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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转载】《白夜行》(东野圭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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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真的是普通的卡带。”她把记录了程序的卡带拿在手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不是说过了吗?”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卡带也有这种用途。谢谢老师。”雪穗把卡带还给他,“这是很重要的东西吧?忘了带走就糟了,最好现在马上收进包里。”
“好。”正晴深以为然,便离开房间,把卡带收进放在一楼的包内。雪穗和程序的关系仅止于此。此后,她和正晴都再没提起“Submarine”。
这段经过他并没有告诉美浓部他们,因为没有必要。他确定雪穗偷窃程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一开始他就完全没有将她列入考虑。
当然,若雪穗有意,那天完全可以从运动背包里偷偷取走卡带。她只须假装上洗手间,溜到一楼即可。
但她拿了又能怎样?光偷出来是没有用的。要瞒住他,必须在两小时内复制卡带,再把原先的卡带放回背包才行。当然,只要有设备就办得到。但她家不可能有个人电脑,复制卡带可不是翻录OFF COURSE的录音带。
假设她是嫌疑人,的确是一个有趣的幻想题材……想着想着,正晴不觉露出笑容。门恰好在此时打开。
“老师,什么事那么好笑?笑得那么开心。”雪穗端着放有茶杯的托盘,笑道。
“啊,没什么。”正晴挥挥手,“好香!”
“这是大吉岭哦。”
她把茶杯移到书桌上,他拿起一杯,啜了一口,又放回书桌,不料一时失手,茶水洒在牛仔裤上。“嘿!我怎么这么笨!”他急忙从口袋里取出手帕,一张对折的纸随之掉落在地板上。
“还好吗?”雪穗担心地问。
“没事。”
“这个掉了。”说着,她捡起那张纸,在看到内容的一刹那,她的一双杏眼睁得更大了。
“怎么?”
雪穗把那张纸递给正晴,上面写着电话号码,画有简图,还标示出田川不动产。原来正晴把生野店店主写给内藤的便条随手塞进了口袋。
糟!他心中暗自着急。
“田川不动产?是在生野区的那家吗?”她的表情有点僵硬。
“不,不是生野区,是东成区。你看,上面写着深江桥。”正晴指着地图。
“不过,我想那里应该是生野区的田川不动产的分店或姐妹店。那家店是一对父子开的,大概是儿子在打理吧。”
雪穗说得很准确。正晴一面注意不露出狼狈的神色,一面说:“哦,这样啊。”
“老师,你怎么会去那里呢?去找房子?”
“没有,我只是陪朋友去。”
“哦……”她露出遥望远方的眼神,“我想起一些特别的事。”
“啊?”
“以前我住的公寓,就是生野区的田川不动产管理的。我曾在生野区的大江住过。”
“哦。”正晴回避开她的视线,伸手拿茶杯。
“我母亲去世的事,老师知道吗?我是说我生母。”她的声音很平静,听起来比平常低。
“不知道。”他拿着茶杯摇头。
雪穗嫣然一笑:“老师,你真不会演戏。”
“呃……”
“我知道,上次我迟到的时候,老师和妈妈聊了很久,不是吗?老师是那时听说的吧?”
“呃,嗯,听了一点点。”他放下茶杯,搔搔头。
雪穗拿起茶杯。她喝了两三口红茶,长出一口气。
“五月二十二日,”她说,“我母亲去世的日子,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正晴默默点头。他也只能点头。
“那天天气有点凉,我穿着妈妈为我织的开襟毛衣上学。那件毛衣我现在还留着。”她的视线望向五斗柜,那里面多半收纳了充满心酸回忆的物品。
“你一定吓坏了吧?”正晴说。他认为应该说些什么,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不该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好像在做梦,当然,是噩梦。”雪穗不自然地笑了,然后又回到原本悲伤的表情,“那天,学校放学后,我跟朋友一起玩,比较晚回家。如果我没有去玩的话,也许可以早一个小时回家。”


IP属地:广东63楼2013-03-21 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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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跳舞有兴趣吗?”这个轮廓很深、称得上好看的男生以轻快的口吻问雪穗。
    “一点点。不过我没有跳过,什么都不懂。”
    “每个人一开始都是初学者,放心,一个月就会了。”
    “可以参观吗?”
