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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lcome to my world┊1305019∞片刻 连载┊年少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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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上海1楼2013-05-19 10:49回复
    (一)
    还要历经几世的劫,才能洗去欠下的罪孽。
    ---------题记
    直到傍晚时分,我们才到达那座小院子。孤零零的在国道的边上。驶过的车子自这儿经过,或是直接驶向远方,或者,在这儿驻足。房子总是会让有人亲切感,对于长途行车的人,或者,是迷了路的人。
    他说,就是这里。他淡淡的笑子一下。年轻的脸上伤痕未退。他的一只眼睛在入狱前已被人打的失明了。他又说,其实,我是那么的喜欢这里。那是我与她最安静的一段时光。如果,能再活的久一些多好。
    我一直很庆幸他肯与我聊天。就像我第一次见他,试图去猜测他的年纪时,他先是问我,我看上去,是不是很老?
    而今这里再无有人来,尘沙侵蚀,门窗斑剥,房子寂静而又荒凉。他缓缓向前走,拖着脚上的脚镣,哗啦啦的声响。前后有十几名警察押着。或许工作的职能已练就了他们的职来习惯。但看他如此凄凉,很多人还是心有不忍。
    推开门到里面,摆设依旧,地上的血迹似已完全渗到了地里面,没了踪迹,只是在墙上,桌椅上仍留着当时飞溅的血,散落成一片一片不规则的形状。
    他闭起了眼,是要回忆一下吗?后来才转过身,慢慢走向里屋。脚镣与水泥地面摩擦,发出冰冷的声响,这个屋子未有他与她太多的回忆,却在此将生命终止。
    他领到卧室。很暗,小小的一扇窗户,逆光。他对警察说,在床的下面。
    两名警察将床移开,在地下挖了一会,挖出一个箱子,打开了,里面是几个证件,手表,生活用品,还有些钱。他说他对钱根本没有了欲望,包括所有的物品,早已没有了概念。我知道,他能有的,也只有她了。
    他坐在床上了好一阵子。低着着想着心事。众人并没有催他。每个人心内都不禁唏嘘感慨。
    后来他说,走吧。在后面。于是出了屋子,绕过院子向后走。走到田野之中,他不时停下看,然后说,就是这里。
    挖掘工作开始了。不一会,便挖出三具尸体。时间长的一具已开始腐烂。我忍不住捂住鼻子,扭过头看他。他静默不动,眼睛一直看着西边的暖阳,我也是第一次在阳光下看他。满面的疲倦渐渐淡去了他清秀的眉目。其实,他还是那样年轻的一个孩子。
    他说,许多时候,我们都为某一件事而痴迷过。或者,我们把那些痴迷,叫做爱情。


    IP属地:上海2楼2013-05-19 1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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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她的故事都是他告诉我的。他被执行死刑后,我去精神病院看她,她呆呆的坐到墙的一角。身上、脸是都有与人撕打留下的伤。她看我时,目光空洞无神。因为常与人打斗,所以被隔离了出来。我想对她说,他已死了,但我知道是这些都是无用。我只能在外面看着她,想在她身上找一点过去她的影子。
      她被确诊为精神病。尽管死者家属如何的上诉,最终都因为她精神有问题而远离于法律制裁。于是悲痛的人不停的咒骂她,咒她不得好死。于她来讲,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似呆着。却猛然之间腾身跃起,冲我狠狠的撞了过来。咚的一下,她撞在铁栏杆上,爬起身,她抓住栏杆不言语却疯狂的摇晃,额头与口鼻内的血瞬间淌到她衣服上,整个面孔凄厉的扭成了一团。我以为她要攻击我,却又蓦地嘻嘻一笑,说,我陪你玩,你给我钱好不好?
      她的声音依如少女般柔嫩。我对她说,他已走了。
      她茫然的看着,说,什么? 你要走了吗?你不给我钱吗?
