧。”聂小凤笑道。
黄药师倒了一杯茶水，同聂小凤碰杯。“我可以替你疗伤，解去走火入魔反噬之苦，你帮我杀一个人，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你有如此功夫，还怕杀不了谁？”聂小凤问。
“我不能去那个地方。”黄药师将杯中茶水饮尽，“我不能杀他。”
“可以。”聂小凤答道，“别说是一个人，就是十人百人也没有问题，只要将你的长笛送给我。”
黄药师听后，即刻摇头：“你要我的命都可以拿去，但这个条件不成。”
聂小凤做苦恼状：“哪你喜欢打架吗？”
“如果是高手的话。”黄药师答道。
聚贤庄的议事堂里，各派首要人物一脸肃然，上官英刚刚宣布了一个消息，聂小凤送来书信要求和谈。
眼下魔教已是强弩之末，正是一网打尽斩草除根的大好时机，若让魔教有翻身之力，后果不堪设想。但又有狗急了还跳墙，魔教乃穷凶极恶之辈，向来杀人不眨眼，俱是残暴暴虐之徒，若真逼急了他们，疯狗咬人，只怕会再出现张家和刘家的惨剧。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魔教对付不了整个武林，但若集中力量对付某一派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在眼下节骨眼，在剿灭魔教一事上谁都不想太卖力，万一日后被魔教算计，后悔都来不及。
此时，议事堂一片沉静。
啪，拍桌子的声音，伴着重重怒气。“魔教简直是妄想，和谈？谈他个大头鬼，那么多人命怎么算？”正是满身绷带的吕卫初。
“和谈的话对魔教实在是太便宜了，不过现在我们查不到魔教残余的踪迹，或许可以将计就计。”说这话的是青城派掌门庞风。
“我佛慈悲。”少林高僧空智，先道一声佛号，“魔教虽是大恶之徒，但放下屠刀回头是岸，若能就此机会度化他们，也是一件善事。”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马上有人提出质疑，“对魔教就应该斩草除根！”
张越也是重伤未愈，坚持要参加议事，自从上官英宣布和谈的消息，张越便是一脸冷漠，这会开口说道：“不能和谈，不能和谈……”连连说了数遍，如木头人一般。
罗玄坐在他近旁，察觉异常，探他脉搏，脉象虚浮，再看双目无神，已是疯癫状态。当即喂他吃下一颗安神丹，命人扶他下去休息。
上官英将目光投向罗玄，问道：“不知罗前辈有何看法？”
罗玄扫视众人，缓声道：“魔教在短时间内死灰复燃，和张家刘家侯家以及青海派血案发生的时间吻合，但观魔教这几月以来的行动，虽伤人过百，但并没有取一人性命，或许之前的血案另有乾坤。”
看向全场，有人低头沉思，有人微微颌首，有人摇头不语。
罗玄继续说道：“魔教与武林各派纠葛甚重，也确实需要一个当面对话的机会。况且魔教主力已失，对我们来说并无后顾之忧。所以，可以答应约见，但并不是说就是和谈。”
罗玄小心斟酌用词，聂小凤毕竟是自己的徒弟，虽然不是寻常师徒关系，但毕竟事实存在，纵然他人没有想法，但自己也要控制感情。罗玄在心里肯定，聂小凤没有杀人，只要能够澄清这个误会，一切便好办了。
所以，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能够澄清的机会。至于血案的真正的凶手，魔教不可能一点不知。如果能找出真正凶杀，那是再好不过。
罗玄心中盘算，却越来越沉重起来，澄清之后呢，未能澄清呢……

上官英并不恼，笑道：“我非君子，但在你前面，我坦荡荡，不像有些人，硬要装出一副君子嘴脸。”
