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旻洙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从腕表里调出了监控室的画面，确定自己跟ZE面对面进行记录的动态画面已经录入完毕，说，「好了，画面渲染完毕。」
ZE的头重重低下去，说，「队长，既然你能来这里，就说明，你是相信我的对吧？」
「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方旻洙说。
ZE伸出右手，摊开掌心，上面是一颗牙齿。「当初进警队，我们每个人都在身体里植入了跟踪芯片。昨天熄灯之后我……取出来了。如果没有证据证明我的清白，至少我要让信任我的人保留我的尊严。执行死刑之后，这个芯片就跟我一起下地狱了，他们没提取芯片，就是压根不想让我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只有把这个交给你。我的案子，是总局下来的，除非搬倒了总局局长，我才有可能翻案，但是……呵，我得认栽。我是混血没错，但是我绝对不是卧底。我现在已经知道我得罪的人是谁了，但是，队长，我没有遗憾了。如果我一条命能换GE从这个世界消失，我觉得值。虽然，我知道总局对外放出的消息是假的，被判处死刑的只是GE的一个替代品，但是，GE至少不能再以GE的身份继续开他的非法工厂，他在法律上已经被判处死刑，是死人一个了。」ZE说得很缓慢，但是很坚定。

「你知道，克隆人卧底的死刑是怎样的吧。」方旻洙冷冷的问。他不知道除了用这冷冰冰的伪装之外，还有什么能掩盖他内心的颤抖和战栗。
「我知道。」ZE的语气是一种束手就擒的自嘲，「我知道。刚进队里的时候，我就看过之前的影像记录。克隆人工厂处理报废的克隆人也只是注射药物宣布作废，纯种人处理克隆人罪犯……全身脱个精光，站在绞肉池中央，从脚开始，自底至顶地将克隆人进行销毁，进程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可以让克隆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死亡全过程，并且感受每一分每一毫的痛苦……呵，当初我还说，纯种人处理克隆人的手段太残忍。没想到，我就快要去尝试这份残忍了。」
方旻洙面无表情，怕自己的无表情马上就要垮掉，他飞快地低下头，抹了一把脸，咬紧牙关，逼回眼眶里的泪水。抬起头继续以一副硬汉的表情看着ZE。
「我已经准备好了。」ZE抬起头，眼睛清亮的对方旻洙说，「我孤儿院里长大，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这个时候，有人相信我，我已经很满足了。」ZE抬头看了这个囚室一眼，笑着说，「队长，以你现在的级别还进不来吧？强行进入过后是会被处分的。你为了来看我一眼，甘愿冒这个风险，我就算是一会儿就执行死刑，也觉得被人挂念，被人在乎，很知足。」
面对ZE的笑容，方旻洙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喉结动了动，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瓶药水，交到ZE手中。「还有三分钟，渲染画面解冻，你快把它喝下去，明天，就不会太痛苦。」
ZE看着手中的药瓶，说，「队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

方旻洙眼睁睁地看着ZE将药瓶打开，把里面的药液倒进了囚室窗口铁栏外面的花盆里，花盆里的植物飞快地萎缩下去。如果ZE喝掉这些药水，一个小时之后，会逐渐进入脑死亡状态，中枢神经系统被破坏，那么，痛苦就与之无关。
「喝了这个药水，我可以毫无痛感地接受克隆人间谍的死刑，但是……我不能。我愿意用整个生命去抗这份痛苦，我就算是死，也要用死证明，我是个有尊严的，警员。队长，还记得第一期报告里，你在队员评估报告上是怎么给我写的评语吗？」ZE看着枯萎掉的植物，感激地看着方旻洙，说，「我记得，我记得你给所有人的评语。你总是言简意赅。你留给我的九个字，我说过我会记住一辈子，我做到咯。」
「你即使喝掉药水，你在我眼里，也还是那样的人。」方旻洙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但是他的声音已经沙哑。
ZE开怀地笑了，说，「不嘛！既然被你那九个字认证，我就要对得起你对我的期望啊！你也不要再说什么话让我对自己刚才没喝药水的行为感到后悔啦！不然我可能真的会后悔没有接受你的好意嘞！想想明天就要进绞肉机，说实话我真的会慌诶！不过，我很坦荡，我不怕。而且，我到死也会记得，你曾经肯定过我，你不是别人，你是方旻洙诶，从你入队开始，你就是警校一批批学员的榜样，你处理的案件，是我们的教材，被你这样的好队长肯定，说明我这个队员真不赖！」
方旻洙低头看了看时间，这个时候，监控室的画面应该已经解冻了，他收起档案记录仪，站起身，对这个即将被执行死刑的前队友说，「我一定会亲手让GE灰飞烟灭。不仅仅是在法律意义上。」

