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班千秋万载，一统江湖】觉得比较赞的文。（转自小说绘）

【数学什么的是毫无必要的】
在文科重点班上，数学就好比是诗歌之中的关联词语，不但绝大部分的时候都毫无必要，而且总是显得十分碍眼。据说之前这个班上的数学老师曾经开出一百大洋的高价吗，请同学们开动脑筋想一想“数学的用处”，并用演讲形式表达出来，可是最后她只是遗憾地将一百块钱揣回兜里，整堂课上教室里万马齐喑，连一条发言都没有。
不是同学们高风亮节不忍老师破费，实在是数学这门学科在大家眼中，真的是玄而又玄，同时万分没用。其他的每一个学科，语文是文科生的看家本事自不必说，英语可以用来和外国人沟通吧，政治可以让大家了解国家大事吧，历史可以在聚会里拿来信口胡吹吧，地理可以让大家上街时不会迷路吧。数学能用来干啥，买个菜还用得到函数吗？做广播体操那个集合和数学里边的集合有半毛钱关系吗？学概率论以后是要当算命先生吗？
所以文科重点班的数学可是超没地位的，常常沦为同学们的文综自习课或者是作文课。就在这种大背景下，同学们突然听到一个惊天噩耗，那就是他们将迎来一位新的数学老师，并由他来担任班主任。
这个消息可是让同学们又惊又怒。惊的是文科班高考在即，怎么可以临时变动班主任，这样岂不是会闪到大家。怒的是学校领导其心可诛，语外文综的好老师有的是，为什么非要分派个数学老师过来。
班长珞玲同学还没来得及去教务处声讨校方的怪异安排，数学老师便晃悠悠地晃到教室里来了。当他懒懒地喊道“上课”的时候，同学们只是瞪大眼睛，十分不解地坐定不动。
“这节课不是自习课吗？”珞玲代表大家问道。
“课表上写的是数学课。”老师淡然答道。
珞玲决定给班主任一个下马威：“我们和之前的老师商量好了这节课用来写作文。”
老师把胳膊放在讲台上，托着下巴问道：“设班级号为X，当X=1，课表上写着数学课时，他们是不是要上数学课？”
珞玲想了想，1班是理科班，必然是会认真上数学课的，便点了点头。
“现已知当X=N时，班上的学生都会遵从课表。证明得X=N+1时，学生也依然会遵从课表，是不是？”
珞玲自己数学并不好，只好歪着脑袋扳手指一个一个想。当N=1时是理科班，N+1=2还是理科班，自然也不例外，当N=2时……顺推下去似乎总是成立的，就依旧点头。
老师当即以懒得再说的神态拍板道：“根据数学归纳法，结论出来了，只要你们的班级号是正整数，轮到数学课时就必须要上数学课，你们一概也不能例外。所以你们可以起立喊老师好了。”
珞玲噎了一口气，明明知道对方是在狡辩，却一时无法反驳回去，只好硬着头皮率先站了起来，喊了一句“起立”。可她心中分明老大不服。
“非要一意孤行的把课上下去，也只不过是自讨没趣而已。”
这个预言在一分钟后就得到了证实。
“请同学们把教材翻到54页。”
可是同学们不为所动，他们无书可翻。大家早就没有把这节课当成数学课了，带来教材的人寥寥无几。
老师微微皱着眉头，数秒后他站起身来，却带着一副自信满满的笑容。
“也对，带课本和学好数学两者之间，是既非充分也非必要的关系。我也没带课本，一个懒得带课本的老师没有理由批判没带课本的学生。”
他将手一扬，洋溢着热血说道：“从今天起，就让我特级教师韩树同志，领着你们学数

学，让大家的成绩像指数函数一样迅猛飙升。”
珞玲有些惊讶，这位韩老师不过二三十岁，居然是特级教师，可他除了名字叫“函数”以外，连数学老师都不像。在大家眼中数学老师大多板着脸行色匆匆，说话做事一丝不苟，总带着三角板，就好比剑客总是别着宝剑一样。这位韩树老师穿着松松垮垮的休闲衬衫，一副眼镜顺着鼻梁往下滑也懒得去扶一扶，从进教室开始，十分钟内倒有九分钟他的屁股没离开过板凳，这幅做派简而言之就是“懒得要死”。
韩老师饶有兴趣地问道：“我知道在你们心中，‘数学有用且重要’是一个假命题，那么从逻辑学的观点来看，‘数学没用’就一定是真命题了。所以我的问题是，你们为什么不愿意学数学？”
大家对视了数分钟，从窃窃私语开始，渐渐转化成激烈的大讨论。韩老师似乎懒到连说话都嫌累，只是趴在讲台上一言不发，请罗岭来总结大家的发言。
珞玲当仁不让地起立说道：“数学是研究理科的，我们文科生没有必要学得太深入。要把数学学好需要很长时间，又难又想不出来，更何况不用学习物理和化学，光学数学没用。”
韩老师微笑道：“其实不然。数学是一门试图解释宇宙万物的科目，世界上的一切事物和变化规律都可以转化为数字和公式，一个无所不在的学科，怎么会没有用。”
珞玲继续诉说理由：“就算数学很有用，可也太费脑了。花很长时间解一道题得不了几分，却够我们背好几个单词了。”
“与此相反，数学一直努力在减少人类大脑的工作量。比如说5+5+5+5的算式要做三个加法，一个简简单单的5*4就简单多了。从1加到100要算几十分钟，小高斯用一个等差数列前N项和公式，101*50瞬间搞定。不懂数学的人做事情才更费脑吧。”
