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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与我十年长跑的女朋友就要嫁人了 只是个无聊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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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看过的多不多


IP属地:浙江1楼2013-03-03 14:26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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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2楼2013-03-03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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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快点讲!


      3楼2013-03-03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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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凌一尧给我发来一张照片,是一件婚纱,她问好不好看,我说还行。
        她说“初五举办婚礼,和我们以前想象得一样,有鲜花拱门,有红地毯,有白婚纱黑礼服,就是没有你。”
        我说“要不要我去凑个份子?”
        她半天之后才回复说:“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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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1年的夏天,我十六岁,正在读高中。即便是夜晚,气温仍然高得令人辗转反侧,黑漆漆的夜晚满是室友们翻身和叹息的声音,而我咬着小电筒,蒙着一条薄被单,写下人生中唯一的一封情书。我的读者叫凌一尧(请允许我根据她真名的首字母臆想了这个名字),马尾辫,大前额,身材娇小,细腰长腿小翘臀。要命的是,她偏偏是一位学霸,常年霸占月考名次红榜第一排,这样脑瓜子聪明又美得翻泡的妞儿绝对是众人心目中的雅典娜,只可跪舔不能直视。几乎每天,我都会想入非非,幻想着各种与她搭讪的场面。其中包括她从楼梯上滚下来毁容了,我抱她朝着医院狂奔,并且发誓这辈子我都不会抛弃她,最后她在我的怀里留下了幸福的泪水。
        送出情书的第二天,我的创作地点就转移到政教处办公室,对面坐着姚主任,我们私下管他叫”姚千岁“.他说:”吕钦扬(不好意思,这也是我根据我名字首字母造的)同学啊,昨天你一夜写了三页纸,今天怎么就咬笔杆了?是不是这个环境不利于激发创作灵感,要不要拿回宿舍慢慢写?“我理智地拒绝道:”不用了,这里有空调。“凌一尧把我的情书送给政教处,这事做得太坑,我内心的伤痛尚未愈合,班主任跑来告诉我一个好消息:”你要上电视了!“”什么电视?“我有些激动。”闭路电视。经过校领导研究决定,这次纪律整顿大会的主题是杜绝早恋,你要在学校直播室做一次公开检讨。“”为什么是我?不就一封情书吗?“班主任思索片刻,说:”可能是别人脸皮太薄了,怕留下心理阴影。


        IP属地:浙江4楼2013-03-03 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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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排混脸熟!!!!!!!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3-03-03 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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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雾水地“啊”了一下,此处是第二声。姚千岁将问题重复一遍:“吕钦扬同学,你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没有感到后悔?”
            当时我就震惊了!这他妈算是什么垃圾问题?你又不是没看过我那封情书,写得感人肺腑,催人泪下,引人沉思,都发誓这辈子非凌一尧不娶了,你现在***问我 后不后悔?我他妈只是以大局为重,配合你演一场杀鸡儆猴的戏而已,你还真把我当冤大头了?我就算真的后悔了,不可能当众说出来啊,否则以后还怎么混?
            面对那黑洞洞的镜头,不,那不只一个镜头,那是数千双眼睛,我作出一个重大而深远的决定---我盯着镜头,说:“我不后悔。”
            那天傍晚的天气非常好,走出学校演播室,西边铺天盖地的一大片火烧云,我的白衬衫都被映得红彤彤的。各个班级刚好下课,学生们像出栏的猪一样涌出教室直奔餐厅,许多认识或者不认识我的人冲着我打招呼,连年轻的男女老师都意味深长地对我哼笑。
            经过凌一尧所在的班级,几个女生拿着饭盒走出来,其中一个便是凌一尧,她抬头看见我,立即像见了鬼似的退了回去。其他女生起哄起来,悠长的“噢哟”在走廊里回荡着。
            我这样一个阿Q,经历此生最为辉煌的时刻,迈出的每一步都像踩在软绵绵的云端,仿佛自己是一个凯旋的盖世英雄。
            我为一时的倔强付出巨大的代价---惩罚等级由警告升级为记过,礼拜一全校晨会,别人都在聆听领导训话,而我在冲洗操场角落那个简陋又瘟臭的厕所。冲完厕所以后,我淡定地走过队列前面的那条煤渣路,手里的铁皮桶吱呀吱呀地响着,相当拉轰。这些举动相当幼稚,用现在的话概括这是在“作死”,但它们在当时足以让我成为全校的三大奇葩之一。更悲剧的是,入榜的是我的两个死党,“大乔”和“子石”.
            我之所以鼓起勇气给凌一尧写情书,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和这两个***打赌了,他们说如果我追到凌一尧,他们就在校园里裸奔一圈。当时周杰伦才出道,大乔就果断成为铁粉,一曲《爱在西元前》日夜哼唱,最终进入全校文艺汇演的名单。然而,正式演出那天他当着数千师生的面公然忘词。他悲愤下台后并未气馁,而是继续苦练这首歌,两天以后的傍晚,他偷偷翻窗进入学校总控室,对着麦克风重新清唱一遍《爱在西元前》,那销魂的歌声传遍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我不知道大家如何评价的,因为我的氪金狗耳早已阵亡。子石名叫蒋慧东(同样化名,我想了半天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他去泡隔壁职高的一个妹子,几个地痞们带着自家车床磨出的砍刀来战,他舞着泔水老汉的扁担,光着膀子把对方揍得满地找牙,连学校保安都没敢过问。但就是这样一个群架王,晚自习时突发奇想,挖了一坨清凉油抹在JJ上,试图达到“头悬梁锥刺股”的功效,最后他的嚎叫响彻整个教学区,从此再也没 人记得他的神勇。随后很长时间里,我都不太好意思和凌一尧走得太近,因为总有***在旁边“矮油”“噢哟”.子石和大乔不遗余力地耍宝,烘托我的形象,而我感觉这样太小丑了,但一抬头我看见凌一尧嘴角的笑,一下子发现自己非常愿意当这个小丑。