一个通讯员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方队长到底能这样静坐多长时间，保持一个军姿不容易，保持一个好看的军姿更不容易，他故意将后背也挺得溜直，跟方旻洙比赛谁保持的时间更长，最后后背有些酸涩，还是软下架来，但是他一斜眼，猛然发现ZE身后墙壁上窗口铁栏杆外面的植物在这二十分钟里摇晃的幅度一直是一样的，每三秒钟重复一次。
「不不不——不对！！！」
突然的喊声让正在说话的区分局局长和总局张局长均是一惊，两位局长循声望去，年轻的通讯员指着方旻洙和ZE所在的四个视频分栏说，「这个画面是假的！我们的系统被入侵了！三秒钟一循环，这个画面是假的！！！」
正激动的说着，只见画面里的方旻洙站起身，ZE也跟着站了起来。方旻洙将档案记录仪收起，转身走了，ZE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去。
通讯员张口结舌的说，「刚才！刚才！！！刚才的画面是假的！！！应该是刚刚解禁的！！！」
分局局长示意亲卫队的队长去拦截，亲卫队队长DUA得令，点了下头走出门去。

崔钟显听见开门声，回头一看，方旻洙正走出来，他对方旻洙说，「完事了？」
方旻洙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崔钟显跟LUNG说，「谢咯LUNG哥！回见！改天一起喝酒！」
方旻洙跟崔钟显沿着走廊往外走，半路就遇到了DUA。
昨天晚上领队追着方旻洙的警车车队的就是这位DUA，去而复返带着逮捕令抓走ZE的也是这位DUA，今天拦路的还是这位DUA。
崔钟显一直都看不上局长亲卫队的人，在他的观念里，警校毕业之后进了警局不当警察反而去当领导人的保镖跟做狗是没区别的，不，还不如狗。私下里他一直用「狗头」来代指那些局长的亲卫队队长们。
DUA看着对面的两个人，更为年轻的崔钟显脸上，是一副显而易见的戏谑和鄙视，他就知道这小子一向跟亲卫队的人不对付。再看向方旻洙，DUA在他的眼里看不到任何的感情。
DUA突然觉得，如果在方旻洙的眼里也能看到不屑的眼神就好了。
鄙视怎样都比无视好一点。
鄙视的话，至少证明，对方的眼里还有你这么个人。
无视的话，说明对方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

崔钟显看DUA半天没有反应，气冲冲地拉长音说，「好狗不挡道！」
DUA被这一声侮辱从自己的思维里叫醒，他故意不去理会崔钟显的话，对着方旻洙说，「方队长，有何贵干。」
崔钟显翻了个白眼，「干你妹。」
方旻洙抬起手里的记录仪，说，「档案记录。」
「为了证明你刚才没有跟囚犯发生肢体接触，请出示档案证明录影。」DUA公事公办地说。
方旻洙的眼睛里依旧是一潭死水一样的沉寂，他冷冰冰地说，「除非总统授权，否则，谁也别想浏览警员的临终档案。」方旻洙往前走了一步，迫近了DUA，盯着他的眼睛说，「你想知道我有没有跟ZE发生肢体接触，去监控室看录像不就好了，监控室的防火墙不是比青瓦台还高么。你有本事就来盯死我，盯不死我，你就不是个男人。」
说完方旻洙撞开DUA的肩膀走了过去，崔钟显一边走一边回身冲DUA竖起了中指。

