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儿,马车颠簸,若是累了可以停下歇息一会。”伊挚说罢,就出去对车夫说让后面的马车先行,这辆可以慢一些稳一些。
“这倒是像在婴孩的摇床中,叫人昏昏欲睡。”古月变作狐狸,趴在坐垫上蜷成一团闭上了眼睛。
“哼,昨晚睡得不好,现下倒正是会周公的好时光呢。”桑莫也躺下,头压在狐狸身上,干脆把狐狸当做了枕头。
伊挚看着狐狸同莫儿嬉笑怒骂,突地明白为何这一人一狐为何能相交至深。
“小姐,小姐,要用午饭了。”阿秋叫醒了桑莫。
桑莫睁眼一看,古月和伊挚已经不在车上了。桑莫迷迷糊糊下了马车,见到一个小茶摊。
“在这吃?”桑莫走到茶桌前坐下,桌上只有一些馒头和一碟熟牛肉。
“午饭只能这样将就着,我们必须入夜之前赶到落脚的地方,这几日不能走夜路。”伊挚给桑莫倒了杯热茶,知她是大家小姐,又不曾出过远门,定是很不习惯。
桑莫拿起馒头吃了起来,难以下咽,转头看着古月。桑莫本想,这样难吃的东西,刁嘴的狐狸肯定也是食不下咽,却没想到狐狸吃得很香,大口大口嚼着牛肉。
“看什么,你不吃我可吃完了。”古月嘴里塞满东西,含含糊糊得说着。
桑莫被古月这一说,再一看盘子,牛肉确实所剩无几,随即也拿着筷子和古月抢了起来。一顿饭也算吃的欢快。
吃过饭便又上了马车,桑莫被颠得实在有些难受。这比自己所想的要别扭多了,才吃饱就这样摇摇晃晃。以往在家中,悠闲得吃过午饭,再小睡片刻,下午随意做些什么都可以;不像现在,腿有些酸痛,腰有些僵硬,肚子还难受。
“为何不能走夜路?是因为要迁就我吗?”桑莫见古月又化作狐狸呼呼大睡,实在无趣,就和伊挚说起话来。
“我本没有打算同你一起上路的,这个时候实在不该赶路,今日是十三。”伊挚说道。
“十三怎么了?”桑莫不解。
“七月十三,夜行不好。”伊挚说道。
“啊,对啊,七月半了。”桑莫明白过来,七月半是鬼节呢,自己真是糊涂了。
“如果不带上我们,你就不怕夜间赶路了,就能快些赶回都城。”桑莫有些内疚,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包袱。
“莫儿,我知道你爹爹为何要你跟来。”伊挚说道。
“我爹爹不是不信你,是我自己想跟来的。”桑莫怕伊挚以为是爹不信他,要自己跟来看着。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怕你爹不信我。我也知道你担心桑家,毕竟人命关天。莫儿,你信我吗?”伊挚问道。
“我自然信你,你就是为了替我解围才答应这门亲事。现下又想了法子帮桑家脱难,我又有什么不信你的呢。”桑莫说道。
“你信我就好,这几日我与你们一同上路。可这马车实在太慢,我有要事在身,一定要尽快赶回都城,所以七月半过了,我就要先行一步,在都城等你们,可好?”伊挚问道。
“你有要事在身,不必在这多耽搁,只管去便是。”桑莫怕伊挚是因为要自己安心才留下,反而耽误了正事。
“他要是走了,七月半遇上那些东西,我可不会驱鬼。”狐狸闭着眼,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你这偷听的小人,你不是睡着了么?”桑莫被狐狸吓了一跳。
“你以为都和你似的,一沾枕头就如猪。”狐狸站起身子抖了抖毛,化作女身。
“你这一会人一会狐狸,要是叫车夫见着,如何是好?”伊挚也很不满狐狸偷听。
“他现在又看不见,不过他倒是听得见,你只管把这话说大声点。”狐狸说罢,一会幻化成人形,一会又变作狐狸,就是故意要气伊挚。
伊挚看了狐狸几眼,长叹一口气,不再搭理闭目养神。
“白泽呢?”桑莫也不搭理狐狸,只管和伊挚说话。
伊挚的身上也有一块白泽玉佩,玉佩里伸出一条大尾巴晃了晃。
“原来在这啊。”桑莫见着那条熟悉的大尾巴,高兴得说道。
古月一会人一会狐狸得变着,见无人搭理,心里有气,一把扯住白泽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