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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藏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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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面上起棺材,他们在家里训练了无数次了,怎么露钉、怎么起钉、棺材的种类、如何判断里面的粽子是不是尸变,他们都已经烂熟于胸,但是,没想到第一次真的真刀真枪干活,竟然是面对一具挂在顶上的棺材。
  此时最好的办法是把他们自己都挂到顶上去,然后倒立着去起,但是显然这是不现实的。
  几个人一番琢磨,觉得如果从顶上用一般的步骤起棺材,风险太大。因为尸体肯定是全部压在棺材盖子的重量上,假设钉子一起,不管尸体里有没有尸液、尸液里面有没有毒,只要它受力不均匀,必然就会有一个口子泄漏,棺液就会从那个口子里喷涌而出,如果棺液有毒的话,很容易就会伤到开棺人,没毒也够恶心死人的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棺材上打一个洞,然后先从洞里看看棺材里的情况如何,再去考虑其他。
  讨论完之后,这五个人当中张海客身手最好,他首当其冲地拿着锥子,另外两个叠了人梯,就把张海客顶到了棺材边上。张海客琢磨了半天,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锥子一点一点地刺入到棺材之中,凭着手指的感觉,他慢慢意识到锥子已经顶破了棺壁进入了棺内,但口子还是非常非常小。
  之后他便用绳子绑住锥子的尾端,然后下到地上躲到墓室的角落里,举起一块青砖,瞄准锥子摔了过去,一下子把锥子全部拍进棺内,然后他们再用力一拉,把锥子拉了出来。
  他们以为会看到一股黑水从拔出来的洞里喷涌而出,然而,真正喷涌而出的却不是黑水,而是一股非常非常淡的黑烟,似乎是里面堆积的灰尘被扰动,从洞里喷了出来。黑烟喷了一点儿就不再喷了,整个墓室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
  几个人面面相觑。张海客就道:”看样子里面是干的,咱们直接把钉子全部起掉,应该问题不大。”另外一个人就道:“先别这么快下定论,先去洞口附近看一看是什么情况,那黑烟到底是什么东西。”于是张海客再次爬上人梯的肩膀,上到了棺材边上,小心翼翼地凑近洞口,观察了一会儿就道:是灰尘,一种特别特别细的黑色的灰尘。”
  刚才说别下定论的人就道:“坏了。如果棺材里全是这样的灰尘,我们掀开棺盖会发生什么情况?黑色的灰尘会倾泄而下,把所有人都盖住,如果黑色的灰尘有毒或者有腐蚀性的话,所有人都会遭殃。而且,”他吨了吨,“灰尘比水更难处理,用水的话还可以慢慢放干净,但灰尘不管怎么弄都没办法把它们全部从棺材里弄出来。
  灰的蓬松性比水大的多,如果把洞口凿大,灰喷涌而出的话,水最多溅起几滴就顺着墓沟渗走了,灰落地却会立即喷成灰尘。”
  一点点灰分析出这么多,几个人一下都有点沮丧,如此看来这个棺材是开不得的,原来要防盗墓的最好方式不是把墓室做坚实,而是把棺材粘在墓的顶上。
  正在几个人愁眉不展时。忽然,一个人打了个招呼,让其他人看向一边。就在视线转向哪里时,他们就发现,除了这个棺材,在这个墓室里,竟然还有一个特别奇怪的东西。那东西其实本身并不奇怪,然而墓室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倒转的,只有它是正着放的。
  他离得有点远,朦胧之中看着,像是一只什么动物的雕像。
4.过去的事情
  当张海客讲到马庵村时,我心里就一沉,想起闷油瓶进入青铜门后,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的经历,包括一些听闻,就像冥冥之中自有天定,竟然在这里交会了。我和闷油瓶在长白山分别后,很多事有了很多意想不到的进展,这些发展虽然没有我以前想象的那么惊心动魄,但它所带来的信息量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
  我在这件事情之后,明白了一个道理,很多事情的谜题和真相你不用刻意去追寻,等一切事情尘埃落定之后,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浮现出来。
  有一个哲人说过,只有在退潮时才能看到有谁没穿底裤。或者用一个更加贴切的例子来形容的话,就是当你刻意寻找一件东西的时候,你往往翻遍整个家都找不到,但当你不再刻意去寻找的时候,它总会在某些时候突然出现在你面前。