回到防暴大队指挥中心，方旻洙将ZE交给他的牙齿打开，取出了里面的芯片。
这个跟踪芯片记录的是ZE入警以来的所有行动。方旻洙很清楚里面的内容要多清白有多清白。
但是他跟ZE心里都明白，这个清白不是说公开就能公开的。就算能公开，也不一定能还ZE一个清白。
警队出来的热血警员，如果不是足够优秀，怎么会到总统亲划的防暴大队来？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优秀的警员，在参与一次维护克隆安全铲除非法克隆人制造集团的行动之后，被轻易的诬蔑。
对于那些位高权重的人来说，轻易地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处理掉一个混血，也只是抹掉一个名字而已。
回头看着刚刚送来的锦旗和奖励通告，每一个参与行动的队员都有讽刺的奖励，除了ZE。
锦旗是真的，荣誉是假的。
行动是真的，收尾是假的。
抓到的人是真的，曝光的人是假的。
ZE的清白是真的，ZE的污蔑是假的。
真的，假的。
混在一起。
都他□妈是假的。

愣头青走进来，说，「队长，我把ZE的记录整理好了。」
点点头，接过来。ZE进入警队之后所有的记录都在方旻洙的手上。
食指一下一下的挑着屏幕，电子档案一页页的翻着。
「防暴大队第一期队员评估报告」。
食指有些微微颤抖的暂停住。
队员：ZE 编号：CJ21051014
评估人：方旻洙 编号：TOP21020710
评语：
ZE 很聪明 很正直 很血性
『很聪明 很正直 很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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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章节 也就两三千字
这一章 好像有点长
毛毛用字数统计看了下
我滴个亲娘啊 四千多诶
by 勤奋的毛毛 SuCcA
PS：喂！插我楼的高三生 你们两个再烦躁都给我滚去静下心看书！这个季节正好是人最容易烦躁的时候所以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你们听毛毛的话一定要保护好心脏多喝牛奶吃豆制品瘦肉水果和粗粮时刻保持良好的心态中午延长一点午睡时间睡不着就听音乐闭目养神半个钟头这样下午复习的效果会更好一些你们两个坐同桌互相勉励下嘛毛毛没法感同身受但是毕竟是过来人一点点建议还是给得起的总之你们给我打起精神来吖总而总之花町！「戳脑袋」
@爱呗greeeen

Ricky拧开门走到浴池边，看到的就是旻洙沉沉睡去的样子。
他趴在水池边上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旻洙的睡颜，直到想起自己刚才亲手做的料理，才决定叫醒旻洙。
方旻洙感受到有人在自己的脸上不停地吹气，慢慢睁开了眼睛。
Ricky的大眼睛傻气地眨了一下，说，「哥，水都凉啦。再睡会感冒唉！」
方旻洙直接从水里站起身，扯了个浴巾胡乱擦了擦身体就把下半身围上了，回过头发现有个小孩儿蹲在水池边一直在盯着自己看，蹲在小孩儿旁边的，还有一只穿着裙子的小白猪。
「hen…」方旻洙抿着嘴从鼻息里发出一声真实又微弱的笑声。
Ricky看到方旻洙居然笑了，他测过身晃着小白猪说，「龙龙儿你看，哥笑了诶！！！」
方旻洙的笑容慢慢地稀释了，他从水池里跨了出来，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
方旻洙走出浴室的时候，Ricky跟在身后，说，「我给你煮了粥！补补元气！」
方旻洙闻言回头看着Ricky，Ricky说，「怎么？你不信啊？」

