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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Endl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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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3-04-06 09:44回复
    注意:
    1.这是一篇探她文
    2.纯架空,欧美传说背景。没有酒厂没有基德没有死神君,有的是OOC和崩坏= =
    3.TVD各角不定时打酱油,天雷滚滚概不负责
    4.首发白马探吧,以下直通车http://tieba.baidu.com/p/2152321942
    5.来来来厚着脸皮给以前的短篇打个广告~http://tieba.baidu.com/p/1777102983?pn=2
    BINGO~


    2楼2013-04-06 0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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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lijah第一次看到她是在湖畔的聚会上。
      极纤弱的少女,斜身倚坐着垂柳下的长椅,一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手折了两枝柳条,一边垂下眼睑,细读着膝上的书。衣饰是他偏爱的白底蓝纹,长发清爽而随性地散在后肩,身姿宁静脱尘一如飘零在湖面上的单薄叶片。
      阳光晴好的下午。人群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尽情狂欢,夏末的微风吹淡了送至鼻尖的酒气。他笑笑准备走开,心中恍不经意间想到,在这样的年纪怎么做得到如此落落不凡。
      然后他突然捕捉到一个短句,顺着风的方向进入他特有的敏感耳膜。于是他回头,看到长椅上的少女默默翻弄着书页,笑得一脸的云淡风清。
      “Klaus吗?”声音清澈如水,带着几分似有似无的漫不经心,“是呀,我认识他……”
      在他看来这显然是一句荒谬的话。于是他略微犹豫了一下,转过身走向刚刚微笑着放下手机的少女:“真是抱歉,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您?”
      少女抬起一双青翠的干净眸子从容不迫地打量着他。目光相接的那一刻他确认面前的女孩仅仅是普通的人类,清水一样的眼睛氤氲在浅山黛眉下,只是目光平静,包容了一切山水。
      “您恐怕是认错人了。”终于她移开视线,“我刚刚来到神秘瀑布镇,如果您不是在街上闲逛的时候偶然瞥见过我,我们应该是从未见过面的吧。”
      Elijah镇静自若。他不知道见了多少狡猾的老手,并且很久以前就学会了应该如何见招拆招。“也许吧。”他耸耸肩,“不过或许你认识我的弟弟……Klaus?”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一直盯着她的眼睛。这是出乎他的意料的,少女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犹疑或是不安,毫不畏惧地回视着他,眉间微挑:“Klaus是我在英国时候的同学,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但并没有听说过他有一个哥哥呀?”
      他霎时间甚至觉得有些惭愧,不可否认,自己的确生性谨慎多疑。这种却又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让他不由得笑出声来:“那么,抱歉打扰了。”
      少女偏着头笑着看他,将书合上塞进挂在一旁的帆布包里。他注意到那是卡夫卡的短篇集,整齐的书页间透出书签精美的流苏。
      “能有幸请您喝一杯吗?Miss…”
      “Olivia.”她站起身来,彬彬有礼地微微欠身,“恕我暂不奉陪,你知道的,刚刚过来要做的事情很多……”
      他看着少女的背影渐行渐远,夏末的阳光细细碎碎洒在女孩夜般的直发上,枝叶阴影中透出的光影深一处浅一处,街道两旁迂回的苍绿被纤弱的白色身影掀开一道平和的草浪。他这才觉得这个夏天除草员有些偷懒了,为什么让草长到那么高?又或许是被某个朋友当作了餐后的伙食,那想必不会是Klaus,那家伙只对金发美人情有独钟……
      闭眼再睁眼。
      女孩小小的背影停下来,弯下腰逗弄着半人高的苏格兰牧羊犬。一旁拉着牧羊犬出来散步的老人笑得一脸慈祥,她抬起头来与老人交谈,眉眼间流露的尽是纯恬清澈。折下的柳枝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透绿的叶环,女孩弯腰将它搭在牧羊犬的左耳边,抚着那因为夏天的气温被剃下现下才刚刚长出来的绒毛,老人看着她微笑。
      山明水净的模样。
      为什么会注意到那样的女孩。
      很久很久以后Elijah问自己。
      是不是曾经有一瞬间已经了然于胸,却最终在暗流汹涌与枝叶迂回间迷了通向光芒的路。


      5楼2013-04-06 0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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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欠身回礼。少年轻笑着,将头转向车内。他的声音很独特,是那种略带沙哑的低沉,即使在如此宽敞的空间内也可以清清楚楚地听见。少年将头转向车内,语气带上一丝戏谑。
        “你说呢,白马。”
        “真是拿你没办法呀。”良久传来回复,清透优雅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悠闲,“夏川你到底打算怠慢两位小姐到什么时候呢?”
