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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烁空 文/七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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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惯例,一楼V姐
未见end,不许插楼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3-04-12 20:41回复
    再深的爱,如果得到的回应只有伤害,那份爱也是会被掏空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3-04-12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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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来,十月底郊外公路上的夜,寂静而萧清,夜空中无星无月,暗沉沉一片,仿佛随时都有一场大雨倾盆。
      昏黄路灯下,一辆黑色小车在公路上歪歪斜斜地驶了近一百米,十分凶险,眼见车子快要撞上路边的护栏,驾驶者一个急刹车,终于险险地避开了祸端。
      安禹伏在方向盘上大口喘着粗气,抬头时,眼眸中恐惧与狂怒交织,劈头盖脸对副驾上不但没有惊惧反而嘴角噙着笑的女孩低吼:“安菲,你发什么神经!”
      “是不是很刺激?”安菲挑眉望着他。
      “你!”安禹怒极,反倒平静了下来,只是脸上神情阴沉得比此刻的夜空更令人惧怕。他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车子另一边,打开车门,将安菲狠狠地拽下车,关上车门,转身,回到车内,油门一轰,车子转瞬便消失在夜色中。
      所有动作只用了短短三十秒,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半点犹豫也没有。
      当安菲反应过来时,跳脚狂骂:“安禹你浑蛋!给我回来!”可回应她的只有自己的回音,在寂静的夜色中荡漾开来。
      此刻已经晚上九点半,这条公路是从郊外的温泉山庄通往市区,并非高速公路,来往车辆很少。
      安菲抬眼望了望四周,漆黑荒芜一片,一阵风吹过,她抱了抱手臂,车内气温高,她将外套脱下来扔在了后座,此刻她只穿了件略显单薄的毛衣,而脚上还蹬了双8CM的高跟鞋,因为气极,刚走了两步就把脚给崴了下,不重,但依旧传来一阵疼痛。
      安菲气恨地将高跟鞋脱下来摔出好远,“去你大爷的高跟鞋!”长到十九岁,今天还是她第一次穿高跟鞋,只因早上出门前安禹看了眼她穿的风衣,随意说了句,如果搭配高跟鞋就更好看了。她便屁颠屁颠翻出了妈妈买给她的从未穿过的高跟鞋。
      此刻,安菲觉得有一句话形容她十分贴切——自作孽,不可活。
      她起身,忍着轻微疼痛赤足往前走,地上的凉意与不适感很快侵占脚底,她咬紧下唇,想看我哭是吧?我偏不!她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望了眼沉寂的屏幕,然后果决地按下关机键。想让我主动求饶?我偏不!
      她其实有点害怕的,但倔强与自尊将心里那点恐惧硬是压了下去,她忍着疼痛抱着手臂瑟瑟地走了五百米不到,白天那场迟疑的雨,终于在这一刻兜头而下,且来势汹汹。
      安菲站在公路边,一时傻了眼。前后左右都没有躲雨的地方,短短几十秒,她已经变成了落汤鸡,雨水从头上淋进眼睛里,她蹲下身,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到最后,已经分不清脸上是泪水多一点还是雨水更多一点。
      当她再次起身时,眼睛里的怒气与惧怕已经全部变成了恨意。
      她抬脚,赤足冒雨继续前行。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3-04-12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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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菲不知用什么办法弄到了一张怀孕诊断书,然后拿给了宁晚。当安禹知道这件事时,已经是很多天后了,找到躲避他的宁晚时,还未开口,就被她一句“我打算出国”堵住了所有的解释。他最爱宁晚的温柔与善解人意,而那一刻,他真恨她的过于善解人意。最终他什么都没说,任那样滑稽的误会结束了他人生中第一场爱恋。因为他不想给宁晚造成选择的痛苦,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宁晚一直在出国与留下考研之间徘徊,而这件事,令她做出了选择。
        也因为这件事,安禹第一次打了安菲,那一巴掌费了很大的劲,安菲半张脸都红肿起来,可她却没有哭,反而挑嘴扯开一抹诡异的笑:“我说过的,我喜欢你,可你不信。你现在信了吗?”