    “当然可以。”说着,这名男生把雪穗带到摊位前,把她介绍给负责接待的清华女子大学社员。接着,他回过头来问江利子:“你呢?怎么样?”
    “不用了。”
    “哦。”他对江利子的招呼似乎纯粹出自礼貌,一说完便立刻回到雪穗身边。他一定很着急,生怕自己好不容易取得的介绍人身份被其他人抢走。事实上,已经另有三个男生围着雪穗了。
    “去参观也好啊。”有人在呆站着的江利子耳边说道。她吓了一跳,往旁边一看,一个高个子男生正低着头看她。
    “啊,不了。”江利子挥手婉拒。
    “为什么?”男生笑着问道。
    “因为……我这种人不适合跳社交舞,要是我学跳舞,家人听到一定会笑到腿软。”
    “这跟你是哪一种人无关,你朋友不是要参观吗?那你就跟她一起来看看嘛。光看又不必花钱,参观之后也不会勉强你参加。”
    “呃,不过,我还是不行。”
    “你不喜欢跳舞?”
    “不是,我觉得会跳舞是一件很棒的事。不过,我是不可能的,我一定不行。”
    “为什么呢?”高个子男生惊讶地偏着头,但眼含笑意。
    “因为,我一下子就晕了。”
    “晕?”
    “我很容易晕车、晕船,我对会晃的东西没辙。”
    她的话让他皱起眉头:“我不懂这跟跳舞有什么关系?”
    “因为,”江利子悄声继续说,“跳社交舞的时候,男生不是会牵着女生让她转圈圈吗?《飘》里面,有一幕戏不就是穿丧服的郝思嘉和白瑞德一起跳舞吗?我光看就头晕了。”
    江利子说得一本正经,对方却听得笑了出来。“有很多人对社交舞敬而远之,不过这种理由我倒是头一次听到。”
    “我可不是开玩笑,我真的很担心会那样啊。”
    “真的?”
    “嗯。”
    “好,那你就亲自来确认一下,是不是会头晕。”说着,他拉起江利子的手,把她带到社团的摊位前。
    不知道身边那三个男生说了什么,在名单上填完名字的雪穗正在笑。她蓦地看到江利子的手被一个男生拉着,似乎有些惊讶。
    “也让她来参观。”高个子男生说。
    “啊,筱冢同学……”负责接待的女社员喃喃道。
    “看来,她对社交舞似乎有非常大的误会。”他露出洁白的牙齿,对江利子微笑。
    2
    社交舞社的社团参观活动在下午五点结束,之后,几个永大男生便约他们看上的新生去喝咖啡。为此而加入这个社团的人不在少数。
    当天晚上,筱冢一成来到大阪城市饭店,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摊开笔记本,上面列着二十三个名字。一成点点头,觉得战果还算不错,虽然不是特别多,至少超过了去年。问题是会有几个人入社。
    “男生比往年都来得兴奋。”床上有人说道。
    仓桥香苗点起烟,吐出灰色的烟雾。她赤裸着双肩,毛毯遮住胸口。夜灯暗淡的光线在她带有异国风情的脸上形成深深的阴影。
    “哦?”
    “你没感觉?”
    “我觉得跟平常差不多。”
    香苗摇摇头,长发随之晃动。“今天特别兴奋,就为了某一个人。”
    “谁?”
    “那个姓唐泽的不是要入社吗?”
    “唐泽?”一成的手指沿着名单上的一连串名字滑动,“唐泽雪穗……英文系的。”
    “你不记得了?不会吧?”