        她蓦地抬头。
        随着车门的打开而出现的是高贵如初的少年。她看着他,带着自信微笑的他,从车上下来,走到后座,为两人打开车门,然后是一个邀请的手势。他的发型依旧完美,酒红色的双眸似乎被时光淙淙冲成了馥郁的红茶,在阳光下温润如琥珀。
        “你怎么会来这里?”她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低声问道。
        “换换心情罢了。”少年同样低声回答。Olivia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个时候她实在觉得栗川的埋怨很有道理,她想要的并不是始终如一的答案。
        她想要真相。不管那有多残忍多冷酷,她也会一直追随着那个待解的谜团走下去。
        因此当白马探接到Olivia约他出来见面的电话时,他实在丝毫不感到奇怪。记忆中这个女孩子就应该是这样,对着某些她感兴趣的事情追根究底,颇有几分猎犬的味道。去咖啡馆的路上他一直想着如何用最精炼的语句解释他此行的原因。这对他来说并非易事,因为真的没有什么好讲的,他总不能告诉她,“听说你去了美国,我想着和你见见面也挺好,况且这个时候也想换换环境,所以就过来了。”这样的回答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但他的真实目的他并不想让她知晓。这种事情太危险,他甚至都没有确凿的证据去说明它。
        一个月前他在日本接到夏川透然的电话。那边与自己明争暗斗的少年照例是懒洋洋的语气,询问他有没有关注过近年来这边的动物袭击事件。他承认没有,最近都在忙东京一个连环杀人的案子。少年叹口气,惋惜般地哀叹:“那你可落后了哦,白马君。”
        “哦?”他倚在沙发上,注视着细口的高脚杯内不断摇荡的澄澈流体,“依夏川你的意思,是在那边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喽?”
        少年的声音沉下来。
        “但愿不要如此才好。”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回答,难得的没有了以往的随性,“白马啊……你相信世界上有超自然生物的存在吗?”
        “我是无神论者。”他抬起杯子,浅啜一口清凉的液体,“有什么关系吗?”
        那边的少年在电话里沉默不语。于是他觉得有些奇怪,以前遇上什么事情对方总是极度自信的表现,何况他的能力也足够他这样自负,尽管每次夸下海口也的确有办法近乎完美地解决。他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沮丧吗?听语气似乎是如此。还是说……
        夏川在害怕。


        9楼2013-04-06 0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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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自己的念想吓了一跳,杯中的液体随着颠簸洒出了一些。他起身去拿桌上的纸巾,一边迭声询问道:“夏川,你还在吗?你还好吧……”
          “我没事。”回复干脆利落,“白马,你最好过来,有些事情在这里说不清楚。这是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无论是和你遇到过的便扭小偷还是变态杀人犯比起来,那些根本不值一提。只不过你要冒很大的风险——”
          “你敢过来吗?”最后一句话终于恢复了他平日里的欠扁语气。
          “我会去的。”他平静地说。
          “那就好,五天之内机场见。”
          夏川透然放下手机,转向靠着立柱而站的女子。她正抬着头,观察着天花板上古罗马风格的精致浮雕。
          “这样可以了吗?”他有些不耐烦地问。
          她慢慢将头转向他,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如果细细评价,那绝对算得上是很惊艳的美人。墨绿色的长卷发自然地洒落在后肩,捉摸不透的目光从细而密的睫羽中悄然探出来,覆住水蓝的瞳孔。然而——夏川想着——或许是因为轻度近视的缘故,她看人的时候总是把眼睛眯起来,整张脸便呈现出一种清纯而迷茫的气质。
          “可以了,谢谢。”终于她点点头,一直微微上翘的嘴角浮现出一个真正的微笑。
          “所以——这就是你想要和我说的了?”Olivia一手托着腮,心不在焉地搅着杯子中的咖啡,“除了是夏川透然让你来的之外,其余都无可奉告?”
