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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喊阵阵,黄沙漫漫,昔日繁华的国都淹没在一片狼烟中,将士的血染红了青石板,刺目的鲜红;烈士的尸体堆在城头,何等的讽刺。池国英雄的尸体悬挂城门,曝尸十日,城里弥漫着浓浓的尸气,混乱中,他的仆人带着他逃出城外,途中,不幸遇到追兵,他的仆人为他挡了一箭,便离他而去。他不敢走管道,在树林里摸索着前行,遇到过蛇,豹子……他用仆人的尸体挡住野兽的攻击,渴了,喝仆人的血,饿了,吃仆人的残躯……
半夜醒来,他抹掉额前的汗珠,深吸一口气,原来只是场梦。微凉的夜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吹干了身上的虚汗,吹散了心头的烦躁。
他下地,打开房门,月光清清亮亮洒在他身上,略带些许寒意,被月色吸引,他走到院中,坐在石凳上,望着月下小院,紧绷的表情渐渐松弛,目光由警惕变得恬淡。
“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葕交横”只怕古人所说的美景,也不过如此吧,他想。
正陶醉在这美景之际,不远处传来袅袅的笛音,时高时低,曲调怪异,却异常优美。
他急步跑回房间,不一会儿,拿着排萧出来,放在唇畔,和着笛音吹奏。
排萧的声音介于萧和笛之间,与笛的音色更是相近,二者合鸣,笛声和萧音交替,旋律像两条线,悠悠缠在一起,又悠悠分开,缠绵悱恻,你追我赶,仿若冥冥之中存在的默契,说不出的和谐。
曲终,意犹未尽,他极想见那笛音的拥有者,朝笛声传来的地方走去,刚踏出院门,感觉被什么撞了一下,他抬头,他回眸,是他?
“白夜?”
“奈落?”
诧异的看着对方,似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到底是白夜先开口:“我怎么这么笨呢?这座城里除了你我,哪里会有别人呢?”说罢,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什么意思?”
“这座城是座空城,就像你看到的一样,这里没有其他人,所以它叫空城,这也是你来这么久,没有见到其他人的原因。”白夜坐在他刚才坐的石凳上,伸手招他过来,妖治的脸上满是落寞。
顿了顿,他继续说:“刚才那一曲名为《奈何》,我以为这世上在没有人能和上《奈何》,没想到啊,呵呵……”
奈落紧闭的双唇微张,似乎是不敢相信。
白夜惊鸿的双瞳无神地望着远方:“就像你想的那样,这曲是为他而作,只是他不在了,永远回不来了。”
“永、远、回、不、来、了”这六个字深深烙进奈落的心底,如一块炽铁放到一盆冷水中,发出“呲呲”的响声,强烈,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