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忆里什么时候知道火锅的已经模糊了,听大人说,火锅的起源是重庆码头的纤夫,他们很穷很累很苦,每天去菜市场捡没人 要的菜叶子和动物内脏。那时候动物的内脏没人吃的,拿回家洗洗,用个大铁锅煮来吃,冬天为了驱寒,找些辣椒放进去。一大堆人围着铁锅。感觉那情景有点酸酸的温馨。
第一次吃火锅大概是我不到十岁的时候,在观音岩的山城火锅店,很多人。火锅很香,很自然的香,我印象最深的是脑花,煮出来是紧紧的,有弹性,不像现在的脑花煮多久一夹就是散的。还吃了鳝鱼,最后吃得实在撑不下了。为了帮助消化,我妈带着我从观音岩走到解放碑。
那次算很奢侈了,因为是别人请客。家里自己吃火锅,以包包白,大葱,猪血为主,有点肉。毛肚鳝鱼等等都是不常有的。但每次吃都像过年一样,牛油香四处飘散,谁家吃火锅那一两排房子的人都知道,会走过去问问,有些脸皮厚的,会从别人开始洗菜到下锅,一直在旁边指点,这个菜要怎么吃,调料有几种做法,正宗的火锅是怎么样,滔滔不绝,遇到主人热情的,最后耐不住说一句,你也尝尝,就顺理成章的坐下来。但大多时候是说完了没人邀请,悻悻的走开了。
小时候吃火锅的次数应该很少,想不起来。家附近有个大食堂,门口有“划黄鳝”的人,一个大木盆,一个搓衣板,木盆里全是活的鳝鱼,搓衣板上有个小钉口,用来固定鳝鱼的头,有吃火锅的人家来,买多少,称好活的,然后“划”开,去头和骨,一般“划”出来只有六两左右,那时候买鳝鱼的都是吃火锅,好像其他吃法觉得太浪费,还是都不会。“划”鳝鱼的农村小伙子挺赚钱的,听他说一天能赚几十块,留下来的鳝鱼头和骨也有人来买回去喂猫。
我放学之后喜欢站在那里看“划”,虽然吃不到,也喜欢看。外面也有火锅店,但普通人不会去,太贵。记得我读高中的时候,一次有位警校的教官来跟我们上课,说道火锅,他说,前些年外面到处都是火锅馆,那都是公款消费和有钱人去的,我一次也没去过,吃不起,太贵了。那时候外面火锅馆的价格,四五个人吃一顿可能要百十块钱。
吃不起怎么办呢,我跟几个同学,还有一两个社会上的青年,晚上没事在街上晃悠,就想着怎么能白吃,其实其他人有过先例,叫“吃印象”,吃了就跑。有人提议,就去了。找到一家新开的火锅馆,一群人进去,原本说好的,吃到半个小时开始撤退,但有几个胆小的,吃了不到十分钟就一个一个先开溜了,火锅老板一下警惕了,其实我们一进来他的眼光就很怀疑。剩下我和一个同学还有一个社会上的,我一看不对,给我同学使个眼色,意思是我们是不是该走了。他猛一站起来,吓我一跳,我以为他要跑,结果听他大喊了一声:老板,再来碗饭“。我靠,这傻小子。我不能等了,跟另一个人起身就跑。
老板一看立马追出来,我同学这时候才傻乎乎的跟着跑出来。在街上就形成了,我们两个在前面跑,老板在后面追,我同学在老板后面跑。跑出不到几十米,我那个同学身体比较好,越跑越快,竟然从后面把老板超过了。老板一看,这还有一个,一把抓住,扭送了派出所。
最后找到家长,把钱给了。
但这个同学还不算最傻的,另一次一伙人也是吃”印象“ ,地点就选在其中一个人家门口不到十米的地方,吃完了到时都跑掉了,但火锅老板认识他,直接去他家里要钱。把父母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