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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感之三】为谁开,茶花满路——对《小圆》中利他主义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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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他主义,并非字面上的“对他人好”这么简单而已,还要求这种行为并非促进自身利益,甚至是给自己造成损害的才能成为利他主义。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就是石油大王洛克菲勒的慈善,他亲口承认捐出1美元可以给他带来1.2或1.3美元的回报——当然只要是善行就应当鼓励,但是这并不是利他主义行为。
好,结合定义我们来看看《小圆》。容易发现,这部作品很大程度上就是围绕着这么一个主题来展开的。退治魔女行为本身是为了得到悲叹之种,但是选择进入魔法少女这个危险的行当,不得不说是为了牺牲自己帮助他人(当然也有实现愿望这一方面);沙耶加用自己宝贵的愿望帮助了他人,杏子牺牲了自己掩护队友撤退,更不用说主线黑长直轮回以及催人泪下的大结局了。
因此,说利他主义是《小圆》的主题(之一)并不为过。
美德有很多种,比如诚实、敬业、乐群等等,为什么作者要如此郑而重之地讨论利他呢?原因有两个:很重要,很难得。经济学始祖亚当·斯密在其代表作《国富论》中阐述了这么一个发人深省的道理:我们经济能够良好运作,是因为大家自私的心理而非利他主义,比如屠户为我们杀猪是为了从我们这里挣钱而非他很善良。这个论断奠定了自由主义的理论基础,但也不可否认地为自利行为作了学理上的辩护。长期浸润在这种氛围中,人们渐渐觉得“人人为己”亦是天下大同。可事实怎么样呢?当在街上看到有人正在行凶,报警也不能挽救被害者的时候,这时有几个人会挺身而出呢(要知道,在现在这个社会里,“英雄流血又流泪”的可能是很大的)?我们都知道答案。
因此,只有利己主义而无利他主义的社会可能是繁荣的,你好我好大家好,其乐融融。但是内在却是一盘散沙,当整个族群面临威胁时,谁都只愿意搭乘别人的“便车”,从而一事无成,束手待毙。
而《小圆》这部作品,讨论的就是这种威胁出现的时候,普通的少女进行这种艰难抉择的过程。
上面说到,利他主义是非常难得的,其原因就在于这种行为出现时,必然是自己利益和他人利益完全冲突,毫无转圜余地的情况下。比如沙耶加的愿望,只有一次实现奇迹的机会,用给他人就不能给自己。人终究是自私的,谁能无怨无悔的为他人付出呢?于是我们就可以理解当沙耶加意识到自己的付出没有结果时的那种怨怼与绝望——这里笔者并非指责她的狭隘,其实这才是真实的人性,有了普通人性的烘托,才显得小圆“神性”光芒是如何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由于利他主义的这两个特点,使得古今中外无数学人为之讴歌与呼吁。仅以中国为例,笔者认为最典型的代表无过于墨子的“兼爱”说。兼爱是指无差等地爱每一个人,乍看起来,和儒家的“仁爱”说非常接近,但事实上,孟子曾经把墨子(利他)和杨朱(表面上是极端利己,实际上是自由主义的先声)并列,一起骂作“禽兽”。原因何在呢?因为儒家主张的是“爱有差等”,先爱自己的家人,然后再像同心圆一样推倒更远距离的人,而墨子的利他主义无异于要打破“父父子子”的家庭伦理,所以儒家当然要破口大骂了。
而小圆在最终话的奉献行为,想必墨子先生知道了定会为之击节赞叹吧。因为她岂止是利他,岂止是“无差等”,她连自己的存在都放弃了,是真正的舍弃小我完成大我。父母从此遗忘了女儿的段落让人潸然泪下,但这也正意味着小圆从此不属于任何一个地点,却又注视着每一个角落。
很多人吐槽老虚“爱的战士”、“治愈之作”等梗,我也曾跟风过,但现在觉得这种吐槽其实真的并没有道理。因为治愈的本质就是先把丑恶的伤口毫无掩饰地呈现在人们面前,然后再用自己的方法医治,可以说,最终话小圆这种“神性”地展示,恰恰说明作者了作者对于人性的乐观——这一点如果不加分析的话,很容易被“果冻”、黑化等情节所误导。至于“爱”,作者在这里显然不是想展示那种寻常的卿卿我我,因为那种完全是自利主义的产物,很可能是像潘金莲与西门庆那样“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苟合。只有面临艰难的抉择的时候,才是凸显“大爱”地位的时候。