          白马探抬起红茶的杯盏,有些无奈地笑了。
          “抱歉,但是目前我真的只能说这么多,既然我不想编撰事实来骗你的话。”
          她静静地注视着他的双眼。很容易让人沦陷的真诚眼睛,在里面能看得到干净,纯粹与敏锐的光点。他把自己的个性隐藏得很到位,她不由得想着似乎从她认识他起就从来没有见过他不得体的举止。只有在看他眼睛的时候,她才能发现一丝丝的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自己是不是也在什么时候被人这样仔细地凝视着眼睛呢?
          这种感觉实在太熟悉了……她轻叹了口气。真可惜对面的少年不是学医科的,如果是那样,正好可以让她咨询一下她这个年纪记忆力退化是不是很不正常的事。
          “Olivia,你相信世界上有超自然生物的存在吗?”
          她一惊,继而是近乎好笑的语气:“大侦探,我是无……”
          她忽的止住了,犹豫了一下,慢慢地接上下面的话。
          “我觉得,有的事情,还是不要想得那么绝对为好。”


          10楼2013-04-06 0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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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漆的桌面上两个精致的瓷杯相对而放,杯壁上花青色的花纹与杯中乳白的液体相得益彰。酸奶覆盖下的暗色恰到好处地浮沉,角落里点缀的绿意浓淡,青绿的薄荷叶衬着半透明的葡萄盈盈欲滴。
            “Eva呢?”Olivia在餐桌旁坐下,不急着动口,“怎么今天你会这么勤快。”
            “她孩子急病回家去了。”白马探将一个瓷杯递给Olivia,“昨天晚上突然接到的电话,估计那时候你都睡着了。”
            她点头接过,轻抿一口,闭上眼睛:“西米,芦荟肉,原味酸奶……啊不是原味……白马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猕猴桃……”她蓦地睁开眼睛,“冰镇的?唉,你几点钟起来的,那么悠闲。”
            坐在餐桌对面的少年耸了耸肩。他的衬衫衣袖随意地挽到肘上,背后的落地窗外可以看到雨丝织如帘幕。大片的苍翠在雨雾中融化成朦胧的写意色调,衬得他的脸上有几片模模糊糊的阴影。他的语气轻松:“被雨声吵得睡不着啊。况且你知道,我在有案件的时候精力一直很充沛的。”
            她摇头浅笑,不置一词。杯中的浓稠液体随着瓷勺的轻拨形成一圈漩涡,她犹豫了一下:“那……要不然我给夏川他们打个电话,把今天的活动取消了吧。”
            “我没关系。”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出去放松一下最好,但是你……如果吃不消的话就请便吧。只是今天Joy会过来,可能会有些突破。”
            她轻轻点头,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Joy吗?那他们肯定不会迟到。”抬头看了眼墙上复古繁丽的钟,低声轻喃,“差不多了。”
            刺耳的门铃声在背后响起。
            “真没想到啊,白马你居然会做饭——”
            夏川透然戴着耳机,悠然自若地操控着方向盘,一边不忘对着另一辆车上的驾驶员调侃。黑发少年曾经桀骜的长发被随性地剪短,在Olivia看来比以前清爽许多,倒是向来淡然的白马似乎被惊讶到了的模样。
            “怎么,和栗川分手了?她怎么没来?”
            “那孩子头疼躺家里了。”夏川无奈地叹气,“大学里面好吃懒做被拉拉队淘汰果然没什么好下场的。”
            “那——孩子?”Olivia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夏川,你把小瓷当做‘孩子’?”
            “……”
            该死的。夏川透然撇嘴握紧了方向盘,用目光示意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长发少女将耳机接过去。对方水蓝色瞳孔中的神秘笑意让他不知为何有点恼火,索性专心致志踩下油门一下子把身后的车甩下老远。少女悠闲地笑着,若无其事地将他的耳麦放入耳中。
            “Hello,Olivia.”墨绿色的发丝丝丝环环缠绕于指尖,“Long time, no see.”