  有一些谜题就是这个样子。
  我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中我一直在同时经历两种状态,一种是极其沮丧,什么都不想做,就想躺在躺椅上面,回忆着以前的一些片段,然后想着当时的一些选择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会是怎样的一种结果。想着如果我不是那么纠结,不是那么的有强迫症,我很可能一步一步走向另外一种生活中去,也许会比现在更加惬意。
  从很多层面来说,不知道一件事情远远要比知道好很多,懂得要比不懂得痛苦很多。
  另外一种状态就是我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有些事情再不想做,我也必须去做。
  所以我一直在这样矛盾的心态下,打理着三叔的铺子。一开始,因为没有潘子,很多事情都只有我一个人,做起来举步维艰,当我想沮丧、想退出的时候,我就想想潘子在临死前给我唱的那首歌。
  “小三爷要往前走,小三爷不能往后退。”
  我没有资格后退。
  在这样的生意场上,所谓的往前走其实只是一些小事情而已,如果在这种事情上就退缩的话,我真的会对不起很多人,所以我一直努力着。
  到了第二个年头的第二个季度,很多事情都被我整理了起来。我发现了一个诀窍,原来当一件事情你已经做得非常完整的时候,特别是你已经跳过了原始的积累阶段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事情就变得愈加简单,因为你有机会犯错,你有机会掉头,而你整体的一个收益情况如果大于你的亏损,你的这个体系就能活下去。


72楼2013-04-02 0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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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好的是,三叔的很多窍门我已经慢慢摸到了。
      到了第三个季度,我自己慢慢把一批不太适合我的伙计淘汰,一个一个换上适合我的,虽然说情况没有三叔那时候风生水起,但是盘子运行得十分顺畅。
      看着现金流源源不断地进来,我慢慢对自己的能力有了一些信心。我发现自己也不像以前想得那么废柴——成功原来是有方法的,而且并不困难。
      在传统渠道开发完之后,我一边培训,一边做着之后的计划,就去拜访些故人。最容易拜访的当然是小花他们。小花至今还住在医院里疗养,之前因为颓废我没有太多关注他的伤势,他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他在那边队伍的经历我在当时甚至是一无所知。
      秀秀一直在照顾小花,我不去找小花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因为霍老太太的事情对她的刺激太大了。但经营三叔的铺子时,我学会了很多可贵的品德,比如说面对痛苦,我知道,时机到来的时候,逃避是最糟糕的解决方法。
      痛苦只有发散出来,才能慢慢减轻,压抑对之并没有对大的作用,痛苦达到高峰之后必然会走下坡路。
      几次拜访之后,秀秀对我的不适应就慢慢消除了。我在北京待了段时间,专门去帮小花处理些家族的事务,因为本身我在南方依托三叔的关系和势力也慢慢有了一些话语权,也让我有更多的资格帮助别人。
      这些资格其实我并不需要,但是有了之后,似乎也就无法舍弃。
      一切都理顺之后,我才和小花他们开始讨论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我提到了我在张家古楼里一些我没有告诉他们的细节:棺材里发现的那些藏族的饰品和那两个圆环,以及闷油瓶最后的故事。
      小花听了之后很感慨,他似乎对这一切的谜团也有了一些厌烦,他对我说他一般都不会产生这样的情绪,对他来说,他自己的整个人生都是他所不愿意经历的,从小时候接管整个家族,参与整个斗争,各种各样恶心的事情他都已经经历过了。他已经不会去厌烦某种生活方式了,如今却再有这样的情绪,可见事情的严重程度。
      我把从棺材里带出来的那几串带有藏族风格的首饰给小花看,有些没带出来的我就画了出来,小花看了之后,对我道:“这些都是藏传佛教体系的饰品,只能说明那具棺材的主人似乎对于藏族的东西比较有兴趣而已,并不能说明更多。”
      我对他们道:“既然是棺材里的,我觉得,这些陪葬的东西或多或少就会有什么特殊意义。比如说,如果是小哥的话,他的陪葬品肯定是黑金古刀。如果是阿四的话,或许是铁蛋子。从陪葬品上,我们应该能反推出一些信息。”
    小花道:“你是指他会有藏族血统?”