            IP属地:浙江7楼2013-03-03 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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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不让别人瞧不起,为了在女同学面前更有面子,我一直吵着要买iphone5。我家很穷,父亲在外地打工,母亲生病卧床不起几年了,父亲过年时跟我说给我买了新手机,我高兴坏了,迫不及待地拿来一看,居然是土B的三星盖世三,WQNMLGB,老子还以为是iphone5,气得我当时就把盖世三摔地下了,“你不给我买iphone5,我就不认你这个爹!”我三天没和他说一句话,也没看他一眼。前天一大早父亲就出去了,到晚上才回来,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颤巍巍的递给我一叠子钱,“儿啊,拿去,这是4000,你能不能别生我气啦?”我眼前一亮,一把抢过,草,才4000,突然想起母亲床垫地下还有1000多,那是给她买药的钱,管不了那么多了,拿了再说,第二天,在母亲的哭喊声中,我冲出了家门。哈哈哈哈哈哈!有了iphone5本吊就要变身高帅富啦,村里再也没有人敢瞧不起我了!到时候父母一定也会觉得很有面子,他们都会为我骄傲的!为了我,他们再苦再累,花再多钱也是应该的。用父母血汗钱换来的凤舞,我不后悔!


              来自手机贴吧9楼2013-03-03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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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姚千岁说了什么不?他说我是‘害群之马',自己不学好还去骚扰人家品学兼优的女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都这样说了,我怎么敢再和你说话?”她皱起眉头,将信将疑地说:“姚主任是想用激将法吧?”我哼笑一声,说:“如果我以后有出息,这就是激将法,如果我没有出息,这就是他的神机妙算,老狐狸从来不会吃亏的。不过他也没有说错,我的确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能再过多少年,我还是他手里的反面教材。”你后悔了?“她低声问道。
                我说:”不知道……“
                运动会之后没多久,凌一尧偷偷塞给我一张字条,她说:”如果你能够考到本科,高考结束以后咱们就假装在一起,气死姚千岁!“子石和大乔很快发现我的不正常,因为我很少搭理他们俩,整天埋在教室里学习,有点”不合群“了。他们俩试图拯救我于水火之中,但研究许久都未果,直到看见我与凌一尧在教学楼走廊里相视一笑,他们才若有所悟。于是,我被驱逐出三大奇葩的队列。其实没有了我,他们俩照样可以玩得很嗨,譬如用煤渣块狙击操场上接吻的小情侣。
                整个高三,我们都保守着这个秘密,两人即便在校园里迎面走过,也从来不打一声招呼。但我看见她浅浅的笑意,我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双拳握得指甲嵌入掌心。偶尔旁边没人的时候,我会自言自语地把她的姓名说出来,然后像一只疯猴子似的狂奔乱跳,那真是一件快乐到极点的事情。
                凌一尧,我喜欢你呀!喜欢得恨不得在教学楼里裸奔,恨不得在操场上打滚,恨不得冲进校长办公室尖叫!
                那一年的高考,全省数学平均分68分,我只考了38分,总分离本科线还差9分!填报志愿那天,我和凌一尧在美术考生画室旁边的天台上聊天,我非常沮丧地告 诉她,我没能达到本科线,她不用兑现当初的约定了,但凌一尧抿着嘴巴摇头,笑盈盈的样子。她说:”只要你努力过就行了呀。“我愣了一下,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IP属地:浙江10楼2013-03-03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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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楼下还有一段 发不出来。。等下补吧