        安禹望着她,眼睛里几欲喷出火来,手指缓缓握成拳,可终究又松开了。
        她的爱强烈而霸道,带着得不到宁肯毁掉的绝望,令安禹无奈又害怕。他无法面对,只有选择逃避。他从家里搬到了学校宿舍,甚至连周末都鲜少回来。但这点距离压根就阻止不了安菲,他不回家,她便去找他。她把他的课表作息打探得一清二楚,每天除了上课,剩余时间都泡在安禹的学校里,制造各种各样的巧遇,让他避无可避。那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安禹大学毕业,他飞去了另外一个城市工作,安菲也升入了高中,那场你追我躲令他疲倦的游戏才终于消停下来。然而,才安静三年,因为安妈生病的缘故,安爸又忙于生意,没人照顾,安禹不得不回到家乡城市工作。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十九岁的安菲,感情依旧如故。她说,安禹,我爱你,这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她的爱已被时光缠绕成执念,放不下,却也深入不了。
        可二十五岁的安禹,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只懂逃避的人,他冷静而明白地告诉她,我不爱你,我们不可能。为了让她彻底死心,他不惜结束自由自在的单身生活,打算结婚。这次的恋爱,他谈得极为低调,因此安菲才会在温泉山庄见到他的未婚妻伊桐桐时,反应那么激烈,不顾安禹正在驾驶中,抱住他强吻,她的心思昭然若揭,如果活着不能在一起,那么就一起去死吧。
        她的疯狂令他恐惧与战栗。
        他觉得有必要带安菲去看心理医生,所以他找到了粟粟家,所以他耐着性子哄她。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3-04-12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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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安禹的车子在一家医院前停下,安菲抬头打量了下,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你不是说妈妈没事吗?”她蹙了蹙眉,“而且,怎么换了家医院?”安妈因常年身体不好,所以在固定的医院有固定的主治医生。
          安禹没接腔,只示意安菲跟他进去。
          乘电梯一直到八楼,走过长长的走廊,拐个弯,安禹在一间紧闭的房间前停了下来。安菲微微抬眸,在看到门牌上写着的科室时,整个人立即爆炸了,恨恨地瞪了眼安禹,转身就走。
          安禹早有准备,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声音里满是无奈,甚至带了点淡淡的哀求意味:“菲菲。”
          安菲挣扎了两下无果,转头怒视着安禹,怒火爬满了眼眶:“你才有病!放开我!”
          “菲菲,我不是那个意……”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想或许你需要与人好好谈谈。”
          “谈什么?”安菲冷笑,“安禹,你可以不爱我,但你把都当做神经病,是不是太欺负人了?”说着,埋头在安禹拽着她的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趁他吃痛,她转身跑开。
          “菲菲……”安禹在后面喊她。
          一路跑出了医院好远,直至确定安禹没有再追过来,安菲才停下来靠在公交车站牌下大口喘气,她想笑又想哭,觉得自己十分可悲,原来她的爱在他眼里,只是神经兮兮的胡闹。
          她打开关了两天的手机,给家里拨了个电话,安妈听到她的声音时,哽咽着问:“菲菲,你跑到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妈妈很担心你,你有没有饿着,冷不冷……”
          “妈妈,我没事,我最近跟粟粟合写个论文,所以住在她家里,手机没电了,就忘记给你打电话,妈妈,对不起,我现在去上课了,晚上回家。”安菲咬了咬嘴唇,她说谎真是越来越顺溜了。但她知道,安妈不会追究,只要是她说的,她都信。
          挂掉电话,她搭公交车去了学校,正是上午的第四堂课上课时间,校园里静悄悄的,安菲没有去教室,而是先去系办公楼找班主任,她无故旷了三天课,她们班主任以严厉无人情味著称,只怕有得头疼了。
          正想着,身后响起了几声短促的喇叭声,安菲往旁边让了让,蹙眉瞪了眼驶过来的车子,学校里不是不让车辆进出吗?
          那辆车缓缓在她身边停下,车窗放下的同时响起一个清冽动听的声音:“嗨,同学,请问社科环境系办公楼从哪边走?”
          安菲还没出声,那个人又“咦”了声,“是你呀,真巧。”
          安菲侧头望着傅希尧,愣了片刻,才想起他是谁,自然而然便想到了那个吻,脸一下子微微红了。
          傅希尧翘了翘嘴角:“你是这里的学生?”
          安菲伸手指着左边的小道:“往这边。”然后往前走,不再理他。
          傅希尧也没再追问,只道了声谢,便扬长而去。
          安菲没想到会再次遇见傅希尧,还很快。她推开班主任办公室的门时,迎头便撞上傅希尧望过来的目光,见到她,傅希尧也有一丝惊讶,但很快被笑意压了下来,他扯开嘴角:“真巧,又见面了。”
          安菲还没开口,倒是坐在傅希尧对面的傅希昀扬了扬眉:“你们认识?”