      我道:“或许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是活动在藏族地区的。”
      小花叹了一口气,道:“张家势力非常庞大,他们有时在西/藏活动,也不足为奇。”
      我道:“我并不是觉得奇怪,我只是觉得这种首饰很常见,既然选择这些陪葬,在这些首饰上也许就会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线索。如果你知道有什么人懂这些,可以让他们来看看。我们不能放过一切可能有线索的地方。”
      小花显然觉得成功的可能性不大,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种预判,也许,在这样的事情之后,还能保持我这种好奇心,本身就是一种病态。
      不过,他没有阻止我。
      我们仔细检查了所有的首饰,这些藏族饰品个头都非常大,而且做工都非常粗野狂暴。其中的细节大部分都是传统的藏族吉祥意义的东西,仔细分辨,能发现很多甚至不隶属于藏传佛教而属于苯教。
      我们尝试着在这些首饰里找出一些跟普通藏族首饰完全不同的东西,大部分的首饰基本上都是像最普通的那种,但其中有一点让我有些在意,在所有的首饰当中,特别是成串的珠链当中,都有一颗红色的奇怪珠子镶嵌其中。
      我们都知道,大部分藏族的首饰都是用红色天珠或红色玛瑙、红色松香石,还有红色的珊瑚制作的,但是这一颗,却不是这些材料。
      我问小花道:“能不能找人弄清楚这是什么石头?”
      解家对于珠宝的鉴赏能力是相当高的,但显然小花对于这方面并不是特别的熟悉,他从小就生活在一个特别恶劣的环境当中,他的主要精力不在于学习如何分辨古董,这是家族中有特别专门的人才才能够控制的,所以小花把这些东西递给了秀秀,问她:“你看看这是什么?”
      我没想到秀秀对于这些宝石十分内行。果然,女人就是不一样,他看着哪些宝石道:“这颗石头非常罕见,这是一种有机宝石。”
      我愣了一下,我还从来没听说金属也是一种宝石。秀秀道:“这是一种含有金属成分的混合矿物,名字在市面上还有被确定,只是很多人称它为月光石。”
      我听了之后脑子一炸,想起了张家古楼里大量使用这种石头做了这些机关。
      秀秀道:“这种石头有很多奇怪的特性,其中一种就是特别适合微雕,很多人会把特别特别隐秘的信息刻到这个上面,因为它本身的韧度可以使微缩性雕刻得十分的清晰。”
      我从秀秀手里接过这颗石头,仔细看了一下,道:“这上面似乎没有什么东西。”
      秀秀道:“为了隐藏信息,这个信息会被刻在穿孔处的四周。你看,这穿孔处是不是十分粗糙?你现在这样看,好像它只是被磨损了而已,其实可能上面雕刻了很多细小的花纹。”
      秀秀说着拿出了她的手机,启动了里面的一个什么应用程序,往那宝石上面一放,于是这个宝石被放大了好几倍,果然能看到这一圈是非常有规则的微雕图形。是什么呢?我吸了口冷气,仔细去看,一边让秀秀继续放大一些。
      秀秀摇头:“再要放大需要专业的仪器,但我觉得你这样看已经看的非常清楚了,这上面雕刻这一只守卫相接的蝎子。”


    73楼2013-04-02 0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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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一个故人
        蝎子?!我仔细看秀秀的手机,发现确实如此,真的是一只蝎子!
        为什么是只蝎子?如果是一只麒麟我还觉得有理由,但是一只蝎子——难道小哥是天蝎座的?