珞玲只好亮出杀手锏：“因为我们懒得学理科，这才选择学文科的。”
韩老师笑得越发开心：“那太好了，我和你们趣味相投。我也是个超懒的人，所以才选择了学数学。数学是懒虫的科目，两条平行线永不相交，这么厉害的定理，连一个多余的字眼都没有，大家既然懒，能少写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珞玲撅起嘴，一副完全不信的表情：“数学在什么地方都有用，这可是老师你说的啊。提出命题就要证明给人看，这也是数学老师最重视的道理，对吗？”
“是，请你出题。”
珞玲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指着窗外火红的烈日说道：“韩老师，请你想办法用数学知识，让这造成大家头晕的高温天气变得凉快起来吧！”
她得意地想，这个挑战确实是十分苛刻，可是对口出狂言的数学老师，不给一点儿颜色瞧瞧可是不行的。只要他知难而退，说句“这个还真是没有办法”，以后主动权就还在学生手上。
没想到韩老师竟然摸一摸后脑勺，成竹在胸地答道：“这个简单。”
韩老师真以为自己是会借东风的诸葛孔明吗？就算是孔明也从来不是数学家啊！可是他答应了。珞玲不安而好奇，却完全想象不出韩老师接下来会做的事。
【函数式不相信借口】
进入四月以来，只要连着出上三天太阳，温度宜人的春季消失得无影无踪，热烈的夏日就伴随着迎面而来的热风喧嚷地登场了。高温让人精神不振，老师讲课讲得口干舌燥，学生听课也听得头目眩晕。所有人都期待着降温，文科生们偶尔会写点儿祷告词祈求上天下一场雨，可韩老师是个理性派，他觉得天气自己变凉是没法指望的，教室里装上空调，才真是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

可是当韩老师给校长提出加装空调的时候，校长却一口回绝。
“韩树老师，文科重点班近来周考考试失利，你说原因是气温太高，我觉得这有找借口的嫌疑。成功人士找方法，失败人士才找借口嘛。考试没考好是因为自己不努力。最近大家怠惰情绪有些严重，很早就下晚自习，那考试能好吗？也或者是文科班的语文老师太鼓励他们读课外书了，占用了大量的学习时间。”
韩老师沉思片刻，答：“校长是说，周考成绩下降的原因，在于晚自习变短和语文老师的课外书？”
校长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面孔，好像在说“我这么多年的老校长，这点事情还不明白？”
“那好吧，两天之后我再给校长做一次报告。”
珞玲一看韩老师走出校长室是板着脸的，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在申请空调这件事上，云晴高中涌现出无数英雄师生，他们以各种各样冠冕堂皇的理由走进校长室，无一例外地铩羽而归。她一开始还有些期待奇迹发生，可是现在也只好相信，就算是数学狂人韩树老师，也只不过是历史大潮中有一个失败者而已。
可她也发现韩老师根本没有被打击到，上课还是一如既往地慵懒，根本没有“知耻而近乎勇”的举动，也不主动提申请空调失败的事情。只是在快下课的时候，他找珞玲上讲台，抱了一小叠问卷发给大家。
就连自己亲手发一下这么简单的事都懒得做吗？
珞玲读着题，问卷是这样的内容。
“请在下面表格中填写出自己高三以来，每周的晚自习时长、课外书籍阅读量和各科分数。”
政治书教给珞玲的辩证法说过，“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有相互的联系”，可她还是想象不到这三个看似无关的问题，最终将怎样变成说服校长分配空调的武器。
然而就在数天后，韩老师拿着三四张薄薄的纸，带着仿佛抓住宇宙真理的表情，大步流星地走进校长室。
“校长先生，我在我任教的三个班上进行了调查，通过数学分析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韩老师在办公桌上排出三张图表，迫不及待地解释道“这三张图分别是气温、自习时间与课外阅读两三个参量，和周考成绩的对应关系。每一张图上红线都代表学生们的平均成绩，校长您也可以发现，在秋冬的上半学年，成绩呈现出上升趋势，而下半个学期却出现较大的波动。”
“你让我看这个是想说明什么问题呢？”
“先看自习时间长度和学习成绩的关系。”韩老师的手指顺着图线在纸上游走，“冬季大家都怕冷，晚上回宿舍也特别早，可是当时的成绩不但没有下降，反而呈现稳步上升趋势。到了夏季，成绩曲线的波动也和自习时间曲线没有明显的关联。”
“唔……”校长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沉的思考。