                  IP属地:浙江12楼2013-03-03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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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一尧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在出租车里往回走,她问我为什么不辞而别,我呵呵地冷笑。我不敢对她父母表达内心的不满,只能把气撒在她的身上,我故意用冷漠的态度让她内疚,让她知道我不是没有尊严。可我偏偏忘了,那个愿意一边抹眼泪一边默默被我肆意伤害的凌一尧,正是那个唯一在乎我情绪的人。别人都只在意我飞得有多高,飞得有多远,只有她在意我飞得累不累,也只有她希望我停下来歇一歇。可惜,我这样一个**,最擅长的就是伤害身边最亲近的人。与星座学说相比,我更讨厌别人拿生肖说事,因为网络上的星座学通常是不伤人的马后炮,而生肖说则经常成为棒打鸳鸯的帮凶。 同样是出生于虎年与龙年,成人之美者会说这叫龙盘虎踞,而掘坟毁婚者则说这叫龙虎相斗,有人向凌一尧灌输第二种说法。凌一尧当然不会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但她妈妈非常固执地将它视为我与凌一尧不合适的理论依据之一。
                    那个时间,刚好我与凌一尧相处得颇为不融洽,彼此明明没有一点恶意,但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说着说着就因为一点措辞之类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她总是 责怪我脾气太犟,而我总是埋怨她当初没有提前公开我的存在,最后不欢而散,一次又一次地验证“龙虎相斗”的说法,尽管之前的***年都相处得那么愉快。 2012年大年初四,我去市区时打电话给她,她说在寺庙里上敬年香,要傍晚才能回去。可我真的很想她,打算当面向她道歉,化解目前我们两人之间的 矛盾呢,于是守在她家楼下的凉亭里等候着。等了三个多小时,我终于看见她回来了,但坐的是别人的车,开车的就是上次那个书生气十足的男人。 车子是本田歌诗图,即便我耗尽当时的积蓄也未必能够拥有。 他们两个人一起下车,凌一尧似乎情绪很好,而那个男的也笑着,手里咣咣地掂着车钥匙。他们一起上楼,凌一尧家所在的那栋楼。我本来打算将她喊住,但直到他们的脚步从楼道里消失,我都没有开得了口。 那种失魂落魄的感觉,简直每分每秒都试图置人于死地,每一次心跳都像锤子在胸口猛敲,我难过得恨不得直接往马路躺下来,谁把我撞死谁就是我大爷。我与凌一尧恋爱的初期,我们都小心翼翼地经营着,有时也会因为一点小事儿生闷气,无端吃醋,生怕人生第一场恋爱夭折。但时间一久,慢慢磨合着,彼此之间竟然如同家人般相互依偎,从不敢想过旧人换新欢,从未想过分离的一天。
                    但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尽管凌一尧说那是长辈们的安排,她个人从未认同,一口咬定我是在无理取闹,但我问她那天为什么和别人一起去敬年香,为什么不直接去拜堂算了,她一下子愣住了,然后说:“你不相信我?” 我想说我当然相信她,但我只是无法忍受她与别人像情侣一样在人前出入,更不能忍受当整个世界都对我发动围剿暗算,而我认为绝不相负的那个人却站在 战场的另一边。我的所有姿态,尊严和自信,都一下子垮了,就像《悟空传》里那只猴子一样,被刀劈斧砍雷劈火烧之后只剩一副躯壳屹立不死,但紫霞仙子的一句话,便让那双眼睛再也失去神色。 元宵节之前,她父亲忽然打电话给我,约我单独见一次面。她的父亲约我在一家茶座见面,我并不知道他要聊什么,但还是努力做了准备,争取让他明白我对凌一尧的感情。但我坐到他面前,才发现我根本没有为自己辩护和自荐的机会,她父亲几句话就将我堵得死死的。他说:“这段时间我虽然没有过问你们的事情,但我也看得出来,你和尧尧处得不好,她经常躲在房间里哭,不吃饭,两个人连相处都不好,还怎么一起生活?”他又说:“我选这个位置,就是想让你看看这个路口,今天还算天气不错,但雨雪天呢?严寒酷暑天呢?别的女孩坐在车子里打着空调,我们家尧尧坐在你摩托车上淋雨顶风晒太阳吃尾气?我们不是势利也不是物质,只是希望她过得好。”我终于抢话说:“我不会让她受穷,我会去赚钱,我已经有二十多万了,以后我也可以让她过上好日子!”她爸爸呵呵笑了一声,说:“以后?你没有权力要求别人等你一个空头支票啊。”而后,她爸爸还说了其他一些东西,譬如我和她站在一起就没有夫妻相,她母亲也不希望凌一尧嫁给一个包工头。但我已经无力听下去了,脑子里只是想着大二那年我们一起去周庄玩,吃饭时旁边一个话唠老太和我们搭话,啧啧地赞叹我们是金童玉女,以后生出来的小宝宝一定也很漂亮。当时凌一尧红着脸一直笑,而我闲得无聊与老太太扯,老太最后一拍大腿去择菜去了。当时我心口压抑得难受,担心自己一个黝黑的爷们儿当众哭出来,站起来不服气地对他拱了拱手,转身去前台结账走人。我当时心口堵得慌,胸口压着一块巨石,像一条狼狈的狗一样微微张着嘴巴,呼吸困难且短促。那段时间,凌一尧的日子也不好过。她明确拒绝他人的安排与介绍,每天不洗漱打扮,更不出门,用这样的方式向我证明自己的立场。为此,她与母亲发生激烈的争吵,闹得左邻右舍都议论纷纷,她母亲患有支气管炎,春节还没结束就住院了。但我又能怎么办?虽然她父亲还没说完,我就起身离开了,但我明白他此行的目的绝不是对我羞辱或是嘲讽,而是要我与凌一尧停止交往。我过得黑白颠倒,不知道自己为谁而活,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脾气变得极其暴躁。早在2008年,我妈妈就已经见过凌一尧,她知道我遭遇怎样的事情,几次自责自己没本事,没有为我积累财富。