    IP属地:广东66楼2013-03-21 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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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愿今天可以学会。”江利子在电车里做出祈祷的动作。
      “你不是已经会跳了吗?”雪穗说。
      “不行!我的脚都不听话,我快跟不上了。”
      “讲这种丧气话,筱冢学长会失望哦,他那么热心地邀请你入社。”
      “这样讲,我就更难过了。”
      “听说社长直接招募的社员,就只有你一个。也就是说,你是VIP.别辜负人家的期待呀。”雪穗露出取笑的眼神。
      “别这么说,我会有压力。不过,为什么筱冢学长只找我呢?”
      “因为看上你了,肯定。”
      “那怎么可能!如果是雪穗的话,我还能理解。更何况,社长已经有仓桥学姐了。”
      “仓桥学姐啊,”雪穗点头,“他们好像在一起很久了。”
      “长山学长说他们从一年级就在一起了。听说是仓桥学姐主动追求,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也许吧。”雪穗再次点头,显然不怎么惊讶。
      筱冢一成和仓桥香苗是公认的一对,这件事江利子第一次参加练习时便知道了。香苗亲昵地直呼筱冢的名字,而且像是故意要向新社员炫耀般,跳舞时身体紧贴着筱冢。其他社员对此毫无异议,反而证明了他们的关系。
      “仓桥学姐可能是想向我们示威吧。”雪穗说。
      “示威?”
      “向大家声明:筱冢学长是我的。”
      “嗯……”江利子点点头,认为或许真是如此。她非常明白那种心情。
      一想到筱冢一成,江利子便感到胸口有点发烫。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就叫恋爱。但是,当她看到他和仓桥香苗恋人般的举止时,心情的确难免失落。如果这是香苗的目的,那么她已取得了全面成功。
      然而,从二年级学姐那里得知筱冢一成的身份时,她认为对他有恋爱的感觉根本是笑话一桩。他出身位列日本五大制药公司之一的筱冢家族,是筱冢药品董事的长子,现任社长是他伯父。换句话说,他是地道的豪门公子。这种人物竟然近在身边,这件事对江利子而言有如天方夜谭。所以,她把他主动接近自己,解释成公子一时兴起。
      两人在永明大学前的车站下车,一出车站,和煦的风便抚上脸颊。
      “今天我想先走,对不起。”雪穗说。
      “有约会?”
      “不,有点事。”
      “噢。”
      不知从何时起,雪穗偶尔会像这样和江利子分头行动。江利子现在已经不再去刨根究底了。以前她一度曾穷追不舍,结果被雪穗断绝来往。她们之间闹得不愉快,只有那一次。
      “好像快下雨了。”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雪穗喃喃自语。
      4
      可能是因为在想心事,没注意到挡风玻璃何时开始沾上细小的水滴。刚意识到下雨了,玻璃便已被雨水打湿,看不见前方了。一成赶紧用左手扳动操纵杆想启动雨刷,马上察觉不对,换手握方向盘,以便扳动右侧的操纵杆。绝大多数进口车即使方向盘位在右边,操纵杆等位置仍与日本国产车相反,上个月才买的这辆大众高尔夫也不例外。
      出了学校大门、走向车站的大学生,无不以书包或纸袋代替雨伞挡在头上,匆匆赶路。
      他不经意间瞥见川岛江利子走在人行道上。她似乎毫不在乎白色外套被淋湿,步伐悠闲一如往常。平时总是和她形影不离的唐泽雪穗今天却不见人影。
      一成驾车驶近人行道,减速到与江利子的步速相当,但她一无所觉,以同样的步调节奏走着。可能在想什么愉快的事,她嘴角挂着浅笑。
      一成轻按了两次喇叭,总算让江利子朝这边看来。他打开左侧车窗。“嗨!落汤鸡,我来替你解围吧。”
      然而,江利子没有对这个玩笑露出笑容,相反,她板起面孔,加快脚步。一成急忙开车追上。“喂!你怎么了?别跑啊!”
      她不但没停下,脚步反而更快了,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他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被误会了。
      “是我!川岛!”