聂小凤道：“什么枪谱拳谱我不稀罕，不过这些东西不在我这里。”上官英面色微变，突然上前一步，扼住她手腕，声音阴冷：“我知道你武功高，但现在你重伤未愈，我随时都可以……”说着，收紧力道，将聂小凤裹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不要以为我对你有情，就会手下留情。”
聂小凤正欲运功，突觉一阵眩晕，熏熏花香令人作呕，喉头一甜，呕出一口鲜血。上官英一惊，自己并未动手，难道她之前重伤竟到如此地步。
“你怎么样？”上官英正要放开聂小凤，手背上突然传来刺痛，吃痛松手，聂小凤身子滑落，陷入熏衣丛中。上官英正要斥责谁在背后偷袭，却见一脸怒色的罗玄已在自己眼前。
第十四章
罗玄走到近前，蹲下，将聂小凤托起，躺在自己胸前，伸指试脉，脸上担忧散去。
上官英看罗玄脸色知聂小凤无大碍，暗暗松了一口气，解释：“我什么都没做……”“回去！”罗玄并未看他，语气坚决打断他。
“我……”上官英一时语塞。“你身为武林盟主，竟然私会魔教，若被别人碰到，你有理难辨。”罗玄道。
上官英不再多言，在罗玄面前，若极力辩驳只怕会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但上官英知道罗玄和聂小凤师徒之情不浅，罗玄定然不愿聂小凤有事，这正和自己心意，有这点就够了。
上官英转身欲走，又听背后罗玄沉声道：“你爹虽将你托付于我，我待你也如晚辈一般亲厚，但聂小凤就算有大恶之行，我也不会允许任何人玷污她，任何人。”
上官英脚步一滞，转身，沉默片刻，开口深沉：“我上官英在此立誓，对聂小凤只有倾心之意，若有任何歹念，定叫我死无葬身之地！”说完，飘然而去，留下面有诧异的罗玄。
罗玄脱下外衫，铺在草地上，将聂小凤轻轻放下，躺好，握着她输了一些真气。黄药师手持长笛，缓缓走来。
“麻烦你照顾她。”罗玄说。
“你真是她师父？”黄药师环抱双臂，淡淡问道。
“她身上内力反噬有所压制，是你帮的她？”罗玄不答反问。
“这是我与她的交易而已，不必感激我。”黄药师道，又问，“你不等她醒来？”罗玄颓然摇头：“只怕她已不想见我。”又道，“我不是一个好师父，那么多年也没能除去她心中执念。”
“对一个人好，就要让对方知道，这世间众多繁杂，稍不留心，手中珍贵便会溜走。”黄药师低低说着，似在自言自语，猛然回过神，神情复杂，道：“她不是不愿见你，是怕见你而已，就如天际流星，见到的片刻虽美，但剩下的只是孤寂等待。”
罗玄面有不解，这青衣人到底是何人，清朔隽姿，武功高深且来历不明，不知出自何门何派，和魔教在一起，又绝非是魔教众人。神情清冷，仿佛世间一切都不在乎，但对聂小凤却隐隐有关切之情，他们之间究竟是何关系，只是交易？
“在下罗玄，还未问阁下是？”
“青海派黄药师。”
罗玄更不解，之前此人在聚贤庄救聂小凤那晚施展的武功，以及刚才故意引自己前来用的掌法，都非青海派功夫。而且目前都认为青海派是被魔教灭门，他怎么会和魔教一起。
看出罗玄不解，黄药师继续道：“只不过十年前就被逐出师门了，青海派武功我也没有再用过。”
听他如此说，罗玄本来还担忧他故意接近魔教是不是伺机为青海派报仇，但看他提起青海派漠然语气，应是和青海派已无情意，心中稍微安心。
罗玄站起身来，再看聂小凤一眼，说：“拜托了。”
罗玄走出一段距离，忽听黄药师在背后叫他。
“你是不是很害怕自己会喜欢上聂小凤？”罗玄猛地停住脚步，看黄药师的目光复杂隐忍，开口却是平淡无波。“我是她师父，从来都是。”
