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手机的闹铃响了第三遍我才勉强挣扎着坐起身，从如死的昏睡中醒过来。

看看时间，已经快9点了，想想就算现在赶去公司也迟到了，干脆晚点再

去。打了个电话给我的助理李丽，告诉她我有事要晚点来公司，如果张彪

那胖子问起来，就说我去拜访客户去了，晚一点才回来。

点上一支烟，才吸了两口就觉得喉咙干涩，脑袋里面象有把锉刀，而且是

最钝的那种，来回拖动，磨的血管鼓胀，疼痛欲裂。

昨晚酒的确喝的太多了。

小金、老皮、我、田东先是在肖家河“毛记”吃鸡杂火锅，7点半喝到10

点，4个人干掉了20瓶“蓝剑528”。

其实只有3个半，小金那酒量真是“酒精过敏（抿）”，半小时内慢慢抿上

1杯啤酒也就脸如关公，脖粗气短，连说话都不太连贯了。偏还声音比平时

大了一倍，总喜欢斜着眼睛看旁边的人，眼神中充满了对旁人的不屑和对

自己的很满意。见年轻女孩就想上前搭讪，哪怕别人旁边坐着几个精壮小

伙都劝不住，一副豪气干云，酒壮英雄胆的感觉，所以还真不敢让他多

喝。

10点半左右结了帐，已经让酒精捣鼓得热血沸腾的几个人又直奔“星光灿

烂”，要了个中包，开了3瓶芝华士，叫了4个小姐，就开始莺莺燕燕、鬼

哭狼嚎、狂饮滥灌了。

我的酒量也不是太好，中间上了几次洗手间，吐了个昏天黑地，回来又接

着喝。到凌晨2点，小金和老皮带着两个小姐开房去了，我最近心情不好，

没那两条狼兴致那么高，只当没看见陪我的那个穿仿“范思哲”黑色露肩

晚裙的小姐满含期待的眼神，和快将薄薄的光滑面料撑破的高挺酥胸，拖

着田东晃到台阶下，挥手叫了一辆车。

田东是个典型的“趴耳朵”。老婆比他大3岁，是前“资深”空姐。这话不

能细想，空姐一般都是美女，但美女前面加上“资深”二字就值得考究

了。那代表美女已是昨日黄花，现在徐娘已半老，还死死抓住青春不放

手，勉强保个风韵犹存罢了。岳父大人来头倒是不小，是前副省级领导。

目前田东的这个职位就是老丈人下来前运作的。所以为保持他模范丈夫的

良民形象，再晚也是要回家的。我们经常取笑他，说那么晚回去，一身酒

气，说不定还有或劣质或高档的香水味，以他老婆的脾气，那不反而会被

严刑逼供、拷打审问吗？解释半天，等说清楚，天都亮了。还不如干脆不

回去，就说是在单位值班或加班，更容易蒙混过关，反正他是警察，经常

晚上出任务。

车沿一环往东，顺路把田东送回家，我再回到家已是凌晨3点半了，又吐了

一把，勉强把自己扔在床上，就一头栽入酣睡中，连点过渡都没有。

“有一套啊有一套！”

“真他妈有两下子！”

“这小子果然死人都能说活，佩服佩服！”

“一般，一般。承认，承让。大家都知道，我怎么说也是身经百战的专业

人士，并非浪得虚名。在礼貌的打量、欣赏美女的时候，当然能够注意到

一些一般人注意不到的细节。啊哈哈哈……”

“切～～！”如果不是有女士在场，我估计会有数个中指递到我眼前，有

人肯定还是双手齐出。

狼群又重新聚集，开始下一轮的杀戮。

我虚脱地靠在沙发里，如溺水濒临死亡的人一样，绝望而无助地挣扎，大

口大口的呼吸，企图摆脱那撕心裂肺的痛楚。但痛楚就像附骨之蛆，无论

怎么驱赶也挥之不去。

回过头，刚好看见王怡关切、怜惜、询问的目光。恍惚间，仿佛前妻的脸

庞和王怡逐渐重叠，这温柔的目光在我眼里已不再是抚慰，而是更多的针

刺，把心扎得鲜血淋漓，令痛楚更加变本加厉！

站起身，跟他们几个打个招呼，说上个洗手间，我走了出去。

外面的夜色正浓，冬天的河风送来凛冽潮湿的气息。

九眼桥这一片是酒吧聚集区，霓虹闪耀、华灯璀璨，营造出灯红酒绿、纸

醉金迷的奢靡景象。

点上一支烟，靠在河边的栏杆上，我静静地凝望着远处民居窗口透出的明

亮、温暖的灯光，想象着那些窗后一家人快乐幸福的画面，不知不觉眼眶

中有湿湿的东西在渐渐沁润出来。

“你没事吧？”温柔关切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没事，我好得很。里面太吵了，空气又不好，出来吸吸氧。”