坐在餐桌边，Ricky让龙龙儿坐在自己腿上，他两只手抓着龙龙的两个前肢逗龙龙儿玩，旻洙喝了一口粥，嗯，居然煮熟了。
抬起头看着Ricky，发现他的手背一片红印。
「诶。」旻洙不冷不热地叫他。
「嗯？」Ricky傻乎乎地看向旻洙。
旻洙低着头喝粥，说，「怎么搞的。手。」
「啊，没事啊，刚才盛粥的时候不小心烫了一下，没关系，我仿真人修复得快咯！可惜的是你只能喝到一碗了……我做的这么美味的粥，只有限量的一碗哦〜！」Ricky笑嘻嘻地说。
「你仿真人没痛感吗。」方旻洙一句话顶回去，Ricky玩着龙龙儿的同时翻了个白眼，他一边用龙龙儿的小猪蹄去打旻洙的胳膊一边说，「又来啦……哥你说你关心我就不能温柔点儿吗！？非得每次都拿话呲儿我，好像生怕让别人看出你对我好似的！……切……三天不见人影，回来没一会儿就没好脸色……」
方旻洙将一碗热粥吃干净，坐在餐桌旁看着Ricky。
三天没给他擦药膏，胳膊上的烟花状烫伤居然还能比之前平复了一些。
Ricky见旻洙盯着自己的胳膊，顺着旻洙的实现发现旻洙是在注意自己的手臂上伤疤。
Ricky探出下嘴唇，将胳膊伸出去给旻洙看，说，「你看，越来越淡了……好像过几天真的要没了呢……」
旻洙看着眼前满有人情味的餐厅和抱着小白猪的小孩儿，突然觉得这个家隔绝了外界一切的肮脏与繁杂，三天来让人揪心的事情仿佛是另一个时空的故事。
近在眼前的，才是最真的。
面前的小孩儿撅着下嘴唇，一手抱着小猪，一手伸出来亮给自己看那渐渐淡化的伤痕。
——这才是上帝给我的温暖生活。
方旻洙嘴角挂着淡至虚无的笑意，说，「没了好，没了它你就更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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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31
2106.04.06
清晨五点钟，方旻洙准时的睁开了双眼。
习惯性地去看看旁边的小孩，一低头却看见这个习惯了婴儿睡姿的小破孩居然抱着一只猪在睡。
方旻洙气得想把这两只猪都踢下床，忍了忍，坐了起来，拎着龙龙儿的衣服领想要把这只小白猪从Ricky的怀里抽出来。
将龙龙儿往外拉了拉——拉不动。
方旻洙又伸出一只手，拽了拽龙龙儿——拽不动。
「……难不成这猪是你亲生的……抱这么紧干什么……」方旻洙气愤地脑内着，结果龙龙儿在他的施力下发出了一声猪叫。
Ricky被这一声猪叫给叫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哥……你在干吗……？」
一看Ricky醒了，方旻洙直接站了起来，说，「Ricky0227我警告你，你自己个儿爬上我床我忍了！但是这只猪自己有窝！！！你再敢让它爬上我的床我让你跟它一起睡马路！！！」
「……这么一大早……你怎么就生这么大的气……你就不怕气得你肾不好麽……龙龙儿被我洗得很干净的……比我都干净的……来，不信你闻闻，可香了……」Ricky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换了个姿势，搂着龙龙儿接着睡。
方旻洙一看这死小孩根本不把自己的话听到耳朵里，气得直接将Ricky身上的被猛地一掀，「滚回你自己床上去！」
被子一掀开，方旻洙自己先傻眼了，Ricky居然什么都没穿，光着屁股在睡觉。
Ricky不羞不臊地顺着方旻洙的目光看过去，说，「啊……我的内裤穿光光了……这些天照顾龙龙儿没功夫洗……哥你今天不是放假么……帮我再买点内裤呗……」
方旻洙强压着无可奈何的怒气，拽起被子把Ricky跟龙龙儿一卷，扛着两只猪走出自己的卧室，把他们扔到了Ricky自己的床上。
龙龙儿发出呵吃呵吃的乱叫，Ricky赶紧抱起了龙龙儿使劲儿地哄着，冲旻洙的背影说，「哥你太不友好了！龙龙儿说他不喜欢你！」
方旻洙头也不回，打开水龙头将青菜仔细地冲洗着，说，「好，你帮我跟他说一声，我也不喜欢他！让他立马搬出去！」
Ricky以一个吸收宇宙超能量的姿势叉开腿站着，抱着龙龙儿站在水池后面，冲旻洙不近人情的后背示威一样地宣布，「我绝对不会抛弃龙龙儿的！我还要带着他参加小猪快跑的比赛呢！！！」
方旻洙冷哼了一声，说，「是么，那你可以跟他一起参赛了，看看你们哪只猪跑得更快。」

