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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风之少年》全部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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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你是江湖人么?
如果你是,一定听说过下面这句话——
水上有城,名曰百里,只闻其名,不见其踪。
三十年前,这句话可算名动江湖。三十年前,百里城不仅是江湖第一名城,亦是最最神秘的武林圣地。
因为,尽管人人都知道百里城的存在,却从没有一个人知道它究竟在哪里,当然更没有人去过那里……它就像风,你可以感觉到它的存在,却始终无法看见;它就像梦,存在于每一个江湖人的心中,却始终不能梦境成真。
然而,那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如今的百里城,依旧是江湖第一名城,依旧是人们心中的武林圣地,可是如果你在每年的八月初九当天赶到人烟稀少的滇边地区,并找到那座名曰百里的小镇,你会发现那里聚集着各帮各派的江湖人;如果你和他们一起去了镇上那家名曰百里的客栈,并舍得拿出一大笔钱,你会得到一块玉牌,然后你就可以凭此大摇大摆的走进你心中的圣地——百里城,并在那里呆上整整三天。
只有三天:八月初十至八月十三。
如果你是善良并且聪明的,在这三天内,你不但会受到百里城众热情友好的接待,你的武功也会有一个很大的提高。
因为,每年的这三天,百里城的数千弟子都会在试剑台上一争高下。
百里城称雄武林已逾百年,城内高手如云,如果你是江湖人,一连三天看见这么多高手同台比试,一定让你乐而忘返。
但是,切记切记,你一定要在第三天日落前离开百里城,千万莫被城中如画般的景致迷晕了眼,否则你就可能永远都出不来了。
当然,如果你是心术不正之人,只要你敢进这座城门,你就永远都出不来了。

三十年后,江湖中最有名的一句话变成了——
武林至尊,名城百里,好人得益,坏人送命。
你是江湖人么?
如果你是,你就应该听过这句话。



1楼2007-07-11 12:50回复
    ◇故人之徒◇

    我在桌前站定,看了眼摆在乔老三面前的那份早点,朝萧诺微微一笑,道:“这个人好凶,吓了你一跳,是不是?”
    萧诺点头,稚气未脱的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
    “所以你才要他买这么贵的早点,是不是?”我又问,眼睛瞬也不瞬的紧盯着他。 
    萧诺的目中出现一股迷惑之色:“姐姐你在说什么?不是我非让他买,是我娘说只要在大堂里坐下的人就必须吃饭……”
    “金老板也坐着,为什么你不给他也送一份?”
    “啊?这个……”萧诺愣了愣,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抱起了头,“是啊,应该也给他一份才对。”
    “还有,你现在也坐下了,你是不是也该吃一份?”
    萧诺吓得连忙跳了起来,摆手道:“不不不,我不能吃!我娘说了,早点是卖给客人的,这样才能赚到钱,被自己人吃了就亏啦!”
    众人发出窃笑声。我则微皱起眉,难道他真的如师父所言是个……可是,这样一个清清秀秀的少年,又有那样一双惊才绝艳的父母,怎么会呢?
    我决定再试他一试,便也坐了下去,问道:“三公子,如果我要拜见令尊,除了交钱买牌外,还有没有别的方法?” 
    “有啊。”他回答的飞快,“只要你剃光头发,再披一件红衣服。”
    周围顿时起了一片错愕声。
    萧诺解释道:“上次有个光头的老伯伯来,没买玉牌,金大叔也引他去见我爹了。”
    金一斗尴尬的咳嗽两声道:“三少,那人是少林方丈得远大师。”
    “是吗?”萧诺一呆,非常不好意思的朝我笑了笑,“那你就背几只麻袋吧,我爹也会见的。”
    金一斗继续尴尬:“三少,那个是丐帮帮主。”
    “这样啊……”萧诺好象也没招了,吭吭哧哧半晌,眼睛忽然一亮,大声道:“对了,姐姐!你头梳追星逐月髻、身着八宝绫罗衫,脚穿银丝缀珠鞋,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爹不但会见你,还会很高兴呢。”
    金一斗诧异的转头问他:“三少,这个又是谁啊?我不记得有这么样子的一个客人求见过老爷啊。” 
    “我娘啊。”萧诺神采奕奕的回答,众人却黑了半边脸。
    我沉默片刻,决定放弃,自怀中取出一只乌木小盒,转身向金一斗道:“如果是这个,不知道可不可以破例?”
    金一斗双手接过,打开盒盖,拿出里面的一方锦帕。待他看清楚帕上绣的字后,脸色顿时变了,极度谨慎的朝我望来:“姑娘尊姓大名?”
    “风晨曦。”我淡淡的说,“我无父无母,从师姓。”
    金一斗长长吐出口气:“原来是故人之徒。”
    故人之徒……我的视线透过开着的窗户望向远方,天边彤云似锦,艳阳初起,而那段尘封往事也因为这句话终得折回。
    三十年了,沧海桑田。
    金一斗又盯了我几眼,才将盒子盖好,交递给萧诺道:“那么三少,我这里分身乏术,就有劳你带这位姑娘去见城主。”临了又嘱咐一句:“坐马车去。”
    “喔。”萧诺乖乖的领我出门,身后则传来轻微的声音:
    “不会吧?他真的是萧三公子?”
    “萧老爷子一生英勇,两位大公子也是人中龙凤,没想到这个小儿子却这么,这么……”话未说完便化成长长的叹息。
    我也不禁微叹。早在出发之前,师父已告诉过我,萧左共有三个儿子,长子萧陌容貌俊美、温文尔雅,处事沉稳老练,素有诸葛之名;次子萧渐剑法极高,直追其父,被江湖人士公认为武林新秀中的佼佼者;只有这个小儿子,整天东游西荡、不学无术,且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无论怎么教养都成不了才。
    师父啊师父,你究竟给我安排了一个怎样的麻烦?
    而这时那个不成气候的三少已经跳上马车,快快乐乐的朝我招手喊道:“姐姐,快上车,我带你回家。” 
    我依言上车,马蹄急驰,两旁风景飞般掠过,过不多时便出了百里镇。路边奇峰突起,我抬头一望,不禁轻呼出声:“那是什么?” 
    只见险若刀削的悬崖峭壁上,随处可见红色的彩绘壁画,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却依然色彩鲜艳。在这些壁画旁边,赫然悬挂着一个个黑褐色的棺材,大致数来竟有几百具之多。 
    萧诺答道:“这是僰人悬棺,很好玩对不对?既不着天又不沾地,有‘天地悠悠,吾独悬于浮世’的感觉呢。我死了也要这样葬!”
    