1楼2013-05-17 18:22回复


    2楼2013-05-17 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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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0


      IP属地:澳大利亚3楼2013-05-17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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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害


        来自手机贴吧4楼2013-05-17 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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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厉害,虽然我看不懂


          IP属地:上海来自手机贴吧5楼2013-05-17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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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楼2013-05-17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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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析得好


              来自手机贴吧7楼2013-05-17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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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文风。。。有种作为议论文的话应该能拿很高分的感觉。。。
                圣母圆最后,已经算是利他主义的极端表现了
                但其实我认为虚渊并没有单方面推举利他主义而贬低利己主义,因为利己几乎就等同于纯理性,正是QB所象征的东西,也是作者虚渊在作品里的映射
                虚渊是个文科生,但又沉醉于枪械与科技、理性与宇宙热寂的魅力。他怀抱人文关怀写出的作品里,杏子的那套食物链的利己理论也是很有说服力的,意思是说你想反驳我就先推翻大自然的规律吧
                然而非常有趣的是,杏子到了最后反而抛却了自己的利己主义立场,尽了全力、抱着一丝几近于零的希望去拯救沙耶加;另一方面,沙耶加从最初的伪-利他主义(其实为了博上条的爱心),变成意识到自己的利己行为而绝望,最后在圆神陪伴下,再一次做出利他主义的选择
                小圆在电视上放送的时候,有人这样评论过:只有杏子是坦然接受了自己“已经不是人”的事实的,不同于沙耶加无法接受而不断绝望,不同于晓美焰冷漠(然而却有点不甘心)地看待并利用自己“不是人”的事。然而杏子在第9话,如同EVA某话的标题,“至少,像个人类一样”,用最真挚的心对待沙耶加。这样的杏子才是三人当中最像人类的。
                如果说杏子第9话的爆发是以利他行为诠释了自己的人性的话,那么小圆在最终话的极端利他其实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在思想境界上转移到了“神”的领域。反观一直贯彻利他的晓美焰(虽然只是针对一个她人),结果却在无尽地轮回当中变得像个机器一样,重复又重复地守护着最初的誓言而已。
                从此可见,同样是利他主义,不同的人却作出了截然不同的诠释。。。。


                8楼2013-05-17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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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人回复主要是因为圆吧以前的动荡,走了很多有见识的人


                  9楼2013-05-17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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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见楼主的神贴,不得不顶...
                    关于楼主的最后一段话,引发了我的共鸣....网上不少人吐糟日漫里的致郁系作品。我只能说他们仅仅看到了那部动漫黑的一面(致郁),却忽略掉了白的一面(治愈)。我感觉其实很多日漫致郁(治愈)系作品的套路都是这样,先是给出黑暗的剧情,然后在你感到很压抑的时候给你一些体现了美好的东西(人性啊什么的,抱歉这里不知道要如何描述),在极端黑暗的背景下,这种美好显得比平常更耀眼,更能触动人的心灵...可以说日本的致郁(治愈)漫表面上宣传了一种消极,厌世的思想,但其实恰恰宣传的是一些积极的东西,只不过是通过一种特别的方式...昨天刚看了《未来日记》,感觉它和小圆一样属于“治愈”作品,里面的一些感人桥段还是蛮治愈的,像9th为了男主的自爆什么的...听说寒蝉也是,虽然画风不喜,但还是找机会看看...