          傅希尧点了点头。
          安菲觉得这世界可真小,但她现在没心思纠结这些,敛了敛神,对傅希韵说:“傅老师,我这两天生病了,所以没来上课。还请你帮我补批个假条。”他们系对学生出勤率十分严苛,连续旷课三天,只怕这学期学分修不满了。
          傅希韵蹙眉:“安菲,上上周你生病请假,这周又生病?你身体可真娇弱,娇弱得连打个电话请假的力气都没有了吗?”语调虽不重,却充满了嘲讽与不信。
          “傅老师,我是真的……”
          傅希韵摆摆手:“没有事后补假条的规矩,除非你拿病历本来。”
          安菲咬咬嘴唇,粟粟的妈妈在医院工作,开个假的病假条并不难,但上上周已经找她帮过一次了,三番两次的去找也不太好。
          “姐,她前两天淋了场大雨,是真的生病了。”
          安菲讶异地抬头望向傅希尧,傅希韵也望向他,眼神里带着探究与好奇,片刻视线转移到安菲身上:“真的?”
          安菲点了点头。
          终于不用扣学分了,安菲松了口气,对傅希韵道了谢,便转身走了出去。她前脚刚离开,傅希尧也站了起来:“姐,饭就下次再吃吧,我先走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3-04-12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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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安菲在宿醉的头痛中醒过来时,已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她还来不及对自己身处陌生床上表现出惊慌,所有的心思立即被另一种情绪占据。她低低咒骂了句该死,右手按住隐隐作痛的小腹,她知道,要不了多久,每月一次如遭剜心般的痛苦将朝她袭击过来。
            揉了揉太阳穴,安菲正准备起床拿手机给粟粟打电话时,门锁微微响动,下一秒,提着早餐的傅希尧走了进来,安菲下意识地将身子缩进被子里,动作过快,身下忽然急涌出一股暖流,她嘴角抽了抽,完了完了,床单……该死的还是白色床单……
            傅希尧放下早餐迈步走到床边,微微俯身,“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说着试图去掀蒙着安菲脑袋的被子,却被她死死地拽住,僵持了片刻,安菲才慢慢探出头,脸色无比怪异地开口,“那个……”
            “嗯?”傅希尧误以为她是想问昨晚他们之间有没有发生点什么事儿,所以挑了挑眉,“该发生的都发生了,现在才知道要害怕呀,晚了。”
            安菲很想翻个白眼,但小腹传来愈加严重的疼痛令她有点乏力,也顾不得尴尬了,微微闭眼一字不顿地开门见山说道:“我姨妈来了麻烦你去帮我买包卫生巾顺便买条内裤谢谢!”
            啊?!
            傅希尧愣了好一会,反应过来时脸微微红了。在片刻的沉默中,他噢了声,急忙转身出了门。
            安菲无力地靠在床头,这个时候,经痛愈加严重,她额上已布满细密的小汗珠。她一直有经痛的毛病,而且还属于特别严重的那种,最厉害的一次,她痛得满床打滚,以为自己快要死去。安妈心疼她,明知道那种药物对身体有害,但还是给她开了些。每次来例假时安菲都将药带在身边,只是没料到这次因为醉酒的缘故,竟然提前了几天。
            傅希尧回来时,手中提了个大大的黑色塑胶袋,安菲惊讶地看着他神色尴尬地从袋子里倒出十几包卫生巾,ABC、苏菲、七度空间、安尔乐……几乎囊括了所有牌子,尽管她难受得要死,但依旧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屁啊笑!我又不知道你喜欢哪一种。”傅希尧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见她满头虚汗,脸色十分苍白,蹙了蹙眉,“诶,你没事吧?”
            安菲摆摆手,“你去客厅,我要起床了。”
            从洗手间出来,腹痛又严重了几分,安菲感觉自己连步伐都开始虚浮,幸亏傅希尧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才没有摔倒。安菲躺回床上时,才发觉已换了新床单,想到被她弄脏的床单,脸不禁微微红了红。
            傅希尧见她虚汗愈多,脸色煞白,身体都蜷成了一团,担忧地问:“要不要去医院?”