“若你不是她师父呢，你为正道，她为魔道，你还会如此待她吗？”黄药师又问。
罗玄无奈摇头：“你什么都不了解，你不会明白。”
“我当然明白！”黄药师忽然提高了声线，“世间一切仁义道德都是狗屁，在我黄药师眼中粪土不如。”
罗玄默然，再开口颇有些沮丧：“所以人称你是东邪黄药师，但你不是我，没有资格评论。”
黄药师突然长啸一声，道：“所以你活着如此苦涩，如此煎熬，如此矛盾。”罗玄颓然一笑，答道：“你无法理解我，就如我无法理解你一样，道不同不相为谋。”
待罗玄走远，黄药师轻声若无语：“聂小凤会杀了那个作为师父的你。”
聂小凤慢慢醒来，耳畔是悠悠笛声，近旁是轻舞小花，身下衣衫如此熟悉，身体觉得轻了许多，有一股真气在游走，连这真气都如此熟悉。
聂小凤猛然，笛声骤停，却不是他，不是他……
“你刚才气血攻心昏了过去，已经没事了。”黄药师道。聂小凤捡起地上衣衫，问：“你引他来的？”
“无聊，出去找酒喝，碰上了，就来了。”过程如何被他简单带过。黄药师见她紧紧抓住那衣衫不放，伸手扯过来，用力朝空中抛出去。聂小凤苦苦一笑。
黄药师道：“情丝要么早斩断，要么被其缠绕，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
“旁观者清而已。”聂小凤神情木然，反身走出熏衣花丛。

掌柜的我来报道了，其实看你的文，每一篇都会有不同的感触，所以很喜欢你的文笔。要继续加油喽，挺你！

“原来我不算啊……”聂小凤道，听不出情绪。
“你是姑娘，但我没有招惹你。”黄药师答道，自树上跃下，这次没有落下一片樱花。月光斑驳中，聂小凤低眉静坐，柔柔月光在她身上添了几分柔情。
黄药师定定的看着她，又好像在看着远方，突然，转身离开，留下一片寂静。
聂小凤拿起桌上的酒壶，自斟自酌，待酒壶空了，黄药师急急走来，手里拿着一套衣服。黄药师将衣服抖开，那是一件白底的裙装，下摆上绣着几处小花，典雅不失情趣，腰带是宽宽的红色梅花绣。
黄药师脸上一刹那光彩照人，就那样望着聂小凤，聂小凤接过衣服，说，等我一下。
朗月当空，微风低吟，虫儿清唱，樱花飘落青草香。聂小凤穿上那件白色裙装，裙摆拖在地上，腰间那宽宽的红色梅花绣的腰带，勾勒出女子袅娜身姿。
黄药师就那样看着她，慢慢走近，脚步轻轻，生怕惊了春光。
“很像吗？”聂小凤开口问。
“不像。”黄药师苦涩开口，手慢慢抬起，放在腰带上，摩挲片刻，伸指慢慢解开，先打开结，绕一圈，两圈，总共三圈。
第十六章
此时，只听夜空中一声呵斥：“大胆，你做什么！”声音清亮有力，带着怒气。上官英一进了三笑楼后院就看见那日救了聂小凤的青衣男子——竟然在解聂小凤的腰带，此情此景，又在如此风尘之地，本是一副温情风流图，上官英却不免怒火中烧，不顾身份不顾场合，大喝了这么一声。
上官英要上前的动作被身后的罗玄制止了，身边还有三帮四派十余人都在现场，上官英贸然的一句话实在有失分寸。
而树下的二人却当众人如空气。
红色腰带自黄药师指间滑落，落在地上，混着一地樱花，形影相吊。裙装失去腰带束缚，舒展开来，在夜风中飘荡，连着吹起聂小凤那长长黑发。聂小凤随手脱掉发带，让长发在风中更加自由。上前半步，轻轻抱住黄药师，耳畔轻声：“我代她抱抱你。”
黄药师身形高挑，挡住了众人看聂小凤的视线，手轻轻放在聂小凤肩头，慢慢推开，却是又猛然离去，只留下急匆匆的寂寥身影。
上官英看见黄药师离去，刚才也并非是轻薄之意，之前的冲动早已冷静下来。只是身后众人，一头雾水，这是哪一出，这青衣人同聂小凤到底是什么关系，听说叫什么东邪黄药师。