        确实,蝎子在古代中国的传统图案里有很多的隐含意义:蝎子在西/藏文化里有很多意思,在高原环境里,藏蝎更是一种让人生畏的动物。但这只蝎子看上去不是藏蝎,更像汉族的图案,这应该是属于传统汉族文化和西/藏文化融合的一个结果。
        这个图案是我们对于首饰研究的全部结果。小花似乎并不意外,我觉得他甚至认为,能有这么一个线索,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我针对这个图案,先找了几个专家询问,得到了一大堆模棱两可的资料,关于蝎子图案,反而不是没东西说,而是可说的东西太多了。我在半夜自己分析琢磨,却发现没有一点是有价值的。
        小花说,也许这图案只是一个巧合,尸体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图案的存在。
        在张家这种有着收藏家习性的家族,这种事情是很可能发生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应该是一个突破口。为了表示对我的支持,小花找了几个朋友,把这上面的图案完全放大,进行第一轮登报、发布在网络上和托朋友的研究工作。
        他开出高价,希望有对这个蝎子图案有任何了解或者是能找到相似信息的人能够来找我们。
        这些事情做完以后,就是完全的等待时间,我认为在短期内不会有什么结果,也就没抱太大的希望,所以径直回到杭州,继续处理生意。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慢慢发现生活虽然如此忙碌,收入也日渐丰厚,但之前开铺的那种萧索感还是时不时地涌上心头。
        我大部分时间还是待在自己的铺子里面,铺子的独自财政情况是与三叔分开的,仍旧那么惨淡,有的时候还得时不时地挪用一些三叔的资金回来救济一下自己的水电费,如果不是我无能的话……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老爹这个店面的风水不好。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喜欢待在这个地方,躺在一张躺椅上,听听收音机,扇着老蒲扇,琢磨琢磨各种事情。我觉得只有在这个地方我才是吴邪,而当我走出这个屋子,我就变成另外一个人,这个人的身上有着潘子、有着三叔、有着各种各样人的影子,他完全不是我。虽然在承载他们灵魂的时候,我能够不去思念他们,不去怀念过去的一些经历,但我明确地知道,这些灵魂带来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
        但即使不是想要的,命运里来的,也终究会来。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在我阴凉的小房间里休息。
        是真的休息吗?应该算是的,虽然我还是会时不时地想起那些让我头痛的经历,但我心里很明白,这些也终究只是回忆了。
        也就是说,思考这些东西,并不代表着我要对抗谁,或者说,会给我的未来带来什么危险。那便安心思考算了。
        屋子虽然阴凉,但是架不住气闷,我浑身酥软,有些昏昏欲睡。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有人敲门。
        铺子在中午是休息的,因为本身就没什么钱,我也不想开门浪费空调,我叫了几声王盟,发现他既没去开门,也不应我,真不知道是不是心脏病突发死了,我只能强打精神,走出去看。
        一看,我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店铺里。
        这个人是一个老头,看到我嘴巴一咧,露出一口大金牙。
        我几乎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到王盟趴在电脑面前睡得跟死猪一样,我立即去把他拍醒。
        老头看我的举动,刚想说话,我对着被我拍醒的王盟叫道:“放狗,把他给我撵出去!”
        就是这个王八蛋在几年前走进我铺子的那一刻,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我绝对不会允许这类情况再次发生了。
        王盟睡得迷迷糊糊的,从电脑前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似乎完全没意识到我在说什么,看我没有任何接下去的话,立即趴下去继续睡觉。我也等不及和他说明白了,从柜台前跳了起来,对大金牙道:“你给我滚,立即离开我的视线。”
      


      74楼2013-04-02 0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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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金牙呵呵一声,道:“小哥,咱们长久没见,别来无恙?你的脾气似乎完全没变,跟几年前一模一样。”
          我说:“你少说这么多废话,老子他娘的这辈子基本上就被你毁了。你知道吗?我家好几代英烈全部因你而死,趁我没有动杀手之前,您赶紧离开我的视线。”
          大金牙道:“您说得太夸张了,您家几代英烈的事情,和我有蛋关系。”
          我也不知道怎么着急火攻心,就想上手抽他,他看我真不买账,立即摆手道:“且慢,千万且慢,我这儿有重要的情报,我是好心才给你送来。”
          我道:“我不想知道你的任何情报,我觉得您的出现是个极其不吉利的事情。”说着我就去推他。
          大金牙把住柜台不肯被我推,道:“且慢!且慢!有信物!看了信物你就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了。”说着他单手从怀里掏出一只手机来,递给我。
          我心想上次给我看表,这次给我看手机,真他娘的变成高科技了,但一看,我就发现那是小花常用的那种手机。接过来翻开盖一看,里面打出一条短信,上面写着:“大金牙因为报纸广告而来,似有重要线索,我已听过一遍,真假莫辨。你也听他暂且一说,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立来杭与你商讨。”
          我合上手机,心想我靠,这小花的推荐比老痒的推荐更加让人没法拒绝。
          不能不给小花面子,我心里琢磨着,怎么办,看样子还得听。这大金牙深知为人之道,早就有准备啊,但是看着他那张脸,我真忍不了不抽他。
          于是我让大金牙坐下。自己回里屋喝了几口水冷静一下。也许是里面凉快的原因,心中的火头和各种郁闷却也消了大半,心想毕竟很多事情都是我自己选择的,怪罪他也不是办法,其实他也是受害者之一。
          于是出来后我就问他:“老家伙,你只要有线索就长话短说吧,相信花儿爷那里财大气粗的钱已经给你付过了,总不需要我再给你付一遍。”
          大金牙道:“确实不需要,咱这不是心里内疚嘛,想来补偿一下,您不是登报给我们看的那只蝎子吗?哎呦喂,这东西可勾起了我一段特别难忘的往事。?
