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那泪眼朦胧的身影
一周没回家了,趁上班时间还早,去看妈妈。
两位老人正在吃早饭,妈妈的疙瘩汤面糊糊一般,爸爸的挂面汤飘着星星点点的白菜,水是水面是面的,犹如刚沏的茶水,茶是茶水是水清晰可见。
妈妈端着碗站在地上,哆哆嗦嗦颤颤歪歪的手努力的将饭碗送到嘴边,褶皱的嘴唇和颤抖的双手结合起来是那么的困难,好不容易送到嘴里,又是长时间的咀嚼,艰难的吞咽。看妈妈吃饭,就像看一场悲情剧,不忍。
爸爸坐在炕上,就着咸菜喝他的小酒,下酒菜简单,简单到没有一丝荤腥,一盘咸菜一杯酒。爸爸喝着小酒,乐呵呵的,灿若菊花的皱纹绽开着,似乎他的早餐是一桌丰盛的佳肴。嗨!老爸就是有一股子阿Q精神。
“妈,站着吃饭容易点吧。”酸酸的心轻轻的震颤,泪腺充斥着眼眶,哎!
面对妈妈我无奈更无能为力,我只能按时给她买药,维持她的生命。我不愿看妈妈吃饭,真的不愿!
“你妈吃得慢,站着吃舒服点,能吃进去就好啊……”爸爸看看我,又看看妈妈,凄楚的摇摇头。
妈妈终于吃完了她的饭,我撤走了碗筷,赶着上班,妈妈送我到门口,弯腰如弓迎风站立,我挥手告别叮嘱她回去,可她只是挥手却不挪动身躯。
“妈妈,回吧。”我倒退着前行,说着再见。
妈妈迎风站立,朝晖浸染白发,恋恋不舍。
“妈妈,回吧。”我提高声音,笑着挥手,心在哭泣。
妈妈仍然站立,柔柔的春风悄悄地将依恋裹在怀里,苦涩中带着牵挂在沁着体温的滴答声中流连。
“妈妈,回吧。”我一步一回头,心中五味杂陈,牵肠搅肚。
妈妈依然不动。我渐行渐远,但朦胧泪眼中的那如弓的身影却定格在风中。
爱,在传递,挥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