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无法回头的路
说实话,当时我非常惊慌。家族的活动我也有过参与,开棺的勾当也不是没干过。棺材里的尸体什么样子都有,但是我从来没见过,一个还活着的人,居然像古尸一样,干瘪腐烂成这个样子。
“这……”我后退了一步,背上冷汗直流。
“我说了,我命不久矣……唉……”柳教授长叹了一口气,“想不到,我挖了一辈子古墓,临了居然跟那些个棺材瓤子一样……真是可笑……”
“怎么会这样?”我看他还像正常的样子,便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尸毒?”
“小洛,你知道,丫头为什么一直戴着手套吗?”柳教授的声音平静了一点,看来情绪也稳定了。
“不是……烧伤吗?”我不明所以。
“她的左手已经僵尸化了,就像我一样。”柳教授自嘲地笑了一下,“等到了我这个岁数,她就跟我完全一样了。我组织了一些人,想探寻一些古代的秘术,看看这种把人变成活尸的东西有没有办法破解。”说着,他不安地动了一下,“苏洛,你柳叔叔是什么样的性格,想必你清楚。我平生没求过什么人,不过今天,叔叔求你了……救救丫头……”
我看着泣不成声的他,作出了一生中最让我后悔的决定。
我说:“好,我一定尽全力。”
我离开了那里。
几分钟后,在医院楼下,我见到了赵栾。
“什么生意?加我一份。”我转动着手中的Zippo,盯紧了对方的眼睛。
“苏小爷,您家里有的是钱,不用跟我这小买卖人合伙做生意吧……”他谄媚地说,眼睛却透露出非常警惕的神色。
“钱……都给你,我要别的东西。”我故意把声音压低,“事成之后,少不了酬金。”
“可是……”赵栾终于绷不住了,脸上的神色也有点着急了,“这生意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再说了,苏老爷子恐怕不会让您……”
“闭嘴,”我打断了他,“要么答应,要么……我让你永远没生意可做。”
“这……苏小爷,您饶了我吧……”赵栾几乎哭出来了,“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您别逼我成吗?”
“不答应?没事,我去拍卖行转转,顺便拜会一下几位铺子的管事的,专门谈谈你的事。”我转身,迈开步便走。
“别,别!”赵栾赶紧拉住我,“我答应,我答应还不行吗……”
“很好,那你说说吧。”
半小时后,街边的饭馆里。
“啧……你能不能别光顾着吃?”我看着狼吞虎咽的赵栾,忍不住出言提醒他,“咱们干嘛来了?”
“恩恩……”赵栾闻言,一边点头一边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去,这才开口说话,“柳老板说了,在云南有一单大生意,只要成了,下半辈子只管坐着数钱了……您再让我吃一口,我来的时候就没怎么吃,光坐车了……”
“你……算了,先吃点吧。”我无奈道,“怎么饿成这样啊?”
“我当时……也不知道啊,”赵栾一边吃,一边说话,别的不提,他那份一边咀嚼一边说话的功夫,我是真心佩服,“当时柳小姐去我的诊所,二话没有就……把我拎出来了,问我……做不做生意。我说做,她就把我弄这里来了。”
“然后呢?”我点上一支烟,看着他的吃相,深吸了一口,“她也是饿着来的?”
“没了,她又找别人去了,跟我没在一块,她说,细节要等柳老板说,我这不是在等么。”几分钟不到,一大碗面就被他吃了个干净。他喝光了汤,看了看我面前一口没动的面,又看了看我。
“我不饿,”我把面碗推了过去,“你吃吧。”说着,我掏出钱包,结了帐。
一小时后,我拿着丫头给的钥匙,进了柳教授的家。柳教授的家构造让人不太舒服,一条又窄又长的走廊一直通向尽头的客厅,两边都是房间,在昏暗的灯光下,让人觉得进入了一座明代古墓。
我脱了鞋,径直走了进去。柳教授并不和丫头住在一起,这次住院,他是自己走着去医院的,谁知现在竟然回不来了。柳教授的工作笔记记载了有关的事情,我需要拿来看一看。
从门口到书房不过三米的路。我握住门把手,刚刚打开门锁,却看见地上有几个字,很乱,像是匆忙中写上去的,暗红的颜色让人不禁产生了一些不好的联想。
地上的字是“别进书房,不能回头”。
可是,已经晚了,就在我看清那几个字的一瞬间,灯“啪”的一声,灭了。周围响起了一片“刷刷”声,像是有人在挥动一些大张的纸。我赶紧龘掏出打火机点上。可就在那一瞬间,我几乎把打火机扔到地上。
四周,除了书房门和一堵墙,其它的都不见了,包括只有两米宽的走廊的另一堵墙。
我看了看周围深邃的黑暗,惊慌的感觉走遍了四肢百骸。所幸黑暗中没有什么东西在动,那种挥动纸张的声音也消失了。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是越这样就越惊慌。我只好用打火机点燃一支烟,用力吸了一口,开始想逃跑的办法。
首先,这地方是柳教授的家,不可能有机关,至少符合要求的超巨型机关不可能在没惊扰其他住户的情况下安装进居民楼里。那是什么?超自然现象?不可能,这屋子前几天还有人住呢,怎么可能这么夸张。灵异事件?不可能。我直接否决了。我参与过家族的活动,自然清楚,所谓古墓有鬼怪,大都是老盗墓者吓唬新手,减少竞争的手段罢了,这么多次,从来没见自己会动的粽子。那会是怎么回事呢?
猛然间,我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包烟,只抽了三根,还剩很多。我点上一根,把它立在地上,后退两步,又立上一根。这时,我转过身,再去看远处的黑暗时,却发现,不远处也有一个火头,烧的很旺盛,好像是在嘲笑我徒劳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