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丶情愫即罂粟
如果将时光倒转开去,如果将平行世界的可能全部复制下来,如果把所有温柔的时光都裁走,如果把所有的伤口全部变成你所爱的轮回的莲花,如果把所有的生命转世全部收集到一起全部载到你最爱的地方。
那么我们之间的命运是否会不同?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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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骸鲜血淋漓疲倦地伏在地上,看着自己面前高贵如天使的白兰。此时的他十分狼狈,已然不是之前飘渺的雾之守护者。
这个年轻的海之指环大空拥有者,着实十分强大。
“骸君,我想我们其实很相似吧?”白兰说着轻轻挑挑眉毛,语气平静地说道。句末问号结尾,以示他不确定的语气。
“KUFUFUFU——说不定呢。”他这样回答着。
“那么,再见。”毫无关系的两句话硬生生被连在一起,白兰轻轻伸出手指,优雅地说道,衣衫上没有沾染上任何一点血渍。
某种奇怪的羁绊。
年华里的一个痕迹,即便没有意义,也长久地、永恒地存在着。
全部全部都停留在那一刻,以一个美好的温暖的停格在我们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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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妖冶的莲花。
他是高贵的白兰。
莲花的话语是轮回。
白兰的话语是高贵。
如果这样的话,他们两个人是否能够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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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了你哦小正。”白兰说着优雅地看着眼前的红色头发入江正一,纤长的手指划过白皙的下巴。
“嗯。”入江正一有些奇怪地看着白兰。“不过,白兰大人对彭格列雾之守护者那么关心呢?”
“敌人嘛,自然要了解呀。”白兰说着浅笑起来。
“我知道了。”入江正一最后看了一眼白兰,说着走出房间,轻轻带上门。
自从六道骸袭击了白兰,得知那名雷欧是六道骸冒充的之后,白兰大人总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面,偶尔进去看一下他也是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他对白兰大人来说,有那么重要么。
入江正一轻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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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头发凌乱地飞扬,终于到了无法抑制情绪的边缘,白发少年一脸的忧伤,从未出现过的表情,嘴角的笑容,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骸君。我们其实很相似吧。
六道骸的手臂上有四十二个针孔,看得见的,其他的全部蔓延成深深的黑洞。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只手臂,右眼只剩下一个黑黑的眼眶,没有眼球的填充显得十分诡异和恐怖,左眼则暗淡无神,凌乱的深蓝色头发散在耳朵边上,留下深红色的液体,粘稠的液体从身体的伤口处也流淌着,最后凝固在肮脏的地板上,成为深黑色。
他疲倦地抬起头,唯一的眼睛绝望地看着天花板。
白兰清楚地知道他的血红细胞和白细胞已经完全坏死,如果不是还在进行着输血和他顽强的轮回之眼体格他根本不可能能够抬起头,生命之火也不可能燃烧。
身上的皮肤大多数开裂,流出淡黄色的液体,他艰难地捂住伤口,但伤口处还是汩汩流出透明的液体,和身下的血红混杂在一起。
回忆。
在人体试验的时候。
就是在那个时候,在那个时候,你决定向整个世界复仇了吧?
不似地下室,大部分人破破烂烂地挤在一起,满地血水和难闻的呕吐物。这里没有刺耳的尖叫,没有癫狂的笑声,没有歇斯底里的哭泣,更多时刻伴随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六道骸一头深蓝色的头发在水中散漫飞舞着,双眼疲倦地闭着,嘴角的笑容已经凝固成一个定格。
粗糙的白星曙光从海底射出,他抬起头绝望地看着深深的海底,苍白的肌肤被海水洗礼过后显得格外诡异。
那些离散的岁月,重回身边,那些暗淡的韶光,围绕心田。曾经消亡的过去,六道轮回的记忆,全部禁锢在一起,最终凝固成一朵妖冶的莲花。
这就是你了。六道骸。
时间的碎片就这样散乱在复活者的水牢中。
白兰突然歇斯底里地笑起来。
骸,我知道了,知道你要向世界复仇的理由,知道你为什么要歼灭黑手党。
那么,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向这个世界复仇呢。
白兰说着伸出手。脸上的笑容仍然如同白兰花一样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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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君……”白兰轻声呢喃着抱着眼前的绿色长卷发的男子。
少年微微一怔,无奈地笑了笑,伸出手抚上了白兰的柔软的白色头发,又是这样。白兰已经一次又一次将他当成六道骸,彭格列的雾之守护者。
“白兰大人,你总是那么倔强呢。”绿色长发的男子伸出手拥住白兰的脖子,笑着说道,脸上却带着他人无法理解的忧伤。
“桔梗……”白兰声线低了下去。
桔梗曾经向白兰提议过——
“白兰大人,如果你这么关心彭格列的雾之守护者的话,就让他加入真六吊花好了。”这是桔梗最后的底线,让敌方的雾之守护者加入六吊花,无疑是白兰整天坐在沙发上低声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和经常把入江正一和自己当成那个人。
