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一脉血亲,若她能安心立命在京城世家中谋一依靠,做做贤妻良母,相夫教子,那便是最好不过。只怕她志向远不止在京中权贵,而妄图攀龙附凤,否则又怎会偏挑了这时分入京。沉吟了半分,心中仍觉不妥,以她的性子只怕攀门权贵亦是祸害。)
“见是该见的,可我这几天总是眼皮子跳,总感觉要发生些什么,心里不太踏实。”
(顺势执玉壶为七彩琉璃盏续上琼枝凝液,眼光所到之处正好停在了那盘自己精心修剪多年的矮墩子盘载。远远地看去,它又比前些天修剪过以后更壮了些,无论多忙,我总得抽空来修它,若有日倦怠,它便枝节横生再难剪回我想要的模样了。这功夫虽费时费劲,但每当看着它往自己喜爱的模样长着,空空的心房里就像被填满了似的,徒生一种满足感。)
“这样吧,底下的事我去打点一下,我就不信内廷不卖咱们一个面子,得把那些个幺蛾子掐断在萌芽状态。娘娘也让大皇子留意京中无关痛痒的闲职官宦,找户不痛不痒的人家打发了她。到时候不到她不肯,娘娘您说呢?”
(外朝内宫虽隔了一墙,但并非完全不通气,现下已是嘉靖六年了,中宫后位已悬空六年之久,朝野上下谁不虎视眈眈。在这节骨眼上,我眼里容不下半分差错。并非我不近人情,倘若生在寻常人家,咱们姐妹仨依然可以情深意重,可从我伴随凌媛自神武门踏入紫禁城起,安氏一族的命运自此掌在咱们的手里,成则万世流芳,败则牵连九族。我没法儿选,亦无路选,只得步步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