      听到有人喊她,她总算停了下来,一脸惊讶地回头。
      “要搭讪,我会找好天气,才不会乘人之危。”
      “筱冢学长……”她眼睛睁得好大,伸手遮住了嘴。
      川岛江利子的手帕是白色的,不是全白,而是白底有小碎花图案。她用小碎花手帕擦过淋湿的手与脸,最后才轻拭头颈。湿透的外套脱下来放在膝盖上,一成说放在后座就好,她却说会沾湿坐椅,不肯放手。
      “真的很对不起,太暗了,我没有看到学长。”
      “没关系,那种叫人的方式,难怪会被误以为是搭讪。”一成边开车边说。他准备送她回家。
      “对不起,因为有时候会有人那样跑来搭讪。”
      “哦,你很红啊。”
      “啊,不是的,不是我。和雪穗在一起,走在路上时常会有人搭讪……”
      “说到这个,难得今天你没跟唐泽在一起。她不是来练习了吗?”
      “她有事先走了。”


      IP属地:广东68楼2013-03-21 0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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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园村友彦在学校是个认真的学生,至少,信和大学工学院电机系的学生都这么认为。事实上,凡是他选修的课,一定会来上。他会逃课,但仅限于法学、艺术学或大众心理学等与电机无关的公共科目。他才二年级,课表里这类必修课很多。友彦之所以在专业课的课堂上认真听讲,原因可以说只有一个——桐原亮司叫他这么做,理由是为了事业。
        说起来,友彦选择攻读电机系,便是受到桐原的影响。高三时,他的数理成绩很好,考虑就读工学院或理学院,但要选什么学系却难以决定。当时桐原对他说:“以后是计算机的时代,要是你能学到这方面的知识,可以帮我的忙。”
        那时候,桐原继续从事计算机游戏程序的邮购,而且颇有斩获,友彦也帮他开发程序。桐原所说的“帮忙”,指的大概是发展自己的事业。
        对此,友彦曾对桐原说,既然有这种想法,你不如自己去念。桐原的数理科成绩比起他毫不逊色。
        那时桐原露出一个脸部纠结的笑容。“要是有闲钱去上大学,我还用得着做这种生意吗?”
        友彦这才知道桐原不打算继续升学。他下定决心学会电子和计算机的知识,与其浑浑噩噩地面对将来,不如以帮助他人为目的来决定,这样升学更有意义。更何况,他还欠桐原一份人情,无论花多少年都必须偿还。高二夏天的那件事,至今仍在他心里留下深沉的创伤。
        基于这样的理由,友彦决定凡是专业课,都尽可能认真上课。令人惊讶的,是他在课堂上整理的笔记,桐原看得极其认真,为了解笔记的内容,身旁还堆着专业书籍。桐原虽从未上过信和大学半堂课,但他无疑是最了解上课内容的人。
        桐原最近对一样东西很感兴趣,那就是借记卡、信用卡等磁卡。
        友彦甫进大学不久便开始接触磁卡。友彦在学校看到某种设备,能够读取、改写输入于磁带上的数据,叫编码器。听友彦提起编码器,桐原眼睛为之一亮,说:“那么只要用那个,就可以复制借记卡了。”
        “也许可以,”友彦回答,“可是做了也没有意义,使用借记卡时,还要密码,所以卡即使丢了也不必担心,不是吗?”
        “密码……”桐原似乎陷入了沉思。
        过了两三个星期,桐原把一个录音机大小的纸箱搬进制作个人电脑程序的办公室,箱子里装的就是编码器,有插入磁卡的地方,也有显示磁带内容的面板。
        “亏你弄得到这种东西。”听友彦这么说,桐原只是微微耸肩,笑了笑。
        拿到这台二手编码器不久,桐原伪造了一张借记卡。友彦并不知道原卡的持有人是谁,因为那张卡停留在桐原手边只有几个小时。
        桐原似乎用那张伪卡分两次提了二十几万元。惊人的是他竟然从磁卡记载的数据中破解了密码。
        然而,这当中自有玄机。事实上,在取得编码器前,桐原便已经成功解读了磁卡的模式。
        但没有特殊机器,如何破解?桐原曾经实际操演给友彦看,那真令人跌破眼镜。
        他准备了颗粒极细的磁粉,撒在卡片的磁条上。不一会儿,友彦“啊”地叫出声来——磁条上浮现出细细的条纹。
        “其实很像摩斯密码,”桐原说,“我在事先知道密码的卡片上重复这么做,就看出模式了。接下来就反向操作,就算不知道密码,只要让模式浮现出来,就可以破解。”
        “那只要在随便捡到、偷到的借记卡上撒上磁粉……”
        “就可以用了。”
        “真是……”友彦想不出该说什么。
        可能是他的样子很好笑,桐原难得地露出发自心底的愉快笑容。“很可笑吧!这哪里安全了?银行职员常叮咛我们要把存折和印鉴分开保管,可借记卡这种东西,等于把保险箱和钥匙放在一起。”
        “他们真的认为这样不会出问题?”