“课外书则没有明显的季节性，和语文老师的要求有关。事实证明课外书读得多的时候大家各科成绩都有少量提升，尤其是语文进步较大。所以看有益的书籍，确实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校长问道：“那大家的成绩起伏，原因何在呢？”
韩老师将第三张图放在表面：“这张图或许道出了真相。气温低于22°时，和成绩基本没有关联。一旦高于这个值，两者就体现出相当明显的负相关关系。”
图纸上代表成绩的红线下降时，代表气温的绿线刚好处在一个很高的水平，两者呈现着一种微妙的对称关系。韩老师继续解释道：“我用最小二乘法，模拟出一条X轴为气温，Y轴为学习成绩的坐标图。校长请看，当X大于22时，Y几乎是直线下跌。可见要让大家保

种得到广大女生呵护的他们，竟然要帮韩老师将好几个大箱子从办公室搬到操场上。
同样是为班级活动出力，女孩子们只需要打扮得十分美丽，以韩老师为中心分在两边站成一排就可以了。而她们的工作就是，在游览校园的同学们路过展台前，一起用甜美的声音招呼道：“我看阁下印堂发亮福星高照，怎么样，要不要来碰一碰运气？”
珞玲自然是其中的一员，她对韩老师的安排非常的不服气。明明说好要用数学拯救世界，到最后还不是靠文科班的质优女生在这里吸引人气。他自己只做了个大转盘立在那里，在转盘上分出大小不同的格子，格子里写着各种各样的奖品。
这算是老掉牙的买卖了，体现不出任何技术含量。可是韩老师却说，就靠这张转盘，一天之内就可以挣到买空调所需的钱。
来往的同学们，尤其是男生，在女孩子们的招呼下只好掏钱来转动转盘。好在1元1次并不是十分昂贵。令珞玲有些坐不住的是，每一个抽奖的同学都拿到了奖品。他们倒是心满意足，珞玲却越来越着急，这时她听到一个同学高呼道：“哇你看这个转盘，只有小小的一条缝，上面写着‘客官人品爆发，奖品一样没有’，其他的不关摇到哪里都能拿走东西呢！”
被他这么一吼，同学们对这中奖率超高的摇奖活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很快就在大转盘前排起了长队。
珞玲心中无名火起，看到大家笑逐颜开地抱走各种小礼品，不由得瞪了一眼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韩老师。这哪是挣钱，根本就是送钱。签字笔五块钱的市场价，在这里一块钱就被抽走一支，都五六次了。
看到本活动最大的奖品“卡西欧科学计算器”第一次被人转到时，珞玲心理有道防线轰然崩碎，她猛地拍桌，大声吼道：“你们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儿。”
转到计算器的男生被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拿走奖品的方式是不是不正确。韩老师睁开眼睛圆场道：“奖品是你的，拿走没问题。但是其他同学心里羡慕嫉妒恨的吧，不如你接着转几次，让大家心里平衡一点儿。”
男生连声点头答应，韩老师依旧坐回去将报纸遮在脸上。珞玲一把扯开报纸，不满地说：“本钱是老师您自己的，想赔掉的话我无权干涉。可是你也答应过要让班上装上空调的吧，老这样下去连点谱都没有。”
“转得越多就赚得越多。”
“人家都转走计算器了！”
“一台而已，无伤大雅。”
韩老师不可理喻地依旧抓过报纸，围观的同学更加不可理喻，排着长队转动轮盘，却不是为了拿到钥匙链一个或者冰红茶一瓶，除了挑战计算器之外，对那百分之一的“谢谢惠顾”也抱着极大的兴趣，一旦有人终于转到，人群中就会爆发出一阵欢呼，齐声呐喊“攒到人品了”。一块钱和琐屑的奖品对于同学们来说确实无关紧要，在枯燥的学校生活中找到一点乐趣，远远胜过中奖，而且每个人都衷心希望下一次周考试试卷上的题目全都认得，就迫切地希望“积攒人品”。
珞玲分析出大家的心理，却并不因此而安心。虽然大家都是奔着“不中奖”去的，可是不中奖的概率也才百分之一而已。
直到周年庆落下帷幕，韩老师才睡眼惺忪地招呼大家收摊。他轻松地吹着口哨，女孩子们便以失败者的姿态在他身后慢慢跟随。走到教室里大家将装钱的袋子扔在讲台上，由于事先约好硬币和纸币分开装，所以韩老师只是拿出一个弹簧小秤分别称了一下，就适意地躺在了椅子上，露出了笑容。
“扣除我的本金，这钱买空调已经绰绰有余了。”
大家先是满脸怀疑地呆了一会儿，接着随班长大人一声令下，大家便把门一关，财迷兮兮地开始数钱。每个人的手里都攥着满满一把，最终零钞全部被成捆理好，整齐地码放在

种得到广大女生呵护的他们，竟然要帮韩老师将好几个大箱子从办公室搬到操场上。
