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共同的坟墓。我们叱咤寰宇，但不到最后，谁也不知真正站在高台上，凤唳九天的人是谁。
只除了——你。
——引子

（一）
铜兽缠枝香炉里腾起清烟，袅袅环绕一室，逐渐化入空气中，只余浮动一室的清香。
彼时毓晷倚着坐榻扶手，手中端了卷佛经。耳旁是长歌居自江南带来的吴哝软语，和着半阖的窗外难掩住的百鸟啼啾，倒好似寻常百姓家的闲逸安宁。
但也仅是好似罢了，除却长歌口中正说的，才显宁适。
“格格，前个儿的人来说，殿选上又出了好些个常在……今日圣上怕是翻的她们的牌子。”长歌拢着手抬眼看着毓晷，仍是一派泰然，端着本佛经却阖着眼，尚算作秀美的面容上一片平静。她自小跟着毓晷，对这个主子的性子再熟悉不过，从小时起便是这副对甚麽都不上心的态度。对她说起这事也不过希望着毓晷能有些触动，此番毓晷的反应却是在她意料之中。
半晌静谧，毓晷方睁了眼，还不待长歌有动作，便没头没脑来了句：“是麽，我知道了。明天去看看便是。”
长歌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弄得一愣，转而反应过来毓晷是在说殿选的事，倒有些诧异毓晷怎会突然对这些感起兴趣。她未说甚麽，呐呐应声“是”，便退去外室。
其实毓晷知道，长歌独挑常在一事来说，不过是因自己也是常在，只是多了个封号。
毓晷是正黄旗伊尔根觉罗氏，从三品五旗参领家中嫡出三女。入宫后便封了常在，此后

一直不曾晋升，但是半年后便赐了封号，一个“玉”字，没有甚麽特别之处。但这般平常封号，在各式别致字眼中，反而特别几分。
毓晷看着内室随长歌退出愈显宁静，鼻间檀香淡雅清心。她及笄前常住寺庙，早已闻惯了这般味道。窗外春色昂然，尚有鸟儿飞过，极是喜人。

（二）
夜深沉好似有化不开的浓稠墨色，氤氲双目所及处所有。她慢慢睁眸，一双眼愣愣对着帐外乌色无边，揉粹了轻纱拂弄过她的手。满室寂凉无声，她在这冷宫已呆了近三年，三年里夜夜四更天便惊醒，而后独坐至天明。
冷宫里只有她一人——如果不算隔壁那个已经疯了的殷嫔。那个女人整日缩在角落，嘴里不知咕哝着甚麽，早已是疯了。

这是我们共同的坟墓。我们叱咤寰宇，但不到最后，谁也不知真正站在高台上，凤唳九天的人是谁。
只除了——你。
——引子
（一）
夜深沉好似有化不开的浓稠墨色，氤氲双目所及处所有。她慢慢睁眸，一双眼愣愣对着帐外乌色无边，揉粹了轻纱拂弄过她的手。满室寂凉无声，她在这冷宫已呆了近三年，三年里夜夜四更天便惊醒，而后独坐至天明。
冷宫里只有她一人——如果不算隔壁那个已经疯了的殷嫔。那个女人整日缩在角落，嘴里不知咕哝着甚麽，早已是疯了。
冷宫之荒僻阴冷，不知凝聚了多少深宫怨娥的怨气。如今虽是入夏她一身冬衣仍有寒意渗入，便只有向后挪进床内侧，蜷起腿双手环抱着自己取暖。
这般，宫里头那些人大抵都忘了她罢——瓜尔佳氏斓妃，自和宸二年被那叶赫那拉氏芜华废为元妃，有多少人拍手称快？她也记不得了，只是这番，宫中自己经营起的势力，怕也早已不再。
一如那殷嫔。若非自己也来了这冷宫，她也是不记得还有这麽个人，曾经被她亲手弄到这冷宫来。
或许她合该庆幸殷嫔疯了，否则便是这近三年时光也是难过罢。
瓜尔佳妤嬗，竟也有这麽一天。只是家族荣华，失了自己会当如何？
想来大概是觉自己不争气，更或是深恶痛绝的。毕

竟那叶赫那拉芜华恨的是自己整个家族，这番机会如何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