      她不再理我,自言自语的,已是我听不懂的独白。随后又慢慢的蹲到了墙角,抱着头躺到了地上,头上的血蹭到了墙上,她倒下去时,墙上被涂抹上了红红的一团。
      一个医院的工作人员路过,只是叹了口气,对她并不做理会。我一直记得最后一次见他时,他说的话。他对她的疼爱,对她的不舍,对她以后生活的担心。他一再的恳求我,如果我有条件,能好好的照顾她。我应下了。其实,我根本无能为力。
      他曾转述过她的话,那时她最后一次清醒。她提及她的家人,她说,他们赐予我生命,只是为了让我偿还罪孽。
      我不知道,她还要偿还多久。
      她的童年是在父母的撕打与咒骂声中度过。她还小,不太懂邻居鄙的目光,只是每次父母大吵时,她都会胆怯蹲到墙角,看着父母着扭到一块,言语粗鄙,将祖宗三代都骂了个遍,直到筋疲力尽,父亲离家出走,母亲坐到地上呜呜的边哭边骂。
      她从不知战争因何而起,在晚上,在中午,在她正要夹菜的时候,桌子会毫无征兆的被掀翻在地。
      所以,她时常饿肚子。平时打闹时,母亲没心思给她做饭。饭桌掀了,她看着饭菜洒了一地,不敢去捡。
      最初邻居是劝过的,到后来便无人过问。最初她是吓得哇哇大哭的,随着年纪增长,便不再哭了。饿了,自己找些吃的。饭桌被掀了,便把馒头捡起,在衣服上擦一擦,接着再吃。困了,自己爬到床上睡觉。她比她的同龄早早的长大。家庭生活直接影响到她的性格。她心内如火,却以极大的隐忍力,蜷缩着自己。在学校的时候,她躲在暗处。孤执而又沉默。


      IP属地:上海3楼2013-05-19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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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乡村的生活条件虽不是太好,但恬静而有规律。她年幼的心内还看不到世俗的偏见。只有家庭的战争在不断升级。不见硝烟,却比枪炮更让她心寒。她偶尔的快乐光芒已尘封于心底,她开始与人疏远。或者,是别人有意与她疏远。她在不断的成长中,慢慢触及人情冷暖。
        由于贫困,她上小学了,还与父母挤在一张大床上。父母之间的打斗时常将她从梦中惊醒。她用力闭着眼睛,强迫自己睡去。有时拳脚会招呼到她的身上,痛的她呻吟,无有人理。她不知别人家的父母为什么不打架,她奢侈那一点点安静平和的时光。有时候,母亲外出回来会给她带一些衣服或者吃的,正是这样,仿佛是魔咒,每次母亲回来恰是家内大战的开始。她发现了这个规律,但不敢讲。
        年龄就在这样的时光中一点点长大,但她发现父亲看她的目光越来越仇恨,在与母亲疏远之前,她早早的拉开了与父亲之间的距离。她已慢慢晓些话语,比如父亲常说“你又出去找男人。”母亲会常说:“你根本不是个男人。”
        她在越来越多的沉中默体会着男人这个词。直到有一天,听父亲说:“谁知是你跟哪个男人生下的这个野种。”父亲说这句话时,正被母亲用手抓破了脸,边淌血边骂。
        母亲嗷的一声又冲了上去。她坐到一边,浑身抖成一团,她听过别人玩笑说谁不是谁亲生的。她对这句话充满了恐惧。直到今天,她坚信不移。
        她默默的跑了出去,不知道去哪儿,只是向前走。走过大路,走到庄稼地里,再走出来,从下午走到天黑。后来她静静的坐在黑夜内。那样的静,她可以听到虫子的鸣叫。她再也看不到父母的撕打,也不再听到他们的相互咒骂。只是她越来越恐惧,虫子夜下的低鸣并不能让她不胆怯。她开始向回走,飞快的走,她在黑夜之中,沿着感觉中的方向走向她心内暂时的温暖,哪怕父母仍在撕打,那里总是她的家。
        万幸,她没有走错路。在后半夜,她又走回了家内。战火平熄了,母亲果然正在找她。甚至求村内人找她。
        她回来了。她甚至想笑,想开心的跑过去对母亲说,不用找了,我回来了,我再也不出去了。
        母亲走上来,一把拎起她,左右开弓抽起了她的脸:“你长大了啊,你有脾气了啊,你会跑了啊。我被打死了,你却跑了啊。”然后是不堪入耳的咒骂,边骂边打,她惊恐的看着母亲扭曲的脸,一句话也没有再说,手掌抽到她脸上,她几乎没有了疼的感觉,也是在那时,她忽然发现,她好久没有叫过她妈妈了,她吃惊的发现,她对这个女人已没有了感情。