                    IP属地:浙江18楼2013-03-03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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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安慰她,也没有责怪她,只是一个人独自发呆。
                      我把所有罪责都归结到自己是一个穷小子的原因上,也是从那段日子开始,我对金钱产生无比执着的痛恨,以及无比狂热的向往。刚好朋友打电话过来,约我一起 去乌鲁木齐参与一个太阳能发电站的工程,但需要提前垫资。我几乎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下来,决定把我和我父母所有的积蓄一起带上,孤注一掷。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什么好畏缩的,我连凌一尧都输了,还有什么输不起的?大不了哪天形影相吊,身无分文,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了结这条可笑可悲可怜可耻的贱命。临行之前,凌一尧打电话过来,她说:“吕钦扬,我们分手吧。”只是简单一句话,不由我分说,她便直接挂了电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竟然一点痛楚的感觉都没有,麻木得就像一块死肉,直到许久之后手机再次震动,我才醒悟过来。凌一尧在短信说:“刚才免提说给我妈听的,你不要当真。你今天去***,我们一起回南京。”我一下子精神起来,回复说:“要什么时候的票?”“明天中午,好吗?”她像在哀求我。我当即开摩托车赶去车站,一路狂飙七八十码,订了第二天中午11点20分去南京的长途车票。当时我的内心掺杂着各种情绪,疑虑,自责,兴奋,欣慰,以及被全世界围剿时与她一同突围的悲壮。第二天上午十点我就在车站外面等候着,手里捏着两张车票,既期待又忐忑,就像守在高墙外即将与主公家千金私奔的狗奴才。凌一尧一开始还低声和我打了电话,说等会儿就出来,但两个短信之后,便再也没有动静。我有些焦急,但又怕在不恰当的时刻打不恰当的电话,于是耐心地继续等。11点20分过去了,车子发动了,她还是没有出现,我捏着两张过期车票傻傻地站在那个空空的检票口。大约十一点半,她终于发来短信,说:“你直接来南京,我已经在路上了。”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猜想今天的她一定处境混乱,于是顾不上多问,赶紧重新买了最近一班的票。


