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啊。”唐以幽点头,总不能说自己是来杀人拿赏金的吧……
“是有何事?”老者回头,深深看他一眼。
“我……去找个人。”
“找人呐……”老者目视前方,“少侠不妨说说那人,看老汉我知不知道?”
“哦好……那个人叫胡掣德。”
“胡掣德?”老者沉思许久,终于摇摇头,“哎……老汉果然老了,少侠所说之人,我的确未听说过。”
“无妨,无妨。”
胡掣德这种名字,本来就是胡扯的。
正当唐以幽表面微笑心中腹诽自己一时胡诌八扯的姓名,叶予怀眨了眨眼,伸出小手,直直指向唐以幽的衣领——
“那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那里正湿漉漉地耷拉着纸状物体。
唐以幽低头,心中却是一惊——这是叶无惩的悬赏画像!若是被他发觉,自己便无法解释了……不过既然自己方才跌入了水里,这画,便应当是已模糊不清的。
思及此处,唐以幽张口眙目,颤抖着将那水湿的宣纸小心取出,又颤抖着试图将其展开。然而湿纸脆弱非常,只一用力便撕裂开来。
“这……这怎么好!”他痛心疾首道,“这……这是夏澈丹让我给胡掣德的定情信物啊!我……我怎会如此大意!”
一时间其余四人皆略显怜悯地望着正悔恨万分自责无比的唐以幽。年龄最小的叶予怀嘟了嘟嘴,歪头说道:“面具怪哥哥别伤心啦……这不能怪你的。”
“呜呜呜我有何颜面再面对他们……”
“面具怪哥哥别难过啦,把这个湿了的交给他们也是一片心意嘛……”
“可怜这画……可怜胡掣德再也看不到他和夏澈丹的信物……呜呜呜……”
“面具怪哥哥再哭就不是男子汉!”少女高喊着,叉腰皱眉满面严肃,腾地由舆车上站起,竟令唐以幽蓦地住了口。
转而她笑得满面春风:“这就对了嘛!”
“……别叫我面具怪哥哥了,”他这才将画像收入衣中,扶了扶面具,“我叫唐以幽。”
面对唐以幽略显严肃的模样,叶予怀笑眯了双眼:
“好的面具怪哥哥!”
“……”
正当少年欲啼笑皆非地反驳,久久不言只含笑注视的妇人拍了拍少女的后背,劝慰道:“小怀快坐下,很危险的。”
少女撅嘴摇头,将小腰板挺得更直了些:“哎呀我不要嘛,站起来看得远……”
沉默更久的叶无惩见状,注视她道:“这里更高些。”
“哎?我可以和惩哥哥一起吗!”叶予怀显得惊喜,更因看到对方点头而笑出一口白牙。正当她兴奋无比之时,舆车颠簸,站立的少女惊呼一声,便觉重心不稳,竟向前方倒栽而下。
“小怀!”
“不好!”
数声重叠,于叶无惩方欲下马妇人正欲出手之时。然而只一瞬间唐以幽已蹿闪于车侧,将少女稳稳接于臂弯。
恍惚间天地静寂若仅存风雪之声。
少女还未反应,便已被稳稳放上舆车,她一抬头,便看到唐以幽面具外的笑脸。只见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摔下去可不好玩,坐稳了。”
“唔,知道了……”
少女嘟囔一声,便低头不再说话。
叶无惩默然观望,终于将斗篷卸下,递向刚刚望向他的唐以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