        IP属地:上海4楼2013-05-19 1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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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初次偷欢是对她来讲,是急切慌乱而又在模仿的过程。因长久的偷窥而涌起的渴望浪潮却因彼此的生熟而让她略感失望。
          事后他虔诚的跪在她的身前,爱惜的抚着她的身体,他看的到她脖内泛起的粒粒汗珠及一屋屋的红晕,少女的体香在午后如悄然轻绽,让他眩晕。
          她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搂着他的头放在她尚是稚嫩的乳房上面,低声说,你要对我好呀。一定要对我好呀。
          离的近,他看着她的眼睛,美的如一汪水一般。她说要对她好时,泪珠正一颗一颗向外滚落,他说,我对你好。一辈子都好。一辈子。
          她与他从此不可收拾。年少偷情的愉悦与渐渐升腾起的欲望让她与他完全忘了学习,她们抓着任何的可以独处的时间,或是他家里,或是野外,乐此不疲。
          他们终是年幼,不懂事理。中招时,她与他考得一踏湖涂,他被父亲狠狠责罚一顿,准备复读再考,而她也是在这时,被人发觉她怀了孕。
          流言飞传于任何时代。它在阴暗处无形传播丝毫不逊于任何的视觉冲击。她第一次知道了羞耻。她躲到屋内敢见人,却对别人的询问守口如瓶,不扯到他一字。
          他在暗处,看着她被人嬉笑,他胆怯过,怕她招认;却又豪情过,想跳出去,敢做敢当,然后正大光明的与她在一起。父亲看出的端倪,他不敢相信这个事会与自己的儿子扯上关系。但他不敢询问,更不会对外人声张一句。
          事情总要有一个结束。她被姑姑带着去县城堕胎。
          她后来在与他争吵时,总会残忍的向他讲述她堕胎的惨状。她是那个医院最小的一名流产者。她不知是不是麻药不够,从一开始,她就痛的死去活来。她双腿分开,躺在那儿不能动弹,她不知道是什么器械伸到了她幼小的子宫内,一下一下的刮着。她以为自己可以沉默,却最终是凄厉的惨叫后,昏死过去。她的叫声在院内的走廓内回荡,让前来就诊者不寒而粟。
          他被父亲送去了外地县城读书。她在亲戚家休养了几天,表兄妹们都如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她受不了,挣扎着回到她家。她堕胎的消息早已传到村内。她躲到家内,靠一点余粮度日。夜里时,会想他。他托最好的朋友偷偷的带信给她,说他去了哪一个地方,还说,他会一直等着她,等他有了钱,一定会给她一辈子的幸福。
          只是,她不知怎的,对这些誓言总是不信。她知道书上的都是假的,而她父母的撕打才是真的。但,有个寄托也好,哪怕是一个不完全真实的想念。
          她生活很难苦。种庄稼收割时无人帮她,后来是姑姑让表哥来帮她一阵,然后匆匆离去。
          村内一些同学毕业后出去打工了,她也想去,想去找他,可她没有钱。


          IP属地:上海12楼2013-05-19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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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离开的时候,对家一直在回避。不通书信。不打电话。不敢去想。她或许没有什么留恋,他却在那个村子度过了那么久的时光。这些年,他们只见别人,忘记了自己的份。直到现在看到报纸上与他们相关的文字,看到启示上说的他的父亲已得重病,命将不久时,他抓着报纸,倒地痛哭。
            她在一边看着。她知道,她并非完全能占据这个男生的心思。至少,有很多时候不是。她说,回去吧。
            他的家已完全败落了。在村内生活水平越来越高的年代,他的家反越来越凄凉。很多的亲戚都在,他进了门,跪在父亲床前。她也跟着进来,站在他的身后。
            父亲已完全苍老了。看到已长大了的他时,嘴唇哆嗦着,想抬手打他。随后看到他身后的她时,父亲指着她,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贱人!滚! 噗的一口血喷了出来。
