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打电话给一脑门子官司的高部长可真不是什么好主意。
“部长他现在是不会想接任何人的电话的,还是等他情绪稍微好一点的时候再打过来比较好。”秘书建议道。
对方却这样说:“你可以这样告诉他,我这里有他儿子的某些文件,事关他父子二人今后的前途命运,我想他会感兴趣的。”
果然,半分钟后,电话被接进了高俅加了密的私人内线。
“多日未见,不知高部长一向可好?”声音里带着戏谑,在高俅听来却并不觉得刺耳。
“您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高部长果然爽快,那咱们就开门见山。柴某的下属,最近不知从哪里搜罗来了些有关令公子的材料,内容对高部长非常不利,险些就让那帮傻小子当独家新闻给发出去了,总算被我及时发现,死活拦了下来,这才没有给高部长造成不便。”
“如此说来,多谢柴先生的一番厚意。”
“柴某是个生意人,只谈生意,不知道什么是情谊。”
“那么柴先生的意思是……”
“这些文件我可以当着高部长的面销毁,但是柴某有个不情之请:柴某一直想与蔡副总统一见,还要麻烦高部长给引见引见。”
“这个好说。”
“依柴某看,保险起见,这个官司还是别打了,太招人耳目。”
“柴先生说的是。不知高某今日可否与柴先生会面详谈?”
“柴某今晚定当登门拜访。”
“什么?撤诉?”史进大惊之下手上一个不稳,差点把心爱的鸡腿交代出去。
“是的。”裴宣依然黑着脸,“高俅提出来,双方同时撤诉。”
史进激动地举着鸡腿来回挥舞:“这就是说,他服软了,我们快要胜利了是不是?”
燕青思索了一会儿,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这个单纯率真的人解释目前的情况,只好答应着:“算是吧。”
“那么接下去我们只要一鼓作气……”史进兴奋得都坐不住了。
“不。”燕青摇摇头,“按他的意思来,一起撤诉。”
裴宣会意:“程序上我会办好,高俅那边耍不了任何花招。”
“那就拜托了。”燕青躬身一礼,目送裴宣离开,回身对上史进溢满震惊与不解的双眸,“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为什么?错的是他们,他们难道不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吗?”史进觉得很委屈。
燕青闭了闭眼:“很多事情都是无法在阳光下解决的。继续打官司,我们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要想保林大哥,撤诉最简单最稳妥的方法。”
“我不懂。”史进还是一脸愁苦,“高俅耍诈怎么办?”
“高俅现在提出撤诉,说明军师的计策开始发挥作用了。军师早已经安排好了,现在我们不过是先利用他一下,他占不到任何便宜的。”燕青斟酌着字句向史进解释,他其实很害怕伤到这个心思如孩童般纯净的人。
史进还抓着那只鸡腿,头一次觉得自己没有了任何食欲:“那姑娘怎么办?我们要怎么跟她说?”
“只是放一放而已。”燕青瞧着他,很肯定地说,“相信我,在众议院改选前,这案子就会被重新提起。”
“我真的可以相信吗?真的能相信吗?”
如果不是花荣的专属铃声突然响起,燕青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回答。
“怎么了?”燕青接起电话。
花荣在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燕青的眉头越蹙越紧。
“要变天。”
合上电话,燕青只说了这么三个字。
史进莫名地觉得,后背一阵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