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二决定和越前一起去英国定居。
临行前,送机的大石和菊丸一脸的欲言又止。他们并不是反对不二和越前在一起,只要两个人彼此相爱,要怎麼样都无所谓,可是这两个人……
真的相爱吗?
爱上一个人,可以是一瞬间的吗?感情,怎麼可能说结束就结束,又怎麼可能说开始就开始了呢。至少菊丸自认做不到,他无法很快地放下一段感情,更无法轻易去忘记一个人,然後和另一个人开始一段感情。
或许,不二是一个特别洒脱的人,他把感情看得很淡然吧,有感觉了就在一起,没感觉了就分开,不强求、不执著,更不会去刻意地去需索,不二就是这样一个人。
是自私吗?不尽然,这世上,哪一个人不是自私的,一个人的存在,是为了与另一个人相遇,然後带给他幸福或者痛苦,那麼无论是哪个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自私的,是对另一个人的残忍。然而,如果没有那个人的存在,那麼人的一生,就只是一口枯井而已,独自活著,独自死去,到头来什麼都没有,幸福与痛苦,都不曾在心裏流转,那样的人生,是多麼的可怕!於是,为了承载另一个人赋予自己的幸福或痛苦,自己就成为了一个个体诞生在世上,在接受幸福与痛苦的同时,带给别人幸福或痛苦。
人生,不仅仅是爱与不爱的问题,还有著生命的意义,每个人诞生到这世上,都会花几年甚至是几十年来探索自己生存的意义,而在自己探索的同时,有意或无意的带给了别人幸或不幸,所以……
人,生来就是自私的,是一个承载的同时也赋予的个体。
不二周助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个体而已,所以他的存在,或许本身对那些接受他赋予的人而言,就是一种自私。
英二不明白这麼复杂的道理,但是他知道,无论不二是怎样的一个人,他都希望不二幸福。
大石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却无法阻止他身边的朋友相互的赋予对方伤害或悲痛。
所以,英二对於不二的决定,没有加以阻止。他不知道不二是不是真心爱越前,他也不知道不二还爱不爱手冢,他不知道更不想知道,只要不二幸福,只要不二快乐,英二也会觉得幸福和快乐。
所以,大石对於不二的决定,只能沈默,只能看著越前牵著不二的手,飞向英国,飞向那也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未来。
越前牵著不二的手,来到登机口前,不二停下,眼光看向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怎麼了?”越前问道。
“龙马……”不二轻声问道:“你会,一直牵著我的手吗?”
越前执起他的手:“恩,我会一直牵著你,永远都不放开。”
不二笑了:“谢谢,NE,我们快上机吧,5天後你就要决赛了。”
“恩,我一定会打败凯宾的!我一定会赢!”
不二的心不知为何突然刺痛了一下,为什麼呢,为什麼当他听到龙马这样说会有心痛的感觉,到底是为什麼……
“走吧,周助。”
“好。”
甩开心裏奇怪的感觉,不二跟著越前登上了去英国的飞机。
他现在,很幸福呀,不是吗?
他找到那个一直牵著他手的人了呀!
英国温布尔顿,越前龙马的世界排名赛决赛前10分锺。
不二坐在休息室裏,为越前绑著球拍上的胶布,一边叮嘱道:
“要小心,避免和凯宾正面对上,他打球的方式太犀利,龙马要小心别受伤。”
越前将他抱到腿上,叹了口气:“你呀,就是喜欢瞎操心,我不会输给凯宾的,我一定会赢的,世界第一,一直都是我的梦想啊!”
不二愣了一下,笑道:“龙马是嫌我罗嗦吗?”
“不是啦!”越前将他的鬓发拨到耳後道:“是不想让你担心。无论如何,我一定会赢得这场比赛,为了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恩。”不二靠在他肩上:“我相信你,我会在看台上为你加油的。”
越前站起身,接过绑好的球拍:“我走了。”
不二踮起脚,在越前唇上留下一吻:“龙马,世界第一!”
然而,越前并没有很顺利地赢得比赛,在比赛进行了一个半小时後,仍然胜负未分。
可是,越前却已经受了伤,他的左手肘被凯宾的球击中,已经无法握拍了,於是越前换了右手,可是右手的越前对付凯宾却有点吃力。
打到六比六平的时候,裁判宣布休息5分锺进入抢七局。
越前坐在椅子上,不二走到离他最近的看台上唤道:“龙马。。。”
“恩,什麼?”越前回头看他。
“不要打了,你的手。。。已经抬不起来了吧?放弃这场比赛……”
“周助。”越前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担心我的手,但是———”
越前站起来,握紧球拍,坚定的眼中燃烧著火焰:“一旦上了赛场,就犹如上了战场,只有胜败,没有放弃。你不能叫一个男人从战场上逃跑!”
听著越前的话,不二只觉得一阵心痛,为什麼,心会这麼痛。他痛苦的拧起眉。
“怎麼了,周助?”
“不,没事。”勉强扯出笑容,不二回答:“龙马,我知道你绝对不会放弃比赛,但是至少答应我,不要使用受伤的左手,用右手去打完比赛,好吗?”
越前笑了笑:“放心吧,我没事的,我一定会赢的。”
比赛继续。
谁也没料到,重新上场的越前,竟然将拍子换到了受伤的左手上。
不二大惊失色,这个倔强的人,难道他不知道他在场上任性的不顾自己的手臂也要赢得比赛,但是场下的他有多担心多难过吗?!
越前咬牙忍住手臂传来的刺痛,冷静地接著每一个球。
他不能输!虽然他知道自己的任性让看台上的周助很难过吧,但是只有这场比赛,他不能输!眼前的对手是自己的宿敌,是他实现自己梦想的最大的绊脚石,他不可以输给他!
只要打败他……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可以赢了。只要再一下……再让他任性一下就好。
周助,对不起……
在接完最後一个球後倒下去的越前,眼中只有不二的身影。
越前龙马,22岁那年的秋天,成为世界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