    4楼2007-07-11 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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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9 14:5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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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伊人◇

      饭厅外。
      有竹有肉轩——风晨曦抬眼看着头顶的匾额,心道:又是一个古古怪怪的名字,想必也是萧夫人起的。
      不料,却听一旁萧诺得意洋洋的说:“这个名字不错吧?是我起的哦。很久以前呢,有个很妙的人叫王动,因为家里穷的只剩下一片竹林,他就给自家庭院起名叫有竹无肉轩。我很喜欢这个名字,不过我们家比他家有钱多了,所以……”
      话未说完,一阵风吹过,带来一股非常好闻的香气,他嗅了两下,脸上乍现出兴高采烈的神情,大喊了一声“娘”,一阵风似的冲进门去。
      风晨曦只好也跟了上去。
      跨过雕刻着精致图案的门槛、绕过绘着美人扑萤图的屏风、行过一排放满古董物件的博古架,随着那股香气越来越馥郁,风晨曦便看见了一个女人。
      一个坐在铺着丝绒的八仙桌前,翘着丹蔻染红的小指,秀秀气气的喝着粥的女人。
      只一眼,风晨曦便知此人定是萧左的爱妻、宫家的大小姐宫翡翠无疑——除了她,天下再无第二个连吃早点时也要穿戴得如此奢华灿烂的女人。
      怪不得师父一再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宫翡翠都会打扮的精致得体极尽妍态。
      风晨曦正欲上前拜见,萧诺已手舞足蹈的扑了过去,一把拉住宫翡翠的衣袖,连声嚷道:“娘!娘!你这件孔雀羽锁子锦好漂亮哦,再配以这件杏黄金缕裙,简直完美!我再看看挂饰……哇,是双同心帕耶!娘你真会打扮!不过,再加一块玉佩会不会更好点?”
      说到此处,他突又噤了声,目光直勾勾的盯住宫翡翠的头,盯了半天,骤然眉开眼笑道:“环云髻!娘,你梳了环云髻!我就说嘛,只有皇后那种没品位的女人才会用百花宝髻来配紫金百凤衫……三年前在京城看见那个老女人竟敢打扮成那样出来接受百姓朝拜,我到现在想起来还怄的慌。”
      “算啦,儿子,品位这东西本就是天生的嘛。”宫翡翠得意洋洋的摸了摸头发,“来,帮娘看看这双鞋如何……”说着,也不吃饭了,把腿一伸,拉开覆在脚面的群摆,露出一双做工精致的小靴子,好象根本就没看见旁边还站了个大活人。
      她当然不是真的没看见风晨曦,她虽已年近半百,眼却尖的很,不但一眼就看出这个小姑娘身怀武功,而且武功还相当不错。
      她故意视而不见,也就是因为这一点。
      这么些年来,想拜会萧左的武林同道实在太多,虽然其中大半都被金一斗挡驾在百里镇,可每天仍有两三个被引见的,她可没那么多精神去应付。
      她是故意装做没看见,萧诺却是真把风晨曦给忘了——他的注意力都被母亲的鞋给吸引去了。
      “红凤花靴?娘,我觉得杏黄金缕裙还是跟岐头履比较相配啊。”
      “是吗?”宫翡翠翘起脚,左看看又看看,颦着眉道,“好象是呢……那如果我穿的是浅碧凌的裙子,又当如何?”
      “哦,那样的话,你就……”
      就这样,这母子二人由一双鞋说开去,继而说到衣衫和服饰的搭配,再接着是服饰和发型的搭配,你一言我一语,聊的热火朝天,外人根本就插不上话。
      风晨曦不烦也不恼,静静的站在一旁,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却是财伯跟来了。
      见那对母子俩聊的正欢,他脸上露出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对风晨曦道:“姑娘,我看你还是先到偏厅歇会吧。我家三少别的不灵,对穿衣打扮却是专家,每回夫人一和他聊上,至少也要一顿饭时间。”
      风晨曦淡然点头,跟他去了偏厅落座。等了半天,渐听外面那对母子的谈话已快至尾声,忽又有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插了进来:“三弟回来啦?你这小鬼,当店小二有什么好玩的,竟去混了一整日。”
      “大哥!”萧诺虽发出抗议的叫喊,可语气里却透着浓浓的依赖和亲昵,“我已经十七了,不许你再喊我小鬼!”
      原来是萧陌来了,风晨曦暗忖。 
      偏厅四面都有窗,阵阵秋风送爽,吹起偏厅门帘,她一抬眼,正好看见堂上站着一名微笑的年轻男子,果如师父所言:容貌俊美、温文尔雅。然而一双眼睛精光内敛,显然武功修为也颇深湛,这却是师父未提及的。
      难道是次子萧渐名声在外,叫众人都忽略了萧家这位长子也是个武林高手?
      


      6楼2007-07-11 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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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怔了一下,迟疑上前,对着那结看了许久,然后将眼睛一闭,脑海里回忆着他刚才拆解的动作和步骤,等我回忆完毕,再睁开眼睛时,结已被我解开。
        萧左眼中露出赞赏之色,微笑道:“很好。”
        他推门,乌木拱门应声而开,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的碧色——竹林,再见竹林。
        竹叶上霜露凝珠,天地一片幽静,像是连露珠滑落在地的声音都能听的见。而其中一些修竹上,竟或插或挂着许多兵器,其中大半为风雨侵蚀,已残旧不堪。
        萧左走到一杆竹前,拔出了上面插着的那把剑,在所有裸露着的兵器中,惟独这把的剑刃依旧光华清冽如泓静水,不见丝毫锈迹。
        我不禁叹道:“月出沉水,英雄是谁……想不到十五年前名扬天下但却忽然间消声匿迹的沉水剑竟然失落在此。”
        萧左目光闪动,道:“说是鲜见林,其实也是解剑林。康咏先生不肯解剑,我也只有请他将剑永远留在此处。”他手臂一扬,沉水剑划出流星般的璀璨光芒,再度插回竹身上。
        一路行去,所见的尽是名兵利器,每样兵器身后都有着江湖一则传奇,而萧左却放任它们在此风吹雨打,毫不爱惜。
        见我神色有异常,萧左问道:“你可是为这些剑感到可惜?” 
        “不。它们不是我的剑。”
        “你只在意自己的剑?”
        “不错。”
        “你是天生的剑客。”萧左笑了。
        笑声中,他带我来到一间小屋前。名副其实的小屋,长宽不足五步,连我来时的马车车厢都比它大。
        萧左弹了弹屋旁的竹子,屋门即开。屋里空空,什么都没有。萧左又弹了下竹身,只听一阵响动,地板自动移开,露出个地道入口。
        沿台阶下去,是条长长的石道,扑面一股寒气,如置身冰窖,而身后咯咚一声,地板又合上了。
        这么隐蔽的地方,萧左带我来,他分明知道我过目不忘,难道就不怕我来意非善?
        石道尽头是处石门,萧左自右向左将门推开,我走进去时状似无意的搭了下石门,发觉它厚达尺余,在我的两成力道下依旧纹风不动。
        一路行来,三处机关:第一处红绳取巧,第二处竹枝取智,第三处石门取力。要想连过三处走到这里,的确非一般人所能做到。
        门内石壁上嵌有水晶灯,灯光全都聚焦在一处——雕花檀木长几上,横架着一把剑。剑鞘如墨,紫金吞口,虽未出鞘,但剑气已盛,我只觉眉睫处一片冰寒,呼吸都紧了起来。
        萧左凝注着这口剑,眼睛里的光更亮了,一字字道:“你同你师父一样博闻强记,对江湖事如数家珍,你可知这把是什么剑?”
        我微微一笑,道:“萧城主自幼练剑,后又以剑成名,至今已有三十余载,如果有人说你不是真正的剑客,恐怕谁都不会相信,是不是?”
        萧左笑道:“恐怕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真正的剑客,都只爱自己的剑,是不是?”
        “这本就是剑客的通病。”
        “所以……”我淡淡的得出结论,“这把剑定然是惊鸿剑无疑。”
        萧左弃那么多名剑于野全然不顾,却惟独对此剑视同拱璧,光守护机关就用了三重,足见此剑的重要性。一个剑客,只会对自己的佩剑如此珍视——我相信我绝对不会猜错。
        萧左再度笑了,道:“那么,你可知惊鸿剑是把什么剑?”
        “楚国剑师司徒光临终呕血所铸,长三尺四寸,剑成之日,杀气惊飞大雁,故曰惊鸿。上古名剑,自然不凡,只是此剑过于锋芒毕露,若非绝代高手,不但驾驭不了,反为其所噬。”我笑笑,道,“不过城主自然是勿需为此担忧。三十年前你护送宫大小姐和鎏金三钴杵纹银阏伽瓶赶赴百里城,曾三次出剑,皆为保护美人,由此滋生一段武林佳话。后来更是携此剑纵横江湖,无逢敌手,被推崇为天下第一剑。只有这样的剑才配的上城主,也只有城主这样的高手,才驾驭的了这把剑。”
        萧左盯着我,许久,缓缓道:“你为何不将剑拿下来仔细看看?”
        他话中似乎别有玄机,我依言照做,握住剑柄抽将出来,脸色顿时大变——断剑!
        这竟是一把断剑,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剑刃,断口处光滑之极。
        我看着那把断剑苦笑:“下次评剑前,我会记得先看看剑身。这……是内力所震?”
        