            安菲摇摇头,她想让他给安妈打个电话送药过来,可一想到昨晚的那顿晚餐以及安禹,心里便是一阵难过,她沉沉地想,痛吧,痛吧,就让身体的痛掩盖住心里的痛吧。
            傅希尧大致知道她是怎么一回事儿,但他一个大男人,对这方面完全没有经验,迟疑了下,跑到阳台去给傅希韵打电话,开口一句“痛经怎么办”差点令正在喝水的傅希韵一口水全喷出来。
            挂掉电话,他再次跑出了门,回来时,手中拿了一包红糖与一个热水袋,他先灌了一袋热水放在安菲的怀里,又按照傅希韵教他的方法去煮红糖水。
            在等待红糖水的空隙里,傅希尧望着幽幽燃烧着的火焰有点发怔,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以前从未做过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做的事情,竟然在一上午全部做完了,而且还没有半点不耐烦。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有点喜欢,却又有点心烦意乱。
            在热乎乎的红糖水的作用下,疼痛虽没有减少很多,但安菲还是好受了一些,痛到了极致,最后抱着热水袋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时,已是深夜,那种揪心疼痛终于熬了过去,她起身,看见客厅里落地台灯亮着微弱的光,傅希尧沉沉地睡在沙发上,不知做了什么梦,他的眉毛微微蹙着,似乎有点不开心。
            安菲在他身边轻轻蹲下,见了这么多回,这是她第一次认真地仔细地打量他,十分帅气的一张脸,甚至比安禹的眉眼还要好看几分,或许是灯光迷离,或许是夜色寂静,安菲竟情不自禁地伸手轻轻扫过他的脸颊。
            心里却在想,如果把他变成我的男朋友,安禹会有什么反应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3-04-12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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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答应过你妈妈,”傅希尧挑挑眉。“我可是言而有信的人。”其实最重要的理由他没说,他想见她,但他生气她的利用,而安禹的婚礼刚好是个台阶。
              暮色渐浓,酒壶已经空了,安菲喝得不比傅希尧少,但不知为什么,总也醉不了似的。其实安菲不知道,米酒后劲大,酒劲儿慢慢地上来。她要的那些点心,一大半堆在桌子上,傅希尧没说什么,倒是她自己嚷嚷着说浪费可耻啊!但她实在吃不下了,站起来伸伸懒腰,忽然兴致,“傅希尧,我们去爬后面的山吧!”
              那座山其实不太高,但安菲爬了很久才爬到山顶,大刺刺地躺在地上再也不肯走。
              傅希尧微微喘着气拉她:“起来,地上湿气重。天快黑了,等下不好下山。”
              安菲累得筋疲力尽,酒意也渐渐涌了上来,死活不肯动,傅希尧无奈,在她身边蹲下,拍了拍背:“上来,我背你。”
              安菲趴上傅希尧的背时,眼眶里忽然又涌上一阵泪意,她紧紧勾住他的脖子,头搁在他肩头,静静听着他的呼吸声。闭了闭眼,仿佛回到很多年前,安禹也是这样背着她,一步一步从一楼爬到五楼,到了家门口她赖着不肯下来,一定让他背进客厅。
              “傅希尧。”
              “嗯。”
              “时间是不是真的可以让人忘记所有的伤痛?”
              傅希尧没有做声,天一点点黑下来,山路寂静,只有他沉稳的脚步声与呼吸声静静地响起。
              “傅希尧,我会忘掉安禹的对不对?”
              “嗯。”
              “我好累了。”安菲将脑袋移到傅希尧另一边脖子上,“我睡一会,到了你喊我。”
              “嗯。”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3-04-12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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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安菲被傅希尧叫醒时,已是四个小时后,她睁开眼,发觉傅希尧的车正停在自己家楼下,她的头正枕在傅希尧的腿上。
                “我可不可以去你那借宿一晚?”安菲问。
                “不可以,回家吧。”傅希尧打开车门,“不要逃避。”
                安菲叹口气,拿起包下车。
                傅希尧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又在车里等了半小时,才发动引擎离开。原本以为一切都OK,没想到凌晨两点被手机铃声吵醒,他迷糊地抓过手机接起,在听到安菲的声音时睡意瞬间全醒了。
                “傅希尧,我在你家小区外面,你出来下,噢记得带上钱包。”
                傅希尧气喘吁吁地跑到小区门口,的士司机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接过傅希尧递过去的车费时嘴里还在碎碎念,安菲气不过,抬脚试图去踢车门,被傅希尧一把拽住了。
                “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
                “离家出走?”