          我看着大金牙的嘴脸,心想:“你快说,说完之后我就能抽你了。”
          大金牙说:“这个蝎子的来历特别古怪,我猜测你这要查这蝎子的来历一定和姓张的小孩儿有关,对吧?”
          我没表态,怕被他绕进去,心想:姓张的事我都有兴趣,是不是小孩儿我就不知道了。
          大金牙继续道:“我来跟你说件事,我不知道跟你说过没,以前我在琉璃厂帮人鉴定古集、翻译古玩赚了不少钱。有一次我去了一个大财主家里,这个财主据说姓马,是个大家旺族,生活在江苏一带,这家伙给我看了一本他祖父的回忆录,想让我估算是否值钱。
          我当时觉得他家里财大气粗,觉得他是个有钱的主儿,后来我才知道,其实那个时候他家里已经被掏空了。现在他两个儿子吸毒,一个已经快不行了,他是靠这东西救命。”大金牙深吸了一口气,“我后来鉴定的时候,把这个叫做马平川的人的回忆录全部看完了,那里面就记载着这么一个故事。”


        75楼2013-04-02 0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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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发生时是什么年代,解放之前,果然,这家伙有一大把年纪了吗?
            张家人寿命都很长,体质特别,似乎也不用太意外。
            “你是说,当时的那个地方叫作马庵村?现在这个地方还在吗?”我问大金牙。
            大金牙点头:“在,不过如果您要去,我觉得没有必要。因为这回忆录上,写了他们之后挖开当时的那块坟地,却没有再挖下去,只挖出了一只铁蝎子,但在回忆录上,并没有后续的描述,再之后有记录,已经是隔了一年多时间。”
            “你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大金牙道:“他们挖出那只铁蝎子之后,有没有继续往下挖挖出地宫?铁蝎子上面写了什么?有没有蹊跷?这些都没记录,这一年多时间,马家由极盛转为破败,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这些事情肯定和这蝎子有关系。”他道,“之后,全国解放,马家举家去了尼泊尔。”
            “尼泊尔?”