        9楼2007-07-11 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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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疑云骤现

          ◇特色为本◇

          八月初十,晴。万事大吉。
          宫翡翠一大早就穿戴整齐的来到有竹有肉轩,刚咽下一口燕窝粥,回事的就来了。
          “夫人,王大妈要见您。”
          “哪个王大妈?”
          “就是城东卖茶叶蛋的那个。”
          “什么事?”
          “她想在去试剑台的路上卖茶叶蛋。”
          “玉粹?”宫翡翠头也不抬的喊了声。
          身后的玉粹翻了翻手上托着的帐本,道:“大小姐,摊位已经没有了。”
          宫翡翠对回事的人道:“听见了?去告诉她,申请摊位明年请早。”
          话音刚落,门外又响起一个声音:“夫人,沙蛟帮的人在福来客栈和店小二打起来了。”
          “这一大清早的,为什么打架?”
          “回夫人,因为他们在早点里发现了一只蟑螂。”
          宫翡翠略一沉吟,道:“传我话:福来客栈管理服务均失责,败坏我城名声,即日逐出百里镇。另,沙蛟帮敢在试剑第一天闹事,退还一半票金赶出去,此后三年不得参加试剑大会。”
          “是。”来人急匆匆的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回事者不断,宫翡翠忙得再也没顾上吃一口早点。一个时辰后,财伯来了。出人意料,他不但步伐匆匆,连说话都不像平时那么罗嗦,简洁的只有一句。
          “夫人,开幕式就要开始了。”
          “好,走吧。”宫翡翠站起身,带着财伯、玉粹等一干人,浩浩荡荡的出了门。

          与此同时,通往试剑台的路上。
          “瞧一瞧来看一看,祖传玉器大甩卖,镇宅至宝、辟邪佳品……”
          “哎——走过路过别错过!城西铁匠铺荣誉出品,百年字号、童叟无欺……”
          连天叫卖声中,风晨曦放下马车车窗,不过这样也抵挡不住什么噪音,因为萧诺仍然大开着另一边的窗户,并把头探出去兴高采烈的瞧着热闹,口中不时喊道:“停车停车!我要买那些金鱼……停车停车,我要买一包板栗……”
          就这样,马车走走停停不下十次,我们的萧三公子也买回来一大堆物件,如:一缸金鱼,刚买回来不久就死了三条;一把木剑,剑身贴着闪闪发光的假银箔;一个风筝,上面画的美人脸有点像钟馗……总而言之,都是些完全没有用的东西,堆满了他的座椅,把他挤的没地方,只好坐到风晨曦这边来。
          饶是如此,若非风晨曦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还打算把那个一看就知道是假货的前秦大鼎搬上马车。
          风晨曦开始深切的同情起萧左,有这样一个宝贝儿子已是种悲哀,更不要说还有那样一个嗜商如命的妻子——谁都知道,如果不是宫翡翠,百里城绝对不会是今天这副模样。
          如果过滤掉这番纷乱的景象,风晨曦大致可以想象出以前的百里城是什么样:整洁的长街,清新可喜的竹楼,远山薄雾隐约着的田园农舍,不时有耕牛在长鸣……完全未经刻意雕琢的城貌必能令人想起一个词——世外桃源。
          可是现如今,世外桃源却变成了小商贩当道的交易市场……风晨曦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马车停下了,却不是萧诺又要买什么东西,而是试剑台到了。
          风晨曦下得马车,入眼便是一座巨大的围场,场内小桥假山竹树环绕,环境居然别致的很。围场中心为一池碧水,上有一方水榭,窗户、亭柱上雕着戏剧故事,石阶、护栏上刻着花莲云水,雕工精细,栩栩如生。
          无数条长椅在水榭周围绕成一圈又一圈看台,早已坐满了江湖豪杰,有的交头接耳,有的探头张望,更多的则是捧着纸袋吃板栗、瓜子抑或卤蛋,都是从方才那条长街上买来的。
          见此情形,风晨曦也不得不承认,虽说宫翡翠把个好好的武林圣地变成闹街行市,但是若论带领人们发家致富,当真谁也比不上她。
          正想着,萧诺也抱着一袋板栗外加苹果、香橘等下得车来,看样子他本来是想伸手去拉风晨曦的,可手上却满是吃食,只得冲她扬扬下巴,道:“姐姐,跟我来。娘在前排给我们留了座儿。”
          阳光明媚,四处笑语喧哗,风晨曦的心情也突然靓丽起来,一边跟上去一边笑问:“我们来看比武,你拿这么多吃的做什么?”
          “比武还要一个时辰才开始呢,之前是开幕式表演,我们可以边看边吃啊。”萧诺道。
          开幕式表演?闻所未闻。风晨曦跟着他挤到前排,果见宫翡翠等人占据了一条长桌,旁边还有几个空位置。
          