                “YES。”
                傅希尧揉了揉眉心,声音忍不住提高了几分贝:“小姐,你有没有脑子,这大半夜的离家出走还不带钱包,你胆子可真够大的啊……喂,你去哪儿!”他话还没讲完,安菲转身就走。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安菲气恨地说道。
                傅希尧扑哧一声笑了,小跑上去一把拉住她,“好啦,别折腾啦,回家睡觉。”
                安菲扭了两下也没再挣扎,如果傅希尧不收留她,她真的别无去处,她出来时一腔难过,披上外套就往外跑,钱包也忘记拿,而粟粟此刻在云南写生。
                回家后,安禹劈头盖脸甩了她两个耳光,这是自十五岁那年后,他第二次打她。而一向疼她的安妈也只是拉住了怒气冲冲的安禹,而后重重地叹了口气,神色中满是对她的失望。其实在伊桐桐的婚纱上做完手脚后,她就后悔了,她讨厌这样卑劣的自己,但时光永不可能倒流。
                她跑回房间后狠狠地哭了一场,越想越难过,爬起来就往外冲,她想,这个家没有人真正爱她,她也做不到与安禹伊桐桐长期同居一室。
                在街边拦了辆出租车,让司机漫无目的地转悠了很久,最后能想到可以投奔的人,也只有一个傅希尧。
                第二天吃早餐时,安菲吞吞吐吐了许久,才终于开口:“可不可以收留我一阵子?我可以睡沙发的!”
                “不行,你回家。”傅希尧果断拒绝。
                “我不要!”
                “别闹小孩子脾气了,你妈妈该着急了,吃完早餐送你回家,乖。”
                “傅希尧!别把我当成小孩子,我知道自己不讨喜,你不肯帮忙就算了,大不了去睡桥洞!”安菲说完起身就往门口走,一边在心里数,一、二、三……
                “好啊,去睡吧。对了,要不要借床被子给你?”
                “傅希尧!”安菲颓丧地折身,“你要不要这么冷血啊!”她又坐回餐桌,咬了咬嘴唇,轻轻说:“我是真心请你帮忙,她跟安禹婚后会住在家里,我不想看见他们,你明白吗?”
                傅希尧继续吃着面包喝着牛奶,安菲打算真的放弃时候他忽然开口了:“我暂时搬回家住吧。”
                安菲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谢谢。”
                顿了顿,安菲再度开口:“傅希尧,要不,我们试试看?”
                傅希尧抬眸望着她,望了很久,忽地翘起嘴角:“安菲,你还没睡醒吗?”站起来开始收拾碗筷,转身进厨房的瞬间,嘴角的笑意消失殆尽。
                安菲,我要的不是你一声谢谢,我也不想做你溺水时随手一抓的救命稻草。
                如果你需要时间来忘记,那么我愿意等,多久都可以。
                因为,我爱你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3-04-12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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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0】
                  过了几天,安菲渐渐冷静,决定回家一趟,安妈见到她,还没开口就掉起了眼泪,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安菲抱了抱她,说没关系,妈妈,真的没关系。是我让你失望让你伤心了。
                  “妈妈,我决定搬出去。”
                  “菲菲,你还是在怪妈妈对不对?”
                  安菲摇摇头:“真的没有。”她低了低头,良久,才抬头直视着安妈,“妈妈,我喜欢安禹,不是对哥哥的喜欢,你明白了吗?”
                  安妈睁大眼睛,嘴巴一张一阖,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喃喃:“怎么会……怎么会……”
                  安菲最终还是如愿以偿地从家里搬了出来,安爸给她买了间八十平米的精装公寓,安菲起先不肯要,安妈早知她会拒绝,所以告诉她说,这是你爸爸妈妈留下的遗产买的,你不用有负担。
                  安菲搬入新房子时已是暑假,拉着粟粟成天逛家居市场与商场,给新家添置东西。看到傅希尧挽着个美女是在商场二楼的鞋专柜,安菲有一瞬间的怔忪,眼神似飞镖在那美女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圈,笑得可真嗲啊,啧啧啧,细长的眼睛长得跟狐狸似的,曼妙娇小的身体整个都挂在了傅希尧的身上。
                  “怎么啦?”粟粟见安菲没跟上去,折身问。
                  “没什么,粟粟,我有点累了,今天先别逛了吧。”
                  在公交站与粟粟告别后,安菲站在路边仰头喝水,“哧”地一声,一辆车停在她面前,车窗缓缓放下,傅希尧探过身子与她打招呼:“小骗子,上车,送你回家。”
                  安菲往后座瞟了瞟,车厢内没人。
                  “你在找什么?”傅希尧翘了翘嘴角。
                  “谢谢你噢,但是不用了!你还是去送你的小美女吧!”