                      IP属地:浙江19楼2013-03-03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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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离这里太远,我被带回营地以后烤了一会儿的火也就缓过气来,他们便让我躺在床上休息,专门让烧饭的老头子来伺候我。我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掀开窗帘看见一轮咸鸭蛋黄般黯淡的红日,凌厉的冷风吹得活动板房的单层玻璃呜呜作响。我喝了热汤,让老头子给我手机充电,然后给凌一尧打电话。电话一通,她便问我昨天在干嘛的,为什么只打了一声就挂了。 我说我昨天差点丢了命,连遗书都写好了。 凌一尧似乎不太相信我的话,她说:“你到底是去工作还是去打仗的,为什么会有生命危险,如果真的那么危险那就回来啊!”面对这样的责问,我不知道如何应答才好,我已经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投入这场豪赌,怎么可能因一场意外而举手投降。我在这里扛住雨雪风霜,就是为了让她此生都活得安逸,我只希望她此生都不必感受生活的艰辛,哪怕一辈子都无法理解我此时的狂热。 随后她告诉我,她父母托人在我们那个城市给她找了一份新工作,待遇相当不错,催她回去工作。她知道,这样的安排无非是让她离罗XX更近一些,更好地掌握两人之间的动向,于是她努力地抗争着,一天一天地拖着。 她说:“今天我妈妈说了一句话,我哭了好一会儿。” 我问:“她骂你了?” 她说:“不是。她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叫我不要等她哪天不在了,才后悔现在没有尽孝。” 我愣了好一会儿,突然意识到“疏不间亲”,无论我多爱她,我的地步都很难逾越她的父母。这就是我拼死拼活地卖命,恨不得拿把刀坐在市场中央割肉兜售的结局吗?我强忍左胸口的酸痛,问道“你想回去了?” 凌一尧沉默片刻,而后低声说:“我会尽力扛。” 尽力扛,只是尽力扛。呵呵。


                        IP属地:浙江21楼2013-03-03 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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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壁滩的那段日子,我忙得不可开交,要么在施工现场东奔西跑着,要么趴在电灯泡底下看图纸,要么与工人们混在一起喝酒。偶尔闲暇下来,我傻傻地坐在房间里看着床头那个日历,一遍又一遍地推算工程完工验收的日期。 另一个工程队的项目部有一台电视机,外接信号锅的,偶尔我会去那里看一会儿电视,特别喜欢看江苏卫视。不是看非诚勿扰,也不是看电视剧,只是想看一下镜头里的街景。有一天,一个专题节目介绍我家乡的特产,我硬是死死地抓住遥控器,将那帮想看抗日连续剧的家伙晾了十几分钟。 最让我万分痛苦的是,凌一尧似乎对我越来越冷淡,以往她接电话时都是兴高采烈的,现在却是问:“什么事?” “你至于这样故意伤我么?”我终于不满地问。 “我有吗?” “你态度这样冷淡,是不是不愿意接我电话?” 她说:“我们总不可能一辈子都像初恋时那样火热吧,总有一天,你接到我的电话时会不耐烦,握我的手时也毫无感觉。” 我呵呵地笑:“可能你说得对吧,但那是第几个十年呢?” 凌一尧沉默许久才说:“我妈闹我闹得很凶,一闹就犯气管炎,她都要拿断绝母女关系说事儿了,我能怎么办?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过得很好,家庭和睦,爱情美满,学业也很顺利。可是现在呢,家庭,爱情和工作都乱糟糟的,每天夜里都失眠,早上一睁眼又想着怎样把今天熬过去。我真的很累,太累了。”我从未见过凌一尧这样暴露自己的脆弱,可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因为我自己的心空得像一个深不见底,连回音都没有的峡谷。我很想将她牢牢抓住,可我又觉得自己像在与她的家人打一场拉锯战,每个人都打着爱她的旗号不肯撒手,却从未有人在乎她夹在其中被撕扯得多痛苦。我说:“既然你这么为难,那就不要勉强了,回去吧。” 凌一尧愣了一下,问道:“这是你说的?” 我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将泪水咽了回去,说:“我说的。” 电话那头一片沉寂,而后挂断了。此后的很长时间,我们谁都倔强地不肯联系对方,直到有一天南京的房东打电话给我,问我另一把钥匙在哪里,我才知道她已经退掉房子,回家去了