王怡走到我身边，一起俯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灯火。

夜风拂面，二人无语。

许久，还是王怡打破了沉默。

“离婚是你前妻提出来的吧？”

我没有回答，直到指间感到灼热的刺痛，才松开手，让燃烬的烟头带着一

道流动的光轨，滑落到水中。

身体的疼痛缓解了心里的伤口，让我好过了一点。

“你还爱她吗？”王怡又问道。

是啊，我还爱她吗？昔日的甜蜜、相爱、平淡、争吵、决裂又一一浮现心

头，仿佛昨天，在我眼前不断闪回。

“其实我觉得吧，两个人既然注定不能在一起了，就应该及时放手，让对

方能够重新开始，千万不要想得太多。记得有位作家说过：想起过去的痛

苦，我快乐，因为我已战胜痛苦；想起过去的快乐，我痛苦，因为快乐已

离我远去。所以，与其深陷在痛苦的回忆中无法自拔，不如把过去的一切

都打包封存起来，等心情平复了再打开来凭吊、瞻仰，那时你就会觉得一

段失败的人生经历，也是精彩而有趣的。这种事，别人帮不了你。只能靠

自己，靠时间的推移来平复伤口。更何况，恩……这个嘛，枯木都能发新

枝，你还不算太老，还是有机会焕发第二春滴～～！”

借排长的宝地，先发一章，明天继续......

的嘴唇滑过王怡的脸颊，吻干她脸上的每一条泪痕，再深深的印在了她饱

满红润的双唇上。

一开始她想躲开，但我的吻若即若离，轻柔而飘忽，让她软软的放松下

来。然后用力的将她的嘴唇吞入口中，舌头挑开她的牙关，吸吮出馨香的

舌尖，尽力的缠绕、吞咽、激吻！王怡也很快激动起来，嘴唇灼热而颤

栗，灵活香润的舌尖迎合、挑逗、攻击着我。她的手插进我的头发，用力

将我推向她自己，一阵阵的心悸让我们的身体同时发抖、震颤！让我觉得

以前根本没有真正理解接吻所代表的一切！

这一吻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又仿佛只有几秒钟那么让人不舍，直到我

们的嘴唇发痛，呼吸困难才慢慢分开。

这样的亲密接触，让我的身体像气球一样激越充胀起来，某个地方起着强

烈的反应和变化！王怡也察觉了这一变化，羞得满脸通红。但她没有像平

时一样躲开，而是更深的把头埋在我颈边，悄悄的问我：

“想吗？”吐气如兰，让我一阵晕眩。

“想什么？”我傻傻的问。

“哦，原来你不想。”王怡把身体从我怀里挪开，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愣了足有10秒钟，我才反应过来，立刻扬手用最大的声音对着酒保喊到：

“买单！”

出了酒吧，我迫不及待想找辆车，在王怡还没反悔前尽快赶到她家或我

家。

不知道是天不佑我还是确实生意太好，居然找不到一辆空车。王怡看我跳

来窜去，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到处找车，又害羞又想笑，本来激动、紧张的

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戏谑地悄悄对我说：

“哇！你怎么那么色急，我只问你想不想，还没说我愿不愿意呢。”

本来就毛焦火燎的我，一听这话，指着王怡这只小狐狸，（不，现在有向

老狐狸发展的趋势）“你…….你，我……”半天说不出话来。王怡扑哧一

笑，挽住我的胳膊，身体紧紧的贴住我，撒娇的对我说:“陪我走走好不

好？你看今晚的夜色多美，你怎么一点都不浪漫。再说了，我们顺着河边

走一段，过了桥说不定就能叫到车了。”

望着王怡映衬在霓虹光影中的娇媚面容，我心中不禁一荡。是啊，本人又

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怎么说也算得上身经百战的老同志了。只要我愿

意，一夜风流随时都可以找到，但这种恋爱的感觉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那不正是你最最渴望的吗？我悄悄问自己。

