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营房还和过去一样,长方形的大院,中间一条水泥道路,三排平房的间隔处是篮球场、停车场、竹林和菜地,那两辆红色威武的消防车整齐地停放在车库里,随时等待出发,墙壁上齐整吊挂的战斗服还在散发着青春的气息,那片竹林在阳光下更显得生机勃勃,菜地里的豆角、黄瓜都挂满了藤蔓。哦,还有那棵生长在深井旁的粗大的合欢树呀,此刻正是花絮纷飞的时候,幽幽的香气会弥漫整个营房。篮球场上,一张张思念了多少个日夜的面孔,又欢快地在奔跑、传球、投篮,我肯定能叫出每个人的名字,当然还记得每个人的习性,甚至他们的方言我还能够听得懂。没有变,一切都没有变,我们依旧那么年轻,依旧充满着朝气和理想。
离开二十年了,本以为早已物是人非,本以为逐渐淡忘了那个小城,本以为退却了曾经是军人的烙印。不!其实没有,一切都深深地埋藏在自己的心里,刻在了自己的骨子里。战友们重逢还是那样的欢天喜地,你搂着我我抱着你,相互还来上一拳,大伙抢过我的行囊,翻找着里面的家乡特产,我笑着说“别急,别急,人人有份。”战友们可没有那么斯文,早已将包翻了个底朝天。
我骑着那辆指导员的幸福摩托车,在县城的大街小巷游逛,我要看一看它到底改变了多少模样,一路上,我遇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同我打着招呼,他们早就不拿我当外人,我停下车,操着熟练的当地方言,同这些纯朴的本地朋友聊天,北方的朋友还是那么爽朗热情,拉着我非要去家里喝上两盅。
记得当年,那个午夜的大火烧得很旺,来到火场,我还是一号战斗员,手握着水枪冲在最前头,熊熊的大火终于被我们降服,唱着得胜的歌儿我们回到营房。在那个寒风刺骨、冰雪厚积的早晨,我们在训练场上
摔打,一次次地冲过独木桥,一次次地翻越障碍,独木桥上不知掉落了多少次,障碍板上不知摔落下多少回,手肿了,腿僵了,棉衣被汗湿透,可是那种不服输的劲头还在,精神更加昂扬。
当兵离家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我脱胎换骨了——我的个头长高了,我的声带粗莽了,我的眼睛锐利了,我的动作敏捷了,我的言行规范了,我的眼界开阔了,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理想,我懂得了脚踏实地是做好一切事情的关键,我更感觉到我的血管里已在流淌着一种叫“军人”的热血,我的大脑中将永远保留着军魂!
轻轻地挥手,艰难地道别,我走了,带着我的爱,带着我的情怀,我离开了。从此后,我有了再也无法忘却的牵挂,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做着同样的一个梦——我回来了,回到了我的警营,回到了我火热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