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十点下了晚自习,慢慢腾腾地晃回宿舍,才发现自己肚子已经很饿并且在往死里的抗议,于是门也没关,拿了手机钥匙就又晃了出去。黑暗的巷子里早已没有了人影,一抬头,是依旧昏暗的天空,鞋子在地上拖着沙沙地声音,那是小巷里一种特别的宁静。偶尔一只黑色的猫昂首挺胸地在小巷里大摇大摆地走猫步,却在我临近时惊的迅速找路跑走,让我有种明明不好笑却咧着嘴自顾自乐的感觉,也许,我只是无聊太久了。
走出小巷,左拐到学校门口的小店,只有一个小店还开着,老板娘已经在收拾东西了,看来我是这晚最后一个顾客了。可我像是一点觉悟也没有,左看看右看看,拿起一样问了多少钱,又放下,继续下一件,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我仍在踮脚看有没有小桶的方便面。很可惜,我近视,出门又未带眼镜,只好边问老板娘有没有,边腾出手来拿出手机。得到没有的答案,我也接通了电话,朋友说心情不好,想出去逛一下。我拿起最后一盒牛奶,将自己扭成麻花样才艰难的付了钱,走出小店,我说,好,你过来,我在路口等你。
其实,我比她更希望出去走走,哪怕只是环城。
在路口喝完一盒牛奶,吃完一个绿豆包,身旁经过一个高一小鬼、五个夜归大婶后,身后依旧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影子。我再次拿出手机,播出朋友的电话。她说,她还在家,她妈妈希望我去。我只是语气平淡的说,为什么,我没戴眼镜,看不见,也过不去。她犹豫半晌,说,好,你在哪,我马上来。我依旧不急不缓的语气说,巷子路口。于是,眼前又多过去了几个大婶大伯。
哗啦哗啦,雪糕的声音由远及近。眯着眼睛盯着雪糕,在路灯的照耀下它显得那么迷蒙,周身的绚丽白色此时却是呈着惨白的怪异模样,而它身上的主人,我的朋友,此时竟也是迷蒙的,令我看不清,也许,是我的视力已经查到一定程度了吧。
她骑着雪糕冲进了小巷,不顾重重夜色下,未知的危险。我抱着一堆吃的,轻轻的静静的背对着路灯的光芒隐进了夜色中,却看不到她的身影,拐弯处,她停在那里,我险险被吓到,镇定了一下,与她一前一后走在狭窄的小巷。雪糕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似是为即将到来的骑行兴奋。
回到宿舍,推出我的小自行车,锁上门,就出发了,这次,再懒也不忘戴上眼镜。
漫无目的的瞪着脚踏,车身如同一条蛇,蜿蜒前行。我们骑过了樟树茂密的那一条街道,试着放开手去骑,结果差点与对面而来的汽车相撞。我们往街道中最大的上坡冲刺,把自己暂时当做一个冲锋陷阵的勇士。我们骑过新大桥,吹着春天的温暖又寒冷的微风,把自己糅合进不停转换的霓虹灯里。我们谈论着各自的感情,值得或不值得。谈论着未来的路要如何走,要如何面对那些如今想象不到的打击。
环城一圈,白天看来那么遥远的路程,在夜色的包裹下也乖乖的收缩起来。我们不会觉得累,不会觉得时间难熬,是的,这一切都是这夜色的功劳。等我们回到原地,一点都感觉不到时间过了又多久,我们在乎的,只有彼此倾诉的喜悦与醒悟。我们在夜色中展露了最真实的自己,释放了那些一日一日积压胸中的苦闷。这夜色,叫那爱偷窥秘密的星星们无可奈何,给我们看清自己秘密的最佳机会。我们,自然得好好珍惜了。
因为在黎明到来的那一刻,我们,就不会再是那样的我们了。
知道吗?我有多爱夜里的自己,就有多讨厌白日的自己。然而白日的自己是没心没肺的,不会痛不会难过,在夜里,那些伤痛就会被无限放大,直到你承认,我是真的痛了。
夜还在白日的对面永恒存在,我们依旧会保留最初的自己。所以,我们还是该回家洗洗睡,迎接第二天的日出。无论你看到或看不到。
如果时光就此停住,你会幸福吗?我知道你的答案。
夜深,明日若不再下雨,我们不放弃原来的计划,带我一起,骑车远行一次吧。让我,再陪你一次。晚安,我,理智又脆弱的菇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