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仆佣依照工藤新一的指示走,果然很快就找到了宫野志保。
看到工藤新一的出现,宫野志保并没有任何吃惊的神色,只是平淡地从仆佣手上把他接过来,扶他在自己刚刚坐的地方坐下。
[你怎么一点都不吃惊?!]
[你这么聪明有什么好吃惊的……]宫野志保声音低低的,似乎情绪不佳。
[是呢,从来到这个城堡里,]工藤新一仰起头看那不大的一片天,[你就只去过大厅我的屋子这周围吧,不过也许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去过多的地方,但是总不能暴露的你说对吧?]工藤新一低头看着宫野志保,明知故问。
[接下来要跟谁一起行动?]宫野志保跳过他的话,径直问向重点。
工藤新一没劲地撇撇嘴,[你,一个老朋友,还有兰姬。]
听到兰姬,宫野志保突然笑了,[你栽赃陷害人家了?]
翻个白眼,工藤新一突然觉得和太聪明的人在一起实在是没有成就感呐!
又是一笑,宫野志保凑到工藤新一耳边。[我猜想你肯定说人家已经恨你入骨恨不得把我赶紧处理对吧?]
啧,这人果真没味道!
沉默地对坐了一会儿,宫野志保突然对工藤新一“虚弱”的身体状况提出了质疑,结果被回以一个利落的白眼和咬牙切齿地一句“马车不行啊?!”然后落得不敢明着乐,暗笑到差点闹出内伤来。
唉,果然做人还是要厚道,你看你看,损人又不利己了吧!
又坐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大意思,宫野志保扶了工藤新一回房,二人正好又接机摆了一副郎情妾意的甜蜜模样,别人就不说了,自己都恶心个半死。
天开始转凉了,秋老虎被寒流杀得片甲不留,退回了南边的海域,等来年春天再卷土重来。
从壁柜里拿出一床厚厚的长绒毯,宫野志保咕哝一句“氏族大名就是奢华无度”,一边又小心翼翼地给手脚无力的工藤新一盖好了。
过去盖的时候,工藤新一已经睡熟了,之前和“领主”大概是一场劳心的恶战吧,宫野志保想。
[你可得好好保重啊,我的未来就靠你了……]
拍拍背角,把缝隙都拍实了,宫野志保轻轻地叹了一句,却没有注意到话语有几分暧昧在其中。
轻轻阖上门,宫野志保认命地往那夜于基德见面的地方去了。
远远地,宫野志保就看到那处的黑影仿佛随着风抖动,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之感,暗自嘲笑自己太过以自我意识为转移。还没靠近,从黑暗深处飘来一句轻笑。
[真自觉呢!]
仿佛有冷风刮过,宫野志保一个哆嗦——杀气好重。
[任务失败了呢……]
宫野志保没动,身不动,音不动。
[头儿很生气你知道么?他想杀了你呢,死的可是头儿的心头肉呐!但是我说你还有用,不应该这么轻易放过你,还要让你多受点苦,所以你这条命才留下来了,你说你要怎么感谢我好呢?]仿佛是真的在思考般,沉默了一会儿,[先欠着吧,以后一起还,不算利息的!]
看那人似乎有长长啰嗦的意向,宫野志保一句[要动手就快]冷声打断他的废话。
黑影仿佛没动,宫野志保却已经被一股重重的力道摔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没有任何痕迹,但宫野志保知道,自己的皮肤上已经有一道深深的伤,血估计是不会有的,这个人下手从来不会出血,也不伤人衣服,犹如贵族一样的施舍态度,用一份优雅表达着他对人的不屑。
真恶劣啊!
宫野志保想。
没有反抗,宫野志保觉得被他处决的话比谁动手都好,这样不留痕迹地,至少可以免了跟外人解释,伤也不会伤得太难看,不过他倒是也不会手下留情,可是谁又敢手下留情呢,对于这个被头儿下了必杀令的人?
很多力施加到她的身上,没有人看得出是怎么来的,甚至施力的瞬间都是那么短暂,只是之后的痛就开始向全身各处蔓延,痛到话都说不出,呻吟都不能的程度。
好平静,平静得旁人根本看不出这里在施暴:一个人站在树影里,脸上的月光半明半暗,挂着淡淡的得体笑容;一个人侧躺在草地上,冰冷的表情,眉毛微微拧着,似思索,又似微怒。
组成这样一幅图景的两人不曾注意,大约三米外的地方,有人狠力地捏着树枝,枝条被捏碎了一节,在人用力转身离开后,化成灰,轻轻地散落在空气中,不见踪影,只有那受伤的、无辜的树知道这里曾有一个愤怒的人站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