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晟敏依然没有接话,只是捏着易拉罐的手指略微收紧,因着室内的安静,依稀可以听见易拉罐被指尖用力捏着而发出的声响,嘶哑,低沉。
“东海啊……”晟敏的声音透着微颤,“哥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几个字构成的短促的句子,让东海猛地抬起了头,看向晟敏,“哥你的意思是?”
“今天,哥摆脱PD大哥下次带我去见几个他熟悉的女孩子了。”晟敏躲开了东海投射过来的目光,他害怕,如果和东海的眼睛对视,自己会不会就控制不住情绪,而变得更加脆弱起来。
晟敏却没有想到,东海先哭了。
SUJU公认的眼泪的帝王,总是为了一些小事情哭的泪包李东海,为了晟敏想要交女朋友,又哭了呢。
双手环住了东海,晟敏将他收入自己并不是那么宽广的胸怀,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背,“明明是我的事情,怎么反而是你哭了呢?真是水龙头一样的泪腺啊,那我们东海能不能把水龙头关起来?这是件好事情,不是么?哥能放下,你总有一天也可以走出去的不是么。”
“……”回应他的,只有李东海抽泣的声响,不是放声大哭,但是眼泪却还是停不下来,东海对这样的自己很无力,却改变不了心软的本质。
“真是的,待会他们回来一定会问我到底怎么欺负你了的,还有希澈哥正洙哥也一定会对我发射视线的啊……”晟敏笑着打趣,说着说着,声音却也低了下来,紧紧抱着东海,将头靠在他的颈窝,取暖,依靠。
东海将整个脑袋埋在了晟敏的胸前,手扣着他的背,慢慢地平复了心绪,半晌后抬起头来的时候,小鹿斑比一样的眼睛,已经有些红肿,天知道他的眼睛里,究竟是不是藏了一整片海洋,才能够蓄得起这么多泪水。
“哥,你决定了么?”
这便是晟敏最爱和东海聊天的原因,他不会去质疑你的选择,却会帮你确定,究竟是一时的冲动,还是深思熟虑之后的选择。
“决定了。”晟敏并不轻易做出决定,而做了决定,便不会轻易更改。
东海反手抱住了晟敏,“那样也好,哥这么好,本来就值得被好好的珍惜的。”晟敏揉了揉东海的小顺毛,没有上发蜡的手感很好,不由得想起圭贤刚刚进队,还需要蹭他的床的日子里,有时候,他就是这样揉着他的头发,安慰他,以后会好起来的,人气会越来越高的,即使,那时候自己也并没有很高的人气。
正在两人惺惺相惜搂搂抱抱(?)的时候,从玄关处传来了钥匙的声音,紧接着的便是李赫宰故意夸张的声音,“哇,李东海,你要爬墙也别爬晟敏哥吧,他可是圭贤的啊。是吧曺圭贤?”
本来还抱着晟敏不愿意撒手的东海,在听到圭贤的名字的时候,放开了晟敏,略带小心翼翼的眼神跟随着晟敏的视线看向正一边脱着外套一边走进客厅的圭贤,再小心翼翼地瞥了瞥晟敏的脸色,确定了他神色正常,才放心地跟赫宰搭话,“我乐意爬墙你管得着么,你又不是我监护人。”
刚将视线对上李赫宰,就被发现了红了的眼眶,李赫宰忙不迭地将外套扔在了一边,坐到了东海的身边,捧起他的脑袋仔仔细细地打量,“怎么了?怎么眼睛是红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看吧,他总是这样,总是在不经意间表露出在乎,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能让人越来越陷进去,东海看了晟敏一眼,尽管没有说话,但是他相信,晟敏能懂他眼神的意义。
摇了摇头,东海伸手抹了抹眼眶,“先前睡着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
“当我是傻子吧?”赫宰完全不相信东海这拙劣的谎言,却也不深究,“不愿意说就算了,但是别老哭啊,多大人了真是。”
说话间,圭贤也坐到了沙发上,原本还觉得空余的沙发,在坐了四个人之后,便有了满满当当的感觉。
“东海哥你这么爱哭,哪个女人敢要你啊,比女人都能哭了你。”圭贤一反大众面前温和忙内的形象,在宿舍总是这样没大没小的存在,也并没有发现晟敏今天的低气压,开着东海的玩笑。
“你才比女人能哭!”东海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将自己比作女人,几乎是跳脚一样地反驳,被赫宰揽到了怀里按着防止他扑上去扯圭贤的头发。
李赫宰在心底默然吐槽,李东海你爱扯人头发的癖好,真的会让女人不敢要你的,当然,这句话他永远也不敢在李东海的面前说出。
三个人闹腾的时候,晟敏只是坐在他的位置静静地看着,带着他招牌的南瓜牌笑容,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不得不打断互相攻击对方的忙内和团宠,“都快两点了,赶紧回去睡了吧小海,明天还要去公司练舞呢,没有体力可不行啊。”
东海还意犹未尽,赫宰已经接过话头,“好,我送小海上楼。”说着便起身拿了东海的外套,半强制地给不喜欢穿厚衣服的东海穿上,揽着他就往门外走。
听到门关了的声音,圭贤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进屋以来,甚至没有跟晟敏说过一句话,而晟敏自他们回来之后,总共,也没有开口几次。
“晟敏哥……”刚回过头才想跟晟敏说话,他看到的,却是晟敏进卫生间的背影,接着,便是喷头放水的声音。
另一边,送走了送自己上楼的李赫宰,关上门,东海便拨了希澈的电话,“哥,你现在在哪里?要不要我去接你回来?”
在李赫宰面前,他是乐意做一个被保护者的,即使远远不需要,而李赫宰也不会知道,需要他送上楼的李东海,在庚哥走后希澈哥第一次醉的不省人事的时候,就已经成长成为了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