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那片樱花林,依然是那棵樱花树,依然是我站在这里。 “主人,该走了。”“果然要走了么。”抬头仰望那片天空,已没有以往的纯洁。“走吧。”花雨,我默念着这个名字,就像第一次遇见他时。 那是一片樱花林,在我的祖国——瑜悉,和邻国本溪的边界。林里有八棵长了一千多年的大樱花树,其中有一棵最大,那就是国界。我喜欢樱花,国内却只有这一片樱花林。是我为掌上明珠的父亲,便准许我住在这里。搬走之前,他嘱咐我,千万别越界。但我没放在心上,倒觉得挺好玩儿的,不用瑜节(类似于护照)也能出去。这个边界没有守卫,因为全国除了我,没人喜欢樱花,本溪也是。 十五岁那年,我站在那棵樱花树前。“樱花纷飞,虽美,也只是一瞬。”“那你又何必去看呢,”他出现了,在我身后,“看了只会更心痛。”我那时只是浅浅一笑,转身便走,我不习惯于不认识的人说话。他也是悄无声息,回头看,已不见人影。我已经和紫音在这里住了一年多了,却从不见有人。 十七岁那年雨季,我打着伞去那片樱花林。他又来了。十五岁那年的一幕,被我记在心里。我终于问他:“你住这?”“不,不过我是这片林的守林人。你,叫子静吧。”“我还是更喜欢你叫我亚梦。”“主人,该走了。”侍女紫音轻轻叫我。我把伞架在右肩上,走了,只丢下一句话,“你明天继续等我。” 他如约而至,坐在最大的那棵樱花树上。灰黑色的格子衬衫,显现出他身躯的瘦长。酿雨的天气,雨时不时滴下两点,又匆匆的止住。我问:“你会拉小提琴么。”说着变魔术般的从身后拿出了一把小提琴。他轻巧地从树上跳下来,接过琴,不动声色地拉了起来。“《童年》。”我听过,那是父亲用钢琴弹过的,没想到他也听过。结束了,他拿着琴跳上树,坐在一根粗的树干上。我也跟着爬了上去,结果他一脸惊讶。我被他的眼睛盯得不自在,“怎么了。”他这才回过头,说:“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会爬树。”我凭什么不会。扭过头,再回头看时,他已不见踪影,只留下我带来的小提琴。 自那以后,我们就像被定了时的闹钟,每天都会在上午来。即使前一天没有约定,他也会准时出现。因为他来的总比我早,我坚信他是这儿的守林人。我每次来都带着我的小提琴,有时会带紫音来。而他每次拉的都是不同的曲子,到后来,他每次来时都带着一本乐谱。 他叫相马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