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在厨房外用指节敲击着桌面,表示他急于进食—尽管这说法一点都不浪漫。我装作没听见,慢吞吞地切下一块肉放在倒好油的平底煎锅里,目光滞留在沾着血的刀刃上。再回过神时,肉的表面已经变成了浅褐色。油发出微弱的滋滋声,大部分挤进了熟肉。我随意打开一个调料盒撒了点东西进去,将肉盛放在瓷盘里端出去。
肉煎得一如既往的很难吃,没有浓重的调料香,肉质却因没有煮熟吃着很细嫩。我坐在餐桌上看埃尔皱着眉头把它吃下去,末了舔去唇角的油,他脸上的肌肉僵硬地运动了几下,看上去像是在苦笑。
“欧文顿,你是英国人吗?”
“是的,埃尔,是啊。”
埃尔眯着眼打量了一下我的上衣,笑了一声—显然是在嘲笑我干净发白的花色格子衬衫,和那条系得不合格的领带。我不想搭理,伸手去取油腻的餐具。他猛地站起按住我的左手腕,举起餐刀贴住腕部。突然的动作使我失去平衡仰面倒在桌子上,手中的盘子摔在地上碎片溅出破碎的几何形。
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天花板上铺开色彩暗淡的明暗条纹。耳朵里没有任何声响,除了进出自己身体空气的碰撞摩擦声。我还以为是眩晕的缘故。隔了许久,他的喘息声打破了寂静。
“欧文顿…说实话,不然别想保住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