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琳的婚事 (上)
天际一弯新月如勾,东方不败坐在屋顶上默默地望着远方,微风拂过她的袖摆,俨然一副美人如玉之画。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了半夜爬房顶的习惯?” 足尖轻点,令狐冲在片刻间已出现在了她身边。没理会爱人的询问,东方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摸了摸脑袋,令狐冲也坐了下来。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让东方不败时刻牵挂、放心不下的,那应该就是她唯一的妹妹,仪琳了。
“你想仪琳了?”
“其实我每年都会偷偷去恒山看她,只是没让她发现。”微微叹息,东方终于开了口:“我这个姐姐真是没用,不管我做什么都没法补偿她,只能让她偷偷地哭。”
一说到这个,她的身边似乎就笼罩着一层忧伤的氛围,令狐冲忍不住劝慰:“这不关你的事,仪琳天性善良,老天爷会给她该有的幸福的。”
转念之间,又想到自己也很久没去过衡山了。“要不然,我们一起去看看她怎么样?别再躲着她了,这么多年你这个做姐姐的生死不知,她怎么会安心呢!”
目光如水,落在不知名的远处。东方紧蹙着眉,神色间是少有地不安。“我怕我们出现反而惹她难过……”
无奈地歪着头,令狐冲几乎不用思考,就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你觉得她还喜欢我?”
“我们家的人好像都很死心眼。”有些自嘲地笑笑,仪琳是这样,自己也是自己,东方也不知道这到底该作何解释。
“其实,当年我就已经跟她说清楚了,她也说过会把我当作大哥敬爱。都过了那么多年,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令狐冲伸手揽过爱人的手,用力合握。“你不用顾虑太多,一切有我!”
恒山,大殿前。
“师傅,你看我这套刀法怎么样?有没有长进啊?”施展完一套新近领悟的刀法,田伯光兴冲冲地凑到正要去上早课的仪琳面前,颇有一些邀功的意味。
刚练完刀的田伯光满头是汗,他一靠近,属于男性的味道就扑面而来,仪琳不由慌乱地退后一步。“我们恒山派都是用剑的,我哪知道刀法好坏!”
田伯光仍没有自觉,只是一径地痴缠道:“那我再练一遍,使慢点。你多看看嘛,师傅你那么聪明,多看肯定能看出点门道的。”
捏紧了手中的木鱼,仪琳的脸上飞起一片红晕,不知道是羞还是恼。“你…你要是再来烦我,我就再也不跟你说话了!”
“好好好……不看就不看,那你教我念经啊……”
只见一道挺拔的身影,围着仪琳打着转。虽然时不时地被娇斥两句,却在停顿一下后又跟上去,直到两人一起消失在大殿的门后。
一丛花树后,东方不由感叹:“没想到那么多年了,田伯光一点都没变。”
以前每次来恒山时,她都是挑在夜间,远远地看过仪琳两眼就走,还真是没有留意过这两人相处的情形。
“你是想说他还是那么油腔滑调没正经?”看见许久不曾蒙面的老友,令狐冲不由打趣。
轻叹了口气,东方正色道。“我是没想到他对仪琳还真是一片痴情;明明知道她不喜欢自己,却能十年如一日地对她好,逗她笑。这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点令狐冲也极是赞成,“以前我总觉得田伯光这个人,虽然够义气,却不是个做丈夫的人选。今天我倒是对他刮目相看了!你说,仪琳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知道,可能她还没能彻底忘记心里的那个人?”若有所思地望了身边的男人一眼,东方的唇角泛起一抹苦涩。妹妹变成现在这样,自己似乎有脱不了的责任。
没好气的伸手在她的额角敲了一记,令狐冲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呢,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老喜欢瞎猜。”
“以前就是这样,老把我往仪琳身边推。仪琳的想法到底怎么样,当然要问她自己,你怎么能替她决定呢?”
东方沉默了,眼中闪过一丝毅然,也许她该跟仪琳好好谈一谈……
入夜,仪琳已经结束了晚课。禅房中的烛火如豆,在心中又默念了一遍经文。多少个夜晚,她都是这么渡过的,而今夜她却有些心神不宁。
是因为某些预感吗?潜藏在血脉最深处的召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