夜风温柔，仿佛空气都变得暖暖湿湿，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暧昧。

我们顺着河边默默走着，身心都浸透着甜蜜的感觉。

王怡挽着我，浑圆丰满的胸部紧贴着我的左臂，随着走动，轻轻的来回撞

击着我，从手臂上传来阵阵柔软的弹性，使我本来已平复的心情又激荡起

来，裤子几乎顶起一个帐篷。

靠！好在哥哥我今天这条西裤比较宽松，天又这么黑，不然就现象了。我

一边暗自庆幸，一边下意识的用手臂挤压、磨蹭着王怡的双峰。

王怡感觉到了我的动作，羞得满脸通红，用力捏了一下我的手臂，低低地

骂了句：“臭流氓！”却并没有离开我的身体，反而贴的更近一些，使我

手上的感觉更加明显，把我爽坏了。

呼～～，我长长的一个深呼吸，控制住躁动的心情，停下手臂上不光彩的

动作，暗骂自己：“妈的，你怎么这么猥琐，跟个雏儿似的！”

走过桥头上了大街，也看不到一辆空车。

“成都8000辆出租车都死哪儿去了？”我低声嘟囔。

只有继续走了。王怡兴致倒蛮高，走得格外欢快。我不禁想起有人曾经说

过：开着奔驰带着爱人游车河不是浪漫，陪她慢慢走在夜色朦胧的街头享

受二人世界才是浪漫。在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现实世界里莫非还他妈是真

的？我苦笑着摇摇头，也许我真的老了？不懂什么是爱情和浪漫了？人变

得现实就成熟了，那是好听的说法。人变得现实就证明你正在逐渐老去，

这是坦白的说法。

走的方向是到我家。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就这么个走法，也得走上个



晕 楼怎么越塌越多�

看了一会儿，觉得没太大问题，我简单地向几个现场负责人交代了一些要

特别注意的环节，就到外面的休息区抽烟去了。

一支烟才抽了一半，就听到里面一阵嘈杂、惊呼，正当我以为出了什么严

重的状况，就看见负责现场的主管小肖和几个人扶着一个女孩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我问小肖。

“哦，没什么大问题。这个模特走台时脚崴了一下，摔了一跤。”

“严重吗？不会影响明晚的演出吧？”

“没关系，我们和经纪公司前期就说好了的，有模特不满意或是出状况就

换人。他们有候备。再说，她分配的服装套数不多，不会有影响的。”

“哦，那就好。”

那女孩本来坐在旁边，捂住脚踝，疼的眉头紧锁在一起，但一听我们这样

说，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拼命忍住疼痛，抓住小肖的手着急地说：

“我没事！真的没事！肖主管，我休息一下就好，请您，请您千万别换

我。我保证不会再出状况了！”

小肖为难地看看我：“庄哥，你看这……”

那女孩也挺机灵，看这架势我才是说话算数的人，立刻改抓住我的手臂，

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急急地说：

“经理，求您别换我，我真的挺得住，那些小伤我可以打粉底遮住！绝对

不会影响演出的！”

我看了看那个女孩，脚踝好像伤得比较严重，已经肿了，手臂和小腿上也

因为摔倒而有几块淤青和擦伤。

这样肯定是不能上台的，我向小肖摇了摇头。

小肖心领神会，立刻对着不远处模特经纪公司的负责人招招手，说道：

“换人！”

那负责人也挺专业，二话不说，掏出电话就开始联系，半分钟不到就搞定

了，对着小肖做了个OK的手势，估计替补队员放下电话就正往这赶呢。

那女孩颓然坐下，低头捂住了脸，眼泪顺着指缝流了下来，一滴滴落在裙

子上，光滑的面料承载不住如此的伤痛，又滚落在大理石地板上，溅出点

点晶莹。

也难怪，这场时装秀的规模之大，规格之高，在成都还从未有过。除了我

们自己发布的广告，很多媒体都不由自主的加入进来，疯狂的搜集、宣传

着一切和这场演出相关的新闻和花絮。很多业界和媒体的朋友、客户，都

通过各种关系找到我，希望我能提供信息，整个成都零售商业和时尚圈都

在谈论与之相关的话题。本土的模特经纪公司，无不以能和我们公司合作

这场秀为荣，一旦参与，则今后就多了炫耀和要价的资本，至于本土模特

们，谁不想和那些大牌超模同台演出呢？更何况届时台下还会坐着国内知

名经纪公司的经纪人、国际名牌时装的代理商代表以及政府、业界、媒体

的显赫人士们，哪怕只走一两套服装，也是身价和知名度倍增的机会啊！

因此，这个女孩此时的表现也就很正常了。

我叹口气，对那女孩说道：

“别用手揉伤处，也不要热敷，要用冰块冷敷，这样……也许会好得快

些！”

那女孩如溺水垂死挣扎的人捡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抬起被泪水把妆容冲得

花花的脸，惊喜地问：

“那是不是我只要恢复的好，就还可以再参加演出？”