          11楼2007-07-11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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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座不多时,前方水榭走上来一男一女,男子俊朗女子娇俏,宛如一对璧人。
            宫翡翠朝他们点了点头,那男子便朗声道:“各位英雄……”
            那女子接道:“各位侠女……”
            然后两人齐声道:“各位来宾——大家好!”
            男子又道:“首先,感谢各位不远万里来到百里城参加一年一度的试剑大会。”
            女子接道:“其次,感谢此次试剑大会的三大赞助商:洛阳宫氏珠宝……”
            语声稍顿,观众席前跳出两名女子,高举写有“宫氏珠宝”字样的大牌走了一圈,娇声念道:“爱她,就买给她。”
            水榭上女子继续道:“京城妙手厅大补丸……”
            观众席前二女换了个“妙手厅”字样的牌子,道:“比武受伤不吃药,要吃就吃大补丸。”
            “海宁全鳖宴。”
            二女又换了个牌子,道:“食之大者,为国为民。”
            观众席响起一片笑声,水榭上两人也相视一笑,合声道:“下面,试剑大会开幕式正式开始,请欣赏——” 
            说着,二人退下水榭。与此同时,一大群手抱琵琶的少女奔了上来,那名男子的声音在幕后解说道:“此部分演出名为‘舞动的百里城’,富有浓郁百里城特色的歌舞表演将构成本阶段演出的主体,二十四名美丽的百里城少女将最先登场,她们将联合演奏《百里城颂》……啊,我们可以看见,参加演出的少女都很兴奋,跑在最前面的那位差点摔了一跤!”
            这个男子显然是以内力解说的,虽然众少女已奏响乐曲,然而却不能掩盖他的声音,场下众人均笑了起来。
            笑声未绝,忽见一个粉装玉琢的小女孩走到了最前面,合着琵琶曲调奶声奶气的唱道:“好一座美丽的百里城,好一座美丽的百里城……”
            “财伯,”宫翡翠有气无力的呻吟了一声,“你在搞什么?她五音不全呀。”
            “回夫人,”财伯面不改色道,“没有关系的,她是小孩子,观众都吃这一套。”
            果不其然,一曲终了,尽管那小女孩声线奇特且吐字不清,众人还是抱以热烈的掌声。
            宫翡翠转转眼珠,决定还是看看再说吧。
            片刻后,二十四名琵琶少女撤了下去,换上一群身强体壮、手拿原始木棒的小伙子来。
            幕后响起女子的声音:“现在是开幕式的第二部分,名为‘百里城功夫’,包括武术表演及鼓乐表演。值得一提的是,他们的服装是按当地僰人衣饰仿制的,极具民族特色。”
            水榭上的小伙子们你一拳我一脚的混战起来,犹如群魔乱舞,正惨不忍睹时,居然又抬上来一只巨型皮鼓,上卧一肌肉男,随着鼓点腾挪跳跃,做猿猴状。
            宫翡翠终于忍不住了,一拍桌子道:“财伯,这你又怎么解释?”
            “回夫人,”财伯用非常冷静的声音回答,“这是民族特色,异乡人尤其喜欢。”
            “财伯……”萧诺哭丧着脸道,“可是我们早就看腻了啊。”
            “三少,老奴也是没办法,想讨好外乡人,当然也就顾不得本地人了。”
            没天理的是,表演结束后,那些来自各地的观众的掌声居然真的经久不息。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蛋!”宫翡翠狠狠骂了句,不过心里却暗下决定:来年也应该把开幕式交给财伯策划。 
            然后,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小伙子撤下后,大约几十名男男女女一齐涌上水榭,女子头带大花,男子背后插旗,共同点是每个都画着一张鬼脸,就这样往台上一站,咿咿呀呀的唱开了,真如万鬼同哭,令人浑身寒毛倒竖。
            幕后解说者道:“现在进行的是第三部分——戏剧表演。来自百里城梨园的优伶将完美诠释戏曲文化的精髓。”
            “财伯……”宫翡翠的声音已经变的根本听不出是她了。
            “财伯……”萧诺手上的板栗洒了一地。
            财伯则摆出一副“你们不懂”的样子,道:“夫人,三少,要知一个成功的开幕式最讲究的便是有特色。方才那段僰人舞蹈乃是我们百里城的地方特色,而戏曲则是整个华夏民族的特色,岂有不用之理?这么奇特的唱腔,这么奇怪的装束,绝对能把人唬的一愣一愣……啊,对了!还记得上次那个波斯人么?他不就把眼睛都看直了!”
            风晨曦终于也忍不住了,板着脸说了句:“那肯定是吓的。”