同样是为班级活动出力，女孩子们只需要打扮得十分美丽，以韩老师为中心分在两边站成一排就可以了。而她们的工作就是，在游览校园的同学们路过展台前，一起用甜美的声音招呼道：“我看阁下印堂发亮福星高照，怎么样，要不要来碰一碰运气？”
珞玲自然是其中的一员，她对韩老师的安排非常的不服气。明明说好要用数学拯救世界，到最后还不是靠文科班的质优女生在这里吸引人气。他自己只做了个大转盘立在那里，在转盘上分出大小不同的格子，格子里写着各种各样的奖品。
这算是老掉牙的买卖了，体现不出任何技术含量。可是韩老师却说，就靠这张转盘，一天之内就可以挣到买空调所需的钱。
来往的同学们，尤其是男生，在女孩子们的招呼下只好掏钱来转动转盘。好在1元1次并不是十分昂贵。令珞玲有些坐不住的是，每一个抽奖的同学都拿到了奖品。他们倒是心满意足，珞玲却越来越着急，这时她听到一个同学高呼道：“哇你看这个转盘，只有小小的一条缝，上面写着‘客官人品爆发，奖品一样没有’，其他的不关摇到哪里都能拿走东西呢！”
被他这么一吼，同学们对这中奖率超高的摇奖活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很快就在大转盘前排起了长队。
珞玲心中无名火起，看到大家笑逐颜开地抱走各种小礼品，不由得瞪了一眼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韩老师。这哪是挣钱，根本就是送钱。签字笔五块钱的市场价，在这里一块钱就被抽走一支，都五六次了。
看到本活动最大的奖品“卡西欧科学计算器”第一次被人转到时，珞玲心理有道防线轰然崩碎，她猛地拍桌，大声吼道：“你们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儿。”
转到计算器的男生被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拿走奖品的方式是不是不正确。韩老师睁开眼睛圆场道：“奖品是你的，拿走没问题。但是其他同学心里羡慕嫉妒恨的吧，不如你接着转几次，让大家心里平衡一点儿。”
男生连声点头答应，韩老师依旧坐回去将报纸遮在脸上。珞玲一把扯开报纸，不满地说：“本钱是老师您自己的，想赔掉的话我无权干涉。可是你也答应过要让班上装上空调的吧，老这样下去连点谱都没有。”
“转得越多就赚得越多。”
“人家都转走计算器了！”
“一台而已，无伤大雅。”
韩老师不可理喻地依旧抓过报纸，围观的同学更加不可理喻，排着长队转动轮盘，却不是为了拿到钥匙链一个或者冰红茶一瓶，除了挑战计算器之外，对那百分之一的“谢谢惠顾”也抱着极大的兴趣，一旦有人终于转到，人群中就会爆发出一阵欢呼，齐声呐喊“攒到人品了”。一块钱和琐屑的奖品对于同学们来说确实无关紧要，在枯燥的学校生活中找到一点乐趣，远远胜过中奖，而且每个人都衷心希望下一次周考试试卷上的题目全都认得，就迫切地希望“积攒人品”。
珞玲分析出大家的心理，却并不因此而安心。虽然大家都是奔着“不中奖”去的，可是不中奖的概率也才百分之一而已。
直到周年庆落下帷幕，韩老师才睡眼惺忪地招呼大家收摊。他轻松地吹着口哨，女孩子们便以失败者的姿态在他身后慢慢跟随。走到教室里大家将装钱的袋子扔在讲台上，由于事先约好硬币和纸币分开装，所以韩老师只是拿出一个弹簧小秤分别称了一下，就适意地躺在了椅子上，露出了笑容。
“扣除我的本金，这钱买空调已经绰绰有余了。”
大家先是满脸怀疑地呆了一会儿，接着随班长大人一声令下，大家便把门一关，财迷兮兮地开始数钱。每个人的手里都攥着满满一把，最终零钞全部被成捆理好，整齐地码放在

桌子上。在珞玲开口之前，韩老师就抢先说道：“有4200左右吧？”
“确切地说是4289元整。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们明天就可以去买空调。”
刨除韩老师的2600元本金，剩下的钱足以用来安装了一台牌子一般的挂机空调。当文科班的同学们吹到第一缕凉风时，不由得欢声雷动。当时还在上课，隔壁另一个文科重点班的老师和同学走出教室来表示抗议，当那些同学看到韩老师班上竟然挂着一个空调时，差点连回班上的心情都没有了。
隔壁班的老师是个年过半百的女老师，素来以严格出名，有个绰号叫做“灭绝师太”。她推了推眼镜，语气难以捉摸：“哟，韩老师还真是很爱自己的学生，竟然自己掏钱为班上安装空调……本来嘛，铁打的教室流水的教师，装空调应该是学校来安排，没想到韩老师为了大家吹一个半月的风，就这么慷慨大方。”
“哪里，都是同学们通力合作挣到的班费。”
师太惊呼：“你让大家去打工？都快高考了……”
韩老师微笑着抓了抓后脑勺：“周年校庆里边一天就挣到这些钱了。”
“你们那个抽奖不是只赔不赚吗？”
“没想到连您都是这么想的。如果有空，我很乐意说一下我是怎样利用数学方法来安排这次活动的。”