            “对,尼泊尔。”大金牙道,“我前段时间刚从那儿回来,有他们家的地址,在他们家也看到了那只铁蝎子,他们正在低价出售。”
            “你不会是忽悠我吧?”我道。
            “不会。”大金牙道,“如果您对我说的事情有兴趣,不妨移步,劳您大驾,咱出国去?有我给您说着,那只铁蝎子相信能轻松拿下。”
            我想了想,觉得这是到现在,唯一和闷油瓶的过去有关的线索,我也许还是应该去一趟的。但是,我不能和大金牙一起去,我做了这么久的生意,知道这种人是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他如果跟着我去,肯定是想着和这马家联合宰我一刀,说不定还有其他各种陷阱等着坑我的腰包。
            于是我和他定了一个时间,却比他先动身,连小花都没有通知,就去了尼泊尔。
            然而,这一次却完全是空手而回,我不仅没有找到马平川一家,连大金牙给我的地址上的那条街道,我都没有找到。我觉得这也许是一个大骗局,我提早动身,他们完全没有准备,被我识破了。
            最后,这一次的寻找,完全变成了旅游活动,我发现完全找不到之后,便开始胡吃海喝,并且想办法,异想天开地想在尼泊尔发展发展生意。
            但我发现尼泊尔的体系完全不适合我,只适合作为中转站,并且我从内心不喜欢国宝外流的行径,也就没有去深思,反而发现了不少当地的古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在国外的收藏市场能卖多少钱。
            话说回来,就像胖子说的,我为什么会来墨脱?是因为我看到了闷油瓶的画像,一切又都是我面前的张海客家族设计的。这些张家人口口声声说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有可能救张家的人,为了让我和他们一起到雪山里面去,甚至不惜告诉我闷油瓶的事情。我心里一下有种朦朦胧胧的想法,但一时之间又无法厘清,就决定先不动声色,接着往下听张海客讲述。
          (第一部 完) 《藏海花》第二部 http://www.zanghaihua.org/131.html


          79楼2013-04-02 0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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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家小孩们看着那朦胧的雕像面面相觑,都有点犯嘀咕。
              祖师爷的训诫上说过,什么东西是奇怪的?如果所有的东西都很奇怪,其实不叫奇怪。
              真正的奇怪,必须是在普通的现象中,存在不同的东西,不管这些普遍的现象你是否可以理解。
              举一个例子,如果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从上班的地方,到了一个没有重力的世界中,这其实不算奇怪,因为你可以理解为自己在做梦,或者自己到了宇宙空间。但如果你发现这个世界中,重力对所有东西都没有用,唯独只对你有用,那就奇怪了
              不过这种矛盾点的发现,却也恰恰是很多事情的契机,如果这是一个阴谋的话,这种矛盾点往往会让背后隐藏的很多东西暴露出来。
              在我认识的人中,胖子就是一个特别善于发现这个矛盾点的人,而且他有一个非常好的思维优势,就是他首先怀疑一切事情的合理性。说白了,他在遇到任何他自己不理解的事情的时候,就觉得是有人在耍他,如果不是人,就是有鬼在玩他。
              这种思维方式的好处是,你永远有一个准备揍得对象。人这种东西,无法面对无形的恐惧,但一旦知道有人在玩自己,愤怒会给予自己很多额外的力量。
              而在这种善于发现矛盾点的人当中,张海客就是和胖子很类似的一个人,这批人其实水平智力都很出众,各有各的长处,但惟独张海客有所谓的“破局”能力。
              很多时候,我们说如果有人要设计你,能破解的时候一般都是所有伏笔没有埋好之前,一旦伏笔埋好了,所有东西开始启动了,在想要翻盘就特别难。
              也就是说,如果你已经进入了一个圈套,要破坏一个已经完成的圈套,并且自己已经被困住了,破局就需要相当的智慧和想象力。
              最主要的就是发现弱点的观察力和如何迂回的想象力。
              所以张海客一看到东西,正正地排在墓室正中央,他就知道这东西肯定是关键。
              在这个墓室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倒挂在房顶上的,唯独这一件东西是正常的,那么,这个东西至少可以提供两个线索。第一,假设这种墓室的布局是一种有特殊象征意义的布局,这个正立的东西,也许可以反推出这个象征意义是什么。第二,如果这个墓室的设计有什么机关作用,那么,这个正立的东西,一定是机关里相当重要的一部分。
              除非这个墓室的建造者想玩点超现代设计,否则,这两点逃不了。
              几个人分散开去,各自选择自己的动作,慢慢向那个东西靠近,走进便看到,那是一匹铜马隐藏在黑暗之中。
              铜马只有半人多高,遍体发黑,上面全是突出的**钉,看着就像是生了皮肤病一样。那种黑色和一般的黑色不同,黑的有点发惨、发白,说白了,就是他不是纯黑,而是由很多完全不同的黑色组成的。这些黑色都十分接近,很难分辨,但一看就能看出不舒服的地方。
