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当日,我虽陪盈盈和任我行一起上黑木崖,但是我本意是想保你一命,不叫他们至你于死地。当时,我虽然误会你杀了定逸师太,误会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却从没希望你死,我当时若不是见了那个跟我面目相同的小子,我断断不会说出恩断义绝这句话。东方,你信不信我,你起来告诉我,你信不信我,说啊......”
令狐从轻轻地在她耳边呢喃着,寒玉的冷气之中,仍能问到她脸上的胭脂香味,而她,却无一丝反应。此时,他的泪早已止住,脸色平静,心中却萌生出一个他这一生从未有过而且也从未敢有过的念头:东方,你知道么,如果可以重来,我宁负天下所有人,也不负你东方不败。
他之前的经历的许多事情,名门正派竟然因为名利思想残杀,自己一直尊重的师傅竟有着如此的本性,刘正风与曲洋本应是敌人却结为知己,身为魔教教主的东方不败竟然可以为他舍弃一切......这些事,改变了他内心深处的一些东西,所谓正邪不两立,但这乱世江湖,又何为正,何为邪?加上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很早以前,就深深的爱上了她,不过是纠结于世俗而一直自欺欺人。以致今天生出这一念头,只可惜为时已晚。 “令狐冲,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无论你说什么,她都不会再醒了。当日,教主与你竹林大战,凭她的武功,即使有伤在身,你们也仍旧不是她的对手,令狐冲,你知道你们最后胜在哪里?只因为,她虽恨你负心薄幸,却仍不舍杀你,令狐冲,你是承认不承认”平一指透过窗,看着那平静的冰湖问道。那语气却不带有半分质问,而是十分的惋惜与伤感。
令狐冲此时已颓然坐在地上,背靠那块寒玉,“她虽恨我负心薄幸,却还是不忍杀我。是,我承认,她宁可自己堕入万丈深渊也要救我,她为何救我?是了,是因为她虽恨我,却还是深深爱着我。我有那么多机会可以挽回,但是却......唉......”嘴上说着,心里也想着,东方,你又何曾知道,那时候,连我都不知道我已经爱上了你呢。
此时的令狐冲深深的看着东方不败,刚才的话好像是对平一指说的,却全是想要说给东方不败听的,只是这迟来的话语和迟来的柔情,与东方不败那封自作自毁的信一样,再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缓缓真起身来,说出的话就像就像他此时的眼神一样,那么空洞,没有意思情感,“东方,她真的于黑木崖底丧生?那么那夜约我冰湖相见的人又是谁?话已至此,先生实不必再有任何隐瞒,先生究竟以何解了盈盈的三尸脑神丹?我醒后为何全然忘记了东方不败。”
平一指叹息一声,拉过身边一张木椅坐下,看着令狐冲的眼神说道,“东方教主堕崖后,并没有死,而是被风清扬所救,教主本万念俱灰,一心求死,情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浅,得知你将与圣姑成亲,她想在死之前去见你最后一面。我当时想到了神教中人人必服三尸脑神丹,怕因为圣姑的毒你再迁怒教主,令她伤上加伤,忙去阻拦,只盼着时间越拖越久,这情商就能少一分,终究能保她一命,可是她始终没有听劝,仍然与你定下冰湖之约。”
令狐冲心中暗暗自嘲,是啊,自己是那么的迂腐愚蠢,若是当初她来找我,我必会生她的气,令狐冲啊令狐冲,你怎就如此不开窍。不等平一指话音落下,令狐冲就接着道“那夜,她与我约定冰湖相见,更多的却是想从他那找到三尸脑神丹的解药,医治盈盈的伤,这样我才能偿还盈盈对我的恩情。”诉说着他与东方不败最后的相见,自嘲之意更浓。
现在想来,那夜,她身着一袭红衣,美的不似凡尘中人,想必为了她与我最后一次相见,精心打扮,他却毫不在意,但她,抱住了他,轻轻吻上他的嘴角,在他的耳边说,令狐冲,我祝你一世安稳,幸福美满。
这个女人,不懂爱情,从不亲昵的叫他,每次只唤他的全名,却又那样的爱着他,自己呢,满心都是如何取得解药,满心以为以后的日子还长,只要解了盈盈的毒,自己就可以无愧于心,但自己却没有看出她眼里的决绝。东方啊东方,你真是个大傻瓜,我又有怎样的命,配你如此的付出。他心里这般想,却无丝毫的幸福与满足,而是生出无尽的苦楚...... “东方教主,千秋万代,不必考虑身后只是。你不叫出三尸脑神丹的解药也无妨,我只与盈盈同死便是。”
呵呵,这边是我当初对她说的话,这般绝情,想她的心,必是很痛吧。如果自己当时能够拥住她,告诉她自己真正的心意,那又该如何;如果自己在她翩然远去的时候拉住她,那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