师太是语文老师，也是听到数学二字就眼晕的人，表示要回去上课。她费了老大功夫总算把赖着吹凉风的同学赶回班上之后，韩老师才走向讲台，开心地说道：“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问题，为什么一直在往外送东西的抽奖活动能在一天之内挣到1600元钱。这还得从概率论开始说起。”
他把大转盘靠在黑板上，指着每一个格子说道：“这是块均匀的板子，假如我在上边划出四分之一的面积，那么转动时指针对准这个面积的概率，也正是25%。换句话说就是转动100次，差不多会有25次指到这里。大家理解吗？”
“这个不难。贵重的奖品所属的面积就小，便宜的奖品面积就大，是不是这样？”
“光知道这个还不够，数学是一门精确的科学，根据我设计的转盘，转动一百次之后，我将会给出怎样的奖品，相当于支出了多少钱，也是可以明明白白地算出来的。”
韩老师将每一块面积对应的奖品罗列在黑板上，整齐地写下一排算式。
以100次抽奖为例，所有奖品的价格不为市场价，均为批发价。
作业本面积为30%，抽中概率为30%，计30次，价值0.2元/本，共支出6元。
橡皮面积为30%，抽中概率为30%，计30次，价值0.2元/块，共支出6元。
2B铅笔20%，20次，0.4元/支，共支出8元。
钥匙扣10%，10次，0.5元/哥，共支出5元。
冰红茶5.5%，5.5次，2元/瓶，共支出11元。
签字笔3%，3次，2.5元/支，共支出7.5元。
计算器0.5%，0.5次，朋友价40元/台，支出20元。
总共支出的金额是63.5元。
韩老师写到这里将粉笔一扔，长吁了一口气。珞玲不禁忍俊不禁，以往韩老师这个懒到极致的人，在黑板上写数学题都是一笔写出答案，省略无数步骤。今天难得写了这么多字，真是难为他了。
“刨去这63.5，剩36.5元就是每转100次我能够挣到的费用。换而言之抽奖费总量的36.5%就是我们的净收入。你们也许会问，我们这一次的净收入明明是1689元，差不多能达到39%的净收入，嘿嘿，原因是大家老想去转卡西欧计算器，最后却老落在旁边的作业本里

“要破解宋词的奥秘，所用到的工具是统计学。”韩老师将条形图投影到大屏幕上，“写宋词常常会用到的中文词汇，是‘东风’、‘人间’、‘离别’、‘归去’这一类比较文艺的词语。计算机将每个词汇出现的次数进行统计，找到最高频的词汇，这些词汇可以保证我们写宋词的时候，看上去也比较像模像样。”
“只知道高频词汇，却还不是完整的诗句。”小李清照怀着仅有的一丝希望反驳道。
韩老师微微扬起嘴角：“所以还要考虑语法学的知识。依照常理来说，主语是名词，谓语是动词，句子至少要主谓双全。但是宋词很文艺，一个四字短句里有两个名词，比如‘千里烟波’也没有问题。我对这些词汇进行了筛选分类，区分哪些名词可以组合在一起，哪些名词必须跟谓语，将他们分组分类，就可以根据语法规则，组合成说得通的句子。”
“随机乱组两个句子，未必就合撤押韵了。”
“根据词牌名，在已知第一句时，第二句字数已经固定，可以有很多选择。这时采用优选法让字尾押韵的句子成为第二句，就很容易达成押韵的效果。”
小李清照擦了擦冷汗，鼓足最后的勇气说道：“虽然解析《全宋词》，却还不算真正会写词。宋词这种艺术形式，光说不练是不行的。”
“没问题。现在我的计算机每秒钟可以生成好几十万个宋词的句子。我一敲键盘你们就看见了。”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韩老师得意洋洋地敲动回车键，只见屏幕上空白的框中先是出现了两排数字，然后数字变红发出叮的提示声，就立刻变成了两句宋词。
“烟雨依旧，平生何须怨。落花归雁是经年，幽梦凄清难续。”
“这两句词的词牌名是《清平乐》，开头两句分明就是化用‘一蓑烟雨任平生’……”
韩老师一脸无辜，似乎不知道什么是《清平乐》，也不知道“一蓑烟雨任平生”出自何方，只是挠头答道：“这是随机生成的。”
烟雨落花都是宋词常见的意向，如果这两句词真的是婉约派的著名词人写的，比如说晏殊或者是李清照，语文试卷还真会拿来让大家分析一番其中蕴含什么意境，作者在此时抒发的“淡淡愁绪”是怎样的。可真相却是这根本就是坑爹电脑程序的作品。小李清照顿时觉得大受打击，身为文科生的最后一点尊严，也被死理性派的分析能力完败了。
韩老师微笑着说道：“用这程序写出来的词，看上去虽然很古雅，却缺乏真挚的情感，单纯只是辞藻堆叠，骗骗人是可以的，推敲一下则狗屁不通。今天给大家展示这个不是说以后文科生就没有存在下去的价值了，而是想证明，用理性思维来安排文科的学习计划，也是颇有好处的。更何况你们现在学这些东西根本不是艺术，只是考试的技巧而已。”
