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沉香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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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寂寂，树影婆娑，三间正房漆黑空荡，仿佛有种不祥的气氛。南宫瑶心中害怕，情不自禁躲在小凤身后。凤冲霄环顾一番，笑道：“这个院子倒是蛮宽敞的嘛，两个人住的地方就是比一个人住的要大！”他这是在拿这里与南宫瑶所住的地方相比较。 南宫瑶心里发毛，小声道：“这里太阴森了，我们……还是白天来的好！” 凤冲霄看了看四周的花草，又抬头看了看参天的古槐，忽然面色一变，用手背掩住口鼻，一个倒纵已翻落在南宫瑶身旁，一把抓住她柔滑的小手，身形暴退，回到庭院之外。 南宫瑶惊魂稍定，忙问：“怎么啦？” 凤冲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迅速倾出两粒丹药，往自己嘴里扔了一粒，将另一粒放在南宫瑶手中，含糊不清地道：“快快服下！” 南宫瑶将信将疑，依言将丹药放入口中，只觉辛辣刺鼻，苦涩无比，几乎难过得要流出泪来。那丹药入口即融，想吐已是不及，南宫瑶只觉腹中一片清凉，心中暗暗叫苦：莫非是上了这小子的当？正待开口质问，但见到小凤脸色严肃，不由改口：“出什么事了？” 凤冲霄捂住肚子，做了几口深呼吸，半晌才道：“好厉害的沉香雾！” “沉香雾？”南宫瑶喃喃重复着，脸上一片茫然。 “不错。”凤冲霄若有所思地道，“你注意到没有，刚才我们进的那个院子，有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 南宫瑶摇摇头，道：“我只是出于本能地感到害怕。” 凤冲霄望着夜空，缓缓地道：“现在才刚过了仲秋，天气还热，无论什么样的花草树木，都要招引一些鸟雀昆虫的。可是，那个院子太安静了，几乎一点声音也没有。没有声音意味着什么？” 南宫瑶恍然道：“也就是说没有生命！” 凤冲霄点头表示赞许，接着道：“而且，你注意到门口那棵大槐树没有？那叶子茂盛嫩绿得反常！” 南宫瑶眼中一亮，脱口道：“难道树上有毒？” 小凤一拍手掌，笑道：“一点没错！这毒就是无色无味，借助树叶散发的沉香雾！” 南宫瑶想了想，提出疑问道：“如果毒气挥散，岂不是会殃及其他院子里的人？难道下毒的人就不怕自己人中毒吗？” 凤冲霄冷笑道：“你有所不知。这沉香雾的特点就是能够固定在一定范围之内，几乎没有流动性，所以不会扩散挥发，一经布下，半月不散。这下毒之人十分高明啊！他将沉香散融在水中，浇灌花草树木，在这庭院附近形成一道毒网，当真是防不胜防！” 南宫瑶越想越觉得后怕，不安地绞动着手指，喃喃道：“幸好……幸好被你识破，好险啊！”言罢，不由对小凤刮目相看。 凤冲霄开心地一笑，随即皱眉道：“你刚才说……史家二公子曾特别叮嘱你不要进这个院子？” 南宫瑶一惊，颤声道：“你怀疑这件事和宇辰有关？”她想了想，摇头道，“不可能！据我所知，史家无人擅长用毒！” “但事实表明，这毒与史家二公子有关，他若不知情，为何特意提醒？”凤冲霄词锋犀利咄咄逼人，但南宫瑶却只是摇头，他不由大感扫兴，换了个话题道，“好在我七叔医毒双绝，早就研制出克制沉香雾的解药，更难得的是我小凤凰反应敏捷才智过人，要不然……呵呵，恐怕此刻我们俩已经成了一对同命鸳鸯啦！”说完，不由哈哈大笑。他天生洒脱，从不自寻烦恼，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找机会开心一下，借以放松精神。 南宫瑶虽然早就知道他时不时地就会风言风语地说上几句，但每次听见仍不禁脸红心跳，当下背过脸去，平静了片刻才开口道：“依你看，我姐姐有没有可能是中了这沉香雾之毒而死？” 凤冲霄抱着双臂悠然道：“本来我也这么怀疑过，不过马上又排除了这种可能！因为这沉香雾毒性还不够浓烈，下毒的时间绝对超不过三天。否则的话，即使是吃了解药，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轻松。” 南宫瑶低垂螓首，沉吟道：“这毒布在了史寰星的住处，他这几天却什么事也没有，实在蹊跷。这件事，我要不要问问他？” 凤冲霄摇头道：“先不要打草惊蛇。等我们再弄清几件事情再说！” 正在这时，忽听一个惶急的声音响起：“南宫小姐，你怎么跑到这儿来啦？” 凤冲霄与南宫瑶同时转头望去，只见一个锦衣少年正穿过回廊快步走来。他年仅弱冠，仪表出众，服饰华贵得体，腰间丝带上插了一枝晶莹剔透的寒玉笔，见到南宫瑶之后，脸上的焦虑之色一扫而空，浮上一丝笑意。南宫瑶在凤冲霄耳畔吐气如兰，轻声道：“他就是史家二公子，史宇辰！”凤冲霄“嗯”了一声，撇了撇嘴。 史宇辰快步来到二人近前，警惕地看了眼小凤，问道：“这位是……” “在下凤冲霄！”小凤昂首挺胸，一副倨傲之色。 南宫瑶忙笑着道：“他是我们南宫家的优秀剑手，这次奉了家父之命，随我同行。” “哦，怎么前几日没见到他？”史宇辰紧盯着凤冲霄，心中恼火无比：一个南宫家的剑手，竟然敢这么藐视自己，实在是无礼之极！ 没等南宫瑶开口，凤冲霄已不卑不亢地道：“在下山野之人，第一次出远门，贪恋长安城的名酒牡丹，所以耽搁了几日。” 史宇辰心中冷笑：都说南宫世家雄霸中原门规森严，原来也不过如此！一个小小的剑手，竟然敢擅离职守寻欢作乐，当真是散漫之极！口中便不无讥讽地道：“大小姐刚刚亡故，南宫世家的弟子竟然就去贪杯寻欢，当真是好得很！” 南宫瑶俏脸一红，正待出言解释，小凤已微笑着道：“许多名门子弟都是这么表里不一的。特别是我们南宫世家，现在酒风甚盛，不少兄弟都已经练出了千杯不醉的海量。南宫老爷子最近正打算抽取酒中豪杰，成立一个酒鬼精英敢死队，我要不是因为陪二小姐来长安，也许已经入选了，呵呵……”他说着，不怀好意地看了南宫瑶一眼。 他这番话冷嘲热讽，把南宫世家奚落了个够，直气得南宫瑶紧咬银牙连连跺脚却又发作不得，狠狠地回瞪了小凤一眼，然后才冲史宇辰笑道：“他素来顽皮，让公子见笑了。” 史宇辰忙笑道：“无妨无妨。”他目光落在前面的庭院中，脸色微微一变，问道，“你们……没有进我兄嫂居住的院子吧？” 凤冲霄笑道：“刚刚走到这儿，正想进去看看呢！” 史宇辰脸色稍缓，温和地道：“不祥之地，有什么好看的？晚宴都已经准备好了，二位，请随我去浩然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