              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做的,张海客觉得这可能是一种漆器,被腐蚀之后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种漆器内部很可能是空心的,用藤萝处理过的干纤维编制出来,然后上胶上漆。
              如果是象征意义,一匹马倒立在屋顶上,然后整个儿倒过来,他不觉得会有什么象征意义。即使身边的人觉得这个设置本身和风水有关,他内心也不是特别相信。但如果这是某个机关的一部分,那空心的设计就大有可说。
              “别用腿,走个钢索过去看看。”张海客说道。
              所谓的钢索是一段绿豆粗细的钢丝,张海客腰间缠绕了十圈,这东西每人腰间都有,只有张家小孩才会使用。因为人一旦成年,钢丝就无法承受成人的重量。
              几个人把钢丝连起来扯成一根,来到马的两边,扯起绳索让钢丝从马的上方通过。
              这样,人爬在钢索之上,就可以不用踩到那匹“马”四周的地面,还能检查马身上的所有细节,以张海客对机关的了解,必然能够有所发现。
              另几个人就看向闷油瓶,因为钢丝本身有弹性,加上扭矩的原因,两边拉着钢丝的人需要极大的力量来拉动,所以在钢丝上的人必须尽量体重轻一些。
            


            80楼2013-04-02 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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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油瓶在所有人里面年纪最小,当然心灵神会,往前就想上去,却被张海客拦住了。
                “他年纪太小了,如果失手,我们都会遭殃,我来,如果有事大家自己担着。”
                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十几岁的孩子,差个两三年是天地之别,十三岁和十六岁完全是两个概念。
                众人点头,张海客就对闷油瓶道:“你先到地面上去,等没事了再下了。”
                闷油瓶看着那匹马,却没有动,张海客又说了一遍,闷油瓶才道:“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听,不过,你们这一次凶多吉少,你们可以留一件信物给我,如果你们遭遇不测,我可以带他们回去交给你们的父母。”
                张海客就皱起了眉头,虽然张家有训,不计较这些,因为所谓的乌鸦嘴触霉头这些讲法,很容易让人把一些相当重要的感觉藏在肚子里不说,但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还是让他不舒服。
                “为什么?”他问道。
                “因为我们都毫无头绪。”闷油瓶说道,“这儿的一切我们都不懂,即使我们知道再多的知识,对于这个地方都不适用,我们不可避免地进入了一个最可怕的误区。”
                “什么误区?”张海客有些不高兴了,因为闷油瓶这种语气,还因为这些话从他稚嫩的嘴巴里说出来。
                “这个古墓虽然也是一个古墓,但和以往所有古墓完全不一样,所有,我们学的东西,对这个古墓来说都没用。也就是说,现在的我们就和普通人一模一样。”
                闷油瓶的话让张海客出了一身冷汗,他之前一直觉得不太对劲,但他一直找不到问题的所在,闷油瓶一说他就明白了。
                确实,问题在于,自己以往所学的一切、所看到的一切,和眼前的都不一样。
                虽然他们一直都想用自己的知识,去套这个古墓,比如说风水布局啊、机关术啊,都是他们想把这个古墓拉回到自己可以控制的层面,但事实是,所有的推测都很勉强,这样的古墓他们第一次见,古墓之中所有的布局都扑朔迷离,让人无法理解。
                他们的经验中有一条,好比是三十六计中的最后一计,就是遇到这样的古墓,最好是放弃。
                他们能放弃吗?不能。闷油瓶的另一句话也说对了,到了这个地步,他们是绝对没有勇气放弃的。
                十六七岁的孩子,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作壮士断腕,他们努力了那么长时间,临门一脚了,肯定是不肯放弃的。
                我爷爷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很多时候,放弃是一种美德。当然,原话不是这样。
                其中一个孩子笑了两声,表示不屑,张海客就道:“生在张家,本身就不在乎这些。你快上去。”
                闷油瓶也不多说,转身上了墙,从孔洞里一路爬了出去。他走了,笑了两声的那个孩子就呸了一口,说道:“小鬼就是不懂事。”
                张海客看了一眼已经拉紧的钢索,心中叹了口气,说道:“走一个。”说完弯身一跃,一下踩住另一个孩子的肩膀,上了钢索。
                钢索上徒然加力,两边拉钢索的孩子都发出一声闷哼,张海客倒挂在钢索下面,手脚并用一路爬了过去,很快到了铜马的上方。


              81楼2013-04-02 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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