            15楼2013-04-06 0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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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y实在是一个交往能力很强的女人——下车的时候夏川油然而生这样一个想法。世界上能把Olivia哄好的人已经不多了,白马算一个,Joy也算一个。
              倒也不能说Olivia有多刁钻蛮横。恐怕与之相反,这个女孩一向温文,自己认识了她那么多年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失态的时候。这太不正常了,夏川忿忿地想,是个人总该有些喜怒哀乐七情六欲,怎么可能像她那样处处雕琢彬彬有礼,害得他面对她的小小质问就不知道应该怎么下手。如果所有人都像栗川一样坦诚世界岂不是会美好很多。
              而且——他将脚底的一块石头踢出——这算什么,踏青吗?居然会来这么偏僻的小镇,连车也开不过去,最后一段路只能步行?
              “好啦,你忘记这里的葡萄酒了吗?”白马探走到他身旁与他并行,身后共撑着一把伞的两个女孩聊得正欢,“老阿姆斯特朗的酒——我在日本的时候可是一直念念不忘呢。”
              “白马你可真是闲情逸致。”他斜睨,语气好不容易回复正经,“对了,那个案子怎么样了?我估计是不了了之,是吧?”
              “既然你的直觉这么准,下次不如预言点好事吧。”白马探叹了口气,“夏川,说实在的,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
              他止住了,看着夏川鹰一样犀利的黑眸。那双眼睛眨了一眨,里面渐渐溢出些亦正亦邪的笑意。
              “这次我但愿不是。”
              碎石铺成的小道被雨水冲刷得沾满了泥泞,细而密的雨丝在细缝里点出一个个虚弱的水洼。道旁的野雏菊在雨中虔诚地垂首任由雨滴从洁白的花瓣上滑落,无声而颤栗地倾诉着对这份恩泽的感激。苍穹的尽头,淡青色的云层边缘有意无意地掀开一缕乳白,悄悄地洒下几抹天光,落在不远处披着细雨轻纱的宁静小镇。
              午前时分,他们走进了进入小镇后的第一家酒吧。


              16楼2013-04-06 0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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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马探看着舞台上的女孩出神。
                自己一定是在哪里见过她。那女孩的鼻子太漂亮,极富立体感,抬起头来微笑的样子就像天鹅一样引人注目,尽管她今天不是这么笑的。还有她的头发——他思索着,显然是佩戴着假发的样子,太不仔细了,连发际线都没有拉平,在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的确他忘记了是在什么地方看见的她,仅仅是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不真切的印象。这种感觉如同撇不清的丝絮,牢牢地粘在他的脑海中,甩不开也放不下。
                “白马。”他听到夏川在叫他,“你们怎么一个个都灵魂出窍了似的?那个,Olivia,你稍稍回避一下,我们之间有点事情要说……”
                Olivia?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云开见日。
                ……
                白马探沿着木头铺成的小径漫步而下。小径边是墨绿枝叶堆砌起的灌木丛,几抹卓然天成的雪白栀子衬在深绿的背景中愈显清美。雨势已然转小,细细密密的雨丝像一张银灰色的湿润蛛网,从阴惨的天空中一点点渗出来。
                道路尽头,一盏路灯隐隐绰绰散着轻柔的光辉。柔和的光影下,身着墨绿连衣裙的少女静静地伫立在一棵水杉树旁,仿佛前一秒钟还不存在,却在瞬间从树中显现出来似的。她披散着的长发是纯净的银白色,鼻梁挺拔,轻柔地垂着眼睑,浑身上下都带着点不真实的气息,有些吃惊地望向他的方向。
                他一愣,继而微笑着颔首:“抱歉,请问是惊到你了吗?”
                夏花之绚烂与秋叶之静美仿佛在少女紫罗兰色的瞳孔中飞速转换,变化莫测的目光几乎要把他的整个人都看透一般。最终她慧黠地笑了,似乎没有移动便来到了他的跟前。
                “你好,我叫安藤希。”她的日语有些生疏,带着柔软的口音,“听说你希望与我谈判——是吗?”
                “白马君?”