            随后是他亲戚对她的谩骂。她买回来的礼物从屋内扔到了外面。人们这些日子被父亲的拖累而化成的怨愤全冲她发泄而来。有人骂她不要脸;有人骂她骗他家的钱财;有人说她欠他家的,她这辈子也偿还不了。
            她低着头。置身于言语的漩涡之中,天旋地转,手足冰凉。她去看他。看到他跪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她放声尖笑,然后大叫:是,我欠你们的。我还,我还。
            她发疯般的跑了出去。他知道她跑了出去,想去追赶,可是在父亲面前,他不敢。
            她回到城内拼命的工作。她认准了一个念头。挣钱,还给他。她连续的做恶梦,,梦见他骂她,骂她勾引他;梦见儿时的二狗子骂她,骂她是婊子养的,然后梦见大把大把的钱,一捆一捆的。
            离开了他的天空,她把自己丢了。夜晚的时候,她孤独的蜷缩在床上,盼望着门会推开了,他如以往那样,走了进来。有时,还会捎着她喜欢吃的点心。她越等时间越长,越等他越不来。
            直到一个月后,他偷偷的逃离了家回到城内。推开门,看到她坐在那儿。她明显瘦了。但却化了妆。
            他心内有几丝不安,慢慢的坐到她的身边,拉住了他的手。她看着他,然后一笑,说,你来啦。她说着拉开抽屉,拿出一沓钱来,说,你看,我挣了好多钱呢。你拿去吧,给你父样看病。
            她的语句安静而又柔弱。完全不是她原来的样子。他有些惊愕的时候,从外面走进一个男人来。抬头一看,谄谄一笑道,哦,有客人啊。兄弟,你也是听朋友价绍的吧。真不错,这个妞,长的好,价钱又便宜……
            他顿时明白了,冲上去一拳打翻了那个男人,那个男爬起身骂道,操,你他妈有病啊。
            他拿过厨房的刀吼道,她是我的女人,滚。信不信我杀了你!那个男人见他如疯了一般,吓得一溜烟跑了。


            IP属地:上海15楼2013-05-19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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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他带着她开始艰难的远行。医生说常走动可能对她有好处。她总是对熟悉的事物太过于敏感。他打散工,做苦力,拾荒,乞讨。他想着陌生的风景会暂缓一下她的病情。可是他无法时刻都能将她带在身边。有人贪图她的美色,有人嬉笑的她的病体,他年少质朴的心在尘世的污秽中一点点的被刮剥殆尽。当有一天,他又睹到一个男人在她屋子里时,他忽然对生活中的一切美好再无眷恋。
              他打那个男人,要告他强奸。那个男人哀求道:兄弟,是她在窗口喊的我啊,她说没钱,如果她让我……
              他知道这个男人说的并非是谎话。但那又怎么样呢?男人拿了厚厚的一沓钱来摆平此事时,当他收起那一叠钞票,他发现,他已找不到自己了。
              路看不到尽头,心亦死了。他开始厌倦城市,带着她越走越远。直到一年后他们到了这个国道边上。他说那天大风,他搂她在道边一个废弃的房子内过夜,她忽然对他说,我累了,不想走了。再也不想走了。
              他说,那好,我们就在这儿住下。他一直无法解释那一晚的征兆,她说,睡不着,我给你唱首歌吧。
              她从来不唱歌的。她坐起来,清声的唱着他未听过的调子。他第一次听到她的噪音这么的好。那优美的声线宛若天籁,在他耳边萦绕不去。他说,唱的真是好呢。她一直唱着,唱到累了,回过头来,对他说,如果有一天我们都死了,你一定要死在我的后面,我怕连为我收尸的人也没有。他心底莫名的升起了一阵寒意。他努力的睁着眼,夜色隐去了她的脸庞。
              他们就在那座房子里住了下来。一月后,才找到房主人,因为偏僻,租金很便宜,又在院子后面包了一小块地,慢慢的将房子收拾好,开了春,地里面已长出庄稼了。
              因为人少,他也不用担心再有什么人打扰他们。她很安静,也无发病的迹象,只是有时在田内劳作时,看到飞驰而过的车辆,她会茫然的呆愣一回儿。
              因为看到车辆,他想到了在这儿开一个小饭店维持生计。
              一天他早上去进货,因为早,看她熟睡着不忍心叫她。他回来时,天也到中午了,进了屋,看到她又没穿衣服坐床上,脸上还有新添的伤痕。他蹲下来,抚着她的脸问:怎么了?