“明晚才是会谈，上官盟主来的真早啊。”聂小凤这话里带着嘲讽，早之前上官英已派人时刻监视着三笑楼，现在又深夜到访，行迹上怎么看都有点小气。
上官英倒没在意，脸上再怎么掩总有几分欢喜。“路上耽搁了，本来下午就能到的，也不至于再去别地住上半晚，不过，确实是有些唐突，打搅了聂教主的雅趣。”这后半句说出来泛着些酸味。
罗玄并未做声，不着痕迹朝上官英递了个眼色，上官英会意，简单说了两句客套话，领众人各自回去休息。
只留下罗玄一人。
聂小凤看未看他一眼，款款转身欲走。
“小凤。”罗玄叫了她一声，聂小凤停下，却未转身。“这一次，我希望能将误会澄清，还你清白。”
聂小凤轻轻哦了一声，站着未动。
“坐一会吧。”罗玄轻声道，自顾坐下，看着聂小凤。“我记得你也有这么一条相似的白裙子。”
聂小凤悠悠转过身来，缓步坐下。“那时小凤顽劣，缠着师父买的。”
“小凤一直很好。”罗玄接道，“是师父不好，女孩家的心思有时候想不到。”罗玄说到这里，突然笑了笑。
“师父——”聂小凤看过来，轻轻唤了一声。罗玄看着她，目光柔和，温暖。“师父的青玉长笛可带在身边，好久没听到师父吹曲了。”
罗玄神色稍黯：“自五年前下了哀牢山，就没带在身边了。此事过后，我便回去……”接下去的话哽在喉头，此事之后，此事之后，是不是可以当做什么都未发生，你还是温和师父，她还是聪慧徒弟，是否还能回到哀牢山的从前。
“到时，师父谱一首新曲子吹给我听吧。”聂小凤接道，化解片刻尴尬。
罗玄微微点头，突然想起了一事，道：“之前，曾静身上的毒已解，他便走了。”没说是谁解的毒，也没说曾静是如何离开的，一句他便走了，便保证了他的安危。
“我代他谢过师父。”聂小凤道。罗玄神色微微沉着，有话要问，又不欲开口。“曾静是小凤的朋友，我也未曾利用他作何坏事，师父不必担心。”
“不是——”罗玄紧紧答道，片刻才又接着说道，“曾静武功高强，我见他有时神志不清，是非难辨，怕……”
“师父不必担心。”聂小凤笑了，“若曾静真的做了何坏事，就算没人赖在我身上，我也自会替他承担。他在我身边的时候，对我很好，我和他是朋友。”
“黄药师这个人，你要留心。”罗玄又道。
聂小凤看她，算是疑问。
“他曾经是青海派弟子。”
“哦，那又如何？”聂小凤缓缓问道。
“现在都认为青海派灭门是——”罗玄略急道，“况且黄药师做事乖张难测，武功来历不明，他那晚在聚贤庄救你，外界说法各种……”
“旁人的看法我何曾在乎过？”聂小凤淡然一笑，罗玄微怔，最后化为一声轻叹。
“小凤——”
“师父。”
“黄药师人称东邪，正邪难辨，喜怒难分，你……”最后的话怎么能问得出，刚刚那一幕，又暖又寒，暖到心里寒彻骨。
“他是个有担当的人，师父不必担心。”聂小凤接道。
半响未语，月色愈明。
“那就好，那就好……”如喟叹般在风中流逝，是在说给谁听。

聂小凤嗤笑一声：“上官盟主，这是要软禁我教了，不过我是没意见了。”上官英嘴角一弯，答道：“多谢，聂教主英明。”
“我是没意见，但是——”聂小凤话锋一转，“我教中的兄弟答不答应我就不知道了。”
上官英脸色一变，随即笑道：“那我就一个个去问好了。”
第十八章
老八吐出一块鸡骨头，嘴巴里还嚼着，噌的跳进中场，又使劲嚼了两口，问：“什么，要软禁？先问问我老八答不答应！”
“那我来领教好了。”这边也跃上来一人，张越。
老八抽出兵器，是一条软鞭，张越换了新枪。两人年轻气盛，亮出兵器后，该有的客套都省了，直接对招。二人当真是无所顾忌，特别是老八的软鞭，打到哪处便卷起东西，茶杯酒壶筷子乱飞，黄药师随手一挥，一根筷子将一只鸡腿插在桌面上，这鸡腿是冲着聂小凤来的。