CH-32
2106.04.06
绿野大厦楼的最高层总统套房里，两个身影并肩而立。
其中一个人从微缩望远镜里，看着方旻洙从拉朵朵冰淇淋店里出来，手里两杯布蕾，坐在台阶上的小孩儿一手接过布蕾的同时将布蕾的尖尖一口吃掉，另一只手中牵着遛狗绳，等他站起身，远远观察着他们的人才发现遛狗绳的另一端是系在一头小白猪身上的。将望远镜从眼前拿开，递给旁边的人，问，「方旻洙是在陪着孩子遛猪么？」
GE从对方手中接过微缩望远镜放到眼睛前，说，「不然你以为呢。」
将方旻洙固定在了镜片上的十字中央，GE笑着说，「方警官的三观被小小的毁了一下，是时候在家庭的温暖中感受一下人情冷暖了。」
话音刚落，视线中的方旻洙一下子就将脸朝自己的方向转过来，好像在盯着自己的微缩望远镜。GE怔了一怔，旁边的人看到他的反应笑了一下，说，「呵，你也有被吓住的时候？放心啦，那么远，他根本看不到你的。」
GE见视线里的方旻洙转回头跟旁边的小孩说话，自嘲地笑着，对旁边的人说，「有的是时候。」
旁边的人不再望着远远的方旻洙，转过身把自己摔进沙发里，说，「他再找不过来，我就不跟他玩了。」
GE像是在宽慰他一样，说，「这么多年猫捉老鼠，他都没赢过你。」
沙发上的人闭上眼睛，说，「但是我也没赢过他。」将手掌覆盖在脸上，掩饰眉眼间的疲惫，继续说道，「这次你在黑天鹅被他抓到，下次他再进黑天鹅，就该轮到我了。」
GE笑了，「放心，克隆人我这里有的是，在我的生产线，一个成长型克隆人二十四小时出厂，想要多少要多少。方旻洙想抓你，他怎么知道哪个是你？」
沙发里的人将身体蜷成了一团，眼睛闭得紧紧的，「我自己就是个克隆人，克隆再多分身，有什么意思？这一次你可以逃得掉，但是你还是你么？你连你的GE WHEE的身份都没有了。你连你克隆人的身份都没有了。从你落在方旻洙手里那一刻起，别管你逃掉逃不掉，GE WHEE都是死路一条。」
「我不在乎GE WHEE这个名字是不是死掉了。反正这名字也不是我给自己起的。没了就没了。我不在乎。」GE坐在沙发上，将腿翘了起来，一脸的无所谓。
「你好歹还有过属于自己的克隆身份，就是因为有，所以才不在乎，」蜷缩着的人像是梦呓一般，但是字字清晰，只是有些有气无力，「我呢，我他妈就是一个克隆人，但是我连一个克隆名字都没有。还得替别人活着。……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GE起身走向门口，身后的人补充了一句，「对了，把CAP1104的资料销毁了吧，我不想再留什么念想。」
GE站定，想了想，说，「好。」

「哥你一会儿我带着龙龙儿去练习跑步，你陪我去呗？」Ricky将剩下的半杯布蕾凑到了龙龙儿的嘴边，龙龙儿吃得嘴旁边都是布蕾，方旻洙看了下时间，说，「你打算带他去哪里练习？对面的学校？公园？足球场？」
「去公园吧！今天阳光不错，我们去那里跑跑！」Ricky给龙龙儿擦干净嘴，自己的嘴边一片咖喱自己却不知道。
「我送你们去公园，一个小时之后我去接你们。」方旻洙说。
「你现在不是放假吗？还需要去办什么吗？我以为你会陪我们呢！」Ricky的脸立刻酸了下来。
「我一点之前要先去L.Joe那里一趟，他一点的飞机去美国开克隆人研发联合会议。」方旻洙掏出金卡在机器人服务生的刷卡器上飞快地一刷，说，「走吧，先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