            12楼2007-07-11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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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诺洋洋得意道:“我说纪逊会输吧。”
              财伯喃喃道,“怎么可能?这个这个……”
              宫翡翠见怪不怪的挽了挽发,二度懒洋洋的问道:“诺儿,你又收了钟尉新多少好处帮他破解那招剑法?”
              财伯顿时向萧诺看过来:“三少,原来是你……”
              萧诺垂下头,怯怯的伸出三根手指比了一比。
              财伯倒抽口冷气道:“三百两?三少你比老奴还狠啊,老奴也才只收了那纪小子二百九十九两!”
              “是三枚子午催魂镖。”萧诺摇头,高兴的说,“娘啊,你不知道,那暗器可好玩了,六面都是尖刺,还涂了十二种剧毒,放在灯下一照,能变幻出不同的颜色呢,比娘现在戴的七宝耳环还好看!”
              宫翡翠和财伯对视一眼,俱都无语。而与此同时,观众席上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更有甚者站了起来放声尖叫。萧诺也是兴奋的跳起来叫道:“二哥!是二哥耶!”
              寒鸦萧渐!
              我连忙转头,但见一黑衣男子以剑拖地,慢慢的、一步步的走上高台。漆黑的眼睛,苍白的脸颊,披散的长发和迎风而舞的衣袍,这一眼看去,竟似看见了寂寞。
              那寂寞深深,如暴风雨夜的天空。
              身旁传来萧诺的声音:“咦,二哥不是去了长白山避暑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财伯答道:“暑期已过,自然就回来了。”
              避暑?我所听闻的传言是这位萧二公子生平有个怪癖,喜欢去一些人迹罕至气候恶劣的地方修练剑法,一待就是数月。谁都不知道那段时间他是怎么度过的,但谁都知道他回来时武功必定又上了一个台阶。
              这回他从长白山回来,剑术想必更精进了吧。
              这下,连解说员的声音也变得格外振奋起来:“各位,现在出场的就是我们的萧二公子!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试剑大会,本次大会是以抽签决定次序的,非常巧的是,他抽中的对手竟然是上一届大会的胜出者陆双!两大高手对峙,究竟会怎样的惊心动魄呢?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拭目以待……”财伯喃喃道,“还是先睡一觉再说吧。” 
              我扬眉,问道:“为什么?”
              “风姑娘你有所不知,陆双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麻烦。凡在比赛之前一定要沐浴更衣、焚香祷告一番。”财伯边说摇着头叹着气,“喏,去年他是倒数第三位出场的,还好,不过叫大家等了半柱香时间,没想到今年竟然抽到个第二……唉,我看这次大家有的等了。”
              看来,喜欢磨蹭的人在百里城并非只有财伯一个。我淡淡一笑,道:“等便等吧。”
              一顿饭工夫过去,水榭上仍然只见萧渐一人。虽然已是秋天,日头仍旧很毒辣,地面上拖着他长长的身影,更显落寞。 
              “好热啊!”身旁的萧诺突然抱怨了一句,仰脖子喝了一杯茶,偏着脑袋想了想,又倒满了,小跑着上台将茶递到萧渐面前道:“二哥,你渴不渴?先喝杯水吧。” 
              萧渐盯了萧诺两眼,淡淡道:“我不渴。”
              “这样啊,那你要耐心哦,我想陆大哥马上就会来的。”萧诺拍拍他的肩,捧着茶走了回来。
              然而,他猜错了。半个时辰后,陆双仍然没露面,观众席上已经开始骚动,财伯开始唉声叹气,惟独水榭上的萧渐,依旧冷静如水。
              这时萧诺已经报销掉一袋板栗、两个香橘,以及这张长桌上所有人的瓜子,突然又站起身,拿着两颗苹果上台:“二哥,你还是一边啃苹果一边等陆大哥吧,有东西吃时间会过的快一点。”
              萧渐看了看他手中红扑扑的大苹果,又看了看他,道:“我不急。”
              “……噢。”提议未被接纳,萧诺好象很失望,慢吞吞的走回来。
              我冷眼看着,不禁想起昨天在有竹有肉轩里他被萧陌揉在怀里的那一幕。看来,萧家这位二公子和小弟的感情远不如老大那么亲近,真不愧是练剑的,连对自己的至亲都如此冷漠。
              正想着,耳中听得宫翡翠道:“财伯,去后台看看陆双究竟在搞什么玄机。”
              “是。”财伯走了几步,又转身道,“老奴赌陆双此刻一定还在换衣服,有要押注的么?”
              “……我赌他在磨刀。”萧诺道。
              “好!老规矩,赌金十两。”财伯说着驼着个背,慢悠悠的走了。
              萧诺百无聊赖的坐了一会,忽又站起来,双手合抱起自己的座椅,吭哧吭哧上了水榭,“砰”的把椅子往地上一放,喊:“二哥……”
              后面的话还没说,萧渐已猛的扭过头瞪住他,他顿时缩了缩脖子,伸出一根手指头指了指椅子,小心翼翼道:“我看你站了那么久……”
              “我不累。”萧渐口气生硬的转回头。
              饶是再有耐性的人,在重要比武前三番五次被人打搅恐怕也会抓狂的。我叹了口气,心道这位萧三公子也真是好心办坏事,何苦来。
              宫翡翠也忍不住了,招手道:“诺儿,回来好生坐着吧,别去烦你二哥了。”
              母亲发话,萧诺只得吭哧吭哧的又把那椅子搬了回来,噘着嘴小声道:“我又不是想烦他。”
              宫翡翠似是很疼惜这个不懂事的小儿子,耐着性子解释道:“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可是你二哥比武在即,你这样来来回回的跑,会扰他无法静下心来的,知道么?”
              “可是……”萧诺无辜的眨着眼道,“已经快一个时辰啦,陆大哥还没出来,二哥真能静下心吗?我怕他烦躁才去跟他说说话的,娘我做错了吗?” 
              原来他是这个用意!我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这个看似呆头呆脑的萧三公子,竟然还能有这份细腻的心思。高手比武,最忌的就是心浮气躁,萧渐定力虽好,但为人骄傲,要他等对手那么长时间,如果不是萧诺故意三番四次的上去分散他的注意力,只怕早就挥袖离去了。如此一来,反而不知不觉的度过了这段等待时间……
              好,好一个萧诺,好一个萧三公子!我倒真是小瞧你了。看来这接下去的一个月,会比我预计中的更加有趣…… 
              这时一连串脚步声由远而近,财伯领着几个百里城弟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到得宫翡翠面前道:“夫人,那个……那个……”
              萧诺兴奋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陆大哥是在换衣服还是在磨刀?赌局是你赢了还是我赢了?”
              “回三少爷,你我都没赢,但也都没输。”财伯说着弯下腰,压低声音道,“陆双既没在换衣服也没在磨刀,因为——他死了。” 
              宫翡翠手中的杯盖哐一声撞上杯子,里面的茶顿时泼了一半出来。而我也是同时一震——死了?百里城新秀榜上排名第一的陆双,竟然在更衣间里死了?!
              一时间,山雨欲来风满楼。


              14楼2007-07-11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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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局外◇

                我微微垂眼,东岭,有意思的一句话。
                雷菌不仅只产于长白山,而且,只产于长白山的东岭——这本是江湖绝密,萧渐居然也知道。
                他说这句话,无非是想为自己辩白,他却不知,现在已经不仅仅是雷菌的问题了。亦或是,明明知道,故意装做不知?
                看他刚才醒转时的样子,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毒瘾发作才会晕阙,然而若我是他,在那种情况下想要为自己脱罪,恐怕也只能假装自己一切并不知情了。这世上又有几个凶手不会装模作样?
                食寒服散,毒瘾发作时无法运功,偏偏又赶上这么重要的比赛,只许赢不许败,唯一的办法就是先除去对手。而除去陆双,自然不能用其赖以扬名的剑法,故而弃剑用毒。却不曾料到,竟有人能看出毒药的来历,反使自己有了嫌疑。这时被怀疑名单中另有一伙人也是来自长白山,要想自己不被定罪,既不能抓他们回来也不能杀了他们,因此假意追不到而将其放走。本来一切已可掩饰过去,谁知偏偏要命的毒瘾发作,导致功亏一篑。
                以目前的种种线索证据来看,这就是本次事件的全过程。
                然而,通常来说,发生命案时,最初被认定的、嫌疑最大的那个人往往不会是真的凶手,也许萧渐真的是无辜的呢?但,也有可能萧渐就是认定了人们的这种心态,所以兵行险招,将自己先置于死地而后生。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件事远没有结束,他必定还有下一招。
                如果真凶是其他人,有了他这个替罪羔羊,便可安枕无忧,此事就到此为止了。
                因此,要断定他究竟是不是真凶,还有一个方法就是看此后是否还有动静。
                想到这里我扭头朝萧左看去,只见他陪在宫翡翠身边,软言温语的安慰娇妻。心中像被针扎了一下,泛涟起某种难以明喻的感觉,烛光在我眼中跳跃着,光晕逐渐扩散,被放大了无数倍。
                “城主,夫人,不好了!”急促的脚步声自外响起,一弟子冲进大堂道,“陆氏夫妇在外求见,说是要给儿子的死讨个说法!”
                宫翡翠抬头惊道:“不是下命封锁陆双已死的消息了吗,为何他们还会知道?”
                “显然有人不小心走漏了风声。”萧左面不改色道,“或者,故意走漏。”
                萧陌道:“父亲,母亲,孩儿认为此事迟早都要告知众人的,一味封锁不是办法,而且独生儿子死了,难道都要瞒着父母,不让他们见上最后一面么?那也太不近人情了……”他顿了顿,正色道,“陆氏夫妇那,就让孩儿去说吧。”
                萧左微作沉吟,点头允许。宫翡翠不放心,又嘱咐了一句:“就说真凶尚在调查中,一定会还他们一个公道。但是,莫要说出你弟弟来……”
                萧陌道:“孩儿自有分寸。”说完领命而去。
                宫翡翠伸手捂住额头表情痛苦:“好好的比试大会,却搞出这样的事情来……渐儿,我的渐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萧诺上前劝慰道:“娘,你别这样,也许二哥是被人冤枉的!”
                “难道他吃寒服散也是被人冤枉?”
                “寒服散于人有害无益,二哥不可能不知道,连我都不会去碰那玩意,更何况是我们三兄弟里最聪明的二哥?”
                “你大哥不说了吗?他压力过大……”宫翡翠说着,泪汪汪的看向萧左道,“渐儿从小无论做什么都最出色,不仅是我,我们所有人都潜意识里把他当做了你,处处以你的标准去衡量他,给他造成的压力可想而知,难怪他性格乖僻阴沉,我只道是天生如此,却不想,那都是我们给害的……”
                萧左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却不曾言语。
                “是我不好,我给他小时候说的最多的故事就是王羲之父子的故事,叫他效仿王献之,将来能和你并称二萧。长大后,又为了满足我这个做娘的虚荣心,到处去跟人比剑。我只看到他小小年纪,就在江湖上声名鹊起,却从没想过他究竟是不是真心喜欢这样……是我不好,是我害了渐儿……”宫翡翠哭着哭着,突然一个急抽气,接着没了声。
                萧左惊道:“翡翠?翡翠!”
                “娘你怎么了?”萧诺连忙抢上前。萧左一把抱起宫翡翠向内堂走去,边走边道:“来人,再去请玉郎中来。”
                一时间,堂内乱成一片。
                


