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上半叶,中国文坛的上空升起了一片璀璨的群星,他们是鲁迅、胡适、梁实秋、郭沫若、老舍、巴金、曹禺、林语堂、穆旦、张爱玲等等,他们光华四射、文采灼灼、风流儒雅,他们学贯中西,鉴古知今。与其说他们是语言大师,不如说他们是白话语言的大师。他们的作品90%以上用白话写成,他们灵动地驾驭的话,“垒筑”起白话汉语的华彩篇章。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是,20世纪下半叶的中国文坛却“顿失光彩”“黯然失色”,再也没有涌起出一个灵动地驾驭白话的“大师群体”,而只有寥寥几位。
形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当然很多,譬如社会政治动荡等等,但一个最合理、最令人信服的解释,也是最根本的解释,就是在20世纪三、四十年代开始中小学阶段,截断了系统的文言教育的“血脉”,这使得在20世纪下半叶成为文坛主流的文人们,在孩童时期的语言“敏感期”阶段,即13岁之前,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深入的文言教育。他们在语言“敏感期”所接受的“语言教育”,即20世纪三四十年代之后的所谓“现代语文教育”,是在废除了文言的背景下,基本以白话为主体的,为本位的。20世纪三四十年代之后的人们,在语言“敏感期”,基本是“通过白话”来学习“运用白话”,而不是“通过文言”来学习“运用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