                ……
                如果这么说的话……
                他突然间站起来,似乎全身都被震悚了一下。然后他对着夏川抱歉一笑,径直地朝着酒吧后演员们的化妆间走去。


                18楼2013-04-06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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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苇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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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在前面:
                  这是一篇番外,讲的是Joy的生平。和白马的关系并不大(好吧我承认他在这篇番外里连酱油也不算= =),无法接受请点右上角。吧里好像新来了很多妹纸,如果看不懂请戳“只看楼主”稍稍看一下前面的内容。
                  灵感真正来源于泰戈尔的诗集,支持着我写完的是叶芝的《当你老了》,当然其中还有很多其他因素这里就不赘述了。
                  谨以此献给我们的现在与未来。
                  不管怎样,即使只有一个人,也要缓慢而坚定地走下去。
                  ﹋﹊﹋﹊﹋﹊﹋﹊﹋﹊﹋﹊﹋﹊﹋﹊﹋﹊
                  Slowly read, and dream of the soft look
                  Your eyes hadonce, and of their shadows deep
                  夏天总是过得很快。
                  Joy在湖畔的长椅上坐下。入秋了,只是萦绕在湖周围的青绿还未来得及褪去,倒映在湖水中的起伏树影像极了犬科动物参差不齐的利齿。骤雨初歇的日子里,水平如镜的湖面被蛛网般的暗灰色雾霭笼罩,阴云密布的瓷青天空撕开一道缝隙,咸腥的湖风似乎是从那里吹来,让她没有戴围巾的修长脖颈情不自禁地一缩。
                  木制的长椅没有上浆,深褐色的质料在长期的风吹雨淋中泛了白,粗糙的椅面四周已经开始有了腐烂迹象。这感觉让她莫名地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阴暗酒吧,那时候夏川和白马还会闲然自适地互相调侃,黑发碧眸的女孩会和她用柔软的语气谈心。女孩笑起来的时候很漂亮,宁静而优雅一如空谷中的铃兰,Joy不理解那些男生为什么会对栗川那样的女孩更为倾心。
                  当然那是以前了。真的是很久以前了吧,自己怎么还会记得这么清楚。她对着湿润的地面出了一会儿神,摇头笑了笑,从身旁精致的手包内拿出一包烟。
                  以前自己从不抽烟的,不论是淡是烈,不论曾经的室友多么夸张地与她描述烟草弥漫在口中的奇妙滋味。她将烟盒打开来,取出一根细长的白管,点燃了放在嘴边。悠长的青烟仿佛飘出去很远。


                  19楼2013-04-06 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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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
                    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changing face
                    她觉得自己还是幸福的,如果身边永远有这样几个人相伴。即使没有父母——那又能怎么样呢?这不是她的错,也不是那些怀着某种阴暗心理而来讽刺她的孩子的错。况且这种类型的也只是极少数,大多数人还是像Lara一样,笑容真诚灿烂一如夏花。
                    十五岁的Joy在草地上直起身子,伸出手将披散下来的长发凌乱地束起。墨绿色的发梢轻轻拂过她占着一层细汗的脖颈,天气真好,暖融融的阳光可以把人融化成甜腻的糖果。面前的小楼里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钢琴声断续而杂乱,让她径直地想起了正在练习的女孩不羁的眉毛。Lara的刘海刚刚在眉毛的上面一点,齐整流畅的线条下透出任性自然的纤纤蔓草。可爱的Lara,她想。
                    在苏黎世参加夏令营的日子实在快乐。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约好在自由活动时偷偷溜出营地,骑着单车在古城的大街小巷漫行,苏黎世河在沿途缓缓流动直到汇聚成猫眼一样的碧蓝湖泊。青铜雕塑在喷泉上耀武扬威地微笑,口渴的时候,就停下脚步去喷泉口接一些水喝。滋味甘澈,谁也不知道究竟因为什么。
                    “瑞士——你为什么会喜欢瑞士呢?”她在街角买了冰激凌一点一点地舔,幸灾乐祸地看着对面女孩的手上不小心沾上粘糊糊的乳液。女孩瞪她,嘟起嘴:“因为这里有阿尔卑斯山脉。”
                    “意大利也有阿尔卑斯山。”