        “应该有人知道这东西其实相当危险,可要缩手也来不及了,只好闭嘴,心里肯定在担心会出事。”桐原又发出笑声。
        但是,桐原并没有立刻运用这项秘密技术。除了忙于本行,制作个人电脑程序,更重要的是要拿到别人的卡并没有那么简单,所以只在弄到那台编码器后,复制了那张来路不明的卡。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都没有提起卡片的事。


        IP属地:广东76楼2013-03-21 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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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到了今年,桐原说:“仔细想想,根本不必拿到别人的借记卡。”当时,他们正在狭窄的办公室内,隔着旧餐桌面对面喝速溶咖啡。
          “什么意思?”友彦问。
          “简单地说,需要现在还在使用的账号,不是密码。想一想,这真是理所当然。”
          “我听不懂。”
          桐原往椅子上一靠,双脚抬到餐桌上,顺手拿起一张名片:“假设这是卡,把它放进机器,机器就会读出磁条上的各项数据,其中一项就是账号和密码。当然,机器不知道插入卡片的是不是本人。为判断这一点,才会叫你输入密码。只要有人按下磁条上记录的那个号码,机器就会确认,按要求把钱吐出来。你想,如果拿一张磁条上什么数据都没有的空白卡,在上面输好账号等必要数据,再随便输一组密码进去,会有什么结果?”
          “啊?”
          “这样做出来的卡片当然跟真的不同,因为密码不同。但是,机器对此没有判断能力,机器只会确认磁条上记录的号码和提款人输入的号码是否一致。”
          “那,要是知道真正账号……”
          “要做多少张假卡都没问题,虽然是假的,却真的可以取钱。”桐原扬起了嘴角。
          友彦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明白,桐原所言绝非空谈。
          后来,两人便开始伪造银行卡。
          首先,他们重新分析卡片上记录的暗码,找出其中的排列规则,依序是起始符号、用户代码、认证代码、密码和银行代码。
          其次,他们捡回许多丢弃在银行垃圾筒里的明细表,依照找出来的规则,把账号和任意选取的密码变换成七十六位的数字与罗马字母。
          接下来,便是以编码器将这一串数字与代号输入磁条,贴在塑料卡片上,便大功告成。
          友彦成功领出现金的空白卡片,便是他们的第一号成品。他们从捡回来的好几张明细表中,选出余额最多的一个账户。这是桐原的意见,因为这样相对不易被发现,友彦也有同感。
          这无疑是违法行为,友彦却没有罪恶感。原因之一或许是制造伪卡的过程实在太像电玩了,而完全看不见遭窃对象也是一个缘故。但是,他脑中深深记着桐原经常挂在嘴边的一番话,那才是最主要的因素。
          “捡别人丢的东西不还,跟偷别人随意放置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差别。有错的难道不是把装了钱的包随便放的人吗?这个社会上,让别人有机可乘的人注定要吃亏。”
          每次听到这番话,友彦在心惊胆战的同时,总是会感到一阵全身毛发直竖的快感。


          IP属地:广东77楼2013-03-21 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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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第四堂课一结束,友彦立刻前往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其实也没有招牌,只是由旧大楼的其中一户充数。对友彦而言,这地方有着种种回忆。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频繁地在此出入。