最后一句话让小李清照觉得“於我心有戚戚焉”，大有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既然研究的是考试技巧，采用数学分析法，也不至于辱没了文学和艺术。她看出韩老师是努力在为自己保全面子，便微红着脸投去一个感谢的目光。
“现在你们可以听我说说三条维新措施了吧。”
珞玲当即表态：“莫说三条，就是三百条也依得。”
在大家的欢笑声中，韩老师慢慢说道：“我的计划，就是建立统计数据库、合并同类项和向量知识体系。”
第一个政策“建立统计数据库”，旨在让大家的记忆力解放出来。
文科是特别依赖背记的科目，不论是语文的基础知识选择题，还是英语的词汇，都只有建立在博闻强识的基础上才能掌握得好。文科班的学生们每个人都有一个“错题本”，将平时记不住的错误成语和单词都记在上边随时翻阅。可是韩老师却说，这个方法效率不高。
“以后每天晚上下晚自习时我带大家到学校机房，在我编写的程序里输入每一科的错题。”

“辩论输赢倒是不重要。我只是想不明白一个问题。”珞玲笑语嫣然地指着月然问道，“依据刚刚你的话，你在班上应该归谁管，这个问题令在下好生不解。”
月然莫名其妙地答道：“我这么优秀，当然可以自己管理自己。”
“可是你只管理你们班上不能自我管理的人呀。”
月然吃了一惊，摸着脸颊答道：“那我就不能管理自己，我听班主任的话。”
“那问题又来了，你既然没有管理自己，理应归你们班班长管理。”
“呃，这个……但是班长就是我本人啊，我本人不能管理本人啊，这个……总之……”
月然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理发师悖论”。
所谓悖论，是指在逻辑上可以推导出互相矛盾的结论的一种奇异命题。数学家害怕看到悖论，因为悖论的存在往往有可能推翻一个被公认为成立的事实，可他们又对悖论兴趣盎然，多少年来一直试图给悖论们一个圆满的解答。最简单的逻辑悖论莫过于“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以及“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谎言”。
月然所说的话让自己陷入了“既不能被自己管理也不能不被自己管理”的两难境地，和韩老师在课上当笑话给大家讲过的“理发师悖论”是异曲同工的。
月然呆立了三分钟后，满脸通红地跑回自己班上。韩老师听见珞玲凭借数学里的悖论知识喝退曹兵，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没想到另一位更棘手的敌人已经悄然而至。
“小韩，我有话找你谈谈。”
灭绝师太和韩树一样是特级教师，但她和凡事都要找偷懒方法的韩树不同，十分热衷于自己的事业，不但教导自己的学生，也常常教导老师，被大家誉为“老师的老师”。此刻她站在门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浑身散发着权威的气魄，让韩老师不得不站直了身板，十分恭敬地听她问话。
“小韩，以我多年的经验，文科教学是不能够投机取巧的。刻苦刻苦再刻苦，是文科学习的不二法门，你把大家放得太松，是不是不太好？”
韩老师恭恭敬敬地答道：“刻苦固然重要，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如果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尽可能处理更多的事情，那不是很棒吗？两弹一星时期的科学家们不是不刻苦，天天抱着算盘反复计算，当时要有计算机科学家们得多开心……”
师太打岔道：“小韩，当时科学家们毕竟没有计算机，历史是不容许假设的。科学家倘若不愿意努力计算，就根本研发不出两弹一星。”
韩老师目光变得坚定起来：“您说的是，历史不容假设，所以当时的科学家们只能用落后的算盘。而我现在明明能找到更先进的学习方法，干吗不好好利用，非要墨守成规死记硬背，把时间占得满满当当，这……”
师太脸上挂不住，怒喝道：“小韩，你说我是墨守成规，我觉得你是懒汉思想，你不光自己懒，而且为了让自己多有点时间睡大觉，早早地赶学生下晚自习，让他们陪你一起偷懒。知识存在的意义就是让人尽力追求，你们这么不思进取，迟早要尝到恶果的！”
“知识的意义在于让人偷懒！”韩老师目光炯炯地盯着师太，用斩钉截铁的语气驳道：“人类若不是觉得结绳记事太麻烦，绝对不会发明阿拉伯数字。若不是觉得步行太辛苦，也不会有雅兴创造汽车。知识和科学的价值就在于将人类从繁重的重复劳动中解放出来，剩下时间去发挥自己的创造力，去开创一个更崭新的世界。能剩下时间睡觉或者做白日梦干吗不省？”
“好，你可以用你的好方法，那也不能让学生这么早就下晚自习。好方法加上刻苦努力，你们班肯定能甩我们班两条街。就因为你自己犯懒，学生们也不把所有的时间用在学习上。”
