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还是我认识的大根班长吗?
“这家伙又是谁?”
嗲声嗲气的声音,一副无所忌惮的样子,高昂着她的头,那模样真叫我恶心。
“你这只看门狗,下次注意一点,见到女人就撞,色狗。”贵太太瞥了一眼大根班长,又看了看我,挑衅地说“呦,你也是保安吧?长得不错啊。”说完便一扭一扭地走进了宾馆。
我向她的地方跑过去,真想给这个嚣张的女人一拳。
但是大根班长一下子拽住了我“梓晨,别惹事!这是在人家的地盘!”
我挣脱着,我惊讶极了。“石大根!我还以为你有尊严,今天见个娘们儿就低头了,***的给我放开,你以前教的我士可杀不可辱。”
大根班长竟然班长真的放手了,我停止住了挣扎,心情失落到了极点。
班长,你怎么堕落成这样?你还是我认识的大根班长吗?
真的是时间改变一切,颠扑不破的真理。岁月什么都没给我们这些曾经光荣过的人留下,脱了那身军装,就没有人真真正正地在意过我们,也没有人意识过我们的存在,甚至我们被现代所谓的潮流说成“穷当兵的”,“肮脏的野人”。那些自以为清高的人们!没有我们这些“穷当兵的”没有我们这些“肮脏的野人”没有我们这些超负荷,每天累得要死的野人拼命保护你们,你们还会有命在这里说风凉话吗?!话我就点到为止。岁月和这个“文明的社会”又把我的灵魂班长夺走了,现在只剩下一副腐朽的皮囊。
“梓晨……”
“你不配叫我!”
“云梓晨!”他也吼道“我不得已……”
我真的不想再听了“我不得已”这一句,改变了他的世界?因为这一句,改变了军人的傲骨?!因为这一句,降低了他的尊严?!因为这一句,夺走了我最敬佩的班长!!
这不是真的。
没等他说完,我就跑了,我在逃避。是啊,这么多年来我最不敢面对的,就是我以前的那些战友们,我怕见到他们后,他们会变成我不认识的样子。
我跑回家,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我打开了一瓶白酒,不管不顾地在嗓子眼里灌。那辣辣的味道呛得我眼泪直流。这么多年了,我仿佛看见他顶着烈日卑贱地叫人老板,仰人鼻息地活着,看着那些阔佬的脸色。那曾经坚强、面对死神也绝不低头的汉子,竟这样把尊严磨灭在这偌大的世界当中。
那军人所谓的尊严的哪里去了?在金钱与势力的社会就这样一文不值吗?
我一拳打碎了我们的合影,碎玻璃碴子划破了我的手。痛,不在手,在心。
“啊……”我抱着照片撕心裂肺地哭喊:“班长,我的大根班长,你回来……”
我还是拗不过现实的大腿。
班长,你变了,你真的变了,让我感觉陌生。
你回来好吗?
但是四周静悄悄的、空落落的。
我忽然感觉可笑。我就像一个小丑,在生活里演尽了滑稽的人生,却没有真正属于过自己拥有的那份精彩。
不仅仅是我,所有的人都一样。谁能潇洒地活一辈子不被世俗羁绊呢?跟紧潮流,在潮流中丧失了自我,并不是真正的人生。
我望着照片问:石大根,你还是我认识的大根班长吗?!
渐渐地,我就伴着这些回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