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我和鹿鸣长达十多年之久的狗屁梦幻恋情终于宣告终结,在我们并不华丽并不高大威武但却温馨无比的小木屋前,他面色平淡的站在我面前,风吹起了他昂贵的灰色粗呢外套,经过著名设计师打理的头发高傲地上翘,一身虽然腐败但却真的很名贵的配饰,这一切和从前的林森多么相似,和给我爱给我温暖的小贱人林森多么相似。
我发觉我早已不认识他,这个曾经穿着无牌大背心请我吃廉价但却好吃的家常菜会紧张的眨着如同温顺的狗狗一般毛茸茸的眼睛对着我傻笑的男孩。
“凌佩,”他的声音在风中微微发涩:“你走吧。”
你走吧,我早已不需要你了。
滚你妹,果然是人靠衣装,如今说话都和狗血偶像剧一样净放驴屁。
无论他说什么,我已无力招架,随意吧,我又不是如今街头背着高仿包画着劣质眼影的小母鸡们,我矫情个什么。
出租车停在了精神病院门口,这里早已焕然一新,我有些恍惚我是否曾经来过这。
“喂喂喂,”司机粗鲁的大嗓门在我耳边响起,“如今坐车都不给钱的哦!”口中的烟味呛人无比,我皱了皱眉,取出一张钞票毫无知觉地递给他。
雨后的天气偏冷,还刮着风,我裹紧身上的薄外套,看了看面前如高大的枷锁一般的大门,曾经的人都离去了。
是的,如今的我只能自己给自己温暖。
对不起墨墨,我也不想见你,但是我还是来了,来接你回家。
值班室的窗户紧紧关着,玻璃被一张窗纸死死遮住了,在我无数次轻轻的敲击之后终于开了,里面人的脸慵懒而油腻,大约很久没有访客也疏于打理,听了我的话之后他匆匆指了个方向,白色的小窗又匆匆关紧。
墨墨的骨灰桶静静地摆在他房间的穿上,被单是平整的,应该已经换过了,令人看不出这床的主人曾有过的挣扎和受过的煎熬。
墨墨,看来你还好,死后没有立刻被挫骨扬灰。
生前你为了个人渣不肯安分,死后终于可以安安静静躺在我手上了。
针剂过量而心悸,你果然还是比我有办法。
你曾经说我什么都不想要,你错了,我的确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是希望你们都好好的。
我曾经说你什么都没有,我错了,你至少还拥有你自己。
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丢了。
我目送着墨墨的骨灰一点点消散在大海中,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水,而我也看不见了,泪水早已模糊了我的眼睛。
“操你妈,墨墨,你他妈回来啊,回来啊!”
回应我的只有循环往复的潮汐拍击岩石的声音。