              她哇的一声哭了,边哭边道:我问他要钱,他不给钱,还打我。
              他顿觉眼前发黑,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合在一起的心一下碎为数片。他把她搂在怀里,然后拿了一把新买的水果刀来,对她说,以后,除了我,再有别的男人靠近你,你就拿刀砍他,知不知道?不要他的钱,直接拿刀砍他。
              她眼内顿时放光,拿过刀,凶狠一下一下的砍着桌子,闷声道:不给钱,还骂我,还打我,杀!杀了你。


              IP属地:上海19楼2013-05-19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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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人心本亦难测,何况她还是病人。她总是握着那一把刀,没事就在后面的磨刀石上打磨,他有些担心,想夺过来,她叫嚷着不要。
                天暖了,屋前的野花开了。她时常默默的坐在花的旁边,看着前面驶过的车发呆,有时,会笑着去招手。
                一辆车驶过去了,随后又退了回来。司机从车上下来,看到她在花从中笑。她便也笑。她说,别走啦。
                司机便说好,他从屋内走出来,问司机吃什么。司机说什么都可以,却盯着她看。
                他察觉到了,便把她拉到了屋里面。在做饭的间隙,她站在门框一侧,冲着司机笑。司机也笑了笑,走了过去。她便笑着向后退,司机便前跟。她便坐到了床上
                因为屋内很暗。司机看不到她手中的刀子。
                他在厨房听到了惨叫。跑了过去,看到她的刀已尽没司机的心口。她脸色惨白,睁着血红的眼睛瞪着眼前的人。
                司机在惊愕之后,想往外逃。
                他有些慌乱。但是在一瞬间,他本能的封住了向外的退路。他扼住了司机的咽喉。将整个人挤到门框上。她拨刀。再刺。嘴里高声喝:杀!杀!杀!血浆自血管内喷涌,他在血液的破空声响中,听到他的灵魂碎裂的声响。
                他把尸体埋到了后面的地里。夜深的时候,他最后一铲土填好了,抬起头,头顶的月亮惨白而又冷寂,他想起曾与她在这样的夜下,躲到村内的麦垛子里面,兴奋而胆怯的享受彼此的欢愉。那时只觉纵是今夜过去了,明日自有再之时,而今夜,她就在他一侧,可是他再也看不到未来。
                他以前从不喝酒的。今晚的这个时候,他忽然很想喝酒。他拿了瓶柜台内的一瓶,倒了一杯喝了。很辣。但几杯后,他慢慢的体会到了那种虚幻轻盈的兴奋感觉。他摇晃着走到屋内,蜡烛烧到一半了,她在熟睡。手中还紧攥着那把刀子。她的脸在灯的阴影下有着恬静的摄人之美。他想起来,她病了以后,他们已再没有做爱了。曾经他是那样贪恋她的身子。他解开她的衣服,冷不妨她呼的睁开眼,瞪着他,随即跳起来,舞着刀冲他道:杀!杀!杀了你这个坏男人。
                此后的几个晚上,他想尝试着再亲的她的身体。但她总是发了疯的拿刀挥砍。他心底一阵悲凉。有愤怒。有忌妒。
                他知道她的病情更重了。他守着她,不敢离开半步。无趣时,就一个人喝酒。或是与她对饮。
                杀的第二个人是一名老人。是在午后的时候,他正与她对饮。她脸色绯红,冲着那个司机淡淡的笑。
                他头有些晕,问,吃什么?司机一笑,说,报价吧,打一炮多少钱?