韩老师叹气道：“非要学满24小时有什么用？他们是学生，更是生长期的孩子。他们的生活不应该只有教参和习题，分数并不是人生的一切。我计算学生们的价值，一个笑容比多

考一分要重要得多，睡眠充足能多长一公分也比你我的一句夸奖要重要得多。当他们再过20年，我曾经教给他们的公式定理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我不希望他们回忆高中的时候只有关于吃药的痛苦回忆，如果能记得我韩树曾教他们偷懒，这就是教育的真谛。”
“那很好，你我两班，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向你们数学家一门心思证明哥德巴赫猜想的1+1=2，我不是不理解的，但我们文科的事情，你也不见得很在行。至于谁才是正确的，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师太气势汹汹地转身离去。她却不知道在最后一段话里提及的俗语和歇后语，语文水平超低的韩老师其实一句也没有听懂，他只是无奈地嘟囔了一句：“哥德巴赫猜想不是证明1+1=2，而是证明任何一个大于2的偶数，都可以写成1个质数加1个质数的和。”
【开外挂事件】
说好的周考转眼又要来了。嗑药班那边师太正开誓师大会，“我班必胜”这样的口号喊得震天响。韩老师班上的学生却相当地悬，这两周是他们高三以来最闲散的两周，大家都担心成绩会史无前例的差。
韩老师抱着一大摞卷子走进教室发给大家。
“哈哈，你们瞧，维新政策第一条，错题统计数据库的成果已经出来了。这两周大家输入做错的题和模糊的知识点，我用统计学的知识，总结出‘最高频率错题’，给你们出成一套综合试卷。由于现在录入的样本已经足够巨大，这一套试卷的参考价值是超棒的。今天再看一眼，明天就不会在上面栽跟头了。”
珞玲微笑道：“这和用统计学来写宋词是同一个原理吧。”
“没错，我比较懒惰，习惯把新问题转化为我已经解决过的问题。嘿嘿，转化问题的思想也是数学的精髓之一。”
韩老师将题目分发下去，最后叮嘱了一句：“相信各小组在组长的带领下，都取得了不小的进步。今晚就做这道题，拿出自己的知识结构坐标图，多想想自己画成红箭头的知识点，然后十点钟必须给我回宿舍睡觉。有问题的在那时候弥补也来不及了，没问题的就更没理由不睡了。总之要听话。”
第二天清晨，同学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上考场，令他们尤为惊喜的是，那些平时看上去似懂非懂屡次做错的题目，在今天竟然变得十分友好。大家做题的时候头脑比以往清晰许多，一改“我不认的题目，题目却认得我”的颓势，写“答”字都变得果断起来。
而在出成绩的时候，正如师太所说，成绩确实把嗑药班甩出两条街去。
这在韩老师看来自然没什么意外，可在嗑药班同学的眼里，对方一定是开了外挂。学习时间最短，连睡午觉这么万恶的东西都没有抛弃，还去机房玩电脑，也不用吃营养含片，居然还可以考得这么好。
这不科学。
而他们在去旁听的两名同学的书桌上，发现了韩老师给同学们印刷的特殊试卷。里面竟然有一些题目是和考试很接近。当他们心怀愤怒地拿卷子去找师太时，师太立刻就觉得，韩树这小子搞鬼，组织学生作弊，提前将周考题目调出来了。
于是针对“韩树组织学生作弊”的事件，学校展开了调查。
“小韩，请你解释一下，你给学生做的那张卷子是怎么来的？”
“每天晚上同学们把错题输入到电脑里，我给大家统计出最高频的错题，以此出成的卷子就是校长您手上这张了。”
校长沉吟，师太却说道：“有什么证据吗？”
“错题库还在我电脑里呢。”

“那也可以是你伪造的。”师太的目光像福尔摩斯一般明察秋毫，“做个错题库并不影响露考题，到时候把漏出来的考题往错题库里一加就大功告成了。”
韩老师只是耸肩叹气，并没有反驳。
“第二个问题，你们班好多同学，在问答题处，用铅笔写下（5,3）的字眼，后来又用橡皮擦擦去了，却留下印子。这是不是作弊暗号？”
“这只是知识体系表的向量坐标值。每个同学都有自己的知识体系坐标系的。”
“这也随你怎么说了。”
韩老师不禁生气：“那我问您，您是语文老师，曾写过不少文学作品发表。我要说您是找人代笔，怎么给我证明您不是？”
师太自知无法和韩老师比逻辑，只好打个掩护道：“这是你在接受调查，又不是我。我还要去备课，失陪了。”
校长对韩老师摊牌道：“小韩，你教书教得好，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我也绝不相信你会组织作弊，这件事要澄清也不难。我找人出题，让你们班学生再考一次，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考试越少越好，我不忍心让我的学生平白无故增加负担。全校学生都在度过周末，他们却留在学校考试，这很不好。”