                21楼2007-07-11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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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9 14:4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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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迷局中◇

                  无边夜色中,萧诺和风晨曦就这样无声对视着,片刻,萧诺首先苦笑起来,道:“走吧。”
                  风晨曦也不问,跟着他就走。
                  夜风袭袭,沿湖而行,但见湖中水波流动、残荷摇曳,湖畔雾气迷离、竹影班驳,不远处似有亭台楼阁,隐隐约约的看不真切,就连走在前面的萧诺,也仿佛就要溶入这浓如泼墨的夜色之中。
                  世人都道萧家三少爷天真单纯,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童。可是风晨曦却发现,只要他背过身去,不叫人看见他那满脸招牌似的天真笑容,这种感觉就完全变了,仿佛天真的只是他的笑容,而非他这个人……当然,也有可能这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人在一种非正常环境里时,通常都会变的多疑。
                  这时,萧诺顿住了脚步,指着一块大石道:“我们坐一会吧。”
                  石头临湖,月色湖光映射着他的脸,脸上没有笑容,如若刀削的脸部线条在夜色中勾勒出刚毅的轮廓。
                  他们三兄弟虽然性格迥异,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继承了萧左和宫翡翠的好容貌。
                  风晨曦在石上坐定,沉默了一会,道:“你有心事?”
                  萧诺摇摇头,道:“我只是觉得有一事很奇怪。”
                  风晨曦立刻问:“什么事?”
                  萧诺却不说话了,凝视着湖面半晌才说:“姐姐,你知道你师父和我爹娘的事么?”
                  他突然提起三十年前的旧事,风晨曦虽然有些诧异,却还是回答道:“知道一点。”
                  “一点是多少?”
                  “大概六、七成吧。我师父……不是个喜欢回忆的人。”
                  萧诺道:“我知道全部。”他转头看向她,“我说给你听。”
                  风晨曦怔了怔,他说的是“我说给你听。”,而不是“我说给你听吧?”……显然,他并不在意她是否想听。
                  于是萧诺从三十年前的洛阳珍展开始说起,把那段往事娓娓道来,甚至包括一些很小的细节,一个个名字从他口中吐出,有的风晨曦很陌生,比如龙王,有的风晨曦却很熟悉,比如:百里晨风……时间缓缓流淌,月至中天时,他终于为她揭开了那段尘封往事的神秘面纱。
                  风晨曦完全被这个奇妙奇异奇特的故事震撼住了,也终于明白师父喃喃醉语“既生风,何生萧”的深意了……师父,她那可悲可叹可敬的师父啊!
                  揉了揉眼睛,又长长的吁出一口气,风晨曦转头看向萧诺,道:“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你真正想说的话了。”
                  他绝不是突然兴致所至才告诉她这个故事的,她确信。
                  萧诺笑了笑,道:“我只是想说,我娘,包括我爹,至今都没忘记你师父。而你师父,也一定忘不了他们。”
                  风晨曦承认,无论谁在那样的故事里经历过一回,都不会忘了故事里的那些人。
                  “我想我娘看见你时,心里一定很高兴。毕竟你师父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人。”
                  风晨曦想起那日在有竹有肉轩里宫翡翠看她的眼神,点头道:“应该是这样的。”
                  “而我爹呢……”萧诺笑道,“据我所知,只要是我娘在意的,他都会在意,更何况他一直跟我们说,你师父是他一生所见最有魄力最特别的女子。所以,我想他也应该很喜欢你。”
                  风晨曦略不自在的别过脸,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她的口气不太好,而萧诺却浑然不在意,淡淡道:“于情,你是故人之徒;于理,你是远来之客。无论于情还是于理,我爹他都不该对你如此疏忽,甚至忘了对大哥交代一声要好生招待你。”
                  风晨曦心上没来由的一阵别扭,张口便道:“那你呢?你是他儿子,他不也一样连句话都没交代给你。”
                  萧诺也不恼,兀自笑道:“是啊,我爹他可真偏心,是不是?”
                  看他这样,风晨曦倒觉不好意思了,勉强笑道:“话倒也不是这样说的,你爹可能只是把心思都放在你娘身上,所以顾不上别人了。”
                  “嗯,一定是这样。”萧诺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要不怎么二哥都成杀人犯了,他也不管不顾了呢。”
                  风晨曦再度怔住,他的话虽然是在认可她的想法,可给她的感觉却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而且……而且就像刚才他所说:一个是远道而来的故人之徒,一个是时时需人叮嘱的智障小儿子,再加上一个背负血案的二儿子,萧左怎么会就这样全都不管了?
                  