                    IP属地:广东10楼2013-05-18 0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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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朦胧越来越厉害了~又一文触诞生~~~
                      可能小圆的确是在颂扬一种真正概念的“大爱”吧


                      IP属地:德国11楼2013-05-18 0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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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ww


                        12楼2013-05-19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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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看这种帖子——头都大了(太高深了O_o)


                          IP属地:广东来自手机贴吧13楼2013-05-19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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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再发一遍:
                            世间万物,如果一直放着不管的话,便一定会向不好的方向发展。
                              就像即使如何的努力也无法阻止宇宙变冷一样。只是按照“常理进行”不断积累而构筑出的世界,无论如何也无法脱离物理法则的束缚。
                             【所以,把故事写成完美结局这种事情,需要你具备扭曲条理,颠倒黑白,甚至逆宇宙法则而动的力量。只有具备这种能够唱出人间赞歌的高洁的灵魂,才能将这个故事拯救。要写出完美结局的故事,是对作者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挑战。】
                            ------------by 虚渊玄(Fate Zero后记,小圆之前)
                            其实到最后,只有晓美焰,到死都没有放下她那看似非常利她,实际却充满了利己的举动
                            为什么我这样说,因为晓美焰并没有把小圆看做非我事物,她把小圆的安危,小圆的幸福,小圆的一切,大到宁可战斗无数轮回也要拯救,小到对小圆说如果有人指责你我绝对不会饶恕
                            小焰的愿望其实早已经全不是当初许下的愿望,如果只是有能力保护,只是再见一次,那么她已经做到了,关键在于第3周目,小圆给予她的嘱托,也是生存下去,战斗下去的最重要的支撑物——“拯救我”
                            正是因为有这份希望,因而她可以拥有难以置信的信念去坚持下去,可以痛苦的轮回一个又一个月,可以不管自己偷偷哭过多少次都能咬着牙走向下一次轮回
                            因为她把小圆的一切视为远超越自己的重要,所以她是利己的,因为可以说晓美焰早已经没有了纯粹的自我,对她而言,自己这条命,本就是属于她们两个人共有的,她是带着过去一切的悲伤和坚信一定会出现的希望活下去的
                            这就是爱,纯粹的爱,爱的非常非常自私,可以让世界毁灭但只要她在的自私,可以让自己陷入无尽的轮回,再也回不到过去,再也没有笑容,再也不是人单哪怕她能幸福,就是救赎的自私
                            爱的自私,是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理由,任何场景下被原谅的,它盲目,疯狂,但是无限美好
                            也正是因为如此,QB的话给予了致命一击——小圆的现状恰恰是晓美焰带来的
                            当爱一个人到如此境界后却发现自己的行为反而给心爱之人带来了不行时,这种绝望之大可以直接击垮一个人
                            我们可以看到即使到最后,小焰也从没想过世界会如何,想的只是小圆永远在哪个没有其他人的地方会孤独,在新世界里,也说了,虽然这个世界是不值得拯救的,但这毕竟是她曾经守护过的世界
                            直到最后,小焰都把小圆视为自己的全部,她依旧走在自己的利己道路上
                            然而这并不是要抨击的
                            利己思想让社会变成散沙,这是不错的,然而老虚之所以把小焰作为主线,也同样给是在展示,如果利己的源泉是因为爱,这种利己可以到达何种程度
                            ---------即使因为爱的自私要毁掉这个世界却也依旧是可以赞美,可以哭赞,可以理解的行为,因为任何人都有可能走上这条路,哪怕这条路最终让人类都走上了灭亡
                            在这种矛盾之下,圆神的光辉更加耀眼了,因为她成为了神,而她成为神又恰恰是被一份极端的爱所赠与,圆神对整个世界的爱,可以毁掉这个世界,但她又重新塑造这个世界,以自我为代价,将矛盾去消除
                            一份无限利己的爱,造就了一位神,而神又赠与这个世界,一份无限利他的希望所在
                            老虚自己,又何尝不是在期待有这样一位神来拯救现实这个故事呢
                            【“错的不是我,世界”“那么让这个世界重新再来,让错误消失吧”】
                            这位神,同时拥有神性与人性,小圆最后给予了小焰一份比什么都重要的礼物——“感谢你所做的一切”
                            发带,记忆,这些看起来是神器,是奇迹,可是对小焰这个爱到如此的人来说,小圆的肯定,才是对她来说,哭的最伤心也最幸福的事
                            所以圆神才是最知道如何回馈利己的爱,如何处理利己的爱,如何去让利他的爱散布于世界
                            这正是她对沙也加所做的,对小焰所做的,也是对世界所做的
                            【爱的战士,不为过;致郁之后,何尝不是治愈】


                            IP属地:加拿大14楼2013-07-22 17:45
                            收起回复
                              @neal456
                              有空回来看看吧


                              15楼2013-07-22 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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