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网球部本学期新报名女生社员名单,Aiolos的哀叹是双重意义的。第一,好的女生社员太少,以至于他们干脆放弃了女子组的比赛,掰着手指头能数出来的那几个女孩,只好委屈她们和男生社员搭配去打混双;第二,虽然希望能有新的女生选手出现,但是对于女生社员的训练,尤其是初期阶段,实在太难,轻了练不出来,重了她们又娇气十足觉得委屈。
“你觉得他们参加网球部是什么心理?”Aiolos趴在桌子上问Saga。
“第一,满足能够和帅哥接触的欲望;第二,觉得打网球很拉风,虚荣心呗。”网球部副部长似乎潇洒地将这个问题看得很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想接触帅哥就去参加聚会呀,还有学生乐团,怎么就跑来网球部了呢?”
“我就觉得咱们部的小伙子们一个个挺帅气迷人的。”Saga朝Aiolos勾勾手指,凑近他,笑眯眯地,“你也得有点作为帅哥的自觉,有时朝女生们笑一笑挥挥手什么的,看她们跟看演唱会似的那么兴奋,也觉得挺开心。”
Aiolos的额头滑下一片阴影,“每当这个时候就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服。”他忽然眼睛一亮,拍案而起,“嘛,Saga,既然你挺享受被女生围着的感觉,那这一批新的女生社员就交给你训练好了!”他把名单塞到Saga手里,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要争取再拔出来一两个像样的,啊——”
Saga张了张嘴,忽然觉得自己被自己坑了,“呸!我就不该说那番话。”
网球部的露天训练场是塑胶场地的网球场,现在,这里聚集着一群女生,她们有的背着装有网球拍的袋子,有的已经把球拍拿出来,按照要求,球拍是要自备的。拥有一把自己得心应手的球拍十分重要,正式社员们都有自己固定使用的球拍,属于私人物品,绝不和别人混用。
看来东西还都带齐了,Saga远远观望着,那么服装呢?
网球部发给这些新报名女生社员的通知要求她们穿着合适的运动服装,因为她们还不算正式成员,所以还没有统一队服。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Saga数着,嗬,果然还有四名女生无视了这条要求,打扮得像是要约会一样。剩下的人,除了一个女孩穿着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的网球裙,其他女生的服装都是普通的夏季运动装,也算说得过去。
Saga走到网球场上,立刻成为了这群女生的关注焦点,她们兴奋地互相低声交谈,从这些细碎的话语中,Saga捕捉到,她们之前似乎在猜测谁会来负责训练她们。
“下午好,姑娘们!”Saga拍拍手,“欢迎参加网球部,按照身高排成一排。”
女孩子们有些磨蹭,不过,不能对她们要求太高不是?
个子最高的Aiolis站在最左边,穿网球裙的女孩在中间位置。
“很不错。”Saga鼓励地点点头,“以后就要这样事先站好,希望当我站在球场上时,你们已经穿好运动服,准备好球拍,站好一排,最好事先自己也做过些简单的热身活动。”他伸出手指,“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四个,我们是要打网球,不是要开party,你们被除名了。”
四个没有按要求着装的女生有些惊讶,她们没想到网球部会这样说一不二,自己在报道第一天就被除名了。
“太过分了!”被除名的其中一人忿忿不平地高声说,“我们才第一次参加训练,你还完全不了解情况就说要除名我们,难道今天不该是说明要求的首次活动么!我们会把你讲的记清楚,第二次活动时进入状态。”
还挺能白话啊,Saga在心里感慨,“的确,我还不了解你们,甚至连姓名都难对上号。但是,网球部发给你们的通知说明得很清楚,你们没有按照要求做。若是因为你们没注意到,那么我质疑你们是否重视自己报名的社团,这是态度问题;若是你们读到了这条要求,却仍然我行我素,这般不遵守纪律,我还能对你们今后的训练抱希望吗?”
女孩哑口无言。
“你们四个,出列!”Saga命令。但是她们却没有按照他说的做。“出列!”这一次,Saga严肃了,无论是语气还是眼神,透露着他作为副部长的权威。女孩子们吓一跳,安静地向前迈出一步。
Saga叹了口气,“你们可以走了。记住,有些事情虽然表面看起来无关紧要——就像网球部的活动,这属于你们的课余,但细节决定成败,长此以往,你们这种作风早晚会坏正事、大事。”
四名女生安静地离开,刚走出球场就开始抱怨起来,话语间无非是“什么嘛,一个社团活动搞得这么紧张。”“凶巴巴的,一点也不可爱。”“我就猜他不是Kanon嘛,他从来不会对女生这么凶。”之类。Saga满心无奈,“彻底输了,真是一群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家伙。搞不好见了棺材也不落泪呀。”
还剩下七名女生。Saga很容易就注意到了站在中间位置的那个女孩,她的网球裙虽然干净平整,但一看就不是新的,球拍也不是新的。
“请问你的名字?”Saga朝她礼貌地点头。
“Marin.”女孩回答。
“曾经打过网球吗?”