                  傅希尧已经下车朝她走了过来:“别磨叽,这里不能停太久。”说着将她推进了副驾。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3-04-12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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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
                    “你在吃醋啊?”傅希尧帮她系好安全带,仰着头望着安菲,笑意盈盈。
                    “吃你大爷的醋!”
                    “好酸啊。”
                    “那是你鼻塞!”
                    “别不承认了,安菲,你喜欢我对吧?”
                    “你自作多情!”
                    “嘿,你这个小骗子!”
                    “懒得理你!”
                    安菲索性微微闭眼假寐。
                    “那是我表妹,”傅希尧偏头望了眼安菲,“她刚从美国回来,硬拉着我陪她买鞋。”
                    “傅希尧,你这是在解释吗?不用不用!”安菲依旧闭着眼,摆摆手,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泄露了她的心思。
                    “晚上一起吃饭吧,有个哥们过生日。你上次见过的。”傅希尧说。
                    “好啊,有免费的大餐不吃白不吃。”
                    傅希尧的那帮朋友,个个都会玩,也很会搞气氛,虽然偶尔也会玩点出格的,但安菲还蛮喜欢跟他们凑一块玩的,喝酒唱歌猜拳玩游戏,很容易忘记不开心的事,所以每次傅希尧约她,她都会赴约,渐渐也就融进了他的圈子里。
                    有次趁安菲去了洗手间,一哥们半认真半调侃地问傅希尧,你们到了什么程度?大家混在一起玩了很多年,傅希尧的那点感情史基本上都了解,交往过的女朋友没一个能超过三个月的,而这次,一年多了吧,他身边除了安菲,就没见他带过别的女生参加他们的聚会,但傅希尧连手都没拉过安菲的,两个人像是在谈恋爱,又不像。
                    傅希尧漫不经心地喝着酒,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另个哥们也来了兴致,嗤一声笑了:“别告诉我你们连吻都没接过噢。”
                    “鬼扯,他过生日那次,安菲那妞不是还主动亲了他嘛!”
                    “那是接吻吗?整个一小孩子过家家嘛!”
                    “喂!你们无聊不无聊!”傅希尧实在听不下去了,抬脚就扫过去。
                    “哥们,这次你来真的啊?”
                    “不会吧……”
                    傅希尧抓起外套,转身出门去找安菲,拉开门,赫然看见她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刚才那么大声的交谈她听了多少。
                    “安菲,安菲?”
                    “嗯?”安菲从走神中抬头,“怎么啦?”
                    “走了。”
                    “哦。”
                    出了俱乐部的门,一阵寒风吹来,安菲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傅希尧脱下围巾给她系好,“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取车。”
                    转身才走了几步,手臂忽然被拽住,他诧异回头,还来不及出声,安菲已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双脚微踮,嘴唇猝不及防地覆上他的。
                    傅希尧浑身一僵。
                    这是她第三次吻他,第一次莫名其妙,第二次是为了给他与自己台阶下,都是浅尝则止地迅速弹开,可这一次,这一次安菲的温度久久停留在他的嘴上,且极不安分又生涩地试图撬开他的唇,下一秒,傅希尧已伸手揽住安菲的腰,用力往怀里一带,两个人的身子便贴得紧紧的,他的吻似一团火,带着独属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将她笼罩住……
                    良久,安菲靠在傅希尧的肩头微微喘气,她张开眼睛怔怔地望着街边闪烁的霓虹,来来往往呼啸而过的车辆在灯河里闪成一帧帧画面,热烈而又孤寂,像是她那些年无畏而又绝望的青春爱恋。
                    她以为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安禹了,可是当她吻上傅希尧的时候,原本只是试试看的心态,却在闭上眼时,满脑满心的都是他。
                    真的,再深的爱,如果得到的回应只有伤害,那份爱也是会被掏空的。
                    她觉得累了,倦了。而傅希尧,不是救命稻草,而是另一段崭新人生里的新鲜空气。
                    安菲微微阖了阖眼,那一刻,她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然后,有泪水从她眼角缓缓滑落。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3-04-12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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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书书heart @彡小矜持_ @alright乱码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3-04-12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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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__end___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3-04-12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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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文比较长,是上下合在一起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3-04-12 20:54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