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酱PART A
为什么哭?
难道眼睛分泌出液体就可以不被吞噬不被杀死不被虐待不被践踏不被摧毁吗?
为什么笑?
难道嘴角眼睛勾起弧度就可以得到幸福得到安宁得到平静得到稳定得到宽恕吗?
凌空而立的乌尔奇奥拉总会在公园的方向,看见摔了一跤就哇哇大哭的孩子和温声细语哄他的父母。
真无聊。
软弱得到了回应才会滋生。
没人安慰的小孩不会哭。
教堂里的朝圣者们虔诚的歌颂上帝感恩光明,彩色玻璃折射出六角形的光点铺洒在所有人平静安详的脸上。
真无聊。
不明白地狱的恐怖就胡乱膜拜。
一无所有的人没有信仰。
毫无意义。
既然不能避免杀戮与被杀戮
不能得到安稳的睡眠与救赎
又为什么要哭?
为什么要笑呢?
万事万物伊始终结不过弹指间的起落浮尘
美丽没有意义
丑陋没有意义
生没有意义
死没有意义
那么自己呢?
啊啊,
自己也毫无意义
一切都是被赋予不同样面孔的无聊东西。
“乌尔奇奥拉先生。谢谢你替我安置这些。”女人的脸上是伪装出的礼貌和不能掩饰的戒备和疏远。
“蓝染大人的指示,无需道谢。”他简短明了的阻断女人。
“是吗?这样啊。”
掂了掂毛毯的厚度,他示意下属换上一床厚一些的。厚毯子送到前的间隙里,本该结束的对话没有结束,女人再次说话了。
“还是,谢谢你。”
小窗口投射出被窗栏切割成一条一条的月光。
站在月光里的女人笑了一下,那些冷凝的霜似的光顿时滚烫起来。
不能让尊贵的客人感觉到无聊也是任务呢,乌尔奇奥拉。
不能让公主感觉到虚圈怠慢她,那样会遭至抱怨的可是我啊,乌尔奇奥拉。
不能让织姬的发育受到影响,虚圈水土也还是很养人的,改善伙食吧,乌尔奇奥拉。
淡漠如他也多少能够感知出蓝染话语微妙的变化。
想要同化这个女人吗?
无力反抗并不代表必须顺从,他在女人接近冷然的麻木里能够感受到类似反抗的情绪。
这并不妨碍他在蓝染的授意之下,莫名的从看守人变成了食谱指定者,又从食谱制定者变成了任由女人话唠他根本听不懂话题的对象,最后彻彻底底沦为没事干就跟着对方的贴身保镖。虽然被“任务”这两个字牵着鼻子走,但见面还是不能避免的从一周一次逐渐增多到如今的一天数次。
女人面孔上始终是淡淡的,但他能从那双眼睛里找到难言的安定的东西,它们随着相处次数的增添而愈发厚重起来。
那是和女人看着同一阵营的“伙伴”才有的眼神有一些相似,但并不尽然的某物。
信赖吗?人类的软弱的体现大部分是依赖,人心果然是他不能理解的物品。
“乌尔奇奥拉会一直负责看守的任务吗?”女人的表情淡淡的,嘴角有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睛里面有很多东西,而解读它们对他而言时间太过困难的事。
“如果是蓝染大人的命令的话。”
“哦,这样啊。”维持着同样柔软的表情,双眸中的安心堆积起来。
对了,那样子的神色是安心。和幼儿见到父母,教徒见到耶稣,遇难者见到生机,无止境的旅途看到终点的刹那,永恒无法磨灭的表情。
相似,但依然不同。
不稳定的心情,并不能同化这个女人,亦不能改变双方立场。
他心里对这一点是非常清楚的。
因此,毫无意义。
得不到还想追寻是可笑的。
他是冷静到冷漠的空洞强大的虚。
这么想着,虚洞被莫名的沉淀物压住。
不动声色移开视线:“最好不要抱有什么奇怪的期待。”
女人罕见的用沉默回应了他。
“怎么了?”
再看回来时女人又变回密不透风的模样。任何情绪都无从解读。
“诶?”女人用那种招牌式的笑容欲盖弥彰的岔开话题。
“你现在是蓝染大人的所有物,为了蓝染大人而存在,你只需要想着怎么样好好生存就行。”
“……我知道。”女人的眼神变得清明坚硬起来,那种柔软的角度从眼角到嘴唇全部褪去。
他其实没那么讨厌女人刚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