呃？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打蛇顺杆上啊！

所以说心软不能做大事，我好心安慰她几句，她还就借势出徐州了。

“你觉得呢？你认为你这样的情况还上台，是对这场秀，对观众，对你自

己的尊重吗？”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很怀疑你的专业性。因为你这样做是对所有参

与这场秀的人，还有对你自己的不负责任！”

“所以，小姐，我很抱歉，对此我爱莫能助！不过……对你这份坚持和坚

强我很敬佩，相信以后还会有机会合作的。”

说完，我转身招呼小肖回到现场，继续工作，任由那个女孩在外面独自伤

心流泪。

彩排和相关器材的调试工作到差不多8点才结束。中间接到王怡打来的电

话，问我回不回家吃饭，得到肯定答复后又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去。末了，

还故意在电话里撒娇：

“老公，我等你哦，早点回来。”

“今天晚上吃什么？还有，早点回来有没奖励啊？”

“你想吃什么？吃我？那我把我自己奖励给你好不好？”

“好好好！”

“呵呵，我买了件新睡衣，很新潮的哦！你看了可别流鼻血啊！”

我的天！这小妮子越来越让人心动了，几句话就说得我耳热心跳，不能自

己，却又感觉特别温馨甜蜜！看我哪天不找个机会好好“吃”你一顿！

不，是大宴三天！

7点左右田东、老皮、小金打电话来约吃饭、喝酒。我一口回绝，气得三只

老狼在电话中嘲笑我，为一颗小树放弃了一整片森林，太没有追求、太没

有格调，已提前变老，进入更年期了。

合上电话，我心中暗笑：田东怕是又让老婆修理的郁闷了；老皮肯定是夫

人出差不在家；至于小金嘛，不用猜，百分百又失恋了！这都第几回了？

我记得今年是第6个了吧！不愧情场“鬼见愁”，这个“愁”是别人发愁怎

么拒绝他，又不会让他太难堪的“愁”。是别人愁，他自己倒不觉得有多

丢脸，可能是习惯成自然了吧。

整个彩排很顺利，模特们走位都很准确，灯光、音响也很出色，演出节奏

编排流畅，衔接自然，没有因为超长的T台而出现中断和拖沓。

我松了一口气，跟小肖他们几个打个招呼，就离开现场到停车场取车，准

备回家。

走出商场，外面的空气清新自然，让已经极度疲倦的我精神为之一振。想

想王怡还在家等着我，就又兴奋又感慨。离婚后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被人等

待，被人关心的温暖感觉了。

“有家的感觉真好啊！但前提是这个家不是孤单冷清的单身宿舍。”我不

禁感叹道。

到停车场要经过一条花园甬道，透过薄薄的暮色，我忽然发现前面花台上

坐着一个人。

排长，我们声明此贴禁水吧？为和尚留一个纯创作楼！

吵，有几次还差点被别人打伤。那个时候我好想爸爸还在身边，为我们出

头，保护我们母女。但从来都只是事后妈妈抱着我和我一起流眼泪。”

“就这样妈妈好不容易把我带大，还送我上了大学。所以，从现在起，我

要自力更生，不再给妈妈添麻烦！以后还要凭我自己的努力，让妈妈过上

好的生活！”说着说着，梓菲的眼泪又止不住地顺着脸庞滑了下来，滴到

手里的薯条袋子里。

我一阵心疼，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过了一会儿，梓菲平静下来，对着我笑笑，如带雨梨花般的清纯脸庞上洋

溢出一种别样的美丽。

“对不起，弄得你心情也不好吧？我是不是太孩子气，一点都不成熟？”

“没有没有。其实我在想，每个人也许都会有隐私和难以启齿的伤心往

事。”

“你的父母也许真的是不合适，实在过不下去了才分开的。不然的话，有

了小孩一般来说都不会轻言放弃的。”

“人生就是这样充满悲欢离合，有诸多的不顺心。很难找到能够一直过得

一帆风顺，波澜不惊的人。”

“但在这种情况下，越是耐得住痛苦，受的了委屈的人，就越容易成功。

所以，坚强点！你过得越开心，你妈妈才会越放心！”

“而且，菲菲，我这样叫你可以吗？”

“嗯。”梓菲点点头。

“菲菲，其实你的个人条件很好，只要善加利用，一定能事半功倍，达成

你的目标的！”

梓菲感激的望着我，用力点点头。

“谢谢你，庄……哥！”梓菲犹豫了一下：“我也可以这样叫你吧？”

“没问题，就算你要叫我大叔我也不反对。”我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

气，自嘲的说道：“毕竟我比你大了一轮都还有多嘛！”

“呵呵，你还别说，你工作时板着个脸还真像个大叔！严肃的吓人！”