老八还不忘回头嘿嘿一笑：“教主，对不住啊对不住……”张越一枪刺过来：“你的对手是我，专心一点。”
老八身姿瘦削，身体柔软，配上手中软鞭，灵活自如；而张越用的是钢枪，自然不如老八灵活，但刚劲有余，一招便可重伤。二人一柔一刚，对了几十招，不相上下。
“停，停！”老八突然捂着肚子大叫一声，“我要先去茅厕！”众人又是一声哄笑，张越以为他是耍自己，早就对他看不对眼，不由大怒，猛地一枪刺过来，老八要躲，没躲得完全，手臂上被划了一下，鲜血迸出。
张越也愣了一下，好像是真的要上茅厕。
老八跺一脚，道：“等我回来！”一溜烟跑后堂去了。
“小八走了，还是我来吧。”老大起身，一股杀气。魔教的人都知道，大家都当小八是孩子，尤其是老大平日里更是宠着他，刚才小八无辜挨了一枪，老大生气了。
“哎呀，这等小角色何来要大哥出手。”旁边那人拉了他一把，声音娇媚，十分女气，但分明是个男人，看他皮肤白皙，腰细肩窄，虽然像个女人，但喉结突出，确实是个男人。
“我是小八的七哥，陪你过两招也不算以大欺小。”老七挪着小步走过来，手里拎着一条锁链，锁链拖着地。张越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还有用这种兵器的。
这锁链舞动起来，劲头十足，张越只听得耳边呼呼风响，身上已经挨了几下，衣服被撕裂，留下一道血印子。张越知道，这是对方手下留情了。
“张某技不如人。”张越退到一边，做了一个辑。老七却是款款挪着步子过来，盯着他身上的伤口看，半天才微微点头，手指抚着嘴唇。
“身材不错，只可惜是个男人。”
张越脸上一红，这分明就是调戏。
“不过，我可以将就一下。”老七自顾自点着头，晃动手中锁链，“一看你就没试过在这锁链之下的云雨之乐。”
张越早就忘记了愤怒，此刻脸红的只想找个缝隙钻进去，这分明是种侮辱，但——若自己认真，且不是更上了他的道。
“小七。”聂小凤叫了他一声。老七乖乖回去，经过黄药师身边时，刻意避了一下，坐在聂小凤身边，亲昵搭在她肩上。
“教主，我又没做什么，开玩笑罢了。”老七娇声道。老大一把将他扯过来，老七只能安生坐在后面。
“吕某不才，愿请教。”吕卫初跃到场中间。老七又要起身，被老大按住，老大一纵身也跃到中场。
相比于之前两场，这场比试就要严肃的多，双方先是客套了一番，老七在下面叨叨，被老大一个眼神瞪回去。二人都是用剑，拆招对招，剑光火影，十分精彩。
此时，老八从茅厕里出来，见二人正在比试，又见张越一脸郁闷的坐在席间，不由叫道：“你们怎么不等我啊？”
这次，没人笑他，也没人回答他。因为场中，老大一剑斜刺过去，正中吕卫初的下腹。老八大叫一声好，吕卫初抬头看了老大一眼，突然倒地不起。老大上前看了一眼，道：“吕少侠本是有伤在身，还能与我对了五十六招，佩服，佩服。”
“阁下剑法精绝，庞某也向领教领教。”吕卫初被人扶下去，青城派掌门庞风走出来。老大抱拳施礼，省去中间客套，直向他面门刺来。
青城派在蜀中，虽隶属中原武林，但交往不是太多，众人对青城派武功也不甚了解，所以这场比试看的格外用心。
庞风也不过三十多岁，但内力深厚，长剑划出去带着剑风，割裂了地上铺着的厚厚地毯。老大的剑法讲求精准，每一剑出去都干净利落，力求击中目标。庞风的剑招却是诡异难测，虚虚实实难以分辨，经常出乎意料，不是常规剑法。
老大应付的有些吃力。
众人暗暗吃了一惊，这庞风的实力不容小觑，能做一派掌门的自然是高手，但庞风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这时，老大突然以剑撑地，哇的喷出一口鲜血来。
