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吧,你们俩为什么吵架。”
听见这个基本上所有“居委会大妈”都会询问的问题,音笛的脑袋反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CPU历史重演中……
“我说,”残歪了歪头,危险地再次眯起眼睛,“你该不会是忘了吧。”
CPU当机,重启不能。
长出了一口气,残决定暂时把这个随时把忘事当呼吸的家伙放在一边好好晾晾,音笛却在那边委委屈屈地小小声抱怨:
“真的不能怨我啊,吵着吵着就把原因给忘了,这不是正常的事情嘛。”
半天没有回音,音笛偷偷胎眼瞄了友人一眼,发现对方正以非常怀疑的眼神盯着自己。
“正常的事情?”把各空间的投诉状往桌子上一堆,残似乎真的是啼笑皆非,“我怎么从来没遇见过,吵架把原因都忘了,你们还吵什么吵。”
音笛终于发现了自己的错误,自己眼前这个是出了名的好记性,白八十年前得罪他的事情都能让他把细节记得清清楚楚,怎么能想象自己这糟糕的烂记性。
不过艾洛德也承认,吵到最后动手的时候,他们两个没一个还记得到底是为什么吵架了。
他们相守的日子真的很久,还以为永远都会像当初一样不会改变。
从没有永恒这种东西,无论是生命或其他。
所以人总要改变,或许很多时候改变是无法接受的,试图保留记忆的曾经并非羞耻,于是吵过了闹过了才更要努力地去接受这个世界的改变。
太阳每天都是新的,因为它每天都在衰老。
越是熟悉的彼此就越无法想象眼前人再不是当初的那个,曾经的隐忍退让变成了今时今日不能重新代入过去,然后惊慌,然后失措。
惊慌失措之后究竟应该做些什么,这才是真正需要思考的东西。
时光总是磨人,只有一个人的话,真的太寂寞。
而且,残一点都不喜欢处理公务,他宁愿无聊到死也绝对不愿意去看半页公文。
默对此的评语:上梁不正下梁歪。
上梁自然是永生者中最擅长一出门就迷路然后逃到十万八千里外几百年都找不到人的邯郸未央,下梁自然是三维宇宙宙主一枚。
兔子同学啊,您算哪根梁?
“你们不可能有永远。”伸手揉了揉实际年龄比自己不知大多少倍但脑筋还是会偶尔秀逗的音笛的脑袋,残开始一页页撕了投诉状折飞机,“闹脾气我也管不着,可你们打一次架就大规模更改空间构造,有没有想过其他空间会受到什么影响。虽然被我压下去了,可你应该知道,有很多小空间因为空间膨胀率的更改而直接消亡。”
张了张口,音笛到底没能把“不是故意”这四个字说出口。
他早就知道,从戴上手镯真正成为神座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地位,总是要用责任来担的。
没有什么比“不是故意”更消极。
“这么说你是认错了。”残顿了顿,眼底快速闪过诡谲的光芒,“那么根据律令……”
大门被踹开了,艾洛德同学非常之有幸的成为了第三维宇宙开创以来第一个踹了宙主大门的神灵。
有那么一小会儿音笛还以为安加西奈伯父重生,他还从没见过脸色青成这样的艾洛德。
如果残真的对音笛宣判,大概艾洛德就不会是踹门那么简单了。
能不能打赢是一回事,要不要打是另一回事。
最著名的例子,从上任起就跟辅神打了无数次的宙主目前仍旧乐此不疲,而辅神默尽管不愿但还是尽忠职守充分验证了“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精髓。
相信作者,这种精髓还是不要随便领略的好。
结局自然是皆大欢喜,模范夫妻又蜜里调油的继续回去当模范夫妻,中间过程过于俗套泠子就不多加赘述了,反正就是艾洛德那个认死理的把残的玩笑话当了真,要为自家人强出头然后赚得“老婆大人”热泪盈眶%)…………¥&(^)^$(—
但音笛还是被派了一大堆公务,残把自己不愿看的都扔了过去,抓着对方的小辫子还不充分利用就太蛋白质了。
基本上所有人都能猜到音笛那个空间里正发生什么事,不外乎音笛泪眼汪汪艾洛德心软加班加点茵越帮越忙毁掉半个神殿亚尔飞菲伊斯泥瓦匠二人组重新上阵种种种种。
回头要说的是某个把公文折了纸飞机又拿去烤红薯的宙主和对工作一板一眼的辅神。
“默!”捏着第四维宇宙传来的公文,残皱着眉头去问自家辅神,“那个外交官驱逐了不就行了,你怎么下这样的狠手?”
兔子默一言不发,非常之镇定地从怀中掏出录音笔一只,原音重现中——
“啊,我就说这么好的主意肯定不是你这个木头想出来的。”残同学厚颜无耻地装过身在键盘上敲敲打打,“那种神渣还是早点肃清了好。”
第三维宇宙这两口子之所以很少吵架而是直接动手,最大的原因,当然是不能留时间给对方去拿证据。
此乃解决纠纷之境界也,音笛和艾洛德,你们学习的路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