校长便深信韩树是真的有鬼了。
珞玲他们知道韩老师被指控为泄露考题，原本要好好庆祝一番的计划也无心实施下去。只有他们最清楚自己的成绩绝对是清白的。只可惜自己的呼声实在是太渺小，校长不能相信大家的证言，韩老师背负的污名始终无法洗刷。虽然韩老师不提此事，可是看得出来，他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傻笑的时候，已经比以前少得多了。
有一天珞玲将收好的作业交到韩老师的办公室时，他正在熟睡。原本帅气的脸庞带着浓浓的黑眼圈，瘦削得让人心疼。她踌躇良久，轻轻地把作业放在桌上，十分小心地将韩老师滑落一半的西服拉到他肩上重新披好。当她转身为韩老师泡咖啡时，不经意间在桌子上发现了两沓装帧如机密文献一般的分析资料。
《气温、自习长度和课外书与学生成绩起伏的线性相关度分析》
《错题库字识别和统计分析试题生成编程算法》
随便一本都是两百页的厚书，这两件事在韩老师口中说起来轻松愉快，可谁也想不到他究竟为此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也许他根本不是一个偷懒的人呢。
也许这正是他随时随地都在打盹和犯懒的原因。
也许他为了让学生们偷来片刻休憩，代价是自己不辞辛劳地连夜编程和计算。
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说……数学是一门专门让人偷懒的科学。
珞玲抓过资料，深吸一口气，朝校长室快步奔跑。
“韩老师根本没有透露试题，就算你们怀疑他造假，这么厚的两本资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胡乱编出来的。”
珞玲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毅然说道：“校长先生，如果你们怀疑韩老师透露考题，再出一套考考我们，不就真相立辨了吗？”
校长仔细翻阅两本资料，将信将疑，却有心给珞玲一点小小的考验。
“那么，珞玲同学，你猜一猜我同不同意让你考试。如果你猜错了我就不同意你的请求，反之就可以，怎么样？”
珞玲沉思了数秒，胸有成竹地答道：“校长一定不会同意让我们再次参加考试的。”
校长微笑，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不允许考试，那么珞玲无疑就猜对了，应该给她安排考试才对。一旦安排了考试，珞玲猜想的结果又是错的，因此又不能安排考试。这也是一个数

学悖论，而珞玲轻轻巧巧地通过了校长的测试。
补考的成绩毫无意外地也是极佳。至此再也没有人说韩树老师是走歪门邪道，反而对他的教学新政十分推崇，纷纷请求韩老师公开自己的教学手法。
韩老师倒是十分乐意，在给老师们上的课上，试图给大家讲解统计程序的数据结构以及程序实现的算法，他自以为讲得很清楚，却没想到老师们听罢都云里雾里大摇其头。韩老师班上的同学便十分骄傲，说道“不是每一个老师，名字都叫韩树”。
就这样在小荷初放的季节，韩老师的同学们走进了考场。所有的班主任都前往高考考场为大家加油鼓励，只有韩老师在家补觉，在接电话的时候还显得很不耐烦。
“诸位都这么厉害了，我经过计算，结论是我来看和不看这一眼造成的分数影响大概只在0.02分左右，完全可以忽略。预计这次考试大家的平均分会在630分左右，低1分我请你们吃一顿饭。好了现在进考场吧，我困得很。这次考试不要提前交卷，坐足两个半小时吧，虽然也不见得有什么用，呵……呼……”
后来韩老师确实没有请大家吃饭，而是颇为心安理得地端坐在谢师宴上，精确的计算着，如果每个家长都敬自己一杯酒的话，每一杯不能大于多少毫升，自己才可以活着走回家里。
当学生们即将踏上行程，开始全新的大学生活时，韩树老师在自己办公室收到了一份独特的礼物。
52台全班同学曾经用过的计算器。
以后新的班级要安装空调，再举办抽奖活动时，这些计算器就派得上用场了吧。
至于文科生们全员给他的一首诗，他只看了开头一句，便以“我和这玩意儿不属于同一个集合”为理由，直接跳到最后一句——
数学不是无情物，化作空调更护花。
韩老师微笑，继续埋头在草稿纸上演算起来，要在新生入学之前找到第四条数字维新的方案。
当他回忆起同学们的笑脸时，他不禁觉得自己的理论不够完善。数学是最讲道理的学科，这一定是真理。可是说不定，数学其实也是最有人情味的学科呢。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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