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不能接受亦不能欣赏现代艺术----即使我本人就是个学院出身的艺术家, 身边更充斥著可以被普罗大众称为怪咖的艺术疯子----我是美学至上派, 我的所有作品都必须符合古典哲学所要求的那种崇高. 然而从20世纪60年代起, 前卫艺术坚定地拒绝了美学, 其态度之坚决和同时期的前卫哲学拒绝启迪一样. 而更加不能让我容忍的是, 自1915年前后, 前卫艺术家突然开始把美学概念政治化----这一时期杜尚正在制作他的现成艺术品----美变成了一把尖锐的利器, 用来以一种立场对抗另外一种立场, 前卫艺术家变成了道德英雄, 不管是达达主义的「去极权主义」还是女性主义的「去父权社会」, 在我看来都是一种对美的背叛, 这些美学激进分子嘶吼著: 「艺术已经死亡!」(Die Kunst ist Tot), 然后用身体政治和「残酷剧场」来挑战人类感官极限. 「恶心」, 这是我所能想到的形容词, 达明安`赫斯特(Damien Hirst)放在玻璃柜中的那颗腐烂生蛆的牛头, 安德里斯`塞拉诺(Andres Serrano)那臭名昭著的充满尿骚味的<性历史>, 无一不在宣告著「恶趣味」已然成为当代艺术的一种「共同特徵, 一种家族相似形」(让`克莱尔), 18世纪的美学观念轰然倒塌, 「我们已经从趣味(gout)转向到了恶心(dégoût)上.」(让`克莱尔). 注意到这两个法文单字在拼写上的文字游戏意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