老大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庞风的剑没有触到他，身上也没有外伤，那就是内伤了，庞风的剑气竟然那么大吗，竟然能引起对方内伤？！
老大跪在地上，接着又吐出一口鲜血，而这时庞风并未收招，长剑一直刺过来。席下老八和老七惊呼一声。
庞风此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心狠手辣。罗玄微微皱眉。
叮，一只酒杯挡开了庞风的攻击，红衣飘落，聂小凤挡在老大身前。
“阁下好功夫。”聂小凤道。
“彼此，彼此。”庞风收剑但未入鞘，漠然答道。
“胜负已分，阁下何必咄咄逼人。”聂小凤道。
“剑一出鞘便有了自己的意志，持剑人是无法控制的。”庞风看着手中剑，认真答道。
聂小凤哦一声，道：“那我倒要领教一下。”
“请。”
罗玄心头一紧，庞风尚是未知，但聂小凤尚未完全恢复，而且还受经脉反噬，情况并不乐观。若是旁人，点到即止也罢，但这个庞风……似乎不通人情。

“你为何假扮小凤？”
“为何救我？”老七却问道。
“你内伤极重，恐有性命之忧。”罗玄见他无意作答，说道。
“呵呵——”老七轻笑，衬着他苍白面庞，一副凄苦之色。“爱之而不得，活在这世上何用，不如死了清静。”
罗玄一时无语，为情所伤，不知从何劝慰。
“总可以有其他事情去做的。”罗玄轻轻道。
“罗玄——”老七抓住他衣袖，“我求你一事，请你一定要答应……”临终之言，隐隐恳切，罗玄不忍，静听他言。
“请一定要救小八，让他活着回去，上官英他……”老七说到这里，一口血要吐出来，强行压住，昏了过去。
罗玄点住他身上几处大穴，又喂了他几粒丹药，虽然可能已是无济于事。遥看客栈处已有火光烟起，想起老七刚才嘱托，叫小八的那个少年似乎还是个孩子。身形一纵，向客栈而去。
第二十四章
老八听的屋顶响动，跃窗而出，对方立即咬住，老八疾步奔向城外，引他们出城，客栈内实在不便出手。
暗号相接，老八和老三等一席人在城外相聚，以庞风为首的一干人也追了上来。未见上官英和罗玄，少了两个高手自是不错，但只怕他们是去追假扮教主的老七去了，不免暗暗为老七担心，只盼望罗玄能看在聂小凤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不过，老七轻功甚好，就算打不过，总可以逃吧，临阵脱逃的事，老七也不是没有做过。这样一想，老三和老八专心迎战。
庞风这边的人多，团团将老三和老八围住。双方一阵混战，谁都没有占到上风。老三心中一算，抛出手中烟雾弹，众人会意，四下散开。庞风只得命人分散追去，若论游击战，魔教众人十分拿手。
老八万没想到追自己而来的是庞风，实在是棘手，逃也逃不过，打也打不过，只能周旋迂回，拖延时间。
一边逃，一边打，庞风却是紧追不舍，老八十分吃力。
肩上突然一痛，中了庞风的暗镖，先给自己止血，却是有黑血流出，竟然是喂了毒，武林正道也不过如此。这毒却不是一般的毒，不是很痛，苏苏麻麻自肩上向四肢蔓延，身上渐渐没了力气，脚步迟缓。
是毒麻药吗？老八找了一处大树，靠在树背上歇息。庞风就在不远处，却并不走近，想来已经知道老八踪迹。
“一炷香后，你会全身无力瘫倒在地。”庞风站在不远处慢慢说道。“若能乖乖配合，我可以考虑留你一命。”
“若我不配合，或许才能留下一命。”老八答道。
“生或死，你自己选择吧。”庞风目光冰冷，慢慢走过来。老八手臂发软，手中软鞭却都握不住了。