            来到三。四室门前,他取出钥匙开门。一进门就是厨房,桐原面向流理台坐着。
            “很早嘛。”他转身向友彦说。
            “一下课就来了。”友彦边脱鞋边回答,“立食面店客满,进不去。”
            流理台上放着个人电脑,是NEC的PC8001,绿色画面上排列着文字:“今日晴,您好,我是山田太郎……”
            “文字处理系统?”友彦站在桐原身后问。
            “对,芯片和软件送到了。”
            桐原双手灵巧地敲击键盘,他敲的是字母键,但画面显示的却是日文平假名。按了UMA,出现的是“ラギ”。接着,桐原按了空格键。于是,连接计算机的磁盘驱动器便发出咔嗒的声响,画面右下角出现了“马”与“午”的汉字,上面各自编有1与2的号码。桐原按下数字键1,硬盘再度发出声响,“ラギ”的平假名便变成汉字“马”。接着他输入“レガ”,以同样的方式变换成“鹿”这个汉字,这才总算完成了“马鹿”(笨蛋)这个词。前后用时将近十秒。
            友彦忍不住苦笑。“用手写绝对更快。”
            “这种方式是把系统输入磁盘,每次变换再调出来,当然很花时间。如果把整个系统输入内存,速度就会快上好几倍,不过,这台电脑顶多只能这样。话说回来,磁盘还是很厉害。”
            “以后会是磁盘的天下吗?”
            “当然。”
            友彦点点头,视线转向磁盘驱动器。过去,读写程序大部分是以卡带作为媒介,但实在太费时,容量也小。若改用磁盘,速度和记忆容量都不可同日而语。
            “问题在软件。”桐原冒出一句。
            友彦再度点头,拿起放在桌上的五点二五英寸磁盘。桐原在想什么,他了然于心。他们经营电脑游戏程序的邮购时,得到的反响非常惊人。有一天,汇款单突然如雪片般寄到,全是订购游戏软件的钱。桐原断定“绝对会大卖”的预测,果然成真。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销售状况极佳,可以说大赚了一笔。但是走到后来,便逐渐遭遇瓶颈。一方面是竞争对手增加,最大的原因在于著作权。过去,像“太空侵略者”等当红软件的盗版,都可光明正大地刊登广告售卖,但最近有迹象显示,无法再如此随心所欲了,因为政府开始针对复制软件展开取缔行动。事实上,已经有好几家公司遭到控告,友彦他们的“公司”也收到了警告函。
            桐原对此的预测是:“如果打官司,他们大概会判定复制的程序违法。”最好的证明是一九八。年美国修正著作权法,明文规定:“程序为书写者个人学术思想的创造性表现,为著作物”。
            若复制程序不得公开售卖,要在这条路上生存,只有自行开发程序。但是,友彦既无资金,也无技术。
            “对了,这个给你。”桐原突然想起似的这么说,从口袋里拿出信封。
            友彦接过信封一看,里面装了八张万元钞票。
            “今天的报酬,你的那份。”
            友彦丢掉信封,把钞票塞进牛仔裤口袋。“那个,以后要怎么办?”
            “什么?”
            “就是……”
            “卡?”
            “嗯。”
            “这个,”桐原双手抱胸,“如果想用那一手捞一票,最好趁早。拖拖拉拉下去,他们会采取防治措施。”
            “防治措施……密码实时认证系统?”
            “对。”
            “可是,那么做成本太高,大多数金融机构都没兴趣……”
            “你以为发现借记卡缺陷的只有我们吗?要不了多久,全国到处都会有人干我们今天做的事。等到那时,再小气的银行也得不计成本,马上更换。”
            “唉……”友彦叹气。
            所谓密码实时认证系统,是指持卡人密码不直接存入借记卡,而是记录于银行的主计算机。每当持卡人使用卡片,自动取款机便要一一向主机查询密码是否正确。因此,他们制造的伪卡便没了用武之地。


            IP属地:广东78楼2013-03-21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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