梓菲又恢复了天真活泼的表情，冲我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切！你不知道现在大叔才最有市场，最具吸引力吗？再说了，你见过像

我这么年轻有为，风华正茂的大叔吗？”

“呃～～！好想吐啊！别让我把才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好吗？大叔！现

在回学校可没吃得了，你不会让我一个女孩子饿肚子吧！虽说做模特要减

肥，要控制体重，但我今天从中午到现在才吃了一餐呢！再说了，我还是

个伤病号呢！”

梓菲做出一个很可爱的恶心表情，夸张地冲我嚷嚷。

“好了好了，小鬼头！这么晚了，我还是赶快把你扔到你宿舍的床上，然

后就立刻闪人吧，免得你做恶梦！”

我忍住笑，打燃车，挂上档，向学校驶去。

很快到了学校，车开到梓菲的宿舍楼下，梓菲打了个电话给她的室友。毕

竟我不好到女生宿舍去，而梓菲现在的情况也不能多走路。

几个女生从宿舍大门走了出来。我打开车门，把梓菲扶下车，又把药交给

她，叮嘱了几句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看那几个女生扶着梓菲走进宿舍大

门，我才回到车上，掉转车头往来路开去。

晚上8点，各路嘉宾陆续到场，一整天不浮面的张胖子也陪着公司总经理汪

总出现了。

这家伙先是装腔作势地对现场的工作人员废话了一通，又拍着我的肩膀老

弟长，老弟短虚模假样的道了番辛苦，然后就一头扎入人堆中，跟认识不

认识的来宾打着哈哈，仿佛要告诉大家，他才是这场SHOW的主导者。

啐！我摇摇头，心中一阵愤怒，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鄙夷的神情。

回过头，忽然看见汪总远远地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忙走过去，刚在他身边

坐下，汪总就问道：

“怎么样？有把握吗？”

“放心！我的能力您还不相信吗？”

“相信是相信，但这场秀可出不得丝毫差错。”汪总看看四周，附在我耳

边低声对我说道：“胡总要跳槽，估计是到我们的竞争对手XX公司去。辞

职报告总公司已经批了，老板决定就在分公司内部选一个人来接替他的常

务副总的职位。我推荐了你，最近总公司的人力资源总监就会来成都考

察，公司很多人都盯着这个位子呢！你的能力是没问题的，但这个时候可

千万不能出任何差池啊，也不能有任何把柄握在别人手中！特别是，

诺……”汪总对着远处人群中闹腾地正欢的张胖子努了努嘴。

我知道汪总对张胖子也很厌烦，但又颇有几分忌惮。毕竟这家伙是老板专

门派到业绩最好的成都分公司来，对汪总起牵制和监视的作用。因此，汪

总绝对不想他当常务副总，但又实在不能得罪他。

我点点头，悄悄对汪总说了声“谢谢”，又眨眨眼，表示我明白其中的厉

害关系，就起身走开，安排即将开始的演出。

这个时候，我不能和汪总显得很亲近，关系很好。一是为了避嫌；二是要

保持低调，让人不太注意到我，才能有出其不意的胜算，虽说公司很多人

都觉得我真要坐这个位置也是众望所归的；三是和上级永远不要走得太

近，不要成为朋友，一定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再者，我隐隐对汪总也有我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我多年打拼的经验告诉我，没有永远的敌

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现在汪总是在利用我牵制张胖

子，把目标和火力集中到我身上，他就可以侍机而动，在合适的时候给张

胖子致命一击。但当他解决了张胖子，说不定也会对我这个了解内幕的人

下手，卸磨杀驴的事古今早已有之。

反之，当汪总和张胖子发生了利益连接后，他们就不再是敌人，而会把枪

口一致对准我。当然，我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不但如此，我还必须使

他们之间的那根弦紧绷而不断，这其中微妙的关系转换和巧妙周旋的复杂

常常令我有心力交瘁的疲乏。

不过，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汪总的屁股也不干净，有把柄握在我手中。当初几个项目厂商给的回扣，

还有通过虚报预算和支出截留的资金，他可是占的大头。我手里还有账目

的一些资金进出原始凭据，而几个我关系很好的老客户手中还有打款到汪

总小姨妹银行账户的交款单，凭我们多年的交情和利益关系，关键时刻拿

到这些证据反客为主还是很有可能的。虽说很多事情是我经办的，可单据

上都有他的签字。而且钱即便不是到他帐上，但从帐号上追根溯源，只要

牵出他的小姨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么几年下来，那可是

好几百万啊！我他妈冒着风险冲杀在前才渔利几十万呢！真要动真格的，

大不了我来个鱼死网破，我的金额就算判也要比他少判几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