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劫(皇 昴流)
皇——皇一门与樱冢护是相隔最近的两个极端,看似截然相反,实则互为镜像。昴流之于阿星,是一杯清泓的鸠酒。让星史郎沉醉于他的清澈。阿星之于昴流,是一支迷惑的毒药。让昴流迷乱于他的魅力。
昴——交错的星轨,相遇就注定毁灭。所以他们爱得如此绝望,爱得如此悲伤。对他们来说为之而生,和为之而死,是爱唯一的表达形式。只是昴流选择了前者,阿星选择了后者。不能说哪种更伟大,只是活下来的最悲哀。
流——他的一生都在失去,失去亲人,失去自我,连他最后得到的爱,都是已经失去的人留下的虚幻的影子。他爱,爱到无法去恨,爱到那个人双手的鲜血都抹不去思念,爱得矛盾到连希望都如此绝望。猎物爱上猎人,就只能以自身作为感情的祭献。
樱夺昴流,樱,是昴流命中的劫。 “对不起,风声太大,我听不清。” “过去的事谁也无法改变,再怎么努力,时光也不会倒流。但‘未来’就不同了,只有未来是我们可以掌握的,自己的‘未来’就要靠自己来决定。” “自己没有亲身体验过的痛苦,岂能轻易的说出了解别人这种话,根本不了解任何人,却装作很了解,根本救不了任何人!” “‘事实’并不是‘真相’,我们每个人,是不同的个体,所以只要靠自己的头脑来思考,来判断就行了。”
“星史郎被刺的时候,我是真的崩溃了,但是不仅如此,我是害怕,星史郎‘不喜欢我’,以前我却从来没有想过,对方有什么需要,而我又希望对方怎么想。我……害怕星史郎讨厌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他。我……喜欢他。” “做了坏事的人,也许都会感觉到寂寞吧。” “樱冢星史郎,专门使用阴阳术杀人的‘樱冢护’。我,喜欢那个人。虽然,刚开始我并未察觉,在那一年之中,他一直对我非常照顾,甚至为了袒护我而失去右眼……当时我哭了,我才头一次察觉到,我不希望他将来讨厌我,因为只有他对我别具意义。……我爱的人,也是被我最爱的人所杀。但是,即使如此,我也要……为了实现我所期望的未来而活。” “无可抑制的只想着一个人,这种事只有沉迷至无可自拔的人才做得到……星史郎……”
“你…杀了北都…从我眼前消失……我…想要杀了你…打从心底,想要抹去我心中的你,继续活下去……不过…我办不到,就算你把我当成石头看待,像是踩过枯枝一样…没有任何感觉…即使如此……我还是…想被你杀死。就算你立刻忘了杀了我的事……就算我是为数众多的‘樱的祭品’之一……至少…被你……” “没有一条路,能让所有人都得到幸福。”
从十六岁到十七岁再到二十五岁。九年之间,他被他所爱的人而改变。唯一从始至终不曾变过的,是他清澈如水的眼眸。生为注定见识人世丑恶黑暗一面的阴阳师,昴流却几乎从未萌生过愤世嫉俗的想法,这个善良到不曾了解自己的心的人,当注意到自己的爱时,它却已经被一个他不得不恨的人带走了。心的碎片,再也拼不回来了……但是无论之前善良单纯的昴流,或是之后忧伤沉默的昴流。都曾令人心痛。
他的悲剧,被一句话预言:樱夺昴流。星史郎是昴流的劫。 真正第一次的见面,因为封印,在他的梦境深处一次一次出现,又一次一次消弭。对于被风掩盖的,只是由那个人单方面订立并执行的赌约。他从未曾将这些与他身边的那个温柔而有着奇特魅力的兽医星史郎联系起来。那个时候,爱所有人的他其实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爱所有人和不爱所有人一样,对他和阿星来说,其实所有人于他们都是一样的,只是一个选择亲切,一个选择漠然。而那个赌约,成为了他们两个不懂爱的人互相祭献身心的开始。 在昴流记忆里,他和‘星史郎’第一次见面是在池袋车站,整个拍倒在车站的昴流,似乎正是将自己陷入这‘劫’的前兆 。这个赌约就在他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向着注定的结局开始了。 同样对于昴流,第一次与‘樱冢护’的见面,是在东京铁塔上。隐藏在镜片后的犀利眼神,意味无穷的话语。却在昴流来不及反应之前,被那句“我性感吗?”掩盖到了他找不到的地方。 一年之约,是昴流一生悲剧的开始,也是他一生唯一幸福的短暂瞬间。有姐姐,有星史郎。只是当时的他还不懂,还会为了他们两个人一唱一和的玩笑被搞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温柔的星史郎,感动过他,包容过他,优雅的樱冢护,保护过他,迷惑过他。一年之中,过去他从不曾关注过的,自己的心,渐渐被爱所唤醒。
