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奇想写了个楔子 先放一放 或许以后会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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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的梧桐夏日开得繁盛,如今煞了秋风,落得也比东厢紧。
门前有小丫头拿着扫帚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杏黄色的衫子上落了几片叶子也浑然不觉。
听到脚步声,也只懒懒地福了个腰,朝里面努了努嘴:“大夫人等您多时了。”
“你可算来了,我可有半月没见着你了。”周圆倚在软榻上,胡桌上几碟小菜,几坛酒,炉里也烧着梅子酒。
“好香,”我吸了吸鼻子,搬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吃了两粒蚕豆子,抿了口梅酒,啧啧赞道:“果然还是你这儿的日子过得舒坦。”
没见她搭话,偷着斜睨她一眼,只见她面色如旧,只多了酒醉后特有的绯红,再沾上这酒酿的雾气,也当真是桃萼露垂,杏花烟润。
“我喝得多了,你若喜欢就带些回去。”
“那倒不必,”我拍拍手,“你也知道我那点儿酒量。”
“不止,我还听说你有句话叫‘今朝有酒今朝醉’。”她几乎是一字字吐出那句话的,我垂下头来剥青豆,许久才抬起头来,故作释然地咧开笑脸:“我第一次喝酒是李佑教的,第一次醉酒也是拜他所赐……难为他还记得这话,也难怪他会告诉你。”
听到那人的名字,她的目光也是一黯。但如同滑过浅底的鱼脊,很快又消失了。下一刻却是笑着的:“我没你的福气。他从不在我面前喝酒,但在我面前却也从未清醒过。我有时会怀疑他是否记得我的样子。”
我不知她的话里有几分伤痛便一时也断定不了该说些什么,只听见炉里“咕噜噜”响着。我又啜了一小口酒。不知同一杯酒为何前一刻还是甘醇,这时却变得苦涩了。
或许是见我拧起了眉,她低声唤了句“阿鲤。”
我又斟了杯酒,仰着脖子一饮而尽,接着又喝了两杯,正当我的手再次触到酒壶时,却被周圆抢先夺了过去。
“你这是干嘛。”我不知哪里来的火气。
“我也想问你,”她冷着脸看着我,手将酒壶攥得十指关节泛白,“当初你让我离开淮南王府,你曾说过要么和心一起走,要么和心死在王府里……”
“你已经用这几年告诉过我,是我自以为是了,”我摇了摇有些昏沉的头,似乎已经有些醉了,“我以为你不爱他……”
“你以为,你当然会以为,”她的胸膛起伏,方才还红润的脸颊此时只剩煞白:“他在你眼里是什么?该走的人是你。”
我抬起头凝视着她的脸,仿佛吹了风头脑彻底清醒了,错了,醉的人是她,不是我。
我转身就要走,身后却飞来那只她手中的酒壶,不偏不倚恰好砸碎在我脚前的路上。
“辛夷这个名字,你不陌生吧?”我没有回头,但我能想象她脸上的表情,“真可笑。她当初让我来的,我就来了。并且没打算过走。”我说完便踩过那碎瓷,加快步子逃了出来,不去理会耳后传来的掀翻满桌杯盘的声音。
我几乎是跑着出来的。以至险些被自己的裙子绊倒。好在我刚好伏在梧桐粗壮的树桩上,喘了许久的气。
这一切多么荒诞。我竟这样和一颗早进了坟墓的心耗了这些年。
我抬头,从梧桐盘错的枝干和稀疏的叶子间看到那漏下来的月光。可我呢,我的心不也早死在当年的长安城。
我何曾又是一个有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