“我知道蜀中刘家不是魔教所为。”庞风突然说道，走到老八面前。“但是当时魔教的人在现场是不是，而你是不是也在呢？”
老八一愣，心中暗想这庞风别有隐情，恐怕与上官英并非一心。
“你想知道什么？”老八问。
“我想知道，到底是谁杀了刘家，是不是——”庞风捏住老八下巴。老八看着前方有人影疾来，大声叫道：“上官英！”庞风眼神变冷，但还是放开了老八。
来人真是上官英，但上官英却是一脸阴沉，提剑指向老八。“聂小凤在哪？”老八本能后退，但是身上无丝毫力气。
上官英上前一步，抓住老八胸前衣襟。“哑巴了？真的聂小凤在哪？”
“老七呢？”老八隐去惧色，问道。
“死了。”上官英松开手，居高临下看着他。“不想更多人死，就跟我说实话。”
“教主她——”
“哈哈——”老八的细微声音被一阵爽朗笑声打断，索索飞刀飞来，上官英和庞风后退数步，避过。老三圆圆的身体从空中慢悠悠落下，极富喜感。
“我们教主在哪是不会告诉你了，不过就算你们知道，恐怕也来不及了啊，来不及啦。”老三故意拖着长音，洋洋得意之色。
上官英脸上难看，几记暗镖飞出，将老三逼离老八，剑招凶狠，招招欲夺老三性命。上官英攻势凶猛，将老三逼得无还手之力，突然回身，直向树下老八而来。
老三回身相救已来不及，况且还有一个庞风在，只能瞅准时机逃跑，不能力敌。
上官英的剑就架在老八脖子上。“你胆子大了是不是，竟然敢以假消息骗我！”老八因全身中毒又麻木，脸色极差，说起话来也无力。“我并没有骗你，教主如此聪慧，怎会不知？”说到此处，老八唇边泛起苦苦一笑。“我既不能庇佑家人，又不能忠诚教主，不仁不义，还有何脸面存活于世。”
老三看着老八，神色复杂，心中思绪万千。
老八看向老三，道：“我对不住教主，代我向教主说声抱歉。”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就要举掌自裁。老三疾呼一声：“小八不可！”有人出手制住，是一直在近旁观察情况的庞风。“庞风，你要做什么，他是魔教中人。”上官英冷声道。
庞风答道：“他不是也是为上官盟主做事吗，恐怕上次之所以能探到魔教在凤鸣山的老穴，也有他的功劳吧。对如此有功之人，上官盟主竟然忍心不救，实在有违江湖道义啊。”庞风一番大义凛然的话，说得上官英脸色俱是难看。
“或者是这位小哥知道了什么内情，上官盟主不想留下隐患呢？”庞风走近上官英身旁，轻声问道，面带得意。
“既然庞帮主要救，那就救吧。”上官英假以笑脸，答道。
“小八是我教中人，还轮不到你们来插手！”老三大喝一声，欲带走老八。庞风迎战，同老三战到一处。老三善用短兵器和远战，所以一开始庞风并非占到便宜。待庞风看清老三近战弱点，虚晃一招来到他身后，横剑一刺，老三背后登时一道血口。
老三纵身一跃，与庞风保持距离，却觉后背痛意异常，伸手一抹，血液泛紫，剑上应是喂了毒。本来一人对庞风和上官二人，绝无获胜把握，只求瞅准时机或许能带老八走。但现在中毒受伤不能久拖，必须赶快想个法子。

第二十五章
上官英就在老八身边，首先得将他引开。老三心中想着手中飞刀射向上官英，上官果然错身躲，离了老八数步。将身上所剩飞刀尽数射向庞风，顺手扔一颗烟雾弹，快速向老八所在树下移去。
“别动！”烟雾中长剑直指着老三后背，庞风早已看穿他意图，又怎能让他带老八走。“若你一个人走也就罢了，自不量力，自寻死路。”
“三哥，你何必来救我？”老八道，面有愧意。