                  23楼2007-07-11 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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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面上,有一种悲愤之色,这种悲愤,自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到。
                    他不再是不识愁滋味的无忧少年了,或者,他从来都不是。我转脸看向窗外,淡淡道:“你且莫如此生气,别忘了,你二哥还活着。”
                    “你什么意思?”
                    我回过头,慢慢道:“你二哥还活着,只是染上了毒瘾。这说明下毒者对剂量掌握的很有分寸,悠黎一介普通侍女,怎会知道这么多?”
                    萧诺目光一闪,道:“你还是怀疑悠黎是按我二哥的吩咐而往饭菜里放寒服散的?”
                    “可能是你二哥,但也有可以是别人。”我淡淡道。
                    萧诺沉默片刻,一边向门外走去一边道:“无论如何,我们至少应该先问问我二哥,看他是否知道自己的饭菜里有毒。”
                    我挑眉道:“如果真是你二哥,他又怎会承认?” 
                    萧诺的脚步一顿,扭头道:“至少,我们也该给他一次机会吧?一次为自己辩解的机会。”
                    穿过碎石小径,绕过碧湖,我和萧诺再度来到萧渐的住处。昨天夜色朦胧不曾看清,此刻阳光明媚,但见竹舍精巧,旁有清泉丁冬,门前盛开着不知名的野花,绿茵如毯,景致非常秀丽。 
                    通常从一个人的住处就能反应出其主人的品格:无竹则俗,说明屋主是个雅人;花卉不加刻意栽植,天然自长,说明屋主为人随性,并无太多心眼;泉水明净,连绵不绝,更是说明屋主品性清绝,不容杂念……这样一个人,会吸毒、会杀人么?
                    我边走边想,臂上突然一紧,转过头去,看见萧诺冲我摇了摇头,暗示我不要再往前走。
                    同一时刻,我听见了水声——夹杂在泉水声中的一种轻微的、不规则的水声,像是有人在洗脸。
                    萧诺凑到我耳边低声道:“我们现在还是别进去了,我二哥屋里有女人。”
                    “你肯定是女人?”
                    “男人通常都不会在中午洗脸的,因为他们觉得一天洗一次脸已经很麻烦了,最好是一个月才洗一次。”
                    “可是,就算是女人,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洗脸?”
                    “也许是妆乱了,也许是……”萧诺贼忒兮兮的笑了笑,“也许是头发乱了,顺便洗个脸。”
                    我想象着那个场景,忽然间明白过来,双颊开始发烫。难道萧渐他是……再看一眼萧诺,之前因为他凑到我耳边说话的缘故,我们之间的距离,超乎想象的近。
                    我一慌,下意识的朝旁边移动,与他拉开距离,谁知刚那么做,他又突然抓住我的手,并冲我紧张的嘘了一声。
                    远远的长廊那头,悠黎提着食盒过来了。
                    我和萧诺连忙闪到树后,悠黎毫无觉察的自我们面前走过去,然后走到屋前,脚步骤然而停。
                    很显然,她也听到了那个水声。
                    “二少爷……”悠黎推门,门却不动,“我可以进去吗?”
                    “什么事?”屋里响起萧渐的声音,听起来已不复昨天的暗哑。
                    悠黎高兴道:“二少爷,你把我昨夜放在门外的消夜吃掉了吗?你听起来好象精神多了啊。我又做了几道清淡的开胃小菜,其中有味菊花脑做的汤,是你最喜欢的呢!”
                    “放下好了。”
                    悠黎一怔,迟疑半响,将食盒放下。
                    萧渐又道:“你可以走了。”
                    悠黎噢了一声,慢吞吞的转过身来,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然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躲到山泉旁的岩石后面。这个侍女,倒也是个鬼灵精。
                    我和萧诺对视一眼,交换了个不动声色的表情,心里却在想,萧渐把昨天悠黎做的食物吃掉了?也就是说他又服食了寒服散,难怪没有再度毒发。 
                    过了没多久,咯吱一声轻响,房门开了。萧渐走出来将食盒提了进去,一个娇柔婉约的声音就那样从屋里传出飘到了我耳中:“我不饿。”
                    ——女人的声音!
                    被萧诺说中了,萧渐的屋里真的有个女人!
                    那女人会是谁?又为什么会在萧渐房里?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找女人?
                    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中涌现,还来不及深究,便见岩石后的悠黎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脸色惨白如纸,她紧盯着那扇关闭的房门,就那样泪流满面。
                    萧诺拉了拉我的手,我当即和他悄悄离开。
                    该问的没问到,不该见的却见到了,事情好象变得更复杂了。回到房间后,我先自幽幽一叹。萧诺趴在窗边望着窗外的风景,倒显得兴致昂然,一改之前的紧张着急。
                    “你看起来似乎有点高兴?”
                    萧诺笑着扬头说:“因为我已经找到了一个不错的理由。”
                    “你认为悠黎是因为你二哥另有所爱,所以才在他的菜里下毒,故意陷害他?”
                    “你还有更好的解释么?”
                    我抿了抿唇,迟疑道:“不知道你信不信直觉?”
                    “直觉?”
                    “刚才看见悠黎姑娘脸上的表情时,我的直觉告诉我,她跟我们一样,都是第一次知道你二哥原来有个女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不可能从几个月前就开始筹备害你二哥。”
                    萧诺拧着眉头不说话了。一时间我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只觉一切都像团乱麻,到处是线索,但又都不能自圆其说。
                    就在我坐下准备倒杯茶来解渴时,我突然惊着站起,后退了几步。
                    萧诺立刻注意到了,扭头问道:“你怎么了?”
                    “有人来过我的房间,并动过这个笼子。”我指着装着死鼠的笼子道,“刚才我把一块鸭皮放在桌上诱惑老鼠,所以老鼠应该是朝着书桌的方向死的,可现在你看,它的头掉了个个。”
                    萧诺的眼眸由浅转浓,沉静了下来。
                    谁进的我的房间?为什么要动这只笼子?又为什么不动声色的把它放回原位了?他又从中发现了什么?


                    26楼2007-07-11 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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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22.84.8.*
                      jiu zheme duo ?


                      27楼2008-05-03 1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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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9.59.254.*
                        没弄完把!
                        楼主 
                        太没责任心了


                        28楼2008-06-29 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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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1.144.111.*
                          鄙视你
                          说什么全部正文
                          虾米人啊这是