                那是他走上不归路的开始。他不知他挥起刀时,是不是因为心内的忌妒。她让那么多人轻贱她的身体,却不再让他碰半点。


                IP属地:上海20楼2013-05-19 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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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他说他从不敢直视心底的秘密。从杀第一个人开始。挣扎与艰忍之中,他一样有愤怒、绝望、无奈,以及一直不愿承认的:放弃。从恐惧,到平静,再到麻木。他在最后的迷途之中与她一起放纵着她混乱的思维。他可曾想过,其实早在不知不觉之间,他也已进入病态。
                  他还记得她生日,说,许个愿吧。她尖笑,说:杀!杀!杀!
                  她与他举起了刀。追着两名过客在屋内嘶杀,杀声震天。他看着她舞着刀对着一人又砍又劈,她被打倒了,他冲上去,一刀扎了进去,她笑着爬起身,跟着不停的砍,血崩了出
                  来,四处飞溅。
                  另一人疯一般的逃出来了,在路上一边跑一边嘶心裂肺的叫喊着过往的车辆求救。他们跑出来,一路追逐着砍杀,炙热的阳光下,他看到刀上的血在阳光之中飞溅出一粒一粒红色的血珠。
                  车子停下了,一群人涌了上来。他扔了刀,把她护到身下。在她耳边安慰说,没事,没事,再也没有事了。
                  他们的故事注定会红尘之中淹没。做为讲述者,我只是一个能仔细聆听的观众。他说让我照顾她。其实,他或许只是自己一个心理安慰,而我的答应也是一个安慰。实际上为他我又能做多少呢?
                  我会抽时间去精神病院看她。她视我无睹。我无法窥及她心内有一个怎样的世界。在她冲我笑时,笑意泛在她年轻的脸庞之上,闪烁着青春的光芒。只是她的青春刚刚开始,已然殒落了。
                  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忽然与我说话。她先是目光呆滞,直愣愣的说,我前世做恶太多么?我一怔,她却又淡淡的笑。随后她说,你走吧,不用再来看我了。
                  她躺下来,躺到了屋子的一角,不再像以前蜷缩着身子,而是将身子展开,枕着胳膊,闭上眼,安静的睡去。
                  接着,她失踪了。早上的时候,阳光洒到她屋内的一角,她的衣服叠整齐了,放在床上,门开着,她无了踪迹。
                  那是后来一直讨论不息的话题,有惊奇,有恐惧,有猜测。在我的要求下,我进到她住着的屋子内。我站在那儿,看着从一角射进来的阳光,看着阳光之中飘浮着的尘埃,我后来想,或许,这样的结局,对她并非是坏事。
                  我要走了,我知道再也不会回来,在我转身的时候,忽然看到墙的一角有一行字,那是用血写上去的:
                  在我最后一次清醒的时候,告诉你,我是多么的爱你。
                  完。


                  IP属地:上海21楼2013-05-19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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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
                    08年的时候,我在单位值班,写这一个故事的粗稿。从九点,到五点,我写了一夜。写的不寒而粟。 今天的工作很忙。我写上一句,便去处理一些事情。我身旁站着很多人。在业务的往来间,慢慢的冲淡了我的感情。或许,淡了也好。我以这样的状态,来结束这个故事。 前几天一直有雨。今天,郑州的阳光,明亮的刺眼。


                    IP属地:上海22楼2013-05-19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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