“是的。”
“到什么程度?”
“U.S.F.S.A.J.S.T.”
Saga睁大眼睛眨了两眨,“已经拿到了?”
“刚刚。他们不接受个人比赛报名,所以我想我可以通过网球部集体报名。”
“但是我们的女生选手不足一个允许报名的队,所以只好委屈你和男生打混双。”
“可以接受。”女孩爽快地回答。
Saga的笑容透着努力保持冷静的兴奋,“Aiolia!”他朝在场外和同伴们交谈的Aiolia喊道,朝他勾勾手指要他过来。
Aiolia很快跑了过来,那些刚才和他聊天的社员们的目光也跟着他过来了。
Saga揽过Aiolia的肩膀,趴近他的耳朵小声说:“我们可能挖到宝了,一个准职业选手。”听到这句话,Aiolia的眼睛也放出了光彩,Saga朝Marin打了个响指,“他是Aiolia,我们的单打头号种子。”又转向Aiolia,“她叫Marin,拿到了U.S.F.S.A.J.S.T,而且没有依托任何团队,凭个人拿到的。帮她打打对手练习,了解一下她的风格,然后你们看看谁和她搭档得来。”
“没问题!”Aiolia示意Marin跟他走,也招呼着那些在场边关注着他们的社员们,一同进了网球馆。
除了Aiolis,留下的五个女孩子又开始交头接耳,Aiolis举手示意,问出了一个大家都不明白的问题:“请问,U.S.F.S.A.J.S.T是什么?”
“地区比赛资格。”Saga回答,“希望你们也能拿到,否则就无法报名参加比赛。我们在八月有一个考试性质的比赛,裁判就是考官,他们来判断你们是否能拿到U.S.F.S.A.J.S.T. 如果通过了,我们才能把练习由基础推进到竞技层面。这一段时间的练习将会比较枯燥,如果你们中间觉得无聊或者太累,可以随时退出。从今天开始,我们必须学会挥拍。”他先做了一个示范动作,“学会将你的力量自然地借由球拍传递出来,舒适地伸展你的身体——腿、腰、肩膀、胳膊。”他走到Aiolis面前,“Aiolis,你是物理高材生,如果仅仅使用手腕的力量来打网球会怎样?”
“理论上来说,手腕能提供的力和基于生理结构所承受的力不是对等的。网球比较沉,本身的质量加上加速度所产生的值,还要考虑球拍的重量和不对等的杠杆关系,如果瞬间接触的球和球拍看做是一个质点的话……”
“Aiolis。”Saga微笑着打断她的话。
Aiolis歪一下头,轻轻耸一下肩头,“手腕会扭伤。”
Saga满意地点点头,“记住,在你们掌握基本的技巧之前,不要使用蛮力,不要因为无法把球打过网而灰心。”
跟着Saga学习了基础动作后,女孩子们分散开来,在场边面对着围着球场的铁网练习挥拍动作,她们站在距离铁网约1.5米的地方,轻轻把球打到Saga指给她们的球在铁网上的落点。如果她们要领得当,球会正好滚落到她们脚下,不用挪动位置就可以捡起来。但即使如此,重复这个动作的枯燥无聊不说,频频弯腰捡球也很消耗体力,更何况有时因为动作不对,球会弹到其它地方,要跑过去捡回来。
Aiolis击出的球再次被铁网横向弹飞出去,那一瞬间她心里哀叹又要跑过去捡球了,不过这次巡视指导的Saga恰好走到她身边,他把球稳稳接在手里,递回给她。
“你的肘部夹得太紧,要放松。”他站在Aiolis身后,把住Aiolis握着球拍的手,带着她把动作做了一遍。
“记住了,肘部放松。”Aiolis认真点头。
“先不要用网球,把这个动作练上500次。”
“好的。”Aiolis条件反射点头,紧接着瞪大眼睛抬头看Saga,“500次?!”
“已经很照顾你了,换了Aiolia他们后面要再添一个零。你不用有那么大压力,也不必考虑地区比赛资格的考试赛,用心体会然后用到你的物理项目上就好。”丢下还在保持着错愕表情的Aiolis,Saga继续指导别的女生。
“重心要从后脚过渡到前脚。”“不要看球,看前方。”“注意脚尖点地,用功点。”……
“很好。”Aiolis点点头,认真地一遍一遍重复动作,“500次就500次,反正我没有比赛资格的压力。就算想考也不可能,Aiolos肯定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