                          29楼2008-07-01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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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0.208.97.*
                            是——么?”一人拖长嗓音道,“温香软玉抱满怀,难怪你忘不掉了。只不过,为何人家一点都不记得你了呢?”
                              “老子怎么知道?奶奶的,老子犯的上为个臭婆娘撒谎么?”乔老三骂道,见众人脸上仍是一派讥嘲之色,咬咬牙发狠道:“你们不信?好,老子这就是去找她回来,叫你们这些龟孙子看看到底是谁说谎!”
                              “算了算了,这里是萧府,你惹急了人家,告到主子那里,叫你吃不了兜着走。”有人故意激他。
                              乔老三冷笑道:“老子好歹也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那婆娘却不过是个奴才,萧大公子又是这么明事理的人,老子就不信他会为个奴才为难我!”
                              说罢,把门帘一掀,一眼就看见悠黎正在不远处的廊下喂鸟,当下直直冲了过去,一把拧住她的手腕,道:“你这婆娘,三天前我们在试剑台明明见过,你却装做不认识老子,成心让老子当众丢人,是不是?”
                              悠黎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追出来,想摔开他的手却被箍的死死的,又气又羞又恼,厉声道:“阁下请自重,我家二少爷就在那边房里休息,你若吵醒了他,可就活不成了!”
                              乔老三犹豫了一下,道:“老子只与你理论,你休抬出你主子来吓唬人。”
                              这样说着,手上到底还是松开了,悠黎立刻拧身就走,乔老三一急,却不敢再去抓她,只得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悠黎不胜其烦,扭头狠狠瞪着他道:“你到底想怎样?”
                              乔老三道:“只要你跟老子回去,当众承认曾与老子见过面,这事便就此作罢,否则,你到哪里老子就跟你到哪里。”
                              悠黎几曾见过如此死缠滥打之人,气的脸色发白,颤声道:“三天前我的确去过试剑台,可是我从没见过你,你再这样纠缠不清,我就带你去见大少爷了!”
                              “去就去!”乔老三豁出去了,大声道,“那天你急急忙忙的,还撞到老子怀里了呢!当时老子刚从茅房出来,身边还有其他人,可是都看见了!”
                              悠黎脸色顿时一变,抬起头仔细瞧了他几眼,目中渐渐露出惶恐之色。
                              乔老三冷笑道:“怎么样,想起来了么?”
                              悠黎呆了半晌,忽尔勉强一笑,放柔了嗓音道:“原、原来是大爷你啊,我、我才想起来,那天……”
                              “那天怎么样?”
                              “那天我的确是撞到了大爷,还是大爷扶起我的。”
                              乔老三哼了一声道:“真不容易,总算想起来了啊!房里那拨人可都等着看老子笑话呢!”
                              悠黎赔笑道:“大爷莫恼,我这就随大爷去解释,望大爷不要将此事伸张出去。”
                              乔老三瞟了她几眼:“这个不难,老子从来不喜欢跟女人计较,只要你承认曾见过我,这事就算过去了。”
                              悠黎忙道:“是是,我这便随你去。”
                              说着,二人一起朝厢房走去,乔老三满脸得色,悠黎却脸色苍白,谁都没注意到,就在两丈开外的大树后面,还藏着一人,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目露深思之色。
                              “你怎么看?”
                              风晨曦挽了挽被风吹乱的发丝,淡然望向身侧的萧诺。
                              因为所居的院子里安排了许多江湖人士,不复往日的幽静,他便带她来到萧左和宫翡翠的宅院。此刻整个萧府之内,只有这个院子没有安排宾客。登上小楼,凭栏远眺,只见山水如画,不闻尘世喧嚣,果然是个谈话的好去处。
                              萧诺揉了揉被风吹迷了的眼睛,道:“水下通道向来只在试剑大会期间使用,每次都会派侍女前去打扫,悠黎姐姐出现在试剑台,不足为怪嘛。”
                              风晨曦道:“如果真的不足为怪,她又何必满脸惊恐的求乔老三莫要伸张此事?”
                              萧诺眨眨眼,道:“可能是你看错了吧,她为什么要害怕?喏,每年被分派去打扫房间的侍女都有名单登记在册,悠黎姐姐又不是不知道,她再傻也该明白这事是瞒不住的。”
                              风晨曦淡淡一笑,道:“如果她去试剑台不是为了打扫房间呢?”
                              “那她去干什么?”萧诺想了想,叫道:“对了!她肯定是去看我二哥比武的。”
                              “嗯。”风晨曦表示赞同,“那时只有她一人知道你二哥吃寒服散,当然会担心他突发毒瘾而输给陆双。”
                            


                            32楼2008-09-29 0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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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9 14:3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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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赌服输◇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翻动别人房里的一只死老鼠,除非他知道此中暗藏的玄机。
                                毫无疑问,凶手已知道我们注意到了悠黎,那么,她此刻的处境自然也就万分危险。
                                我与萧诺对视一眼,连忙下楼,直奔凤麟居而去。
                                进得院门,萧诺一把拉住一名正在打扫庭院的侍女,劈脸便问:“有没有看见悠黎姐姐?”
                                “悠黎姐姐在厨房。刚才她送晚饭给二少时,二少发了好大通脾气,把吃的全部扔出来了。”
                                我皱眉道:“二公子为什么发脾气?”
                                “不知道。”那名侍女道,“奴婢离的远,听不大清,只听见悠黎姐姐对二少爷喊了句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却这样对我什么的,二少爷就把晚饭仍出来了。悠黎姐姐伤心极了,哭着跑出门来,一边喊着我再也不会这么傻了就跑开了。”
                                我还待再问,萧诺拉拉我的衣袖,道:“先去找悠黎姐姐吧,再拖下去只怕就……晚了。”
                                我的心一沉,忙和他一起转身朝厨房走去,直到看到厨房里流泻而出的灯光和充盈在空气中菜肴的浓香时,一颗提在半空的心总算定了定——无论如何,她还活着,这是个好消息。
                                萧诺吸吸鼻子,大叫道:“人参气锅鸡!好香!”然后先自冲进去,直嚷道,“悠黎姐姐,这次你可说什么都得做份给我……”
                                声音嘎然而止。
                                房门半敞,灯光将萧诺的背影镀上一层昏黄色,隐隐然的孳生着不祥。他深吸口气,转过来,沉声道:“我们,还是晚了。”
                                他往左走了一步,露出前方地上的尸体,红衣如霞,真的是悠黎。
                                我连忙走上前检察现场,只见悠黎双目圆瞪,表情扭曲,头发散乱,脸上和身上都有瘀伤,而一旁的地上,调料洒了一地。灶上煮着一锅人参鸡,没盖锅盖,里面的汤已快沸干。
                                我转过身,望着萧诺道:“她死了不到半个时辰,死前曾与人有过激烈的冲突,那些轻伤是挣扎所至,但不足以致命。”
                                “那么她的死因是什么?”
                                我自靴筒中抽出匕首,用当初检测陆双的方式同样检测悠黎的血液,果然,药水再度变成了绿色。
                                萧诺怔立半响,吁出口气道:“又是雷菌。”
                                “这次不是放在熏香中,而是抓住她的嘴巴直接塞进去。所以你看,她的下巴处也有瘀痕。”我补充道。
                                萧诺神色复杂的道:“悠黎姐姐不会武功,要杀她很容易。”
                                “以现场的紊乱情况来看,当时的冲突持续了一段时间,凶手好不容易才制服她,逼她将毒菌吞下。会武功的人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你是不是想说,只有两种可能:一,凶手的确不会武功;二,凶手虽然会武功但因毒瘾发作所以导致不能运用内力?”
                                我笑笑,道:“你也是这样怀疑的,不是么?”
                                萧诺冲我瞪眼,忿忿然道:“我还是坚持认为,不是我二哥干的!”
                                我对他这种孩子气的行为一笑置之,蹲下身将洒落的调料一一捡起,捡到一半,突然看见桌脚底下有枚发簪,当即将它拿了出来。
                                萧诺盯着我手中的发簪道:“那是悠黎姐姐的。”
                                发簪以铜制成,样式古朴美观,但拿在手上的分量却似乎轻了点。我正拧眉时,萧诺已从我手中将它拿走,仔细端详了片刻,然后以一种很奇妙的手法打开了它——铜簪竟然是空心的,接口处赫然残留着些许不知名的粉末。


                              35楼2008-09-29 06:45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