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小时候奇牙和哥哥出过一次门,大概是枯戮戮山下小镇的烟火祭典.那是伊耳弥的一次示范教学,回忆里亮晃晃的银针扎进脑壳,冰淇淋摊位的老板瞬间倒地,奇犽跑过去,在摊位的铁皮盒子扔进120戒尼,又抽走一支刚做完的双色甜筒.
[任何让人出高价杀死的对象,或许本身就遭人嫉恨,所以并不值得同情]
当时伊耳弥的这句话,在奇犽的脑袋瓜里留下了根深蒂固的印象.他把甜筒举伊耳弥面前,扑闪着硕长的睫毛示意他吃一口.伊耳弥只是把头转向一边,淡淡道[哥哥不吃甜食]
奇犽立刻就垂下头,失望地放开拽着哥哥衣摆的小手.
黑眸转动,伊耳弥倾下身子舔一口那腻人的玩意,又直起身大步向前迈去.奇犽这才开心起来,小小的身体牟足劲拼命跟在伊耳弥后头.
现在想来,那或许是他唯一也是最后一次亲昵他那不多话的大哥.
[…奇?啊奇?]
奇犽从回忆里抽出神来,发现伊耳弥正在唤他.
[想要吃点什么?]
[特大巧克力布甸!]
他不客气地应道,或许自己正需要些甜食来振奋精神.
伊耳弥很明显地皱了皱眉头,却也利索地点了单并付了钱,看奇犽狼吞虎咽地灌下那杯让他反胃的东西.
他始终一语不发地端详着他,黑瞳里映出奇犽白皙的肌肤,奇犽翕动地唇齿,然后是缠绕奇犽舌尖的奶油.就在奇犽舔去嘴角奶油的瞬间,伊耳弥为自己点了份红茶.
[嘿]
没想这个举动却引起了那个孩子交流的欲望[我一直以为大哥会喝清咖啡之类的呢]
[别让你的以为占据自己的头脑,阿奇,大多时候事情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自以为之类的,终将害了你自己.]
果然一开口就是教学的话,奇犽真有些后悔自己调侃了哥哥,他似有似无地[哦]了声,继续扒拉着杯底的布甸渣子,两人再次陷入没有话题的尴尬境地.
白发的人儿不断用勺子敲击着玻璃器皿的底部,对面的伊耳弥还是那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直到红茶杯沿的热度烫了手,才意识到自己或许做了傻事,于是他试图救回话题.
[为何..觉得哥哥会喝咖啡]
[因为西索他!]
[...西索他…喜欢喝这个..哥哥你..又和他挺要好的样子..]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几乎无法辨认.尽管如此,还是刺痛了某人的耳.
[你很关注西索]
又是肯定句,并且直戳心房,这让奇犽甚至怀疑伊耳弥的真正技能其实是读心.然而对于哥哥的看法他也只能用默不作声来掩盖此刻的心虚.
是的.他关注西索,并且发了疯似的想念这个人.
但是又能如何呢,这个让他发狂的魔术师,和他最要好的朋友….
互相吸引,然后完美地结合了.
可喜可贺.
可喜可贺.
[啊奇你…总是不习惯放过你自己呢]
见他渐渐紧锁的眉心,伊耳弥已清清楚楚地知道答案.
[要我叫他过来吗,你有话和他说吧]
[不!我…]
已经决定远离那个危险人物了呀.而且..总不能抢走小杰的..交往对象…所以..
[谢谢你,大哥]
他如释重负地扔下勺子,然后为伊耳弥留下一个灿烂得不得了的笑颜,竟是那样豁然地,一蹦一跳地跑出了甜点店.
伊耳弥用了整整2分钟来平静内心.
奇犽.
他必须为他那极致的可爱负责.
于是这位哥哥请西索喝了茶,与之嚼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家常.
警告.
西索立刻接受到这样的信息,那可爱的白发少年他碰不得.并不是怕伊耳弥,而是怕失去有趣的玩具.
[抱我]
他想起那晚少年羞涩的颜和闪烁的眼,不过是个可以睡完就扔的角色,而他西索也不是善类,为何最终却没有对他下手呢.
他没能再多忖,因为伊耳弥直直射来的视线让他浑身痒痒.
西索摆摆手,意味[放心]和[再会].
杯子里的液体一口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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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犽回到房间的时候,小杰正半裸地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于是他揣着复杂到极点的奇怪心情走到杰面前,探头在他颈部至胸口的部位望了又望,似乎未能找到想象中可怕的印记.
是了是了,且不论西索那样的重口味人物,小杰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也未必不可能啊!!
他突然意识到这微乎其微的概率,竟忐忑地不知如何是好.他只能傻傻地站着,看自己好朋友嘴角的弧度因美梦而发生了些许变化.
‘西…..西…..’
[那个混蛋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他终于义愤填膺地跳起来,与被其惊醒的小杰通过眼神对峙.
小杰当然是一脸不解,睡意朦胧的眼眨了又眨,终于在奇犽羞赧至极的表情里读到了歉意.
[没事啦奇犽,是我自己昨晚没能睡好]
他打了个大哈欠,[奇犽也饿了吧,一起去吃点什么吧]
[啊..我…你继续睡...我去买饭回来..啊哈哈..]
奇犽真的很想狠狠地揍自己一拳,他都做了些什么?先是怀疑小杰和西索发生了某些[不当]行为,接着又把熟睡的小杰吵醒,对方还用纯真无比的语气关心自己的饥饿问题,结果也并没有从小杰那得到想要的答案.直觉告诉他小杰不是故意没说的,所以他再也没有第二次勇气直面那双温柔的眼,却要问些甚是可耻的内容-------他真正的内心所想.
[你们昨晚究竟做了什么]
这句话,奇犽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