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 在看之前事先说明,我家妹纸叫Sucy 音译为苏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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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晨光里的葬礼
梦再一次被打断。我迷糊地睁开眼睛,窗外有些微光。摸索着拿出衣服里唯一值钱的一块手表——那是爸爸走之前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一块女式手表。
“三点……”我翻了个身,“天已经亮了?”
外面越来越吵,我开始意识到有些不对。迟疑地起来穿起衣服。衣服穿到一半,本身就已经腐朽的木门突然被强行撞开。我看着灰头土脸跑进来的塞西莉亚,打了个哈欠“啊——塞西,怎么了?外面好吵,我都睡不着了……”
“快逃!是黑手党!”
塞西的最后一个音节被消弭在漫天的枪、声中。接着,我看到天边蔓延开来的红色,灼灼地吞噬者一切。
我条件反射地抱住了头,蹲在床边。塞西就蹲在我们旁边。我回头望了望还在昏睡的妈妈,她病了,也许,这一次我没有办法了。我曾经尝试过许多种药,但都没有用。好比今夜,炮弹声那么响,也没能将她唤醒。我想,这一次我也做不到了。
接着是疯狂的扫、射声,我的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还好,他们并没有扫射到我们这里。我略微抬起头,看着窗外墨色的天空,今夜连星星都没有。寒风从破了的玻璃窗呼哧呼哧地吹进来。我回头看了看妈妈,她依然没有醒。
当我还处在空白状态的时候,塞西拽起我跑了出去。
“妈妈呢?”慌乱中,我被塞西一把拉出了破败的木屋。我不得不大声的说话,因为炮弹的轰鸣声几乎让我们听不到彼此的声音。“妈妈还在屋子里面!”
我挣脱塞西的手,疯了似的往回跑。听见后面传来塞西的声音“苏茜!回来,救不了阿姨了啊……”
我听见了,但没有停住。看着前面几乎破得一吹就倒的屋子——那也许并不能称作屋子,只是几块木板拼凑起起来的棚子而已。但那里有我的妈妈,那一刻在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我努力地,想要挽回,但终究是不能。
我看见火势渐渐爬上屋顶,顷刻之间,木屋子就倒塌了。扬起一阵烟尘,最终,什么也没留下……全部烧光了。
随后,只听到一声巨大的“轰”的一声。灼热的空气让我不自主地闭上了眼睛,但仍然感觉眼部烧灼似的痛觉。我想,也许我将要死了,即使不死,也将再也看不到那弥散的天光了,真是可悲啊。
塞西拉着我躲在了一个墙角。耳边是此起彼伏的杀戮的声音,刀子刺进人的体内的那种沉钝的声音,还有刺耳的枪、声。我再一次抬头看着那片天空。这也许是这一辈子再也不回想起的夜空,是最恐怖的夜空。我靠着断掉的墙体。突兀的石块磕得背部火辣辣得,我把脸埋进手掌中。不知是对自己还是谁喃喃道“哦,天啊……”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挨到天亮的,靠在塞西的身旁。两个人的身体都是冷的,冰凉冰凉的,炮火终于最后停了。
我看到天际线出隐隐透出了光亮。眯起眼睛想看得真切一点,却发现不能。因我的眼睛已经不能真切地看出任何十米开外的东西。所以远景一下子模糊得只剩下轮廓了……
我隐隐地感到自己的人生真是失败,无论如何,总像是看不到光亮的。
“苏茜,喝点水吧!”我听见塞西的声音,却看见一双好似交谈一般黑的手伸向我,手里握着一个陶制的水壶,里面是一些较为澄清的液体。顺着那双已经分辨不出肤色的脏兮兮的手往上看,看到的是塞西。眼神里到处都是疲惫的塞西。
我有些木讷得结果水壶机械式的往嘴里灌了几口。再抬头去看塞西,想要扯点笑容出来却发现肌肉都硬掉了。我再次悲哀地发现也许我将不再知道该如何笑,至少我以为是这样。
我想安慰她,跟她说我没事,但是出口的话确实酝酿着哭腔的,“塞西……”
“没事了,都结束了。还有我在……”她抱着我拍拍我的后背,轻缓地好像是哄小孩子入睡一样。
我感到身体的哪哪都痛,眼睛痛得尤为严重。我闭起了眼睛,再一次错过了天边弥散的天光。我想我是要遗失一辈子了,那样柔和的天光。
“塞西,也许我要得眼疾了……”
“会治好的,我们很快就去找医生,苏茜,别睡听到没有……”
我听到了,但我还是忍不住要睡。只因我实在是太困了,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精神上的。塞西放下水壶,将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跑向了集市的方向。
集市上还是一样的热闹,好像完全不知道昨天晚上贫民窟遭到了黑手党的洗劫一样。其实也难怪的,在这个世上,又有谁会在意一群毫不相干的穷鬼的死活?更何况下手的还是意大利数得上的黑手党家族。
塞西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她甚至不知道哪里是医院。但仍然盯着众人嫌弃的目光穿行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忽然间,塞西看到了那个奇怪的天气里站在她们面前的金发的少年。好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的稻草一样,匆匆地跑过去,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
“先生……先生!请等一下!”
刚从酒吧里出来的一前一后连个少年愣住了,不禁互相对视了一下。红发的少年勾起嘴角狡黠的笑了“嘿,Giotto,在喊你吧!”
“……”Giotto无语地看了一眼柯扎特。
“先生!”塞西跑到Giotto跟前,拽住他的衣角。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先生……请你救救我朋友!拜托你!”
很显然,Giotto和柯扎特都被塞西强悍的求救信息给吓住了。半天愣在那里没回过神来,直到塞西再一次摇了摇Giotto。
三个人来到了郊区的贫民窟,两个穿着得体的少年,一看就是上流社会的贵族,和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少女。
而Giotto则在看到这里的景色的第一眼,他的眼底就有一种化不开的浓重的阴影。就连天边的日光也化不开。
此时的我眼睛都睁不开,也许有一半是心里作用吧。但一想到现在这里一个活人都没有,连塞西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就有些后怕。没准现在我正坐在尸堆里……我不敢往下想了,但经过我的想象,更加不敢睁开眼睛了
“苏茜……”
我听到塞西的叫声,虽然眼睛还是痛得张不开。我伸手往前弹了弹,直到摸到一个生物才停下来,我几乎就快要崩溃了,塞西你这种时候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正想抓住她的衣领吼出来。
却听到一个浅浅的叹息声,“这是,晨光里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