老三肥胖身躯半跪在他身边。“若不能带你回去，我如何向大哥交代。”“大哥——”说到此处，老八眸中泛起暖意。“若你就此走了，也就走了，若你有危险，大哥特意叮嘱，一定要将你带回来。”老三又补了一句，“这也是教主的意思。教主知道你是被上官英胁迫，她说她不怪你，去留由你决定。”
老八双目泛着泪光，嘤嘤哭了起来，一开始还是啜泣，最后变成失声痛哭，还伴着少年独有的稚音。
老三手中已无兵器，双手放在膝头，道：“要杀要剐，随意！”
上官英示意庞风收了剑，问：“聂小凤现在在哪？”老三轻声冷笑，不答。上官英上前一步，扼住他喉咙，老三脸色慢慢变红，由红转紫。老八爬过来扯住上官衣角，低声求饶，被上官一脚踹开。
“上官贤侄。”此时，夜空中急急飘落一人，白色长衫，惹了一路露水，衣摆下角略有湿意。罗玄这一声贤侄称呼，别有深意。刚才已在罗玄面前杀了老七，上官也有顾虑便松了手，顺声顺气答道：“罗前辈。”
“此刻不宜再与魔教中人周旋，这本是调虎离山之计，聚贤庄现在弱如赤子，恐魔教趁机作乱。”罗玄脸色肃然，却是悄然站在老三身旁。
之前有老八做内应，上官以为有了十足把握，魔教第一站去的竟然是武当山，自然派了所有人手增援，若自家人都保护不了，且不成了笑话。罗玄这么一说，上官英心里也一凉，若被魔教抄了后方……
“前辈是说，魔教有可能已在庄内？”上官英这才有些后怕。
罗玄略作停顿，答道：“聂小凤是孤傲之人，大概不屑于做偷袭之事，但以防万一，速速派一部分人回去。”
上官英略略放心，聂小凤确是骄傲之人。“若聂小凤不在庄内，她这一出声东击西……那她现在会在何处？”
罗玄面朝北方，面有忧色。“若我没有猜错，少室山。”
少室山大雄宝殿，聂小凤最痛苦和最美好的记忆都在那里。
罗玄又看向老八和老三，向上官和庞风道：“这二人已受重伤，若带着这二人只会耽搁行程。”
“魔教中人自要斩草除根。”上官英道。
“这二人也罪不至死，而且这老八不是还替我们通风报信吗，总要给人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若他们再为魔教驱使，再杀也不迟。”庞风说道。
明显的，这二人话里有乾坤，暗流涌动。至于庞风说什么老八通风报信，罗玄装作不知不问，只道：“你们二人速速集齐众人，这里的事情交由我来处理。”
二人心里千思万绪，脸上只能平静无波，转身离去。
罗玄看着地上这一跪一趴二人，微微叹息，俯身蹲下，为二人把脉。二人俱是见过罗玄几次，只知当年他救过教主一命，是江湖上人人敬仰的神医丹士，还是教主以前的师父。看眼前此人，白衣黑发，没有曾静的潇洒不羁，却有黄药师的稳重儒雅，没有黄药师的孤高清傲，却有曾静的眸中柔情。
老八此刻才明白教主为何会以那种眼神看他，化不开，解不开，缠还乱，理不断。
“并非剧毒，只是使人麻木而已。”罗玄说道，递给老三两粒丹药。“服下可解，但药性慢一些。你们先在附近找个地方好好养伤，暂时不要出来走动。”
罗玄眼下之意也是在告诫他们，暂时不要去找聂小凤，是让他们远离魔教，还是怕他们暴露聂小凤行踪？老三脑中盘算，但他明明——
罗玄留下丹药之后，未再多问什么，起身离开，转眼已经不见。他甚至都没有借此机会问聂小凤到底在何处，是太过相信自己，还是认为问不出答案。只能说，罗玄是个聪明人。老三似乎也明白，教主为什么要在三笑楼公然同罗玄斩断救命之恩，这样一个男子，如果不是割裂情意，他的好，怎能忘记，怎能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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