                    “这里有巧克力。”
                    “比利时的巧克力更出名些。”
                    “我更喜欢这里教堂的房顶颜色。”她尽力思索着,仰起头,指着圣彼得大教堂的蓝绿色瓦顶,“还有班霍夫大街。我喜欢那里的斯布隆里巧克力店,里面的马卡龙甜到你心里。还有——”
                    她突然笑了,露出尖尖的虎牙:“和你在这里玩实在是有意思呀。”
                    Joy不疾不徐地继续舔着她的冰激凌。她觉得或许自己喜爱这个国度的原因是最最奇葩的了,想想卢梭,赫本——哦,还有福尔摩斯——他们都是在这个地方离开人世(或者说差点离开人世)。她想起以前看到过的赫本朴素的墓冢与生前简约干净的小花园。至始至终,这份孤独的美丽都刻在她的脑海间。
                    Lara说着跨上单车,朝正津津有味吮吸着甜食的女孩招了招手,开始缓缓向着坡顶骑行。Joy笑着跟上。她极爱高坡。从顶峰下来的时候踩一点点刹车,令人屏息凝神的速度间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按下了快进的按钮,行道树或是翠绿或是棕褐的色彩成为画家调色盘上的任意涂抹,迎面扑来的风夹着清新的快意,让人几乎想要窒息。
                    当然值得庆幸的是这样的行为并没有造成车祸或是骨折,被夏令营的管理员发现后也只是正式地批评了几句。结果就是处在青春叛逆期的两个女孩从此成了无话不谈的伙伴,尤其是在发现她们同在弗吉尼亚州后,刚刚读完初中的Joy甚至选择了Lara所在城市的寄宿制高中。
                    那个地方叫做神秘瀑布镇。


                    21楼2013-04-06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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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hen you are old and grey and full of sleep,
                      And nodding by the fire, take down this book.
                      腥咸的湖风带着秋日的凉意毫不留情地割来,大卫杜夫的长烟被飘忽的雨丝熄灭。她抬起头,看着伦敦忧郁的天空,那里总是布满了乌云。但上帝还是眷顾这个城市的,无论怎样雾霭重重,掀开迷雾的背后还是一片风清天朗。
                      止于此,总还是有些会被他所遗忘的人事。
                      有些人在战争中的一瞬间懦弱了,有些人被持枪而来的劫匪洞穿了心脏,有些人看着心爱的人绝然回首,有些人遭受着本不应在他们身上发生的丑恶。不顺的事太平凡,尽管在当事人看来是多么毁灭性的崩塌,旁观者却清音绕耳,至多不过一场噩梦。
                      她在Erin的墓前放上缠绕着的茉莉花束。那样不起眼的墓冢,让她想起了亚斯纳亚的波良纳庄园。普普通通的老女佣当然没有大文豪的待遇,本应肃穆之处依旧喧嚣,市井与功利的铜臭处处飘散。
                      她终是没能再见上老人最后一眼,老人干涸的眼睛无力垂下的时候她正在神秘瀑布镇里做着最后一搏。之后她去了伦敦,带着老人的骨灰盒,把她葬在了伦敦近郊的一方林间空地。她曾经听说过老人的故乡在那里,老人对她说这些的时候,布满皱纹的脸上闪着柔软而温暖的光。
                      是啊,怎么连你也离开了呢。
                      那么多年下来,最后和我在一起的只有我自己。
                      在这个孤独的都市里,百年的梧桐树依然在街道旁默然不语地审视着行色匆匆的行人,寂静的小巷中,咖啡馆的烫金字牌竖在平整潮湿的青石板上,醇厚的香气隐约动人地掠过街道上黑黄相间的的士,风中跌落的梧桐枯叶在阴暗的墙角萧索地睡去。走过鳞次栉比的店铺,看着身前长而灰沉的自己的影子,在渐渐黯淡的天色中裹紧风衣加快脚步。
                      只剩自己了,可是还是要继续。
                      她从长椅上站起来,将烟蒂扔进湖边的垃圾桶,犹豫了一下,打开包,将剩下的半包烟也扔了进去。
                      湖畔未尽的青绿纠缠着蛛丝般粘稠的水汽。在烟波浩渺中,她拭了拭眼角。
                      然后独自一人走向了林间的栈道。
                      灰暗的天空下,看不见她的影子。


                      24楼2013-04-06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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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啦啦啦未见TBC不敢插楼却还是进来了~等完结时献上文评好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13-04-06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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