                          IP属地:浙江23楼2013-03-03 1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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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一个礼拜,我过着这辈子最潦倒的日子。我暂时不想回新疆,也不想去找那些熟知凌一尧的好友,但我已经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砸在项目上了,所以不敢回家见父母。我一直在宾馆里睡着,拉着窗帘,没日没夜地睡,实在饿得受不了,就干啃房间里本来就有的桶装方便面。
                            我以为自己呆在这个城市可以做些什么,但事实上我根本无从改变眼前的现实,凌一尧没有再给我发一条短信,打一个电话,我也没有再去联系她。于是,我决定出去走走。
                            这几年来,我一直在走,从江苏走到新疆,从荒凉的沿海滩涂走到更荒凉的戈壁滩。但我从未迷失方向,即便走在只知前后左右不知道东南西北的风雪里,我心里也依然竖着一座高高的灯塔,依然有人期待我的归去。可是现在,灯塔的光亮彻底消失,我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我独自回到南京,去找以前那间房子,房东尚未将它租出去,我恳求他让我呆一晚。凌一尧离开时将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一些被遗弃的生活用品被整整齐齐地摆在角落里,蓝色的毛巾牙刷杯子都是我的,红色的都是她的;床头靠背还贴着当初我从新袜子包装上面撕下来的标签,她总是因此而数落我“幼稚”;台灯罩上有她用唇彩画的卡通脸,咧着嘴,没心没肺地笑着。
                            没有被褥,我只能裹着衣服躺在硬床板上,开着电视睡觉。我总是迷迷糊糊地听见她的声音,每次都猛然惊醒,却发现只是电视的声音。我真希望我所经历的只是一个噩梦,真希望我醒来时看见她正在阳台晾晒衣裳,黄昏余晖映出她可爱的身体轮廓,或者她忽然推门进来,手里提着的塑料袋还贴着超市的标签。可是她已经走了,不会再出现了。
                            第二天上午,我独自站在镜子前洗漱,将红色和蓝色的牙刷放在一个杯子里,然后带上房门离开。那天我重新踏上前往乌鲁木齐的火车,从此孑然一身,无牵无挂,这个躯体是行尸走肉,这颗心不再属于凌一尧,而这条命我敬老天爷。
                            回到戈壁滩,别人问我事情处理得怎样,我嘿嘿地笑着说一切妥当,一副无比幸福的模样。我不是可怜虫,我不需要博取所谓的怜悯,我已经丢了灵魂,但尖牙与利齿还在,我可以参与残酷的争夺。


                            IP属地:浙江25楼2013-03-03 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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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工地上脾气最古怪的人,工作时精力充沛,休息时嘻嘻哈哈,但监理都对我敬而远之,因为我一会儿像哈巴狗一样对他们点头哈腰叫爷爷,一会儿像疯狗一样对他们凶相毕露,甚至趁着酒劲追打吹毛求疵的小监理。合伙人经常数落我,却又纵容着我,因为他们不方便与别人翻脸,他们需要我这样的疯狗。
                              只是,一闲下来,我就开始发呆。同事开玩笑说,我是“墙角里的一根打狗棒”.
                              我们经常会请业主或者质监站之类的人吃饭,我每次都咋咋呼呼,哗众取宠地说着各种庸俗的荤段子,然后拿出同归于尽的架势来喝酒,一杯接一杯地死磕。所有人都夸我海量,年轻有为,前途不可估限,但我知道,酒场和官场都是谎言的集散地。
                              我蹲在一望无垠的戈壁滩上吐,然后趴在地上哭,旁边的同事都开心地笑,所有人都知道我酒劲上来就会哭,却没人知道我到底在哭什么。那几个月里,我与她完全没有联系,似乎这辈子都老死不相往来。我在遥远的新疆数着每一次日升月落,期待将她遗忘的那天,可是一旦每次喝得酩酊大醉,每次从噩梦中惊醒,我都会疯狂地想念那个熟悉的名字。
                              可是酒醒之后,站至人前,我还得每天强颜欢笑,听别人讲我酒后的失态模样有多么***多么***多么***,然后我和他们一起笑得直抹眼泪。
                              那里的生活极其枯燥,业主项目部的司机小廖用U盘传给我一些歌曲,我把那些它们一股脑全装进手机里,从凤凰传奇到维塔斯,从摇滚到红歌,我毫不挑选地挨个儿听过去,在空旷的戈壁滩上一边开车一边高声嚎唱。
                              唯独有一首歌让我不得不将车子停在路边,捂着胸口,趴在方向盘上缓气---五月天的《你不是真正的快乐》。
                              电力企业是一个不差钱的豪门,但不包括2012年在建的太阳能发电站,由于欧美对中国光伏产品的反倾销制裁,光伏电站顿时陷入资金泥潭。新疆戈壁滩的气候恶劣,通常四月份才能正常开工,十月底就完全不具备施工条件,我们提前一个月冒着冰雪和低温开工测量放线,终于在十月基本完工


                              IP属地:浙江26楼2013-03-03 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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