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回首在莫名暖暖的日子里
当初的悸动却只是为你一人燃起,以后的悸动却只为你一人死亡。
林曼
是不是周末的阳光都是这样懒懒的,懒懒地停留在袖口,撩起人不愿意被暴露的柔弱,勾引起心潮的荡漾,直到耗尽心思为止,然后才发觉无能无力地困倦了。
一沓已经泛黄的照片依然静静地安置在隐蔽角落的硬纸盒里,多少光阴流走。却依然静默。破败的纸盒是岁月的痕迹,是挤压的褶皱和受潮过的干瘪。它是个鞋盒,我当时是如此爱惜盒子里的鞋,彼时鞋已弃,盒却以这种形式存在,有时我会很轻视自己如此的不能钟情,我便只是个平凡的女子。
轻轻地把那些沉默许久的照片从纸盒里拿出,我还不知道它们的存在,里面是小时候的我,一脸的稚气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只有他在身边就是自己最保险的幸福,像是历险后的情人,背后的苍痍的山景却尽显浪漫。
小时候的我……我十一岁,他十二岁。
在每年少数时候的暖秋里,季节的变化总是会带了惊喜和悲伤,那是我喜欢的天气,有刚落地的枯叶和大自然的味道,耳畔循环着鸟雀的啼鸣,清晨的寒冷总是那么袭人。
入骨的寒意让我有些麻木,但是仍旧不想轻易放弃亲密大自然的机会,我们共同行走在通往山顶的道路上,爸爸带领妈妈和姐姐,我则与他手牵手,相互搀扶,有点像一对年迈的老夫妻,感觉更像是把生命交给彼此,崎岖的山路就像虎视眈眈的猛兽,栖息在临近死亡的边缘,随时将一条生命玩弄于鼓掌之中,年幼的好奇心和恐惧总是会孕育出吓唬自己的骇人情节,但是恐怖感却总是不肯消散。
他看到了我的恐惧,于是开始关心我,但是胆小者的心思大概就是去掩盖自己的恐惧,于是我阻止了他的慰问,不希望他为我担心,也不想让他看见我的柔弱。他还是脱下来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寒冷的程度也就此改善了不少。之后就没有放开我的手,但是这却总让我感到不太自在,却能感知到他的温柔却总是温存。
曲曲折折总算是达到了山顶,遗憾的是我们错过了日出,不过我相信,有遗憾才会有美发生。
抬头望向天空,升起不久的太阳努力挣脱萦绕左右的云雾,费力的拨开它们,露出尽是温暖的灿烂,我联想到近似的温暖,回头朝他望去,他低垂着额头,像是在打盹,或许是因为我才使得他产生疲倦,不过他打盹动作会让联想到棕熊在偷吃过蜂蜜后无法动弹的滑稽。
我的脸庞挂着一抹羞红,嘴角滑过悸动的嗤笑。
南飞的雁群从北方驶近,到达我们上空是却意外的一阵喧嚣,或许可以理解为动物害怕人类已经形成本能惯性,可这一阵突然的喧嚣却打破我的平静。
他抬起头,睁开眼睛,我猜测他下一秒会看向我,然后就会发现我在看他,或许他会认为我一直都在盯着他看,就会感觉我一定是个偷窥狂。于是趁他没有做出下一秒的动作时,我赶紧望向远方,却被风带过的不知名的小昆虫用身体射中了眼睛,眼前发生的一切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更多的是无奈和尴尬。接着我有出乎意料地大叫出来,我很担心自己是否会接着失控。
他匆匆地跑到我身边,还以为我受了伤,好吧我确实受伤了,我的眼睛!不过刚才那声却是算得上是歇斯底里…我下意识得急忙指了指我的眼睛,感觉到温热的液体在大量地从我的瞳孔里释放出来。他温柔地捧着我的脸,扒开我的眼睛向里面吹气,我认为恐怕不会起多大效果,但是神奇的是确实缓解了很多,不过在缓解后我发现我刚刚竟然在他帮我吹过眼睛后一直在抱着他!包括现在,我觉得被自己害惨了,我的坚强在哪里,我的矜持在哪里,我很快就会被看透……
咔嚓——一声相机的响声,希望我没有被逮到柔弱、随便的证据,但是不巧的是妈妈把刚才一幕给拍下来了。她拍的真是时候,把我给现场临刑处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