“他开始‘变了’。”北都曾说。 但真正让昴流自己意识到阿星对他的‘特别’的,是星史郎为了他而失去的右眼。那时彻底无措的昴流,失去理智的流泪不止的昴流,拍打手术室大门的昴流 ,已经,不一样了。在故作‘危险’的阿星面前下定决心,答应阿星所说的任何事的昴流 ,对于这场劫,已经全身心的陷入至不可自拔了。 一年之末,黑色的手套被摘下,猎物的身份被昭示,被封印的记忆又重新被开启,一年的赌约不再容许他们的懵懂。但阿星的固执的矛盾对昴流来说太过残酷,他以一种最残酷的方式,认识了世上最残酷的事:背叛,失去,欺骗,和不被爱。阿星临走时矛盾的眼神,却被昴流误解为轻蔑,连杀死的价值都没有的轻蔑。 昴流失去焦距的眼睛,被樱树下姐姐的血所唤醒,善良的昴流开始下意识的学会恨,但却无法忘记爱。 东京巴比伦的最后,那个身穿白风衣,开始吸烟的寂寞的人。独自走向一个他所期望的未来,开始反过来追寻那个杳无音信的猎人…… 八年之间,他无法纵容自己爱,也无法纵容自己恨,所以在他的心上,就多了一道爱恨之间的夹刃所划出的伤口,一道不允许被愈合的深渊。他所爱上的是一年之间身边作为动物医院医生的温柔幽默的星史郎,还是他经常想起的那个樱花树下的冷漠优雅的樱冢护,也许他本人都无从得知。因为他来不及去想别的了,只是无法抑制的思念,思念到将自己的心放逐到人世之外。
这一场反置的追猎,一直延续到了1999年的X战记。 昴流在追杀阿星,但他真正的愿望,却是樱冢护的幸福法则:死在‘特别的’那个人手上。因为对于他,昴流认为只有这样北都的仇他才算尽力了,他去杀,但失败了,所以被杀。但不像阿星的固执的矛盾,昴流很明确,不会杀死阿星。 一招出手半招心,所以无论是TB里的毫不反抗还是X里的第一次战斗,他都没有表现出作为皇家最强的十三代少主的力量,站在樱雨中,脸上是被那个人的血所划的痕迹,收起结界的昴流,也许还不懂那个微笑丝毫不曾改变的人为何再一次不杀他。如封真所说:“没有一个人能知道别人最真正的愿望。”所以当他们懂得彼此的那一天,‘终结’也就随之而来了。 面对同样是被最爱的人杀死最爱的人的天龙首领,神威的梦境之中,昴流固守着他的恨,但也承认了他的爱。 他的愿望,对于封真,则表现的更明显,因为封真虽然扮作阿星,但他显然不像阿星一样矛盾,打伤之后就会离开,但好在封真是为了实现别人心底最真正的愿望,所以昴流失去右眼的愿望他可以达成,但昴流最真实的愿望,只有真正的阿星才能做到。因为昴流无法违背自己的心,所以才会被封真所伤。但是无论如何,昴流失去的右眼,让阿星对于这个悲剧的终结做出了选择。主宰者从不是昴流,从赌约的开始到结束,他都是被安排的,这是他一生之中最悲哀的幸福。 彩虹桥上,相同的右眼,星史郎指间的昴流的香烟,被触及的彼此最真实的愿望。可是无论如何,他唯一可以期望的未来都无法实现,因为他们同时为对方改变了,陷入了自己的,皇一门和樱冢护的悖论。
那一天,他想要见的那一个人,想要实现的愿望,想要守护的事物,想要听到的那一句话,都在他面前一点一点崩溃,却残酷的被迫由他自己亲手了结。那个人流下的血,消失的体温,他就在昴流的双臂间带走了昴流的一切,他的心,他的爱, 他的恨,他的愿望,却唯独留下了本应由猎人取走的,猎物的命。但他也已经不算生,也无法死,只是为了已经绝望的爱,已经死去的人,在活着。……当我爱上你的那一刻,你却说已经不再爱我,当我知道你爱我的那一刻,你却已经不在这世界的任何角落。 不愿换下的,沾着那个人血的衣服,空茫的眼神,一条不可能幸福的路,皇家的少主,天龙的昴流,彻底的‘死去’了。 在樱花和山茶同开的樱冢宅内,面对封真所带来的那个人的左眼,和那个人最后的愿望,昴流放弃了自己的信仰,为了星史郎的霸道和任性,成为了樱冢护,成为了地龙。 他一身黑风衣坐在楼顶,手上消失的五芒星刻痕,宣告着那个人最后一丝痕迹的消失,不见的伤痕,却带来了更深切的痛,他不在了,彻彻底底,任何地方……“他在,在这里。”封真指着昴流说道。……翡翠绿的左眸,琥珀棕的右眼,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同阿星在一起。无奈又绝望的幸福……世纪末作为最后一任皇一门和最后一任樱冢护的昴流,失去了一切的他,为了阿星而不得不孤独的活着…… 如神威所说的:“昴流很善良,因为太善良了,所以那份善良伤害了自己,因为双胞胎姐姐的死而受伤。可是,他却无法允许自己去愈合那道伤口。即使失去心爱的人,昴流依然能够创造结界的理由,或许是因为有那个樱冢护在的缘故也说不定,或许是因为他想要守护樱冢护存在的这个世界也不一定。直到樱冢护杀了自己为止……但是没有一条路,能让所有人得到幸福……” 他们的悲剧在于他们不曾了解自己,也不曾了解对方,他们不懂爱。一年之中,他们在了解自己爱不爱对方,其余的八年,他们在猜测对方爱不爱自己。他们都在改变,昴流更明显,阿星更矛盾。因为他们是皇一门和樱冢护,是同生时所无法面对的爱,所以除了在生与死的交界处,他们不可能坦白自己的感受,坦白那种别具意义。背靠背的他们。如此相像却永远见不到对方真实的心。 两个极端,是最远又最近的距离,看似截然相反,实则互为镜像。 爱的表现,就是改变。而他们却同时为对方改变,陷入了自己的,皇一门和樱冢护的悖论。 “就算不用这种幻觉,我也早就被樱花束缚住了。从那天开始……”因为,樱是昴流命中的劫,皇 昴流的劫
以此文祭奠1999年11月14日的 樱冢 星史郎和皇 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