那个人,叫六道骸。
“不。美丽的轮回之莲,不属于黑暗的白兰。”白兰这样回答道,眉宇间多了几分忧伤,是那人带来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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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毒花的花语是热情,壮大的美。
桔梗花的花语是真诚不变的爱。
铃兰花的花语是幸福。
石榴花的花语是成熟的美丽。
雏菊的花语是快活。
白兰花的花语是高贵,但是在莲花面前,却只能是黑暗的存在。
终于知道六吊花的悲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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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六吊花和彭格列守护者还是进行了疯狂的一战,在最后,攻破白兰·杰索最后的防线,在空地上,只剩下六道骸和白兰面对面。其他的守护者都在进行着激烈的决战。云雀深受重伤,身上汩汩流出鲜血,染红了袖章,使他的颜色更加鲜艳。二十年后的蓝波来到了战场,雷之角的绽放令所有人都畏惧。金黄色的太阳带来无限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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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看着眼前深蓝色短发面色苍白的少年——六道骸。
他的至爱。
“骸君,你最终还是来了呢。”
“KUFUFUFU——上次的仇我可记着呢。”六道骸的声音有些颤抖,性感富有磁性的声线渐渐地变得无法控制。他知道,上次如果不是白兰手下留情,自己不可能能够活着回来。
“骸君是个喜欢记仇的人呐。”白兰说着轻轻摇着手指说道,脸上的笑容平淡冷漠。
“为什么不愿意加入六吊花呢?你的愿望不就是摧毁黑手党将世界尽收我掌么。如果是那样,我需要你的力量。还是说,骸君,你这次想要投奔光明么?”白兰说着苦涩地笑了,嘴角的笑容渐渐消融,无形的风加重了语气中的悲伤成分。
“KUFUFUFU——如果是的话,首先要打倒你。”六道骸说着取出三叉戟,对着白兰,冷冷地说道,那只红色的眼睛仍然如同鲜血一样灿烂的红,这只眼睛正好对上白兰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睛。
“骸君,其实我们很相似啊。”白兰继续说道,脸上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雾。
你还记得,人体试验么。
你还记得,复仇者水牢么。
我终于知道。骸君。我们真的很相似。
六道骸冷淡地抬起头,情绪却不再平静。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想起一句话。我们要爱了,才知道那是爱。我们要恨了,才知道恨也是因为爱。看到这句话时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流了下来。
白兰张开双臂,脸色平静。
六道骸飞速向前,三叉戟的尖端没入白兰的左胸,鲜血染红了原本洁白的衣襟,接着三叉戟从白兰的左胸刺出,鲜血喷涌而出。但是白兰仿佛没有感觉似的,紧紧抱住眼前的蓝发少年。三叉戟从后背完全飞出,掉落在地上。
六道骸沉默地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少年。低声问道:“恨我么?”
“平行空间那么多选择那么多可能。如果有一种可能,我们能平凡在一起,你不是彭格列雾之守护者,我不是海之指环大空拥有者,我们不是敌人,哪怕这种可能只有不到百分之一,我也愿意用生命去交换。”白兰脸色苍白地说完,紫色的瞳孔仿佛盛了一碗糖浆的哀痛,有种奇异的美。
六道骸缓缓地伸出手抚上白兰的后背,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可惜我们的感情着实太过危险,就像罂粟一样,看似美丽,其实是无法触碰的毒药。真是悲哀。”
“罪恶的罂粟花么。”白兰说着将下颚放到六道骸的颈窝处,在他性感的锁骨处留下鲜红的牙印。
看着白兰的躯体渐渐从自己怀里滑下,最后倒在地面上,鲜血漫开,染红了洁白的衣服。就像血地莲染红了白兰一般。
六道骸沉默地看着白兰,解开自己的长外套,披到白兰身上。
罪恶的罂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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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风雨中飘摇的灯火,飞逝而过的站牌,陌生的面容,飞舞的死气之炎,苍白的少年,喧嚣的车厢,充满眼泪的站台,美丽的繁花,寂寞的白兰和轮回的莲花之间,究竟谁是谁的过客,谁是谁命中的点缀。
莲花和白兰,是否就是五百年前的劫。
多少年后的那个下午,风吹散我们年少的气味,我看见胜利女神高展双翅,他俯瞰众生,两翼挟风。我会拥有整个世界么,但我为什么只记得那个白发少年嘴角淡淡的微笑呢。
我还记得那个夜晚,一个白发少年的一头白发被打湿柔软地夹在耳边,那双紫色的瞳孔湿漉漉地看着六道骸,雨水和泪水混杂在一起在脸庞上划过。
他轻声地说道。
六道骸。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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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骸站在阳台上观望着凄凉的夜景,漆黑的夜空和天幕上偶尔出现的烟火,夜风冷冷地吹过来,手掌中洁白的白兰花在黑夜中显得那样纯洁,留下无法抹去的痕迹和似水般温和的年华。那是属于六道骸和白兰之间的年华。
六道骸竖起黑色的衣领,让夜风灌满黑色的风衣,发出猎猎的声响。
我真的想你了。白兰。
和我们之间如同罂粟一样的情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