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温融间,风波乍起
“说好三年之约,宝宝又得怨我了。”只见一人立于船头,声色嘶哑,玉立舷头,竟辨不出男女。
琴声戛然而止。
船里传来男声,正是李恒:“她与你素来亲厚,又何曾怪罪。阿景也狠心,任她独当一面。”
“我哪里像做帝皇的样子,理你那蜀国,已经是颓尽心血。我元氏,定要那江山给女子坐稳,”顿了顿,“只有逼逼她,才能有所作为。”她拂袖间果断,却是女子。
“你啊。。。”李恒抚乱琴弦,今夜,注定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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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身明黄色蟒袍,端坐在高处,“远道者皆是客,众卿平身。”
“拜见陛下,万岁万万岁。”下面男声阵阵,她握着座上的龙头,不复房中娇态。她是王,云氏之王,天下如抔土捏在手里,握的越紧越易滑落;可既然都是得满手空,为何不在拿住时捏的紧些,那存在感也更强烈些。
“此次前来觐见天朝,王臣特带来国宝——云釉玉。未经雕琢,愿得陛下赏玩。”流云国一直有出釉彩云国度之称,玉石尤以独山云釉玉最为出众。
“流云国有礼。众卿入座,不必拘泥,君臣同欢。”她一挥衣袖,率先喝下杯中酒。
流云国使臣面上生难,此次特来拜见天朝女皇,就是为了探清天朝态度,对小国是扶持还是打压。现在看来,女皇声音清脆,行事却是分寸的当,态度明显暧昧不清。
她唇角勾笑,示意身边张巡去拿进贡上来的美玉,“爱卿个个拘谨的很,朕又不是洪水猛兽,抬起头来回话吧。”
使臣们试了把汗,微抬头,也不敢和明黄色正视,隔得远,只觉得女皇威仪自上而来;有胆大的趁她举樽仔细看了眼,不过是芳华女子,确实男儿风采。
“金陵国今年收成怎样啊?”她眼神望向唯唯诺诺的使臣。
“禀陛下,今年收成尚可。进贡也上了笔录,王上也令臣代献宝珠,已明七年同盟之喜。”
“噢,金陵王倒是有心了。”她又抿了口酒,见眼前七色缭乱,女姬翩翩,觉得心下很是不定;寻到那抹黑袍,看他温润如常,她才踏实下来。
一曲罢,宝锦抬眼看了看张巡,他微阖首,让人送上各国回礼。
“陛下与将军七年结缡,恩爱非常。却一直无所出;王国斗胆细选五名世家子弟,愿与国修好,衍绵元氏天下。”
宝锦只觉有趣,仔细看了看使臣,也不答话。
她眼珠如黑玉,轻轻锁住那黑袍,“这也使得。只将军恐怕不乐意。”她转着手中酒杯,似真要作弄他一番才行。
大殿霁声。都在等云时回答。
在这正当口,有人急急进来,在云时耳边耳语几句。
他脸色不像刚才那般绮红,神色有些凝重,转头看了座上她一眼。
宝锦直觉最先的不安更浓厚,隐隐有些猜测,脸色也因为猜测而潮红。
“禀陛下,蜀王偕王妃觐见。”他声音透着力度,也发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